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還是在撒謊?”
“從表情反應來看,應該不是假的。”
“但是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她這份供詞就是假的,最後我們隻能判她有罪。”
這樣一來,就無法追查到幕後黑手。
紀臻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的確很麻煩。
“宋明玉估計是被人當槍使了,再問問吧,實在不行,就先讓她頂罪。”紀臻麵無表情地說。
宋明玉即便不是主謀,卻是真正實施犯罪的人,判她有罪也不為過。
……
“哇,真熱鬧啊!”
醫院裡,秋楚揚走進病房,感歎了句。
正在和周老韓老聊天的寧惜玥,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是秋家兄妹。
寧惜玥笑起來:“你來了更熱鬧。”
秋楚揚信步走入。
“隻要不嫌我煩就行。”
他把花和水果籃子拎進來:“恭喜!”
“謝謝。”
秋楚君笑著和寧惜玥以及各位長輩問候。
一屋子人其樂融融。
但怕吵著寶寶睡覺,大家並未呆太久,不一會兒便散了。
寧惜玥半靠在枕頭上,手裡捧著一本書。
小家夥睡得香甜。
紀臻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寧靜安詳的畫麵。
他不由自主放輕腳步,緩慢地朝他們走去。
寧惜玥察覺到動靜,抬頭,看到紀臻:“你來了。”
紀臻頗有些遺憾,沒能偷親上。
暗的不行,乾脆來明的。
他表麵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走到床邊,越過寧惜玥彎腰親了親寶寶的額頭。
撲麵而來的熟悉男人氣息,令寧惜玥不自在地往後靠了靠。
紀臻親完寶寶,直起身的時候,飛快地在寧惜玥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迅速站直身體。
寧惜玥一愣,猛的反應過來,自己被偷襲了!
她用手擦了擦被紀臻親過的地方,抬起美眸瞪他。
“抱歉,不小心碰到的。”紀臻一本正經地道歉。
寧惜玥冷笑,這種鬼話她怎麼可能信。
紀臻轉移話題:“外公他們來過了?”
“嗯,剛走沒多久。”她瞟了眼桌上的鬧鍾,“你離開不到一小時就回來了,有結果了嗎?”
紀臻把自己在局子裡看到的了解到的告訴寧惜玥。
寧惜玥表情沉下來。
幕後黑手抓不住,那麼他們隨時可能再遭暗算。
她自己倒是不怕,可她的寶寶,還有她的家人,她真怕他們有個三長兩短。
“我會保護好你們的,上次的意外不會再發生。”
紀臻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安慰道。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防不勝防!”
寧惜玥拍掉他的手。
這家夥又開始毛手毛腳了,早知道這樣,就不答應讓他來陪兒子了。
紀臻沉默。
的確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幕後黑手不除,始終是個大患。
“有紙和筆嗎?”
他突然問。
寧惜玥愣了一下:“你要乾什麼?”
紀臻已經打開抽屜,並在裡麵找到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他讓寧惜玥坐進去一點。
寧惜玥問:“你想把兒子擠下床嗎?去搬塊凳子過來坐。”
紀臻默,轉身從旁邊拿了把凳子,輕放在寧惜玥旁邊。
“我們先把可疑對象羅列出來,然後再一個個排除。”
聽到紀臻的話,寧惜玥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要找幕後黑手呢。
不過這樣真的行嗎?
紀臻看她,一雙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好像能夠輕易把人溺在其中。
寧惜玥眨了眨眼,將那種錯覺拋開。
“好吧,你想做就做。”
紀臻提筆,等她說。
寧惜玥卻沒馬上說嫌疑人,而是道:“我覺得敵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以前不懂事得罪的人,另外一種卻是因你而起。”
她冷冷瞪他一眼:“而且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別忘了我幾次遭罪,可都是你那些爛桃花引起的!”
紀臻承認:“的確是,所以我們兩個都把可疑對象列而來。你先來。”
好吧。
看在他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她不與他爭吵。
“我第一個懷疑的對象是林源。”
寧惜玥讓蘇童在林源的公寓裡安裝了攝像頭,兒子失蹤後,她一度懷疑是林源所為,但是沒找到證據。
這不排除是他做的,因而她依然把他列為頭號嫌疑人。
紀臻皺眉:“聽著怎麼那麼像一個男人的名字?”
寧惜玥翻了個白眼:“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能和我有仇嗎?”
紀臻點頭:“可以。是哪個源?”
“源頭的源。”
他迅速在本子上寫下林源兩字。
“繼續。”
寧惜玥繼續想,與她有仇的……要是算是以前年少不更事的那些蠢笨行徑,她得罪的人能從這裡排到黃浦江去。
“太多了,我記不住。”
紀臻聞言,無語地看著她。
寧惜玥認真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挺混蛋的。基本上沒有和我和得來的同伴,學校裡的女同學,很多都被我欺負過。”
“我不知道。”
寧惜玥瞪他:“那算了,反正那些人我名字都記不清,你問我,不如去學校找老師要檔案。”
紀臻嘴角微微抽搐:“要不,你把有印象的,比較深刻的名字先記下來。”
寧惜玥擰眉沉思。
那時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她以前挺沒心沒肺,心思全在陸奕臣身上,得罪了人不自知,或者得罪人無所謂,從不放在心上。
像秋楚君那樣的,能讓她記住的,是事態太嚴重,鬧到要上法庭了,她才有印象。
“有個叫林婉月的,我好像讓人把她的頭發剃光了。”寧惜玥想了想,自己對那個光頭還是有點兒印象的。
說完便察覺到紀臻正在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她。
寧惜玥抬了抬下巴:“怎麼,不行嗎?”
“我不知道你以前還有這種興趣。”
寧惜玥嗬嗬冷笑兩聲:“是啊,誰叫她整天圍繞在陸奕臣身邊,這下你知道女人嫉妒起來多可怕了吧。”
其實之所以叫人把林婉如剃成光頭,是因為她聽宋明玉說,陸奕臣贊林婉如的頭發不錯。
紀臻正在寫字的手猛的一頓,在紙上畫出一道長長的線。
他沉著眼看她。
“看我乾什麼?快寫啊。”
紀臻深吸口氣,在心裡安慰自己,那些都是過去式了,她早已與陸奕臣反目成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初識她的時候,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為了以前的事生氣,太沒氣度也太浪費時間了。
可是心裡忍不住生氣,陸奕臣那個臭小子居然占據著自己心愛之人的青春時期。
他現在真後悔當時對付陸奕臣的手段不夠強硬。
隻是讓姓陸的進監獄,實在太便宜姓陸的了。
同時,他心裡又有些惶恐。
她可以那樣對待陸奕臣,感情說斷就斷,會不會對自己也那樣?
“別發呆,快寫啊!”
寧惜玥又催促。
紀臻回過神來,問了她一句:“你為什麼不喜歡陸奕臣了?”
寧惜玥聞言一愣,然後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回道:“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我何必巴著不放。再說,我喜歡的隻是宋明玉虛構出來的陸奕臣,後來發現陸奕臣的本質,留存在我心裡的那個完美形象破滅,自然便不喜歡了。”
提起當年事,寧惜玥亦唏噓不已,心裡其實還有一點兒不好意思。
感覺那就是一段黑歷史,她不想多談,趕緊轉移話題:“好了,別講這些有的沒的,你快寫,寫完我繼續說。”
“寫好了。”
寧惜玥瞟了眼他寫的名字。
都說字如其人,紀臻的字和他的人一樣,稜角分明,殺伐果決,一筆一劃如峭壁陡峰,氣勢磅礡。
“還有一個叫謝婷的,我找人把她鎖在學校的器材室裡。”
“有個叫木香香的,我潑了她一盆冷水,是夏天,三點一線基本露出來了。”
開始還毫無頭緒,後來越說越起勁,一口氣說了十幾個人。
寧惜玥看著那一排名字,也有些被自己嚇到。
天哪,難怪她以前是萬人恨,就這些欺負人的手段,別人不恨她就是被虐狂了。
“還有嗎?”
紀臻已經從最初的驚訝到現在的淡定。
寧惜玥搖了搖頭:“應該就這些了吧。”
頓了一下,她道:“還有一個女生,好像是被人強暴了,最後跳樓自殺,一此風言風語說是我指使人做的,但我發誓,真不是我做的,你說對方的家人會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紀臻低頭:“名字。”
“蘇雲。”
紀臻在那一長串人名後添了蘇雲兩個字。
“還有別的嗎?”
寧惜玥搖頭:“暫時就這些吧。”
紀臻點著那個蘇雲的名字問她:“先來講講這件事。”
寧惜玥瞇著眼睛回憶:“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講,蘇雲也是陸奕臣的愛慕者之一,我有一次揚言要教訓她。然後某一天,她被人強了,那時候並沒有人知道,但沒幾天,蘇雲自殺,他家長鬧到學校來,才人盡皆知。而他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以為是我害了他們女兒。”
“最後呢?”紀臻皺眉。
以前惜玥雖然有些壞,但她不承認的事應該就是沒做過,但人們的偏見,肯定會認為這件事是她做的吧。
“我當然不承認,你猜最後怎麼著?”寧惜玥反問他。
紀臻搖頭。
“蘇雲的父親要去告我,然後在去派出所的途中出車禍,死了。”
紀臻英俊的臉終於出現一絲錯愕。
“很意外吧?”寧惜玥扯了扯嘴角,“我也很意外,你應該能猜到學校裡的人怎麼說我的,他們也把蘇父的死算在我頭上。”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神裡透出諷刺。那似嘲非嘲的語調,莫名令紀臻覺得心疼。
紀臻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