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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池嬌 鬼十則 4360 字 1個月前

有驚訝,她隻是目光微頓,然後就一言不發地走掉了,做了壞事心虛的那個總是想得多的,雖然知道以她的性子,是不會隨便跟別人嚼%e8%88%8c頭的,但是,也難保哪天她在某種特殊的場合,被刺激到了。忽然就講了出來。

把柄握在別人手裡,即便這個人不是個嘴碎的,總不如沒有來得令人放心,尤其是與她相好的還是最得西柔皇信任的侍衛首領,是吾皇的大忌……

而太後與他相好,當然不僅僅是********排解閨中寂寞這麼簡單的原因。

所以,這個樓滿袖以為的不欺而遇。在太後等人眼中。是天大的把柄,是會死人的。

單是這一個理由,就足矣。何況還不止這一個?

樓滿袖的存在,太過特立獨行,本人實力又太強悍,西柔雖沒有公主主政的先例。卻有女人上戰場的慣例,以她的能力。要立軍功,要在軍中有所建樹,實在是太過簡單,隻是她的一念間。她雖不是受寵的公主,卻是包括吾皇在內,都不會小覷的公主。

一個太過強悍軟硬不吃完全我行我素無法掌控的。又知曉己方秘密的人,不能拉攏做朋友。隻能是敵人。

敵人,就是要死的。

要一個人死,有無數種方法,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

「要仇怨兩清嗎?」

如今事過境遷,太後與誰有染已不重要,當年動手的人,也都早化做了塵土,如今隻有太後與蘭琪嬤嬤還在,她二人是思想上的主謀。

「……我不知道。」

榮嬌有幾分不知所措的茫然,她現在真的弄不明白自己……

噢,或者說樓滿袖的意圖,調查了許久未果,而一夕之間,所有的前塵舊事突然就呈現於眼前,水落石出之後,應該做什麼呢?

似乎感覺不到強烈的憤怒與復仇慾望,好像,隔了這麼多年,她心心唸唸的,隻是想要知道哥哥到底是不是兇手,又因何成為害她的兇手,似乎知曉了這個,她就釋懷了,那滿腔滿肺的執念,所剩不多矣。

這可不像是樓滿袖的性格,她不應該是快意恩仇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玄朗瞭然,這應該是受了嬌嬌的影響,或者說是嬌嬌心有顧忌,又佔據情緒的主導地位之故。

「不要被雜念乾擾,也不要管能否成功,靜下來捫心自問,想不想?如果想,是希望她一命還一命,還是付出其他的代價?之後,再論其它的……」

找西柔實際當權者索仇,難度自然會有,但不能因為這個就瞻前顧後,錯誤地領會了她真正的意思,給榮嬌留下可怕的隱患。

一個人,死去多年執念不消,怎麼會一朝得知真相,無慾無求?

玄朗覺得前世的榮嬌會是這樣的,而樓滿袖絕對不會……她是那種被別人打了一巴掌,一定要還回兩巴掌的主兒,忍氣吞聲忍辱負重這類的詞,與她,素來是沒有絲毫關係的!

想不想報仇?

榮嬌擰眉,應該是想的吧?

不考慮樓滿袖的性情,單以她池榮嬌今日之性格,撇開可能對大夏對玄朗的影響,也是想的,不必以命相抵,利息是要收的!

「那就好!」

玄朗眉目清淨果斷:「不要命,要什麼?」

西柔太後的確死不得,若是隻有她死,才能換來榮嬌此後的太平無事,那他也不介意將天捅了,不用償命自然最好。

「真要報仇?!」

榮嬌擰眉,那是西柔太後啊,宮裡戒備森嚴,如何下手?

「自然。」

這種事有什麼值得說笑的?

「你想她如何?」

榮嬌有些呆,玄朗的語氣太過隨意自然,不像開玩笑,但也沒多正式,溫和淡然地就好像說天氣不錯般。

「不急,慢慢想,想好了我們再做。」

她有些不在狀態,清澈如水的眼眸帶著幾絲小茫然。玄朗的心頭發軟,語調不徐不疾。

「她最在意什麼?」

如果不要命,自然要拿走她最在意的。若是擔上大風險,隻是不痛不癢地來一下,這樣的復仇意義不大。

「權勢?」

女人最看重的是什麼,玄朗並不十分清楚,不過對於西柔太後,習慣了站在巔峰,唯我獨尊的女人,想要的自然還是手中的權勢吧?

兒子做國君,也不如自己權力在手來得更爽。

「還有美麗和死亡。」

榮嬌補充著:「沒有不愛美的女人,她怕美人遲暮的蒼老……」

因為蒼老意味著醜陋,這幾次相觸,足夠榮嬌察覺到太後對自己美麗的看重,對不老容顏的重視。

「我想,讓她成為一個普通的老婦人。」

從權力的巔峰,成為普通的後宮女人,從不老絕艷到鶴發蒼顏,這樣的結局,會比殺了太後還要難過。

「爭權的事情我不會,你來,另一件,我要自己動手。」

延遲衰老的藥千金難求,加速衰老的藥卻不難弄,其實也算不得是加速,西柔太後不年輕了。

「好。」

對於榮嬌的決定,玄朗沒有反對,生死大仇,的確是應該親手來報的。

「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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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得償

書房裡一片靜謐,阿水聽著玄朗發佈的任務要求,神色不變,語氣一如既往地輕鬆:「公子,這個,有點難度。」

目標是太後,不是普通的官家太太。

「……」

玄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含義再明顯不過,這個,不用你提醒,誰都知道的事實。

「我們在宮裡的眼線,近不了目標的身,婚禮是個好機會,人多雜亂,不會留下線索,隻是時間緊張,來不及佈置周全。」

若王妃親自動手,時間倒可以另約,她可以往宮裡遞牌子請見,隻是事後太後出了問題,少不得也要被排查。

婚禮那天,四方賓客雲集,各家女眷齊聚,有資格到太後跟前的不在少數,最是容易下手又不受關注。

「婚禮宴上,」

玄朗拍板,人多雜亂,才好混水摸魚。

「不必刻意安排,愈自然愈好。」

以嬌嬌的身手,接近太後時不著痕跡地在她衣物上動些手腳,完全可以做到避人耳目,沒必要畫蛇添足。

「如果太後倒了,會不會再生變故?」

太後傾向於大夏,而國君樓立勳,似乎更欣賞與西柔烈性氣質相類似的具有侵略性的北遼。

阿水不介意西柔誰當政,但作為一個大夏人,他自然是希望邊境太平戰事不興的。

「有變故最好,樓立勳野心勃勃,對大夏覬覦已久,與其等他一邊享用著大夏給的好處,一邊惦記著羽翼豐滿時傚法北遼,武力進犯。倒不如推他一把……」

玄朗語調溫涼,有時候不爭不搶會被視為軟弱可欺的,大夏是不願與西柔興戰火,但不意味著是怕他,每年拿著巨額好處來小心翼翼地討好買和平。

「狠打他一下,讓他知道痛了,至少會太平數十年。」

新老交替。權力更迭。樓立勳沒那麼快樹立權威,理順一切,而他年輕氣盛。甫一親政,自然想盡快擺脫太後的束縛,急於一鳴驚人,做一兩件驚天動地載入史冊的大事來。這個時機恰恰好,推他一把。慫恿起他膨脹的野心,給予迎頭重擊,會老實很久。

「……」

阿水張了張嘴,忽然覺得無話可說。公子你這般將國事與戰爭當兒戲,真的好嗎?

不過聽起來似乎蠻有道理的,不。是極有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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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

榮嬌好奇地問道。

玄朗說他去準備藥,拿來的這個是……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白玉小盒裡這個沒黃豆粒大的黑色藥丸似乎一直在動……在動?

蟲子?!

榮嬌陡然瞪大了眼睛,團成圓圈的蟲子?!

「嗯……」

玄朗笑著誇她:「好眼力,現在確實是蟲子。」

時間太短,能配製的適用藥太少,藥還在其次,最關鍵的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到太後身上,再忙亂,太後入口的東西也不會有一絲鬆懈,婚宴上,近太後身邊的可能是有的,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太後的酒水食品上加料,還不被任何人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玄朗想來起去,才想到餵養藥蟲的身上。

「我需要取你四滴的心頭血來餵養它……原本普通的血就可以,那樣需要七天才成功,我們沒那麼多時間,這樣過一宿就可以了。」

玄朗簡單向榮嬌解釋一番,然後探金針取了需要的血,滴在那團蜷成圓球的黑蟲子身上,血珠慢慢將它整個浸在其中……

「明天早上,它會變成白色。體型會縮小兩倍,變成芝麻大比綠豆小……」

按西柔風俗,在國君的婚禮,身為母親的太後,一定是會穿雪白的宮禮服。白色的小東西附在白色的禮服上,不顯眼。

「這,是蠱蟲?」

抽了四滴心頭血,榮嬌的小臉煞白一片,精神明顯萎靡。

「差不多,隻是沒有蠱蟲忠誠,關係也短暫。一旦它找到合適的宿體目標就會自動解除與餵養者的羈絆。」

玄朗仔細解釋著:「等明天早上你就能發覺自己與它微弱的聯繫……屆時隻需將它彈放到太後的衣服上,就可以。」

這倒是不難,近距離接觸,隻需輕輕不經意地抖抖手就能辦到,隻是……

「它會不會掉下來?」

這麼個小小東西,成不成啊?

玄朗說得太過輕描淡寫,讓人不敢相信。這也太容易了些吧?

容易?

玄朗微笑,這個小東西可來之不易,拋去榮嬌的心頭血不說,單他,若說是去掉了半條命也不為過!論代價,不比他直接殺進宮裡要少。

當然,這些就不必讓嬌嬌知道了。

「不會。它的附著力超強,落在衣物上絕不會掉下來,能迅速鑽到衣服下,自行找到適合的肌膚處下口,痛感極輕微,之後會融於血肉中,不會留下痕跡。感受到與它的那一絲聯繫消失時,就是它有了新的宿體。」

玄朗仔細解釋著:「大約一到兩天藥效發作,開始是疲憊倦怠,正常的勞累症狀,三四日後疲倦加重,從脈相上看,會有輕微的氣血不足之狀,之後容顏色會緩慢衰老,不過,脈相上始終顯示健康,是無論何等的聖醫妙手也阻止不了的正常衰老。大約要一年之後,才能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鶴發蒼顏……就是需要這樣的循序漸進,若一夕白頭,不是陰謀也是陰謀了!

「你好狡猾噢……」

清如水洗的明眸中透著不容掩飾的欽佩與讚賞……

玄朗捏了捏她的臉頰,狡猾?這是誇獎吧?能另換個詞說來聽嗎?

「我今晚還想去趟那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