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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繼續寫。

紀臻走近,看到她在寫第二頁,有些訝異:“你的條件要求那麼多?”

“當然,越細越好,省得以後模稜兩可說不清楚。”

寧惜玥頭也不回地回答。

紀臻盯著她側顏的眼睛晃過淡淡幽光。

“好了!”寧惜玥將筆往桌上一擱,甩著手腕抱怨,“太久沒動筆,寫得我手酸死了。”

“為什麼不打字?比較快。”紀臻很想給她揉揉,但知道她會排斥,隻能強忍下沖動,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咦,好像是哦。忘記了!”寧惜玥拍了拍腦袋,將兩張紙遞給他,“你先看看,沒問題的話我那部分協議就這麼定了,你的也給我吧。”

兩人互換。

紀臻的要求用A4紙打印出來。

寧惜玥飛快瞟一眼,前麵有序號,總共十點。

第一點,兩人在沒有對方同意的情況下,不得離婚。

“我們不是形式婚姻嗎?為什麼離婚還要對方的同意?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離婚,你不肯的話,就離不了?”

“婚還沒結,你就想著離?”紀臻放下她的手稿,挑眉反問。

“我隻是對這一條規定提出質疑。不行,這條不能這麼寫。”

紀臻哦了一聲:“你說該怎麼寫?”

寧惜玥沉%e5%90%9f幾秒,說:“夫妻雙方其中一方提出離婚,在不影響兒子身心成長的情況下,另外一方必須同意。”

紀臻心裡掠過一抹笑意:“好,就按你說的。”

寧惜玥轉身從筆筒裡拿了支筆,將第一行字劃掉,把自己剛剛說的寫上。

然後她看向第二點——

夫妻雙方不得洩露或對外公開形婚事實。

她又沒病,沒事對外公開什麼,本來形婚就是逼不得已而為之,為了給別人一個假象,主動公開?沒事找事啊這是。

PASS!

第三點,第四點第五點……

寧惜玥一條條看下來,有問題的就和紀臻商討,紀臻意外的好說話,基本她說怎麼改,紀臻都沒有異議。

第九條,不得與丈夫或家人以外的異性有過分及不必要之親暱舉動。“是否必要”、“過分”或“親暱”之定義由丈夫界定。注:至少保持在一米之外的距離,最好保持三米以上距離。

寧惜玥嘴角抽搐,差點把紙扔到紀臻頭上。

“不能與異性有曖昧我同意,但那什麼一米三米,是不是太苛刻了?”

還三米!

難道她跟人工作談事,還得隔著三米談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怕被對方口水濺到呢!

紀臻淡定回應:“一米是最正常的距離,三米是希望你能夠時刻注意到自己的身份。”

“什麼身份?”

“紀太太,也是紀果果的媽。”

寧惜玥被這兩個稱呼雷到,她啐了一口:“我們隻是形婚而已。”

“所以更應該注重形式,注重你的言行舉止。”紀臻一本正經地回道。

寧惜玥無言以對。

“好吧,我會盡量做到。”

她低頭,看向最後一條。

夫妻雙方晚上必須睡在一張床上。

“這是什麼意思?這條我不同意!”寧惜玥隻看一眼,便否定道。

“字麵上的意思,既然是夫妻,就該睡在一張床上。”

“我們又不是要當真夫妻。”

“真夫妻可不隻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紀臻挑了挑眉,眼裡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

寧惜玥哪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雙頰緋紅:“睡在一張床也不行,必須分房睡!”

“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有名無實嗎?別忘了第二條規定。”

寧惜玥瞟了眼上麵第二點,夫妻雙方均不得洩露或對外公開形婚。

“那你睡地板我睡床!”反正在一個屋裡,把門一鎖,誰也不知道。

“我不想睡地板。”

“那我睡地板!”

紀臻問:“生病怎麼辦?你想把病氣傳給兒子嗎?”

寧惜玥反駁:“我身體好,才不會生病。”

“必須睡一張床,你睡地板,能保證不被任何人看見?若是有人看見,等同於違反第二條規定。”

寧惜玥瞪他。

“你先看看背麵違反規定後要受的處罰,再決定你要不要睡地板。”

寧惜玥聞言詫異地將紙翻個麵,原來背麵上還有內容。

上麵居中一行加黑粗體字——違反條例應受處罰。

而在下麵,隻有一個處罰。

違反規定者,一周時間聽任對方差遣。

看到“聽任差遣”這四個字,寧惜玥脊背一涼,感覺這字背後,蘊含著巨大的陰謀。

“什麼叫聽任差遣?你叫我去搶銀行,難道我也得去?”她不高興地問。

“這份協議會有備注,所有條例和規定,都必須合法。”紀臻深深看她一眼,“也就是說,你擔心的問題是多餘的。”

但寧惜玥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四個字涵蓋太廣了。

“你這麼在乎這個懲罰,難道你打算經常違反前麵條例嗎?”

紀臻使了簡單的激將法,寧惜玥本該不上當的,可是仍忍不住回嘴,“放心,我不會給你罰我的機會!”

紀臻淡淡一笑:“祝你好運!”

寧惜玥:“……”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對方是在祝福她?

“第十條你還想改嗎?不改的話,我們來談談你羅列的條款。”

“我寫的都沒有問題。”寧惜玥抬著下巴傲嬌道。

他要是敢提各種異議,這協議她就不簽了!

“問題很多。”紀臻指著第一點說,“男方不得對女方動手動腳,沒有女方同意,不得與女方有肢體碰觸。”

“嗬,沒什麼問題啊。”寧惜玥笑瞇瞇地勾起%e5%94%87角。

紀臻也勾起薄%e5%94%87,微笑道:“我覺得應該加上六個字。”

寧惜玥挑眉,示意他說。

“公眾場合除外。”

“……”

“任何可能暴露形婚的舉動,都違反我所列第二條規定。你想讓別人知道紀果果的父母貌合神離嗎?”紀臻盯著她的眼問,氣勢逼人。

寧惜玥無力反駁,她妥協道:“那就添一點話,公眾場合,如有必要,男方可以與女方有肢體接觸,但僅包括拉手。”

“還有擁抱。”

寧惜玥瞥他一眼,心想,擁抱也不算什麼,不對此做任何評價。

紀臻列的那十條被她改動不少,而她羅列的看似十分完美的規定,也被紀臻以各種無懈可擊的借口修改補充。

終於,所有規定都看完,寧惜玥長呼口氣。

她沒學過法律,經商也是半吊子,哪裡比得上在商界混得如魚得水的紀臻,感覺跟打了場仗似的。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等一下叫律師過來。”

“等等,我也要叫律師。”

紀臻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淡淡回了一個“好”。

寧惜玥被他看得不爽,剜了他一眼。

紀臻卻不在意。

他此刻心情很好。

而且不是一般的好。

寧惜玥跟他完全相反,她心裡很迷茫。

真的要簽這份婚前協議嗎?

看著白紙黑字紅批注,寧惜玥的心像是踩在浮萍上,沒有半點底兒。

為了不讓家裡人發現,紀臻提議去隔壁他買的別墅簽訂協議。

寧惜玥沒有異議。~思~兔~在~線~閱~讀~

十一點左右,兩人各自叫來的律師一前一後到了別墅門口。

紀臻叫來的是他的私人律師,姓趙。

寧惜玥找來的律師姓孫,是她托關係找來的。

趙律師看了寧惜玥他們那兩張協議,說道:“我們可以簡單的將這兩張紙上的規定分類為夫妻雙方的權利與義務。”

“嗯,寫得有點亂,你們兩個先整理出來,然後打印出來給我和惜玥看看。”

別墅裡設備齊全。

電腦打印機都有。

兩個律師的辦事效率很高。

不到半個小時,就整理出一份完整的婚前協議出來,一人一份,分別遞給寧惜玥與紀臻:“兩位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的話,就可以簽了。”

寧惜玥從第一個字開始,仔細往下看,跟他們之前說的完全一樣,並沒有問題。

她看向自己找來的孫律師。

孫律師無聲地沖她點了點頭。

孫律師知道她的想法,他覺得沒問題,看來是真的沒問題。

紀臻抬眸看她:“有問題嗎?”

“沒有。”

“那簽了吧!”

紀臻迅速在自己手上那份協議簽字的位置簽下自己的名字。

寫完之後,和寧惜玥交換。

寧惜玥猶豫,沒給他。

紀臻瞇了瞇眼:“你反悔了?”

“誰說我反悔了!簽就簽!”寧惜玥把合同拍在桌上,快速在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姓名。

兩人互換協議,又簽了一遍名字。

看著上麵兩個名字,紀臻心裡很高興,當然,他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走吧,果果該醒了。”

見紀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寧惜玥反倒鬆口氣。

回到家裡,寧惜玥把那份婚前協議直接放在玲瓏空間裡,再沒有比那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沒多久,寶寶果然醒了。

寧惜玥給果果喂了奶,拾掇乾淨,抱著他下樓。

快開午飯了。

周老發話,讓紀臻抱孩子,好叫惜玥能騰出雙手吃飯。

寧惜玥沒說什麼。

蘇童悄悄看她一眼,見她沒什麼反應,心底歎息一聲,張嘴提醒道:“周老,紀哥的胃不好,過了飯點再吃,估計胃又受不了了。”

寧惜玥垂眸,掩去眼中一閃而逝的擔心。

周老偷偷瞪蘇童一眼。

他還沒老糊塗,能不記得麼!

這不是想叫玥丫頭心疼麼!

蘇童好意被當驢肝肺,歎了口氣,不再當老好人了。

王媽端著湯出來,聽到他們的話,笑道:“等菜都上齊了,我來抱吧。”

“晚點吃也沒事,我胃還沒那麼脆弱。”紀臻平靜地說。

周老輕哼一聲:“沒那麼脆弱?都胃穿孔了還不脆弱?是誰脆弱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