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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鬥 風挽琴 4255 字 1個月前

。」千歌低聲說,情之一字,有時可以蒙蔽雙眼,泯滅良心,端妃所作所為,遠不及前世的她。千歌抬眼望著牆角的一棵桂花樹,冷宮雖然蕭條破敗,在這硝煙瀰漫的宮廷,誰說不是一個避風港呢?

前世若有人拉她一把該多好?千歌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卻又自嘲一笑,前世的她就如同端妃,不到死到臨頭,絕不會醒悟。

走出冷宮,門外夜鳳邪長身玉立,眉眼溫柔:「見過端妃了?」目光在她臉上一轉,挑眉道,「她把你弄哭了?我幫你教訓她。」

千歌瞪了他一眼,教訓一個女人,也就他能說出這麼無賴的話。把手交到他溫熱的掌心裡,之前的傷感瞬間都淡了,若非前世的苦難,也沒有今天的她,又怎能遇見這個笑的一臉邪肆的男子呢?

兩人走了沒多遠,就迎麵碰見了太子。太子要被禁足半年,放出來時已經過年了,所以先去辭別呂惠妃,然後來見趙氏一麵。

擦肩而過時,太子停下腳步,道:「我感激你們,從沒想要你們的性命,但是你們卻害死了我的太子妃。」

千歌冷笑一聲:「那我真該感謝太子沒想要我的性命,否則我就不是險死還生,而是死無全屍了!」

「那不是我的初衷……」太子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說了,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用,他們之間隻剩不死不休一條路可走了。

「多謝你們沒有遷怒我母親,」太子道,「他日若我勝出,我也會盡力饒恕雪氏族人。」他說完就要走。

「等等!」夜鳳邪開口。

太子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隱侯有何話想說?」

夜鳳邪譏諷的上下打量他一眼:「世人都道太子有情有義,卻還不及太子妃一半!若我是你,剛才在寶元殿,就用太子寶座換回妻子一條命!」

太子身體猛的一僵。

夜鳳邪拉著千歌揚長而去,徒留太子一個人握緊了拳頭,如同石雕一般立在原地。

千歌冷冷一笑,自古皇家皆無情,危急關頭,他們會選擇的永遠是自己!太子連肯為他而死的太子妃都能捨棄,說沒想要她的性命,不過是騙他自己,安慰自己的良心罷了!

若非禦花園遇到端妃時,鳳邪故意將青石板弄的鬆動,趁著端妃差點摔倒之時,將包裹著猴兒酒的藥囊和信箋塞到敏姑姑身上,今日被處死的就是她了!

猴兒酒,乃是山中諸猴采百果儲藏樹洞中,機緣巧合釀成的百果酒,千金難買,對猿猴有著無以倫比的吸引力。這是得知玉嬋仙子身邊有隻好酒的靈猴,夜鳳邪忍痛拿出來的,雖然隻是小小的一滴,卻刺激的靈猴激動發狂的攻擊敏姑姑。

而那信箋上隻寫了兩個字:殺聖。之所以選擇坑害太子而非君習玦,是因為對元帝來說,太子弒君更容易讓他相信。而太子,的確需要狠狠教訓一頓!

這兩樣東西藏在敏姑姑身上,若是她們沒有歹意,晚上更衣時自會發現,但是她們想害她,就隻能自取滅亡了。

接連下了幾日的秋雨過後,京城氣溫驟降,彷彿突然進入了冬天。

元帝此次中毒,餘毒未清就大動肝火,以致殘毒在體內快速流竄,回到承乾宮時又吐了幾口血,雖然後來又服用了半顆玉嬋仙子送來的解藥,但卻傷了元氣,又趕上天氣驟變,冷流來襲,之後一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好,咳嗽不斷。

如此一來朝廷氣氛更加緊張,表麵的平和下波濤暗湧。皇室宗親很多都以侍疾為借口,滯留京城不走,大臣之間秘密來往越加頻繁。

夏日乾旱,秋季多雨,皇上纏綿病榻,太後妃嬪接連殯天,這一年可以說多災多難。欽天監夜觀星象,卜卦國運,上奏元帝舉行祭天儀式。

元帝於是下令,於東郊圍場秋狩,以百獸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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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這日,天公作美,連綿多日的秋雨停歇,天空放晴,萬裡無雲。明黃旌旗從皇城一路延伸出去,放眼望去不見頭尾,華蓋遮天蔽日,車馬相銜而行,大內侍衛、禁軍和城防軍裡外三層,將車隊保衛的嚴嚴實實,沿途嚴陣以待,手不離刀。

此次秋狩,文武百官攜女眷隨行,元帝帶了受寵的幾個妃嬪,除太子之外的皇子公主和皇親王族也都參加了,隊伍浩浩蕩蕩,猶如長龍。

大長公主和玉嬋仙子此次沒有參與,大長公主是年紀大了,受不得折騰,玉嬋仙子則是以修道之人不得殺生為由,留在了京城。

元帝身體不適,雪千舞在龍攆中侍疾,五皇子便由千歌帶著,乘坐後麵的車馬。五皇子從未出過皇宮,一直扒著車窗不放,看什麼都新奇,什麼都要問一問。等出了城門,看到外麵一望無際的田野和影影綽綽的村莊,五皇子興奮的又蹦又跳,恨不得把腦袋都伸出去。

千歌耐心的跟他說話,有時故意逗逗他,看他心急難耐的小模樣,享受著他奶聲奶氣的撒嬌。三個時辰的車程,有五皇子幫著消磨掉兩個時辰,後麵一個時辰帶著五皇子睡了個午覺,等一睜眼時,東郊圍場已經到了。

馬車一停下來,睡飽了的五皇子就高興的跳下馬車,在野地裡撒歡。一不小心被絆了一腳,也不哭鬧,自己笑嘻嘻的爬起來繼續跑。

下人都在忙著安營紮寨,場麵正忙得如火如荼時,隻聽有人驚慌的喊:「馬驚了!」

千歌轉頭一看,就見一匹棗紅大馬瘋了似的朝這邊衝來,一個還沒搭好的帳篷被衝撞的散架,有個侍衛飛身上前想拉住馬韁,卻被它甩開了。

「保護五皇子!」千歌沖流螢喊道。

流螢來不及猶豫,隻能服從命令,先救五皇子。

千歌喊過之後便朝旁邊躲閃,然而速度卻不及瘋馬,耳邊聽到青枝和青扇的驚叫,頸後已經能感覺到炙熱的馬息,千歌心知躲不過了,隻能咬牙準備生受。

下一刻,一支弩箭從側麵飛來,一箭射中馬的脖頸,力道之大竟然將兩人高的大馬向一旁掀起,與此同時,千歌腰間一緊,險而又險的擦著馬的身子閃躲到一旁。瘋馬發出一聲慘叫,重重的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不活了。

「鳳……」千歌以為救她的是夜鳳邪,一抬頭卻見是衛寒焰,一怔之下連忙退出他的懷抱。

衛寒焰眼神充滿關切,仔細的打量了她一遍:「你沒受傷吧?」

「沒有,」千歌道,「多謝駙馬救命之恩!」

衛寒焰神情僵了一瞬,眼中外露的神色立刻收斂起來,語氣變得平靜無波:「我巡邏到此,順手為之。」

千歌再道謝一聲,聽到夜鳳邪叫她的聲音,連忙轉頭看去。

夜鳳邪是飛縱過來的,手中還拿著一把弓弩,他走到近前就把弓弩一扔,猛的將千歌抱進懷裡。剛才那一幕真是把他嚇壞了,他心裡惱的要死,夜王爺非要拉著他說話,他躲不掉,也不該走的那麼遠!

「我沒事,」千歌聽著他的心跳聲比自己的還快,剛才那一點後怕立刻就散了,笑著說,「我不是好好的麼,一點傷都沒受。」

千歌推了夜鳳邪一下,大庭廣眾之下擁抱實在不好。夜鳳邪收緊手臂用力抱了她一下,才順著她的力道鬆開手。

「衛駙馬,」夜鳳邪看著衛寒焰道,「多謝你救了我夫人,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我救她不是為了你的人情,也無需你謝。」衛寒焰的神情比剛才更冷了,他看了千歌一眼,微點了下頭,「我還要繼續巡邏,告辭。」說完便轉身走了。

夜鳳邪渾不在意的笑了一聲,他理解失敗者求而不得的心情,不與他一般計較。

這時一個太監小跑過來,噗通跪在千歌麵前,戰戰兢兢道:「雪尚宮恕罪,奴才不知那馬兒為何驚了,求雪尚宮饒命!」◆思◆兔◆網◆

「起來吧,」千歌沒打算為難他,「剛才誰在這匹馬附近?」

太監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千歌,他也是乖覺,知道千歌問的是與她有過節的人,小聲道:「奴才看見衛六少剛才從不遠處經過。」

千歌揮手讓他離開,目光在周圍搜索了一下,很快看到正和人說話的衛六少。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衛六少轉頭看向她,臉上露出囂張的笑,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殺的動作。

千歌移開視線,對這種不知死活的蠢貨,她多看一眼都覺得髒眼睛。

這邊的動靜很快傳到了元帝那裡,派人將他們傳喚過去。五皇子剛開始還被嚇住了,等到了元帝和雪千舞身邊,就把剛才的事忘了,手舞足蹈的說話,活潑的不得了。兩人見他這個樣子,就放下心了。

菀妃在一旁笑道:「五皇子真是勇敢,馬蹄下逃生卻毫無害怕之意,日後必成大器。」

這話元帝愛聽,哈哈大笑了兩聲,道:「不錯,琛兒膽量不小,比朕當年還出色。」

菀妃又道:「皇上,五皇子雖然不凡,但畢竟年齡還小,尚無自保之力,還是交給細心周全的人照料為好。剛才聽說五皇子差點被馬衝撞了,臣妾真是嚇死了,臣妾是見過被馬撞過的人,渾身骨骼都斷盡了,一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簡直生不如死。」

她這是明著給千歌上眼藥,指責她不夠細心周全,害五皇子置於險境。

元帝本來還高興千歌救了五皇子,一聽菀妃如此說,神色就有點不好了,他把小五兒交給雪千歌是信任她,結果她差點讓他受傷了。

寧妃道:「皇上,馬突然受驚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也幸好是千歌在,若是臣妾在場,肯定反應不過來,那才是真的糟糕了。千歌能在麵臨意外時保全五皇子,誰還能比她更細心周全呢?」

雪千舞也道:「臣妾也做不到,當時肯定隻能抱著五皇子生生被馬撞了,我們母子倆恐怕都難倖存。」

「不許胡說!」元帝輕斥雪千舞一聲,神色卻是緩和了,不管怎麼樣,的確是沒人會比雪千歌對小五兒更上心了。

元帝對千歌道:「以後要小心一些,別再發生這樣的事。」

千歌應道:「臣知罪,日後定當小心行事。」

菀妃微微勾起%e5%94%87,皇上的原意是想獎賞雪千歌的,現在不賞不罰,已經算是她贏了。

到達圍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等下人紮好營帳,日頭已經西斜。欽天監的監正領著幾個下屬拿著周易八卦盤,探查合適的地方搭建祭台,已經半個時辰還沒有尋到滿意的,等他找好地方,再搭建好祭台,肯定已經天黑了。所以元帝下令今天先休整,明日再正式狩獵。

一乾貴族子弟左右無事,便湊在一起比拚騎射,倘若有野%e9%9b%9e野兔從草叢中竄過,便順手獵殺,晚上用來加餐。

女眷們也結伴在安全地帶遊玩,有經驗的人帶來了地毯鋪在草地上,擺上水果點心,和相好的閨蜜一起席地而坐,或%e5%90%9f詩作對附庸風雅,或是談論一些女兒家的話題。

千歌對於同齡人來說是讓人畏懼的存在,因而幾乎無人邀請她,她也沒耐心聽她們故作清高的%e5%90%9f誦一些早就讓門客做好的詩詞,更沒興趣討論胭脂水粉和珠寶首飾。

夜鳳邪與那些王親貴族的關係也不親近,對他們的騎射比賽也顯得意興闌珊,便準備和千歌找個安靜的地方,享受一下徐徐清風、天高雲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