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答應，甚至將她送回了q市。我開始不和家裡聯繫，不回q市看她。

在我和姚芫結婚的第一年，我升上了醫院的副院長，這個職位是我一直以來可望而不可即的。我知道，這一切必然是有一些我不該知道的原因。但是我並不想問，也不想知道。

我和姚芫的婚姻關係一直很穩定，她的確和我想像中一樣，是一個很適合過日子的女人。她的確很好，可是沒有感情的婚姻注定隻是一個空殼。

我和她一直背負著這個重重的空殼，一天一步慢慢地往前走，每天煎熬著數著手指過日子。我知道她心裡和我一樣，有著一樣的感受，比起夫妻，我們更適合做朋友。

連□□這樣夫妻之間基本的行為，我們抱著對方閉著雙眼都無法進行下去。我鬆開她，她推開我，我們兩人各自躺在床上的一邊，看著天花板出神。

她問我，「陸兆，我們這樣正常嗎？」

我搖搖頭，看著她，「不正常。」

「那怎麼辦呢？」她在問我，而我在問自己。

兩年，我們結婚兩年，家還是那個家，溫馨、舒適。人還是那個人，溫柔、嫻靜。隻是，心情還是那時的心情，隻有惺惺相惜，沒有一點男女情愛。

也許，是有的。

隻是太少了，少的讓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或者說，我們將情愛給了別人太多，才會給不了對方。

我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著她忙進忙出，看著她賢惠地收拾著家務。像是這兩年裡的任何一天，下班回到家裡，看著她和子規嬉笑打鬧，看著她在做飯的時候挽起耳邊的散發。

直到她在我的對麵坐下，我終於開口，「阿芫，你累嗎？」

她一愣，搖頭，「不會啊，都習慣了。」

「不是，我是說你的心累嗎？每天過著這樣並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我那時候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她的回答還是一句『不累』，那麼他也會繼續和她走下去。

她看了看我，最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我回答她，「我也累了，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她微笑著看著我，和許多時候一樣，很純粹的笑容，就是朋友間那種不含雜質的笑容。和結婚一樣，我們離婚的時候，也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我們離婚了，卻不想因為我們的婚姻關係而影響子規的成長。對我來說，子規是我兩年婚姻裡的女兒，可對姚芫來說，子規卻很可能是她這一生作為母親全部的寄托。

我答應她，在我重新結婚之前，一直以子規父親的名義出現在她們的生活中。

陳子昂的出現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知道那個被姚芫一直愛著的男人一定會在某個時刻突然出現，隻是我沒想到他一出現便讓姚芫方寸大亂。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你丟了自己，然後又可以讓你找回自己。在陳子昂的麵前，姚芫變得和我認識裡的人不一樣，她會生氣，會難過，會笑得比哭還難看。

陳子昂是愛她的，作為男人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眼底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到無法掩飾，可是他卻拚了命地想要遮掩，而姚芫卻一直沒有看出來。

我開始減少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對她，我隻希望她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也相信陳子昂有這個本事可以給她幸福。

我申請調回q市，回到那個生我養我的城市，回到那個曾經給過我一段刻骨銘心初戀的地方。我站在那個城市，總算有了歸屬感。

我沒想到自己回來後，竟然是對姚芫的一種傷害。陳子昂車禍住院，姚芫從c市匆匆趕來，我的媽媽在醫院裡見到了她，並且當眾指責她的不是，那些她心裡的傷痛被人毫不留情地剝開給別人看。我替她心疼，也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幸好，她還有陳子昂，那個可以為了她奮不顧身的男人。

姚芫倉皇地逃走，陳子昂當天晚上也跟著離開了q市，他離開的時候，用他虛軟的拳頭打了我一拳，我接受了。

看著他離開後，我放下心來，姚芫值得這樣的男人為她赴湯蹈火。

後來聽說，他們在c市結婚了，婚禮很熱鬧。我沒有時間參加，讓人帶了禮金和祝福。姚芫給我回了電話，她問我過得好嗎？我當時正在h市的一個鄉鎮坐診，麵前排著前來就診的人，在那些人裡，我意外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她在人群裡衝著我笑。

我緊緊地盯著那個人看，在電話裡對姚芫說：「阿芫，新婚快樂。」

——陸兆

第065章

番外之骨肉親情

我這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她的名字叫宋萍萍。

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溫柔、善良、識大體。可我知道，這些都不是她與生俱來的性格。她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她從來都看不上那些臣服在她裙擺下的男人。

可是，她卻偏偏愛上了我。

她的美貌和她的家世，足以讓她找到比我更適合更匹配她的人，可是她沒有。隻因為一場宴會上，我榮幸地牽著她的手在宴會的燈光下跳了一支舞，那支舞我們配合的很默契，我沉醉在她的美貌裡，她含羞著看著我的樣子，讓我的心一下子沉淪了。

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宋家捧在手心裡的心肝寶貝。而我已經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我有妻子有兒子。

我和我的妻子並不相愛，我們是商業聯姻下的悲劇。我和她有吵不完的架，每天回到那個家裡，我都有想要逃跑的衝動。可是，畢竟我和她之間還有一個兒子。我的兒子聞西，從小就很優秀，他學習很好，處事待人都比我優秀。

為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我必須將這段已經破敗不堪的婚姻維持下去。可是，我卻偏偏愛上了宋萍萍。

我愛她的美麗，愛她的溫柔大方，愛極了她微笑著看著我的樣子。我知道自己是卑鄙的，無恥的，自私的。我不該讓她對我抱有念想，不該對她存有感情。

可是，男人的自尊心又讓我一次次地靠近她，一次次地讓她沉淪在我的甜言蜜語裡。我太想得到她，太想與她相愛一生。

我將她安排在我的一棟別墅裡，一個星期我基本上都在那裡陪著她，和她一起坐在花園裡看書說話。看著她，我一直漂浮不定的心才能安靜下來。

她是知道我有家庭的，她一次次地抱著我哭，直到睡著後她臉上還掛著淚痕。那時候，看著她我心裡自責不已。

我發誓，一定要給她一個家，一個屬於我和她的家。

我的妻子開始察覺到我的事情，她每天冷嘲熱諷，每天抱著兒子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像是審視罪犯一樣地盯著我，我害怕那樣的眼神，它能鞭打著我的良心。

有一天，聞西跑進書房問我，「爸爸，媽媽說你在外麵找了一個漂亮的阿姨，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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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直接愣住了，我的兒子用那樣鄙夷的眼光正視我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勇氣回答他。我和我的妻子又大吵了一架。

我們吵架的次數開始增多，每次聞西都會冷漠地站在一旁看著我們。我不知道這些行為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是我知道他定是不好受的。

宋萍萍給我生了一個女兒，很可愛的孩子，她出生的時候我就在一邊。我看著那個從我心愛的女人身體裡出來的女兒，心裡一熱，淚水忍不住出來。

我抱著她，手還在不停地顫唞，她紅著眼睛一直在哭，我看著她，在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宋萍萍，心裡滿足不已。

我想，這一生我已經知足。

我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聞南。

宋萍萍不答應，她認為『南』字太生硬，於是改成了『楠』。小名就叫楠楠，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孩子也很喜歡，她一直在不停地笑。

孩子出生以後，我開始頻繁地往別墅跑。我每天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們母女，可是卻忘了我還有一個家庭，還有另一對母子在等著我。

妻子知道聞楠的存在，情緒變得越加的激烈，她甚至偷偷地跟著我到別墅去。她在宋萍萍那裡大鬧一場，她甚至用她長長的指甲掐著聞楠白嫩的小手。

那是我第一次抬手打了她，我當著聞西和所有人的麵，打了妻子一巴掌。很響亮的一巴掌，連我的手都覺得很疼。

她紅著雙眼，發了瘋似得撲在我的身上打我，我不還手，因為我看見聞西正狠狠地瞪著我。我不愛她，卻愛著我的兒子。

骨肉親情，很多東西都是割捨不了的。

從那以後，我便減少去看望宋萍萍和聞楠，我回家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即使這樣，妻子和聞西對我，也總是淡淡的。

聞楠兩歲那年，妻子酒駕出了車禍。她過世一年後，我才將宋萍萍和聞楠接了回來。我虧欠她們和聞西的，我想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

後來的日子，宋萍萍和聞西相處得很好，我能感覺到我的兒子和我一樣，也被她的溫柔大方所打動。

可惜，我後來的工作越來越忙，我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多得讓我根本抽不出身來關心體貼我的妻子和孩子們。

我開始隔三差五地到另一個城市出差，每天都隻能抽出一兩個小時給宋萍萍打電話，我們總有說不完話。

聞楠很怕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我她總會躲在宋萍萍或者聞西的身後。偶爾會在宋萍萍的交代下，喚我一聲『叔叔』。她從來不肯叫我一聲『爸爸』，每次和宋萍萍說到這個，她都會很惋惜地歎氣。

我並不怪她，甚至對她的愧疚越來越多。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的父親，一個不盡責的父親，我沒有參加過一次她的家長會，沒有一次能夠出席她的畢業典禮。

她的性格很倔，很蠻橫。她在乎著她在乎的人，記恨著那些對她不好的人，這樣的性子和我和宋萍萍都不像。她上中學後，開始學會了和我頂嘴，她用著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她的媽媽。她指責我不顧家不念宋萍萍。

我隨意一句斥責，便會引起她的憤怒。她像是一隻刺蝟，紅著雙眼怒視著我。我們開始吵架，一次比一次強烈，後來一次，我一時情緒失控打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