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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何況是寧朝方先有不對,他不過是反擊而已。

攝像機鏡頭對準兩人。

攝影記者驚訝地發現,鏡頭裡的中年男人並未露出惱羞成怒或者窘迫的神情。

他英俊的臉龐露出淺淡溫和的微笑,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人有風度。

“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你爺爺應該告訴過你,寧買一條線,不買一大片吧?到底是不是賭漲了,得把其他麵也切開才知道。”

死鴨子嘴硬!

陸奕臣心中暗罵。

他已經斷定寧朝方是嫉妒失言。

寧惜玥%e5%94%87瓣輕抿,一絲笑意悄然在嘴角綻放。

紀臻對賭石之類的並不感興趣,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寧惜玥身上,把她從頭到尾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心裡對她的淡定有些訝異。

這個小女人似乎%e8%83%b8有成竹,難道她也覺得這塊石頭會賭垮?

跟紀臻百分百相信自己喜歡的人不同,大家覺得寧朝方今天真的是失了分寸,換句話說就是倚老賣老。可是今天在場那麼多賭石高手,哪一個不比他有經驗?

他的指教看上去就像班門弄斧,有些滑稽可笑了。

聽著周圍的議論,寧朝方笑而不語。

陸奕臣為了狠狠地教訓寧朝方,讓解石師傅趕緊把其他麵也切割開。

此時解石師已經將切開的兩麵用水洗乾淨,撲麵而來的綠意晃了所有人的眼。

這是正宗的玻璃種翡翠啊!

☆、第139章 打臉啪啪啪

“天,要是裡麵有一半是這個等級的翡翠,那得值多少錢啊!”

“要真能出那麼大塊翡翠,值幾十億也不過分。”一個懂翡翠行情的人壓抑不住激動。

“幾十億?”不知道翡翠真正行情的人,隻對數字有概念,而幾十億對他們來講,那就是個天文數字,世界首富好像也就幾十億吧?

這些平日裡高雅矜持的客人,此時各個興奮得滿臉通紅,像是沒有見過市麵的小市民一樣,熱烈議論著,伸長了脖子看那塊切開的翡翠原石。

幾十億可不是幾十萬,在場很多都是S市的名流,但是有幾個見過那麼多錢,即便所經營的公司市值幾個億甚至幾十億,那也不是他們個人的財產。

這麼多錢,足以讓他們像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

在喧嘩聲中,解石師傅已經開始第二次切割。

一刀窮一刀富。

該怎麼切也是有講究的。

之前已經研究過切法,並畫了水線,不過每一刀下去之前,都要重新觀察,確定新的線條。

這些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已經有人做了。

現在進行第二刀切割,眾賓客不由自主屏住呼吸,除了切割機與石頭摩攃發出的刺耳聲音外,聽不到其他聲音。

第二刀下去,卻是白花花一片。

沒等大家提出質疑,陸奕臣便解釋道:“切得太薄了。”

他拿出強光手電筒,對著切麵照了照,觀察片刻,說道:“向內兩公分切開。”

第三刀切下去,便有人喊道:“出綠了!”

被石頭米分末遮掩,但依稀能夠看到綠色。

陸奕臣也鬆了口氣,旋即心頭狂喜。

從表殼到肉隻有五公分的廢料,這比他們的預期還要好。

另外幾麵要是也如此,那這次真的是大漲!

一想到馬上就能賺幾十億,然後名利雙收,陸奕臣心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寧惜玥淡定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嗤笑,高興得未免太早了。

一個解石師端著臉盆,向切麵灑水。

陸奕臣等著大家的贊歎,他並沒有看清楚第二個切麵。

卻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驚呼穿透而來。

“咦,這是翡翠嗎?怎麼那麼難看?”

陸奕臣心道不好,扭頭一瞧,臉色劇變。

而站在不遠處觀看的陸臨濤,險些栽倒在地。

不!

怎麼會這樣!

第二個切麵出來的確實是翡翠,但這翡翠已經沒了預估的價值,甚至可以說從高檔翡翠變成了低檔翡翠。

隻見巨大的切麵上,遍布著一些黑綠色的綹狀和片狀紋路,這些不規則的顏色像一張大網爬滿整個切麵。

內行人都知道這是什麼。

“好大一片癬!”

不知是誰驚叫一聲,聲音非常大。

在場的幾乎都聽清了他的話,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立刻有行家給大家普及,媒體記者立刻將鏡頭對準說話之人。

“癬在原石中表現分為枯癬、乃卻癬等,我在這裡就不逐一而談了。來說說癬和賭石的關係。賭石分很多種,賭種、賭水、賭色……還有一種稱為‘賭癬’。”

“賭石賭癬,十賭九垮,一漲就是在癬的下麵容易出高色,一般癬色共生,如果表皮的癬進入玉肉不深,也就漲了,還是大漲。”

“那這塊翡翠是賭垮了還是賭漲了?”記者適時問道。

那人笑了笑,“這話問到關鍵了。雖然我們常看到市麵上一些翡翠帶癬,就像我們常說的飄花,其實也是癬的一種,隻不過是透明的,所以才稱之為飄花。如果癬的麵積不大,隻要雕刻師處理得當,並不影響翡翠的美觀和價值,甚至有些客氣偏愛這類翡翠。但是——”

他故意頓了一下,看大家都等著自己說,才發出一聲長歎,繼續說:“但是,癬不是翡翠,雖然有些癬是綠癬,但依然是癬,別把它和翡翠混為一談,那隻是另外一種晶體而已。癬吃掉玉肉的色,會影響美觀,如果癬吃肉過於嚴重的話,拋光出來的成品光澤十分粗糙,沒有翡翠那種質感,可想而知價格不會高。”

“也就是說陸小先生賭回來的這塊翡翠原石垮了?”

“現在下論斷為時過早,你們也看到了,中間那個切麵很漂亮,隻要這癬吃的玉肉不深,這麼大一塊翡翠,還是能夠大漲的。”

最後這一句話將陸奕臣的心也穩了穩。

是啊,那麼大塊石頭,癬不可能吃到最裡麵去吧?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時值深秋,在戶外站著,還能冒出一頭冷汗,可見陸奕臣剛才有多驚恐。

此時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手腳冰涼,手心裡也濕透了。

陸家其他人的情況不比他好多少。

陸母身體一軟,倒在陸聖鴻身上。

陸聖鴻也是一陣陣後怕,差點兒就沖到陸臨濤麵前問他該怎麼辦。

寧惜玥觀察了一下,最鎮定的反而是陸臨濤。

一開始得知切麵全是癬的時候,陸臨濤的確也露出了錯愕慌亂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收斂了起來。

表情變化極快。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塊翡翠上麵,因而,除了寧惜玥外,恐怕沒人注意到陸臨濤的神色變化。

他拄著拐杖走過來:“癬分活癬和死癬,活癬吃肉,很正常。”

大家見老爺子那麼淡定,議論聲不由自主小了下來。

陸老爺子和翡翠打了一輩子交道,比他們懂得多。看樣子這種情況他不是第一次遇見,應該不是特別糟糕,要不然老爺子這會兒得心髒病發作進醫院了吧。

“爺爺。”陸奕臣走過去扶他。

陸臨濤伸出手:“把強光手電筒還有放大鏡拿來。”

陸奕臣連忙將工具遞給他。

見陸臨濤親自出馬,大家都興致勃勃觀看。

傳說中的賭石之王啊,估計這是他們第一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觀摩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臨濤其實遠沒有表麵上表現的那麼鎮定。

在發現整個切麵都是黑綠癬後,他心裡便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而這種直覺無數次幫助他在舉其不定時做對了選擇。

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機,令他不安恐慌。

隻是麵上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餘光瞥見寧家幾人。

他們神色淡定從容,臉上看不到半絲錯愕,就好像……好像他們早已料到這個結果!

怎麼可能!

人類科學發展至今,還沒有一種儀器可以準確地判斷出一塊全賭的翡翠原石裡會不會出綠,能不能出高綠。

而這塊石頭他之前也檢查過,渾然一體,絕對沒有被人動過手腳,也就是說沒人切開過。

既然沒有切開過,寧家又憑什麼早有預料?

陸臨濤心念電轉間,目光忽然在寧惜玥手腕處頓住。

再然後,瞟了眼寧惜玥的臉。

她那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態,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難道這是個圈套?

陸臨濤心中大驚失色,表麵上都遮掩不住這種駭色。

“爺爺,你怎麼了?”陸奕臣擋住眾人的視線,低聲焦急地問。

陸臨濤迅速回神,並且極快地作出反應。

“爺爺,你怎麼了?”陸奕臣見他突然暈倒,連忙伸手扶他。

陸臨濤臉色蒼白地倒在陸奕臣身上,他手裡的拐杖掉落在地。

這一幕來得突然,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爸,爸你怎麼了?”陸聖鴻和苗秀月慌張地跑過來。

“怎麼突然暈過去了啊?難道是陸老爺子發現了石頭的問題?”

“很有可能啊,要不然這大喜日子的怎麼會突然暈倒。”

“那也不一定啊,陸老爺子前段時間不是進過醫院嘛,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出毛病,說來就來,哪裡能預料得到。”

“寧小先生不是醫生嗎?快給陸老爺子瞧瞧啊。”有人催促。

這一說,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寧琛身上。

寧琛皺眉:“他這是心髒方麵有問題,我主神經科,專業不對口。”

“我記得幾個月前秦會長在寧家生日宴心髒病突發,不就是寧醫生給救醒的嗎?怎麼現在說自己不行?”記性好的人很快提出質疑。

寧琛倒是忘了那件事。

可他根本不懂啊!

“哥,你就去給陸老爺子看看吧。”寧惜玥走到他身邊,漆黑明亮的眼睛裡閃過隻有他們能懂的神色。

“我試試。”他抬步走了過去。

寧惜玥跟過去,其他人自然也都跟了過去。

“抱歉,各位能不能站遠一點,人太多,病人無法順暢呼吸。”寧惜玥腳步一頓,語氣溫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