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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宅 金唐 4228 字 1個月前

己麵前,隻露出一雙漆黑靈俏的眼眸,眸中逸出%e5%90%9f%e5%90%9f笑意。「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府裡那些流言嗎?」

穆舟不做聲。

「藺王不過是方言葦一人在方府找玉匣,我正想著,若是絕了方言葦的心思,那不是……也折了藺王伸進方家的一隻手?」尋仙輕聲細語的說著,頓了一頓,又道:「……我並沒有害她的心思,也不願被人隨意揉捏。」

贅婿這事老太太到底還沒提到明麵上來,眼下看來並不一定能成。可方言葦卻早早將她推出去擋,更是私下讓人傳出這樣的流言,早不念同她的姊妹情誼。

尋仙兀自說了半晌,卻不見那人應話。

而穆舟聽她這樣一番話,心內如受文火煎燒。上一世,正是因著這傳聞,才致使他與方尋仙成親成了方家贅婿。更是因為上一世賑災出了亂子導致沈家獲罪而牽連緘王恩寵漸弱,而藺王愈發得沐天恩,所以玉匣一世不容半分差池,這才更加使得方尋仙必須要招贅婿以求留在方家。

可這一世……不同了。

今日賑災生的亂子已經被平息了下去,緘王上京陳述在碧城所查的那案子後隻會消弱藺王一派的勢頭。這已經導致了緘王不可能像上一世一樣逼著她留在方家尋玉匣。而她現在,又早有了應對之心。沒了上一世的形勢所逼,隻怕也沒上一世那樣的姻緣了。

穆舟那日聽見白景那番話後就起了出府的心思,一則是為了私下準備應對今日賑災的亂子。二則卻是……放任那些流言在府內流轉,為的是這後頭的事情能像上一世一樣發生。

然,這一世許多都已經發生了改變,或許……贅婿的這事也起了變故,不能像上一世一樣了。

穆舟深深的吸了口氣,半夜的郊外涼氣侵襲,白日裡燥熱一掃而空。黑鴉蹲踞在虯曲枯枝,此起彼伏地啞啞啼叫。月華瀉下照在碧青蒿草上,顯得有些慘淡寥落。這景象竟也像極了穆舟此時的心境。重生以來,他知曉一切處處佔盡先機,可到現在卻頓生一種無力感。

「沒事。」穆舟回過神,見尋仙直直的望著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探出窗外看了眼,見碧城已在近前不遠處了,順手將車簾子放了下來,道:「過會到了方府,你一個人進去。」

尋仙問道:「你不回去?」

穆舟斂了斂神情,低頭沉聲道:「已經同府上告了假,總得過了會試再說。」

會試就在這月了,不過這前頭還壓著一個大房入嗣的事情。尋仙想了起來就立即說道:「大房挑了個宗族裡的孩子入嗣,過幾日要開祠堂。到時候我說不定能尋到機會看下族譜上有沒有那女屍的生平。」才說完這話,又緊著問道:「對了,之前說那女屍的事情——你不在府裡頭,要不要我先多去老太太探探?」

穆舟倏然失笑,輕道:「這事你別去動,隻怕你去的勤了老太太要起疑心,仍舊和以往一樣交由我來做。」想了想又忍不住叮囑道:「既如今知道了女屍是她運走的,下頭的事情也好辦,你隻如尋常一般就好。你若有什麼事情,告訴你院中小廚房那個叫織蝶的丫頭。」

尋仙張了張口,著實有些意外,又挽起嘴角笑了笑道:「蘇媽媽上下摸查了幾遍,竟也沒將你的人瞧出來。」不過隨口一說,也不再這事上過多追究,緊接著道:「好,我記下了。」

穆舟原本還想在說些什麼,可見對麵那人才說完這話低眉淺笑,露出白皙動人的側顏,小巧的耳垂上帶著淡淡粉色。他喉中一動,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隻是深深的望著。

——

方府榆中院。

已經入了夜,院子上下都上了燈,可氣氛凝重,丫頭婆子走路的聲音都比往常輕上了幾分。

正屋子裡,許氏正抹著淚哭,「怎麼出了這檔子事情,想那日拿出來的那些銀票我這心裡頭還滴血似得。原想著指望了這次讓老爺在外頭好好露臉,誰知那老四這樣下作。一開始就動動嘴皮子不知哪裡弄了兩條船就分了老太爺一半的讚賞,怎麼他竟有這樣大的能耐,憑空又弄來了這麼多的米糧?」

那方治思心中早已經煩躁不已,又聽這許氏絮絮叨叨說了好多會,顛來倒去都是說這幾句,更是怒火中燒。他將手中扣著的茶碗重重一摔,喝道:「好了!哭什麼哭!」

許氏被這樣一喝,嚇得臉色發白,雙眼瞪得銅鈴似得,倒是止住了哭聲。隻是她心中難受得緊,眼淚還是啪啪的往下掉著,默默無聲的用帕子抹著自己的淚。

「倒是你出的好主意,要不然哪能讓這些多銀子打水漂?哼,現在倒好,非但銀子花了,誰又記得咱們的好?如今你去外頭瞧瞧,哪個不是對老四千恩萬謝的?」方治思鐵青著臉,這每個字都好像從嘴裡頭擠出來的一樣。目中透著兇惡的光,恨不得將方延祿活剝了皮。

許氏辯駁道:「我這般做還不是為了老爺打算,也對咱們女兒多有好處。嗚……這些銀子總歸是二房出的,老爺在外頭,家裡這些都是我操持著,這回沒落到好處,我哪裡高興了。」她哽咽著出聲,到最後更是忍不住低哭了起來。

方治思聽得厭煩,皺眉鐵青著臉道:「你哭個什麼勁,好得這次沈大人是早有準備沒叫那群不知道好歹的賤民生出亂子。咱們原先這捐獻米糧的功勞還在,不過是沒有老四這麼風光體麵罷了。對了,你先前同我說言葦同那沈小姐關係要好?」

許氏忙點頭道:「是,我想著那沈小姐來日怕是要成王妃的,就讓她多多結交親近,對她自己來日也有好處。」

方治思點頭,心思轉到這上頭來怒氣也消了兩分。「正是這話。你這倒是用對了心思,咱們同沈大人交好些,等他日後回京述職,對咱們也多有益處。言葦那,你多多提點些。」

許氏擦了擦眼淚,「老爺放心,言葦的事情我這做娘的自然小心著。總不會叫她像府裡那人似得,做出那等事情來。」

方治思愣了一下,反問:「什麼事情?」

☆、打斷%e8%85%bf

「老爺還不知道呢?這府裡上上下下已經傳遍了,說是那邊陪讀的一個同咱們府上的小姐攪合在了一處。」許氏說著這話,臉上止不住輕蔑不屑,嘲笑著道:「咱們府裡左不過就兩位適齡的小姐,可言葦品性如何這整個碧城都是交口稱讚的,除此之外,老爺想想還有誰?」

方治思皺了眉,疑聲道:「你的意思是——尋仙那丫頭?」

許氏見她仍是將信將疑,又繼續道:「那些個陪讀都是老太太親自選出來的,模樣也各個都俊俏著,那丫頭動了春心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倒是我原就聽說了,老太太也是有那個意思招個贅婿的。若不然,老爺覺得老太太會為了駐春院那位的兒子費那個心去張羅搜尋這些個模樣好出身青白的陪讀?」

被許氏這樣一說,方治思凝神沉默了片刻,終是點了頭。「虧得她有了這事,既老太太有這個心思,如今有了現成的一對,倒也捨得老太太將心思動在言葦的身上。」

許氏附和道:「正是這樣,不過那尋仙丫頭模樣倒是萬中挑一的,隻不過……命格算不得好,能尋個機會留在府裡也就是不錯的了。老爺前些日子說給咱們女兒看中了兩門親事,如今怎麼樣了?」

方治思沉著臉,歎了口氣道:「眼下局勢不明,倒也不急。我看出了今日的事,朝堂的局勢還要再變一變。總歸是選一方站隊了才好,江南再富庶也比不得京都好。」

許氏眼中一亮,「老爺打算上京?」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哪是這樣容易的事情。」方治思臉色更是沉得厲害。

許氏曉得自己娘家出不上力,這時候也隻得道:「我這就讓言葦同沈家小姐多走動些。要不……過些日子咱們設個宴什麼的,請些官家女眷來?」

方治思聽她想的法子不過就是在後院女眷這些上打轉,便生出了幾分煩躁,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倒是過不了幾日大房就要入嗣了,你這事上你多用心些。」

許氏一聽這事就恨得牙癢,「聽說那孩子年紀也大,我就不信大房有那個本事能養得熟!別回頭也不過幫人養著的白眼狼罷。」

方治思斜著眼瞧了她一眼,淡淡責道:「不過一個垂髻小兒掀不起什麼。倒是你眼界寬些,被為著這麼點事情和大房不對付,要知道現如今就算大房多了點血脈,也不過是老太爺可憐著罷了。老太爺難道還為了這麼點就對咱們這一房的生分了不成?」說完,他意味深長的朝著許氏看了一眼。

許氏立即瞭然,會心一笑,眉眼也柔了下來。若說她以前倒真是忌憚著大房入嗣的這事情,可自從這次老爺老太爺回來,她就徹底放心了。老太爺離不開那煙膏,自然也就離不開二房了。若不然,當日憑著尤氏查出的那點事情就早已經能掀翻二房了。「老爺放心,這些我都曉得了。到底如今還是我主持著中饋,老太太也不能下地,大房入嗣的事情我自然會多多擔待著的,必不會出什麼亂子。」

方治思知道她也是個明白人,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如今天色已晚,早也已經倦了,就由著許氏伺候寬衣。哪知道這衣裳才退下了一半,外頭就有人在急匆匆的敲了幾下門,焦聲喚道:「老爺!老爺!老爺!」

「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方治思習慣性的皺起了眉頭揚聲問道。

外頭是個年輕小廝的聲音,原先就語氣不穩聽見方治思這威儀的聲音更是哆嗦了兩下才高聲道:「是……是五爺那出了事情!」

方治思聞言一愣,立即回轉過身同許氏對視了一眼,急匆匆的將衣裳又重新穿上了。這才走到門口開了門,細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那小廝急得滿頭是汗,許是剛從外頭跑過來通傳這事情。「老爺,是五爺他在外頭被人打斷了%e8%85%bf,叫人抬了回來,現如正被抬著去旻樓呢。」

方治思道:「知道了,我稍後就來。」說完這話立即合上了門,對著身後的許氏道:「那小畜生,老太爺指望著他會試搏個功名,這幾日正要溫習功課的時候,不知道他跑出去做什麼。」

許氏卻是臉上露出喜色,她恨極了尤氏,又之前那四房的事情也僥倖讓尤氏同她那兒子逃過了一劫,卻沒想到今個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心中好不暢快。「這……這是怎麼弄的?」

方治思見她分明是想做出關切的模樣來問的,偏偏忍不住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遂沉聲喝道:「你瞧瞧你,這樣不忍著倒像是見到誰都要笑一通似得。我過去看看怎麼回事,你也別過去了,免得叫人瞧見了又要說不是。」

許氏實在是忍不住,見方治思指摘了出來,也不氣惱,索性笑了開來。「那老爺去吧。我隻怕到了那真的就要笑出聲來。」

方治思點了下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