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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了那麼久,他已經沒法再忍。

紀臻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他,死咬著口不鬆,要不是他一直隱忍,早找個理由將這小子教訓一頓了。

紀臻冷笑:“你和她的事想怎麼解決,我不管,但我和她的恩怨沒完,你也少管。”

“你和她什麼大仇大怨?不就是喜歡你才給你下了降嗎?又沒殺你全家!”韓冬怒。

這些話他們已經說過好多遍了,每次兩人爭論,都要把這些話拿出來講一講。

紀臻早聽膩,現在更不耐再和他老生長談。

“我可以告訴你她在哪裡,但你最好別試圖改變她,否則,我這一次會把威脅扼殺在搖籃裡。”他語氣平靜,但說的每一句話都夾雜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韓冬沒在意他的不敬,心神全在他前半句話上。

“你說,韻韻在哪裡?”

紀臻報了個地名。

韓冬表情變了變:“你……你為什麼把她藏到那裡?”

紀臻沒給他答案。

韓冬也沒功夫再與他糾纏,匆匆忙忙離開了。

周老詫異地看著紀臻:“你為何告訴他?”

“麻煩!”紀臻淡淡吐出兩個字。

周老嘴角抽搐。

之前怎麼不見他嫌棄麻煩?

要知道,之前紀臻感覺人生已經沒有意義,而害他的人就成了他報復的對象,現在他突然又有了動力,自然不想再讓韓冬來打攪自己。

當然,紀臻這次不會再掉以輕心。

危險和威脅都要扼殺在搖籃裡。

他告訴韓冬韓韻的下落,不代表他對韓韻不管不問。

而且,以韓韻現在的狀態,韓冬八成不會讓她留在國內。

紀臻眼裡閃過一道寒芒。

……

韓冬一離開醫院,就派人去紀臻所說的地址找韓韻。

她在泰國。

韓冬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而他的預感在兩天後實現。

看著麵前的女孩,不,或者該說女人,他幾乎認不出她。

韓韻穿著一件破舊的衣服,頭發綁成一條麻花辮,看韓冬的眼神十分陌生。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從穿著打扮到氣質神態,沒有一點和以前相像。

韓冬看到被人帶到自己麵前的韓韻,驚得眼珠子幾乎掉下來。

“韻……韻韻。”他喊她。

韓韻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把我帶到這裡乾什麼?我老公呢?你們把他帶去哪裡了!”

韓冬表情頓時一僵:“老……老公?”

“是啊,阿睿!你們把我的阿睿帶去哪裡了?”韓韻皺著眉頭不悅地問,看著韓冬還有那些保鏢的眼神滿是戒備。

即便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韓冬看到她這個樣子,也覺得難過。

紀臻到底對韻韻做了什麼!怎麼會讓一個人改變如此之大!

韓冬心底湧起一股怒火。

沒找到韓韻的時候他生氣,可真看到韓韻,他更生氣。

這根本不是他那個嬌養大的女兒!

“把我阿睿還給我!我要我的阿睿!”韓韻忽然大喊大叫,神情癲狂。

看到她這樣,韓冬心裡咯登一下,覺得不對勁,示意不遠處的保鏢把韓韻抓住。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阿睿!阿睿快來救我啊!有壞人抓我!”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

一個貴婦人疾步走進來。

期待的眼神在碰見韓韻的時候,轉為愕然。

“韻韻?”她不敢置信地喚道。

韓韻並未注意到她,隻顧著掙紮。

被韓家人當公主一樣寵著的韓韻,以前從來不會像市井婦人一樣撒潑,舉止優雅得如同王室公主。

此時的韓韻與當初判若兩人。

貴婦人臉色瞬間一白。

她看著韓韻說道:“韻韻,你怎麼了?是媽咪呀!”

韓韻掙紮得累了,停下來,聽到貴婦人的話,疑惑地抬起頭看她,見到貴婦人的臉,她表情頓時一變:“胡說!我媽早死了,你跟我長得一點都不一樣!”

貴婦人臉又白三分,她扭頭看向無力坐在書桌後麵的韓冬:“你告訴她真相了?”

韓冬頭疼地揉了揉眉骨:“告訴她什麼?就她現在精神不正常的樣子,我跟她說她聽得進去嗎?”

“到底怎麼回事?韻韻怎麼會變成這樣?”貴婦人走到桌邊,拿起桌上韓冬的杯子喝了口參茶壓驚。

她滿懷期待從外麵跑回來,誰知道看到的不是自己嬌滴滴的寶貝女兒,而是個根本不認識她的潑婦。

韓冬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人帶回來就這樣了,我跟她沒說兩句,她就鬧。”

“阿睿,快來救我,這裡有壞人!”

貴婦人,也就是韓冬的妻子周秀容蹙起蛾眉:“阿睿是誰?”

“我老公!他很厲害的,你們再不放開我,我老公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韓韻聽到周秀容的話,立刻抬起下巴冷聲說,隱隱有威脅之意。

周秀容身體微微搖晃了下。

“秀容,你沒事吧。”韓冬忙起身扶住她。

“她……她結婚了?”周秀容顫微微地指著韓韻,不敢置信地問。

“不清楚,我已經讓王秘書去查了。”韓冬皺著眉頭,滿心無奈。

好端端一女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紀臻可真是好本事!

他心裡氣極,同時又有些後悔。

這樣一個近似瘋子的女兒,而且不是親生的,他真的要把她留在家裡嗎?

如果韓韻好不了,再呆在這裡,他以及韓家都會淪為帝都上流圈子的笑柄。

周秀容在旁邊的沙發坐下,看到粗魯的韓韻,頭又開始疼了。

她優雅矜貴了一輩子,教出來的兒子女兒也個個都是頂好的。

最讓她驕傲的女兒,卻變成現在這樣,她心裡尷尬得要命。

捅破那層窗戶紙,韓韻又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她實在沒法像以前把韓韻當成女兒看待。

外麵傳來敲門聲。

韓冬道:“進。”

王秘書走進來:“首、長,醫生已經來了。”

韓冬點了點頭:“給他安排個房間,把韓韻帶過去。”

韓韻掙紮著被拖走。

書房裡隻剩下韓冬夫妻倆。

夫妻麵麵相覷。

韓冬忍不住說了一句:“都怪你,當初怎麼找來了個麻煩精。”

“怎麼就怪我了?我這都是為了誰啊?要不是你心心念念要一個女兒,我為了不讓你失望,會抱養她嗎?”周秀容不樂意了。

“況且,要不是你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她怎麼會闖下大禍?”

如果沒有被嬌寵那樣,哪裡會對紀臻下降頭,不去招惹紀臻,這個埋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就不會浮於水麵,韓韻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兩人互相指責,心裡都氣,也都明白,自己有錯。

但現在錯誤已經成為事實,再追究誰的錯有什麼用。

更重要的是要想想怎麼處理。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如果她一直這樣,你打算怎麼辦?”周秀容沉默半晌,忽然問。

韓冬手指輕敲著桌麵,表情諱莫如深。

“你倒是說句話呀!”周秀容有些急了。

韓冬悶聲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打算把她留在家裡當女兒養?”周秀容聲音忍不住拔高,“我跟你說,其他都好商量,但這件事不行!”

“難不成你要讓她自生自滅?好歹養了二十多年,寵了二十多年,感情不比親生的少多少。”韓冬氣道。

他是被蒙在鼓裡的人,秀容至少知道女兒不是親生的,感情投入的相對少。而他卻是情真意切,對這女兒比對親生兒子還疼。

一開始知道韓韻不是自己女兒,他根本不信。

但證據擺在麵前,而妻子又親口承認,他才勉為其難相信。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愛著這個女兒。

現在叫他把她扔了,不管不顧,他哪裡做得到。

周秀容麵露尷尬。

其實她也不捨,可是相比起自己和家族的麵子,一個抱養的女兒,她瞬間覺得也沒那麼重要。

“你先別氣,聽我說完。她之前不是在國外學習嗎?咱們把她送出國,讓她在國外生活,給她請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這不挺好?”

“你……”韓冬想罵她心狠,她的意思就是要讓韓韻躲在異國他鄉,不要回來丟人現眼,然而,她也是為了家族臉麵考慮,仔細想一想,卻也在理兒。

於是,罵人的話說不出口了,韓冬深吸一口氣:“先看看吧,也許可以治好。”

治好?

治好又怎樣,已經跟來歷不明的男人鬼混,這近一年時間,也不知道在國外都乾了什麼,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傳出去,她都沒臉。

心裡這般想,周秀容嘴上不說。

等醫生的檢查結果吧。

想了想,她又道:“其實,她現在這樣或許對她才是好的。”

“這樣叫好?”韓冬不敢置信地瞪她。

周秀容將落到嘴邊的頭發捋到耳後,憂心忡忡道:“你也知道她原來那性子,被咱們養得真像公主似的,心比天高,要是她恢復正常,知道自己這近一年發生的事,還不得瘋掉?到時候,又不知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要是她心裡承受不住,自殺……也是有可能的。”

她的話令韓冬陷入沉思。

身為韓韻的父親,也是將她寵上天的罪魁禍首,韓冬再清楚不過韓韻的個性。

周秀容說的話並不誇張。

韓韻可以為了愛而不得的男人下降頭,若是清醒並知道她自己做過什麼,一定接受不了現實,到時候不管是傷害她自己或者傷害別人,都很糟糕。

咚咚!

房門被敲了兩下。

夫妻二人均抬起頭。

一個穿著西裝戴眼鏡的男人站在門口。

“是宋醫生吧,請進。”韓冬看著門口的男人說。

戴眼鏡的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十分溫和。

他微笑著走進書房,站在離書桌兩米遠的位置停下:“韓先生,我剛給病人做了檢查,根據我的結論,那位小姐應該是精神受到的刺激過大,導致記憶丟失,精神混亂。”

“能治好嗎?”韓冬沉穩地問。

醫生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