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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看著可信,但她還是應該提防點才行。

拍賣會前一天,寧惜玥特意將市裡麵的鑒寶專家請來,讓他們給即將上拍的產品都做一遍檢查。

雖然她自己也能大體分辨出真假,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請人來做了一遍鑒定。

寧朝方頭一次看女兒那麼認真慎重,不禁戲謔道:“怎麼弄得如臨大敵一樣,這隻是一次普通的拍賣會而已。”

“當然要慎重了,這可是十幾億的寶貝呢,要是中途出現意外怎麼辦?把咱家東西都賣了也賠不了啊。”寧惜玥煞有介事的說。

寧朝方被她逗樂,“放心,無論如何,爸也不會把你賠出去的。”

寧惜玥朝他做了個鬼臉,“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盯著。”

鑒定專家檢查自是沒有問題的,他們檢查完之後,還簽了字,表明這些是真品。

單是請這些專家過來一趟,就花了不少錢,沒份保證,對方到頭來翻臉不認賬怎麼辦?

因著上次古雅齋事件,寧朝方對寧惜玥突如其來的鄭重與小心謹慎,並未反對,全程支持,所以寧惜玥把拍賣會前期的流程都跟了下來。

拍賣會這天,寧惜玥向學校請了假,親自到庫房,第一關她得先把控。

她昨天特意叫父親把指紋鎖解了,然後在庫房內和庫房外偷偷安了幾個微型攝像頭。

寧朝方本來也沒打算再弄第三道鎖,因為他在拍賣會當天,要提前去拍賣會現場布局。

見寧惜玥今天要去庫房,跟車到國際大酒店,便將第二把鑰匙交給她。

小張和老楊是知道第三道鎖昨天便解開的,昨晚並未出現什麼狀況。

早上,寧惜玥六點多就過來。

老楊打開第一道鎖,寧惜玥打開第二道鎖,庫房打開,看到裡麵的拍賣品,寧惜玥懸著的心微微落下。

還是那些東西。

但心裡也更加戒備起來。

雖然第一道關卡沒出現問題,但這不能保證小張和老楊沒有問題,而且一開始沒有出現問題,也就意味著意外很可能發生在途中。

看著工人們將古玩一件件搬上集裝箱裡,寧惜玥小臉頗為嚴肅。

寧朝方不在,要不然又要取笑她了。

小張並不太喜歡寧惜玥。

聽說以前她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給寧朝方惹了不少麻煩。

後來改邪歸正,開始替寧董分擔壓力。

可看著她這幾天的行為,老楊與小張明顯感覺得到她在提防著他們。

小張與老楊站在庫房門口。

小張看著寧惜玥的身影,低聲說道:“你說這是寧董不信任我們,還是隻是寧小姐自己太過疑心疑鬼,懷疑到我們頭上?感覺她防我們跟防賊似的。”

“別胡說!”老楊板著臉麵無表情地說。

“楊叔,難道你心裡不委屈嗎?你跟著寧董也有二十年了,我也在這裡乾了十來年,我們的忠誠難道還值得懷疑?”小張撇嘴,滿臉不忿。

他是個直腸子的人,因為正直,所以也最嫉惡如仇。

被人懷疑,他哪裡受得住?

老楊訓了他兩句,看到寧惜玥望過來,便走了過去。

“寧小姐,差不多了,這趟車我會跟,你要不要先去酒店?”

“小張不去嗎?”寧惜玥問。

“不用了,有我就夠。”

“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都是一條道。”

老楊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回身囑咐小張在拍賣公司裡呆著。

老楊跟押貨的司機坐在前麵,寧惜玥則坐自己的車。

在寧惜玥車後麵,有兩輛警車跟著。

十幾億的東西上路,沒有武警押車是不可能的。

希望前世的意外不要再出現。

司機開著車緩緩駛向了大道。

……

今天受邀前來的客人著實不少。

看到賓客的名單,寧朝方心神定了定。

客人越有錢,能出的價可能越高。

“寧董,車來了。”

寧朝方精神一震,看了眼手表,“讓人把拍品搬進來。”

“對了,玥玥呢?”

“沒看到寧小姐啊,她今天也來?”

寧朝方眉頭微皺,“她不是跟車嗎?難道沒一起來?”

“沒有看到,我隻看到老楊。”

“行,那你先去安排。”寧朝方心裡隱隱不安,拿出手機給寧惜玥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寧朝方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無法打通。

恰好這時有人請他過去。

寧朝方隻得暫時將此放在一邊。

拍賣會上午九點正式開始,寧朝方坐在第一排,第一件拍品被送到台上來。

“寧董,你怎麼好像有心事?”方總輕聲問。

“沒有,方總難道覺得台上的古玩比我好看嗎?”寧朝方戲謔地笑道。

“哈哈,還能開玩笑,看樣子應該沒什麼事。”方總調侃兩句,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台麵上。

而寧朝方,雖然收斂了心事重重的表情,但心裡卻委實擔心。

他叫助理聯係寧惜玥,一旦有消息就給自己打電話。

但是都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也沒有接到助理的電話。

那丫頭,跑去哪兒玩了,也不通知他一聲。

突然,一群人闖入拍賣大廳。

寧朝方連忙迎上去。

一看到寧朝方,大家便七嘴八%e8%88%8c地詢問起來。

“寧董,聽說我們送到華玥拍賣的古玩在運輸途中出了意外,沒有破損吧?”其中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問。

“寧董,剛有人告訴我們,拍賣品出了問題,你讓我們看一眼,我們才能放心。”

正在拍賣大廳裡參加拍賣會的賓客聽到他們的話,頓時騷動起來。

“什麼,拍賣品出了問題?”

“不會吧,我剛剛才拍下一件民國的米分彩瓶。”

“誰跟你們說的?你們送來的古玩並未出任何問題,我以個人名義擔保。”寧朝方沉著臉道,同時心裡卻咯登一下。

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湧上心頭。

“要是沒有問題,就讓我們看一眼吧,不然我們不放心。”

“說得沒錯,剛才可是有你們公司的員工向我們透露,說我們的古玩被換成假的,你們這不是假拍嗎?”

一個大嗓門喊出這句話。

全場嘩然。

“什麼,假拍?我們拍下來的都是贗品?”

坐在拍賣廳裡的出錢買東西的客人不樂意了,紛紛站起來抗議。

“我們花錢可不是要買一堆贗品回去的,寧董,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對,我們要求請古玩鑒定師現場檢驗,那些拍賣品全部都要重驗一遍。”

“如果是假的,我們絕對不會姑息。寧董,你最好是被冤枉的!”

相比與眾人義憤填膺,也參加了這場拍賣會的陸奕臣則微微一笑:“我想,寧董向來光明磊落,應該不會監守自盜。為了證明寧董的清白,我可以把自己的鑒定師借給寧董。”:-)思:-)兔:-)在:-)線:-)閱:-)讀:-)

站在陸奕臣身邊的一個老頭子朝眾人點了點頭。

一看到他,全場轟然。

“周老先生。”

“這不是陸家的首席鑒定師嗎?”

“有他在,是真是假輕輕鬆鬆就能斷定出來。”

周世達道:“古玩這行,一個人說了不算,雖然老夫在鑒定方麵還算有些成就,但是為了更讓人信服,應當多叫幾個人與我一同鑒定。”

能跟周老一起鑒定,那可是很多鑒定師的榮幸,當然,也是種壓力。

另外一個客人也站出來說:“正巧我今天也叫了個鑒定師,讓他跟周老一起吧。”

一下子,五六個客人都貢獻出自己的鑒定師。

這些人組成一個鑒定團,寧朝方想糊弄都不成。

如果不是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寧朝方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現在,他自己都不敢肯定,今天上拍的那些東西是真是假。

說要跟車的女兒卻失蹤了,還有什麼內部員工透露的消息,他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在了頭頂。

“怎麼,寧董不會是不敢吧?”

陸奕臣訝異地問。

他眼裡露出失望之色:“在我心裡,寧董一直都是我學習的榜樣,難道你竟然假拍?”

他的話引起眾人的怒火,“太可惡了!報警!我們要報警!居然故意拿假東西來賣給我們!”

“把我們的古玩還回來!我們不在你們公司拍賣了!”那些古玩的原主,也都大喊大叫起來。

現場亂成一團。

沒等寧朝方反應,陸奕臣帶來的鑒定師和其他幾位鑒定師一起向台上的拍賣品走去。

寧朝方阻止不及,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陸奕臣看著鑒定師上去,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幾個鑒定師手裡戴上白手套,第一個拿起那件金漆銅釋迦牟尼像的是陸奕臣的鑒定師,名叫周世達,在S市名氣很高,是陸氏的首席鑒定師。

他漫不經心地拿起那件金漆銅釋迦牟尼佛像,似模似樣的看起來。

然而,他根本沒有仔細看,隻瞧了一眼,便沉下臉來,目光冷沉地看向寧朝方,“雖然拍賣公司有”不保真“條例,但我沒想到寧董真的會拿假的東西來賣給客人。”

周世達話音一落,原本安靜下來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

“真是假的?”

“寧董,你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

“報警!這是監守自盜!那是在坑我們買家和賣家!”

如果不是保安攔著,寧朝方已經被這些人的口水噴死。

周世達把金漆銅像給了另外一個鑒定師。

那個鑒定師看得仔細些,但看下來卻覺得手中的佛像是真的,心裡閃過小小的疑惑,但他並沒有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周世達可是比他厲害得多的鑒定師,平時兩個人不可能平起平坐,給同一件古玩做鑒定,因此,他隻以為是自己水平不夠,被這件高仿品給騙了。

把手中的銅佛像遞給另外一個鑒定師。

六個鑒定師,有的看不出真假,有的隻是囫圇吞棗地瞟了一眼,然後便附和周世達的意見。

兩個人說不清真假,四個一口咬定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