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接過薑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
嘴%e5%94%87被燙到,她用%e8%88%8c頭%e8%88%94了%e8%88%94。
紀臻一直注視著她,看到她的動作,說道:“我幫你吹吹。”
“不用。”寧惜玥走到桌旁,將薑湯放下,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紀先生,你說得對,我們是該好好談談。”
紀臻愣了愣,察覺到她眼裡的疏離,不自覺皺起眉。
“你們談,我在樓下,有需要隨時叫我。”墨軒摸了摸她的頭,動作親暱自然。
那隻手落在紀臻眼裡,隻覺礙眼無比。
紀臻眉頭緊皺,眼眸暗沉。
寧惜玥點了點頭:“嗯。”
墨軒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寧惜玥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目光淡定地看向紀臻。
其實她心裡遠不如表麵那麼鎮定。
昨天在醫院裡看到他,他是睡著的,那時隻覺得他瘦了,憔悴了,心裡被觸動到。
而今,他清醒著與自己麵對麵,眼睛比以前更為深沉,她看到了心底不由自主地發慌。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好像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這種不受控製的心慌,令她隻想快點和他分開。
於是,她先開口,先聲奪人,先出聲就是抓住先機。
“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別急著喜當爹。”寧惜玥淡淡說道,一手覆在肚子上,眼睛沒有看向他,而是看著窗台邊的盆栽。
紀臻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我會信?”
“你不信也好,信也好,反正我說的是事實,你若不信,等孩子出世,你可以做個親子鑒定。”
寧惜玥沉穩地說,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撒謊的痕跡。
然而,紀臻卻沒有輕易被她騙到。
如果孩子隻有六個月七個月,他或許有可能相信她這話,但九個月……
他眼裡浮出一絲譏誚,這個丫頭說起謊來麵不改色,一般男人還真可能被她騙了。
寧惜玥見他明顯不相信自己的話,心底飛快閃過懊惱之色。
她演技有那麼差嗎?
他憑什麼篤定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寧惜玥輕吸口氣,又道:“我們之前已經談得很清楚,以後各自生活,互不打擾。這個孩子也不是你的,別自作多情,以為我們之間還有可能。”
紀臻忽然朝她走來。
她皺眉:“你要乾什麼?”
“看看你,撒謊的時候心跳會不會加快。”邊說邊走向她。
寧惜玥聞言神色一慌,往後退。
身體抵到桌子,退無可退。
而紀臻已至跟前,俯身而下,側頭,貼近她的%e8%83%b8口。
“走開!”寧惜玥一掌拍向他的頭。
紀臻眼睛沒看著她,卻像能看到一樣,準確截住她的手。
他的耳朵,輕輕靠在了她心髒的位置。
她聽見他說:“跳得很快,你在撒謊。”
“你讓女人靠近你那裡試試,看心跳會不會加快!”
寧惜玥手放在他發頂上,用力把他推開。
紀臻站直身體,俯視著她:“你的意思是你對我有感覺?”
“誰對你有感覺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寧惜玥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比以前圓潤許多的俏臉泛著紅暈,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害羞。
紀臻看得移不開眼,有種驚艷的感覺。
他總算明白徐特助的話。
她現在的確和以前很不一樣。
以前她太瘦了,瘦得他心疼。
可是無論他怎麼喂,她身上始終沒三兩肉。
半年多時間未見,再相遇,她變得珠圓玉潤,讓人更想摟在懷裡,一定又軟又香。
寧惜玥從他眼裡捕捉到侵略性的光芒,心裡愈發不自在:“我說了,你如果不信,等生完孩子以後,你再做親子鑒定,在那之前,請你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
“他就是我兒子!”紀臻沉聲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他眼神淩厲,威勢滿滿,令寧惜玥的氣勢矮了半截。
“你……你蠻不講理!”她氣急敗壞地吼道。
她早預料到紀臻若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一定會變得非常霸道,隻是他現在不僅霸道,而且無賴。
她根本沒法說贏他。
“你帶著我兒子藏起來,還不打算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知道,你就有理了?”紀臻反問,銳利的黑眸半瞇著。
“都說了不是你兒子!”寧惜玥簡直要被他氣瘋了,這個家夥,難道有選擇性失憶,不想聽的直接就忘了?
“證明。”紀臻薄%e5%94%87輕動,淡淡吐出兩字。
“等孩子出生……”
寧惜玥話沒說完,便被紀臻打斷:“現在。”
寧惜玥:“……”
“你混蛋!”憋了半天,她罵道。
紀臻聽了也不生氣,靠近一步,寧惜玥退無可退,肚子上多了一隻大手。
他隔著柔軟的棉質睡衣,手輕輕放在大大圓圓的肚子上,眼神剎那溫柔如水。
寧惜玥看到他眼神的變化,忽然忘記掙紮。
就在這時,她的肚子突然動了一下。
正正踢在了紀臻手掌覆蓋的那個位置。
紀臻手一顫,卻未離開,隻抬起眼睛,驚奇地看向她:“動了?”
“是兒子在動嗎?”他表情似驚似喜,完全不似平時沉穩冷肅的他。
“不是你兒子!”寧惜玥回過神來,再次強調。
紀臻自動忽視她的話,重新低頭,手抓住她的睡衣,想往上撩。
“紀臻!你別太過分了!”寧惜玥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內心抓狂。
她現在後悔了,早知道那天不要去醫院裡看他,不不不,她應該在知道他在這座城市的第一時間離開。
眼下的他跟著魔了似的,她說什麼話他都不聽,一副她的兒子就是他兒子的架勢。
雖然他的確提供了精Zi。
但這是她的兒子,是她懷胎九個月的兒子,可不是他的!
紀臻蹙眉看向她:“我過分?你私自帶我兒子逃跑,讓我和兒子分別七個月,是你過分還是我過分?”
寧惜玥太陽%e7%a9%b4隱隱作痛。
什麼你兒子我兒子,這明明就是她兒子!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再跟他多說幾句話,她覺得她會把肺氣炸。
“好了,乖乖讓我跟兒子呆一會兒。”
紀臻伸手摸摸她的頭,而且一摸摸好幾下,好似要把剛剛墨軒殘留在上麵的痕跡都摸掉一樣。
啪!
寧惜玥拍開他的手,轉身從桌麵上拿起那碗薑湯,朝他潑過去!
“那是我兒子!”
蘊含怒氣的動作,乾淨利落,隻喝了一口的薑湯全潑在紀臻身上。
一時間,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寧惜玥也被這一幕驚呆了。
她以為紀臻會躲開的。
誰知道他竟然沒躲。
看著水漬從他的頭發流淌下來,臉上、衣服全都是水,她頓時產生心虛。
但她不讓自己短了氣勢。
“你再亂認兒子,潑你的可就不是一碗薑湯了。”
她這話說的沒多少底氣。
紀臻隻是靜靜看了她幾秒,然後轉身往屋外走。
寧惜玥怔住。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他就這樣走了?
寧惜玥把碗隨意扔在桌上,頹然靠在桌邊。
大概過了一分鍾,她猛的站起來,往窗邊走。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寧惜玥身形一頓,扭頭,看到墨軒又端著個碗進來。
她往他身後瞧了一眼,沒有看到紀臻的身影。
“他走了。”墨軒似是知道她在看什麼,輕聲說道。
走了?
寧惜玥怔忪,小師叔的話她有些聽不懂。
紀臻就這樣走了?
被她潑了碗薑湯,惱羞成怒,然後走了?
“你今天跳到湖裡救人?”
墨軒蹙著眉走到她麵前,薑湯放在桌邊。
“你怎麼知道?”寧惜玥反問,腦袋垂了下去。
家裡人,還有師傅小師叔,都對她無微不至。
他們一點兒活都不讓她乾,稍微咳嗽一聲,就驚慌地檢查,看她是不是生病。
對她簡直像是對待易碎的花,捧在手裡怕融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因為紀臻的到來,她以為可以避免小師叔的追問。
哪裡料到自己什麼都沒說呢,小師叔居然未卜先知。
“紀臻說的。”墨軒垂眸,“手給我吧。”
“我沒事,有真氣護體,一出來我就用真氣驅寒,不會影響到胎兒。”
嘴上這樣說,她依然乖乖把手擱在桌麵,心裡則暗暗揣測,紀臻怎麼知道自己跳進湖裡救人?
難道他一直都在跟蹤自己?
她居然一點兒都沒察覺到。
墨軒修長的手指輕搭在她的手腕上。
片刻,他收回手,表情比剛才緩和了些:“還好沒有大礙,但以後不可再冒險了。”
“知道了,這種事也就偶爾才碰見一次,不會每次別人落水都被我遇見的。”寧惜玥笑嘻嘻地說。
看她嬉皮笑臉的,墨軒無奈歎口氣:“你這丫頭,心是好的,但也要三思而後行,你如今不是孑然一身,還要多多替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知道知道,我也是衡量再三,預料到自己不會有問題,才會下水救人。要是有危險,我肯定不會冒險的。”寧惜玥點頭如蒜,乖順地和墨軒保證。
說完之後,她抓著墨軒的手搖晃:“小師叔不會告訴我爸和我哥吧?”
“你覺得呢?”墨軒任她搖晃著手。
寧惜玥乖巧地笑:“小師叔對我那麼好,肯定不會告密的對不對?”
“告訴你家人就對你不好了?”墨軒反問,墨黑的眼溫和地看著她。
呃!
寧惜玥被噎住。
很快,她便笑道:“也好,不過小師叔如果不說的話,就更好了!”寧惜玥拍小師叔馬%e5%b1%81,已經非常熟練。
她家人每個月會來看望她幾次,不在的時候,也經常打電話過來詢問她的情況,不但問她,也會問墨軒。
他們估計覺得她可能會有所隱瞞,都要找墨軒再問一遍。
寧惜玥每次做了什麼會讓家人擔心的事,她都會先跟小師叔通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