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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宅 金唐 4247 字 1個月前

大爺要不起。」

「你若是殺了我,也活不成!她給你們的錢買了我的命,也是斷了你們自己的性命。」尋仙眼眸中迸出凶悍,一如在遮島,十惡不赦之徒遠比這人要難纏上許多。能用錢財驅使的人,必也能用錢財誘之。「到時我橫屍街頭,自然有人能查到楚雲中,你們和楚雲中接洽的總不能一點痕跡不漏。倒不如拿著這三萬兩銀票,咱們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畢竟……真正要我命的是楚雲中,我犯不著後頭再花大力去去尋你們報仇。不是你們,總歸還有旁人還接她的生意。」

夜行衣的殺手遲疑了起來,三萬兩不是小數。

☆、脫險境

尋仙回到方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這事沒驚動到老太太和老太爺那,卻是讓大房知道了。若是再遲上一炷香的時辰,隻怕大太太也頂不住要往上報了。聽門房人來報信,薄氏就帶著丫頭疾步徑直去了門口接人,見到尋仙那一剎那,強忍著哭意拉著仔細上下看了一圈,確認了沒受傷才道:「快跟我去你屋再說。」

丫鬟青岱提醒著門口停的馬車是沈府的,薄氏這才醒過神打發了人去封了賞錢,又同那為首的護衛說改日親自登門拜謝沈大人。她心裡頭一肚子問題,挽著尋仙回了枕雲院。

大太太何氏早候在門口,忍不住哽咽了聲音:「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

尋仙臉色有些發白,慶幸那人肯因為重利放她,可因著丁禪她不敢去找方家護院,跑了一路竟是瞧見了沈九的茶樓。這才聯繫到了沈家,被沈大人用馬車送了回來。「大太太放心,我沒事。」

何氏同薄氏兩人擔驚受怕了半宿,又問了會話,便告辭了回去,隻說明日再來看望。

蘇媽媽急得要命,等外人走了才啜泣了道:「小姐可知道是哪個起了歹意?外頭小廝來通稟的時候老奴……」

「誰來通報的?」尋仙問道。

「是崔管事,小姐出去時他正巧回府,覺得不放心就跟著去了。」蘇媽媽怕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哪知那個時候正被大少奶奶撞見了。小姐沒事就好了。」

尋仙默然。

過了會,袖袖和引錄也趕了回來剛進屋子就撲在尋仙跟前跪了下去,哭著道:「是奴婢沒攔住人,叫小姐受驚……嗚……」

那種情況,楚雲中早有佈置又豈是他們兩個人能阻擋得住,尋仙拉著她們兩個起來,到底是心有餘悸也忍不住紅了眼。

袖袖恨聲道:「沒想到老徐頭這樣吃裡扒外!小姐給了銀子他外去置辦家產,他竟是連同外人要害小姐!」

蘇媽媽大吃一驚,變了臉色追問道:「他?是他害小姐的?」

「可不是!都黑了心肝的,還有那個楚雲中!」引錄臉上帶著憤恨,提到楚雲中又猛的想起她說的那些話,瞬間噤聲了。

蘇媽媽哪注意她語氣的變化,隻聽見徐老頭和楚雲中竟然參合在一處害四小姐。再回想徐老頭前些日子的行為,更是雙%e8%85%bf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上。

尋仙哪裡肯讓她跪,拚命扶著,態度也強硬了起來:「蘇媽媽有話好好說。」

蘇媽媽滿心的愧疚和悔意,「是老奴……是老奴不提防,哪知他自己手頭緊就做了這事來!」

「老徐頭缺錢?」尋仙倒真是不知道這些,這段日子來都是蘇媽媽去接觸這人的。

蘇媽媽哭了道:「他這人平日愛喝酒,也花不了多少錢,小姐前頭給了他多少銀子出去置辦家當,怎麼就會沒錢了?老奴以為他也是在外頭人就起了小心思變著法要錢,也沒多理會。」

正說著,外頭丫鬟稟告崔管事求見。

尋仙歎了口氣,安慰了蘇媽媽幾句,人心要變又豈是能及時提防得了的。讓身邊幾人都收了眼淚,理好了儀容才對小丫鬟道:「說我累了,不見。」

那小丫鬟隻好出去傳話,過了片刻又進來怯聲怯氣的回:「崔管事說有緊要的事。」

尋仙擰緊了眉,不發一語,臉上隱隱含著怒氣。袖袖低聲勸道:「小姐,那會是崔管事帶著人趕過來的。」

默了半晌,尋仙才道:「讓他進來吧。」又使了眼色,讓自己身邊的這三人都退出去。

崔緒進了裡屋,目光直直的落在尋仙身上,原本凝重的神色似乎倏然鬆了下來。他壓低了聲音,「你沒……事吧?」話從口中吐出好像凝滯不暢,帶著些許的遲疑。

尋仙冷著臉,譏道:「難道崔管事是覺得我會出事?還是盼著我出事?」

崔緒被她這樣冷言冷語一激,神色果真有黯了幾分,半斂著眼輕喟道:「四小姐怎麼會這樣以為?」說著話,轉身對著外頭道:「將人帶進來。」

護院都是男子不好輕易進小姐屋裡,丁禪是叫幾個膀圓腰粗的婆子推著押進來的。還未站穩就叫崔緒在膝蓋後頭踢了一腳,強迫著跪在了尋仙麵前。他身上被滾了麻繩,一側的臉頰有些紅腫,嘴角帶著血色。

幾個婆子退了下去,尋仙才輕曼著開口道:「崔管事這是做什麼?」

崔緒再開口,聲音有些服軟,不像以往那樣聲音刻板規矩,「他那樣做……我不知道。」

「不知道?」尋仙牽扯起%e5%94%87角冷笑,「這人平日裡同崔管事好得很!還是崔管事以為這樣綁了他來,就能讓我心軟放過他一回?」色厲聲寒,帶了幾分森然之象。

崔緒眉頭深鎖,「這人由四小姐處置。」

丁禪跪在那,低垂著頭不發一聲。尋仙目光落在他身上,手指卻在輕輕掐著自己掌心,若是那殺手不被她重利誘惑,隻怕這一刻自己已經死了。楚雲中固然存了害人之心,這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真正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尋仙沒有死,那她就絕不會對這人都心慈手軟。

就好像當初,楚雲中出方府的時候,她雖然和陸衡玉背著她有了私情,尋仙卻還是動了惻隱。可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可笑的婦人之仁而已,今晚她給那些殺手的買命錢裡說不定也有當日讓袖袖送過去的盤纏銀子。

崔緒見尋仙漠然望著丁禪,內斂的神色中帶著不散的怨怒,就知她心中的這口氣不能消。當時他在外頭察覺丁禪行徑有問題,逼問之下他竟是半個字都不肯多說。又立即叫人回頭去那幾個巷子裡找,然而不見半個人影蹤跡。當時心中湧出盛怒和失落,反手揮了丁禪一拳後竟是連自己都愣住了。崔緒從沒想過,那個方家四小姐的生死何時在他心中這樣重要了……

尋仙懨懨的抬起眼看了崔緒一下,「這事瞞不住,依照規矩來。」

崔緒心道,她隻怕還以為自己要袒護丁禪,殊不知他心裡頭是個最寡恩薄情之人。雖然在府外就認識了丁禪,卻不肯為了他人而拖累自己。更何況,他擅自……對方尋仙動了殺機。「一切依照四小姐的意思。」

丁禪又被那幾個婆子帶了出去,從頭至尾未發一言,目光也避著尋仙。尋仙仍是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同他結了仇,既然有仇見到自己該激動才是,何以不發一字半語?

崔緒看透她的心思,「是翡翠。」

「他因為翡翠的事怨恨你,也是怕連累翡翠才不發一語。」

尋仙凝眸,這才恍然想起這丁禪的確是翡翠相好。珊瑚死那回,翡翠露出馬腳實際是崔緒眼線,後來就被她調出了院子。說到底,這裡頭也有崔緒的緣故,怎麼就單單恨她了。

崔緒道:「方家的規矩,從院裡趕出的丫鬟就不能留在府中,要麼重新找了牙婆來發賣,要麼就是送去莊子。翡翠被重新賣了出去。」

「你是方家管事,想要插手一個丫鬟的去留又能有多難。嗬——怕你早對兩人起了心思,要除卻了。」尋仙打量他一樣,將心裡頭所想好不遮掩的直白了出來。

「不錯。」崔緒倒也坦白不諱,「若不是耽於情愛怎麼可讓一個珊瑚撞見了換藥的事?做不好事自然會有做不好事情的下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尋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說這話時這樣理直氣壯,好像天生就是這麼一個理似的。一時噎住,過了會才問道:「老太太怎麼還不見好?是你還在換香灰符水?」

崔緒搖頭,「改放在她常燃的細香裡頭了。」

尋仙擺了擺手,推說自己累就下了逐客令。崔緒告退,走至門口心有所念又忍不住回頭瞧了眼,隻見紗帳輕晃,隻能透過繡屏看見後頭那人影風姿綽約。

☆、爭心生

事情兜瞞不住,第二日一早老太太那就知道了,差了阮嬤嬤過來問話,各房也陸續遣人問候。尋仙惦記著那三萬兩的事,沒心思應對這些,讓蘇媽媽開了箱子點算自己有多少銀子。算下來統共不過一千八百五的銀子,這裡頭還有一千五是上回老太爺給的剩下的。

這離三萬兩差太多。

蘇媽媽聽見要籌這樣多的銀子,也是急得想不出法子,最後道:「當初太太可有不少嫁妝,要不……小姐向老太太提提這事看看?」

尋仙心道這倒是個極好的時機,「怕隻怕老太太仍會不肯給,到時候叫人報官去追究那些人。」

「小姐怎麼不想抓住那些人嗎?」蘇媽媽不解。

尋仙搖了搖頭。若不是那人肯收三萬兩罷手,自己早沒命了。諾不輕許,她既然同他做了那個交易,就不會翻臉不認。抓住了必然能一枕無憂,可若是他們當中有一人逃脫了,亦或是他們父兄妻子知道了這事,日後都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我晚些就去老太太那提提這事,不過這三萬兩銀子我還是在別處想辦法吧。」尋仙叫人拿了紙墨來,提筆躊躇之下歎了口氣,這關健時候能幫她的也隻有一個沈九了。

昨晚是茶樓的小廝過去沈府傳信的,沈九應當也該知道了,尋仙約她明日在她那茶樓一見。紙箋疊了幾疊,叫引錄送去沈府。

到了下午,二太太許氏親自過來。自從方言葦去了淹月庵後,她便甚少出二房的院子,隻是今日一早事已經在府裡傳開,老太太又看重方尋仙,她總不能不過問。又聽下人說大房那兩個昨晚就曉得了這事,守在枕雲院主持救人事宜,愈發覺得何氏是想要同她爭管家權。少不得強打起精神,叫人重新備了厚厚的滋補禮去探望。

許氏剛進屋瞧見尋仙,就一臉關切的上前拉住她手問了個通徹。末了又自責了兩句,說自己這陣子身子不大爽快就早睡了,又有些埋怨大房知道了這樣緊要的事也不派人過去支會她一聲。

尋仙乖巧的笑著,「許是大太太知道您身子不好才沒去驚擾。」

許氏卻皺了眉帶著薄怒道:「這是什麼話,我這身子哪能有你這方家四小姐的性命緊要?她這樣樣嫌麻煩我,合著以後什麼事都不必告訴我這個掌家太太了?」

尋仙不好接這話,垂下頭去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二弟妹也在這呢。」外頭進來的卻是大太太何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