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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包括皇甫楠這個橫空冒出來的義妹。

一直靜立在旁的陸巖見狀,上前將陸夫人攙扶著,「好了,夫人,你別耽誤展大人和四姑娘。」

皇甫楠看了看房中的小七,有看向滿麵愁容的陸巖,「陸掌櫃,小七醒來之後便是這般嗎?」

陸巖沉重地點了點頭,「不許任何人靠近,也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四姑娘,你曾與我說過關於失心瘋的一些事情,你看小女她……」

「陸掌櫃別多慮,小七她大概被嚇到了,我和展大人進去看看她行嗎?」

「那就勞煩四姑娘和展大人了。」

皇甫楠走進房間,原本雙手抱著膝蓋的小女孩見她踏進來,馬上又叫又鬧。

才踏進門口的皇甫楠腳步停下,聲音輕柔地喊了一聲,「小七。」

小七一愣,看向她的目光仍然帶著防備。

皇甫楠笑了一下,柔聲問道:「記得我嗎?我是姑姑,我跟你說過小王子的故事,你還說你很喜歡的,你還記得嗎?」

小七的神情有些迷茫,但依然防備。

皇甫楠又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清潤,「我們的月亮上有嫦娥仙子,有玉兔,還有砍樹的人。可在小王子居住的地方,一天可以看到四十四次落日,他有一株美麗的玫瑰。記得嗎?」

小七歪著頭,沒有搭腔。

皇甫楠見狀,小心翼翼地靠過去,隻是等她在小七身旁坐下的時候,小七的臉色一變,尖叫起來,小腦袋往牆上撞,「我不要!走開!走開!你走!」

皇甫楠臉色大驚,「小七!展護衛!」

寶藍色的身影一閃,小女孩的尖叫聲忽然停了下來,接著小女孩的身體一僵,整個人便軟軟地倒了下來。

展昭伸臂接住小七軟倒的身體,說道:「我點了她的睡%e7%a9%b4。」

皇甫楠看著已經陷入昏睡的小七,即便是沉入夢鄉,她的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似乎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她一定是經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皇甫楠輕聲說道。

展昭抬眸,望了她一眼,「她這樣,我們還能問出些什麼嗎?」

皇甫楠搖頭,現在的小七,拒絕任何人的接近。

「天哪,我的心肝兒。」陸夫人在陸巖的攙扶下走進來,泣不成聲。

皇甫楠見狀,忍不住說道:「夫人,請務必要保重自己。小七大概是受了一些驚嚇才會這般,她對身邊親近的人不會太抗拒,您想想每次當她害怕難過的時候,您是怎麼安慰她的,便怎麼陪著她,好嗎?」

要取得一個孩子的信任有時候並不難,可有時候也並不容易。可是身邊最親近的人,那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溫暖,會讓她慢慢從恐懼中恢復。

陸夫人看向皇甫楠,「那會有用嗎?」

皇甫楠朝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當然。」

陸夫人聞言,笑了笑,卻不小心笑出了一串眼淚,她靠在床頭,將躺在床上的小七抱起來,手掌順著她的後背。

皇甫楠和展昭移步室外。

「四姑娘,能否看得出來小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真的是……得了失心瘋嗎?」陸巖問道。

好似在古人的眼裡,所有的精神類疾病或者是心理障礙都可以用失心瘋來概括。陸巖雖然精通藥理,可精通藥理並不意味著精通醫術,更別說是那種屬於心理範疇的。心理範疇的東西對於古人而言,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範疇。

皇甫楠說:「這段時間讓陸夫人多陪陪她,應該會好的。」

陸巖聞言,臉色一黯,苦笑著說道:「這都是命。」

如果說年紀才這麼一點點大的小七,這般遭遇是命運所致,皇甫楠覺得很心塞。小七拒絕所有人的靠近,眼裡帶著恐懼和狂亂看向每一個人,那並不是神誌不清,那隻是一種受到了刺激傷害之後的本能反應。

展昭見皇甫楠沒有搭腔,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卻見她側頭避開他們的目光,似是在發呆。臉微微側著,目光看向遠處,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沉思,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平靜,靜到有種清透的感覺,也有種說不出的冷,展昭不由得一怔。

還不等展昭說話,皇甫楠便已回過神來。她臉上帶著頗為勉強的笑容,與陸巖告辭。

回去開封府,眾人得知小七的情況,皆是唏噓不已。

張龍:「陸掌櫃老來得女,對小七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可惜小傢夥多災多難。

到底是什麼人將小七帶走了?」

趙虎:「我適才在吃小餛飩的時候,都聽到大夥兒在說小七得了失心瘋。」

皇甫楠有些意外,「他們如何曉得小七得了失心瘋?」

王朝瞥了皇甫楠一眼,說道:「開封府就這麼點大,誰家有點小事兒大夥兒不曉得?陸掌櫃為人和善,當初為了求這麼點血脈,時常為窮苦的人家義診,好不容易求來個小千金,大夥兒都為他高興呢,誰知卻弄成這樣,隻怪造化弄人。」

世間多少事,不管無奈也好痛苦也罷,造化弄人一詞足以將所有的情感概括。可真的是造化弄人嗎?皇甫楠想起當初她見到小七時的場景,又想到剛才被展昭點了睡%e7%a9%b4的小姑娘,一時之間,竟不知要說些什麼好。

「公孫先生,人會無緣無故就得了失心瘋嗎?」王朝看向公孫策,問道。

「這種事情誰曉得呢?若真是失心瘋,大概便是本來小七便有這樣的情況,隻是如今受了驚嚇之後便發作了也說不準。」

皇甫楠聞言,低頭笑了笑,笑得有些複雜,「莫非這事兒便這麼結了嗎?」

包拯:「自然不能了。帶走小七的人是她所熟悉的,展護衛比對過在湖邊的腳印,對方是一名成年男子。王朝馬漢,你們私下走訪,看是否有昔日與陸掌櫃交好之人近日是否有異常的行為。」

「可即便是找到了有嫌疑的人,小七的情況也並不適合指認。」展昭直接指出目前的情況。

皇甫楠提醒,「展護衛,荷花說半年前小七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情況,隻是沒如今這麼嚴重而已。」

展昭看向她,「四姑娘的意思,是你懷疑半年前小七也遭遇過同樣的事情?可荷花說了,半年前小七並沒有失蹤,隻是忽然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失心瘋這個詞,讓皇甫楠眉頭微蹙了下,隨即鬆開。

「即便她就如同公孫先生所言的那般,天生便是有失心瘋的。若是沒有外界的刺激,又怎麼忽然犯病?」皇甫楠提出疑問。

包拯點頭,十分贊同皇甫楠的話,「皇甫言之有理,展護衛,勞煩你再去一趟陸府,瞭解一下半年前小七病犯的時候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在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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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兄,不如我去吧。」皇甫楠朝包拯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有的話,或許我去問更為合適。」譬如詢問身體上是否有傷痕,某些姑娘家私密的地方是否有被人觸碰過的跡象。

包拯看向展昭,隨後又看看皇甫楠,「不然你們一道去吧?」

皇甫楠搖頭,說道:「若帶走小七的人當真與陸掌櫃相處,展護衛這般頻繁出入陸府,隻會讓對方更加警覺,我們更難將人找出來。我雖是隨案人員,可大夥兒都曉得我不過是個頂著特權而來的人,自然隻是當我去陸府是打發時間的。」

包拯想了想,點頭同意了皇甫楠的建議。

皇甫楠又到陸府去走了一圈兒,小七身上沒有任何可疑的傷痕,然而半年前陸巖的侄兒和他的好友曾在陸府小住了一段時日,小七時常跑去找她大哥哥玩。陸衡之離開陸府後,小七忽然就有得了失心瘋。

「我聽說陸衡之對他的小妹妹十分疼愛,那時候小七得了失心瘋,可他竟沒有回去看望他的小妹妹。」皇甫楠說道。

展昭聽到這話,心中便明瞭皇甫楠的意思,接口問道:「莫非你認為小七的那次發病,與陸衡之有關係?」

「不管怎樣,陸衡之那樣的表現令人可疑。而且我還聽說馮公子,也喜歡逗弄小七玩。」

展昭和公孫策聞言,愣了下,而後麵麵相覷。皇甫楠所說的馮公子,是開封城富商馮大為的兒子馮君希,在開封城中是出了名的聰明有才氣,但為人十分個性,明明有著一肚子的學問卻沒有想過考取功名為民請命,包拯每每談起他,語氣裡儘是如此人才竟不能為我所用的惋惜。

皇甫楠察覺到二人怪異的臉色,眨了眨眼,狐疑問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展昭劍眉微蹙,說道:「四姑娘並未說錯些什麼,隻是……」她所做的猜測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皇甫楠笑了笑,語氣有些複雜:「這世上很多人看起來都很正常。」

看起來正常不見得就是好人,也不見得就是正常人。在現代,許多心理扭曲的罪犯都是外表光鮮,生活規律,暗地裡,他們卻會折磨甚至是殺害那些無辜的人。

「以四姑娘所見,如今這案子該要如何入手?」展昭問道。

皇甫楠:「我覺得從半年前小七為何會發病入手比較好。」

包拯點頭,「我贊同你的想法,可要弄清楚小七為何會發病,我覺得還是弄清楚那段時間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可就你所說的,她那段時間除了奶娘和婢女荷花之外,在府裡與她接觸得較多的大概便是陸衡之與馮君希了。」

語畢,包拯看向展昭,說道:「你去找一下陸衡之與馮君希,看是否有收穫。」略頓,他又說:「切記我們此番隻是關心小七的病發原因,並非是以此來尋找嫌疑人,盡量別讓他們產生防備心理。」

皇甫楠聞言,迎著包拯看過來的目光,心中便有些瞭然,說道:「陸府由我來繼續跟進。」

第7章 救贖(五)

展昭前去找陸衡之和馮君希,卻不巧被告知說兩位公子幾天前就相繼出門了,說是要去一趟馮府在外地的農莊,要過幾日才能回來。

「去了外地?什麼時候去的。」包拯問道。

「馮君希是在四天前離開的,而陸衡之則是在三天後離開的,前後隻差了一天,陸衡之出門的那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