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眼睛與鼻子。
誰也不知道,英王夫婦每天來一品堂不是喝茶,而是開著窗子吹冷風的。
好在這個房間這個扇窗的位置正在視線的盲點區,從街上或斜對麵都看不到,唯一正對著的就是那片荒蕪寥落的大園子。
阿水查到的資料表明,樓滿許確實是得病死的,有醫案證實——
當然醫案也有可能做假,尤其是太醫院的醫案,要動手腳很難,事隔多年要查出何時何人動的手腳,就更難了。
當年至於府中的下人,能找到的一兩個都是外圍的,說辭無異。
還有那處空置的宅子……榮嬌的目光在那片荒蕪中搜索著……後來也有人想要這處府邸,畢竟位置好地方大規格夠,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一直沒再另賜他人。
這個原因,查問下去,都說是上頭的意思,若真順籐摸瓜,這個上頭到最後就是宮裡,或許隻有太後或國君知曉?
也說不定什麼原因也沒有,提的方式不對,趕的時機不好,太後情緒不高,國君懶得理會……
這也都有可能,上意難測,碰了一鼻子灰後,下頭的不敢再提,而後能做主的又都忘記這點小事了,都是有的。
無非是一座宅院而已。
阿水帶人潛入過,裡頭倒沒有斷壁殘垣,主要院落的屋舍基本都是好的,也有修繕的痕跡。隻有下人房或柴房等處有開了天窗的屋頂或塌了一角的院牆。
門窗緊閉。院內長滿雜草,是野貓黃鼠狼的天堂。
當年的主院正屋,值錢的傢俬物品不見一樣,看情形應該是人為地收起來了,空蕩蕩的大屋子,除了灰塵,幾乎是空徒四壁。
阿水連走了幾個地方。都是這樣。彷彿是主人搬家搬得徹底,除了屋舍帶不走外,其餘的都一掃而光。
榮嬌覺得不能隻讓玄朗與阿水等人忙活。她也可以的。
確切地說,這是她的事情,怎麼好意思自己做甩手掌櫃的?
正好她又沒別的事,精力都放到這上頭了。去騎射場是為了從中找感覺,至於到一品堂喝茶麼……嗬嗬。是為了能與除了人以外的知情者,多有聯繫。
沒錯,榮嬌的目標在後園的那棵銀杏樹上,有之前安香鎮老榆樹的先例在。她想,或許找不到張嘴的人,還可以找知情的樹嘛……
「……今天。先到這裡?」
對於她的行為,玄朗並未反對。至於陪伴的行動是支持她的決定,還是僅僅為了她高興,榮嬌認為這個不需要去探究,總之,他在就夠了。
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下看樹,然後心中默念著,盡可能想像著與樹木的溝通,然後期待夜裡有夢,遺憾的是,不管入睡前她是如何希望,每晚都會在玄朗暖暖的懷抱裡一覺睡到天亮!
非但沒有什麼想像中的精怪來找她講講過去的故事,連原先那些光怪陸離的殘夢也不見了,夜夜無夢,睜眼就是天亮!
……
「……我想去看看,好不好?」
或許是隔得遠沒感覺,榮嬌想進到樓滿許的空宅子裡去看看,若說是尋找熟悉的場景,那裡應該是首選吧?
當年樓滿袖在宮裡的住所空閒了沒多久,就住進了新人,這些年下來,前後已換了幾任主人,殿內所有佈置早就改得麵目全非,不見當年的影子。
若說維持原貌最好的地方,莫過於樓滿許的宅邸。
封存後就沒再有外人住過,雖沒有了擺設物品,格局還是沒有半分變化的。
「裡麵什麼也沒有……」
玄朗不是太贊同。她若想去看看倒沒什麼,關鍵是她去是想找那些樹精鬼怪的存在,不論真假抑或是有沒有,玄朗都不想。
非人的東西,能不招惹盡量不要招惹,它們不是人,不能用人的心理與是非觀念去考量,,誰知道會不會一個不小心,犯了忌諱?
還是那句話,能在人身上解決的問題,哪怕花費多些力氣與時間,也不要去打非人的主意。
「我不刻意去找或者試圖召喚,就是想身臨其境,找找感覺。」
榮嬌當然明白玄朗的擔心,聲音放柔,軟軟地求他。
「就讓我去看看吧,你陪我一起,不會有事的。」
求了好一會兒見玄朗的神色依舊未曾放開,榮嬌轉轉眼珠:「你若不陪我,我就自己去!反正地方在哪我也知道,想要不被人發現潛進去,也是小意思。」
以她的身手,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翻牆頭就進去了,說起翻牆頭,她最是熟門熟路,以前住在池府三省居時,每回小樓公子出門都是以牆為路的。
她就不信,這個殺手鑭祭出來,玄朗還會不同意!
「好,我陪你,白天去。」
玄朗沒辦法,與其讓她想方設法瞞著他偷跑出去,倒不如陪她一起,這小丫頭,倒是把他的心思吃得死死的,算準了他沒法拒絕。
「白天去啊……」
榮嬌理想的探查時間是夜裡,聽說白天陽氣太盛,精怪們都沒法出來。
「想什麼呢……」
玄朗彈了彈她的額角,就知道她的小心思!
「那宅邸是王族所有,歷來都是王族中人的居所,你不要多想。」
玄幻之事,順其自然則好,不要刻意為之。
「什麼意思?」
榮嬌難得沒跟上玄朗的思路,這是提醒嗎?她知道那座府邸一直是給王子或王爺住的,規格在那裡呢,給臣子住,有違規製。
而這座府邸空閒了這麼多年,即便有上位者的意思,還有一個原因是這些年沒有到了年紀需要外出開府居住的王子,樓立勳自己還是個孩子的,哪來的兒子。
沒有需要,自然無人惦記,需要的惦記了也沒用,不夠格,自然就被遺忘。
「王氣與煞氣同存之處,最難生養精怪。」
玄朗提前潑冷水,他不認為榮嬌的想法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隻是覺得太過縹緲,所付代價又不可知,著實不可取。
「歷來西柔王族,沒有不上戰場手上不沾血的,這樣的地方,若還能有靈智開啟,絕非泛泛,若真有了糾纏,福禍難料。」
玄朗的語氣溫和卻異常的認真:「嬌嬌,我希望你放心,我會查出真相的……」
所以,不需要你去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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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謝謝春分mm的票票,多謝支持。這兩個月工作一直很忙,勉強保持更新,細節與文字都顯潦草,甚至時有小錯出現,甚是抱歉。預計這個月會大結局,最後一個月,希望親們多多支持,謝謝各位。
☆、第三百八十五章 異動(TO尋找於晴親)
北遼十七公主這些日子相對規矩,老老實實地按照十二皇子的要求,與西柔的貴婦貴女們應酬,互有往來。
正常狀態下的十七公主倒是不令人討厭的,直言快語的性情也較符合西柔人的審美喜好,公主的架子有,身份使然,但不過份拿捏,倒有種理當如此的貴氣在。
至於她之前擔心的會有人嘲笑她牽馬之事,卻並未出現,至少當麵是不曾有過,偶爾有一兩句冒酸話的,也都會被同伴們及時的製止。
一來是為她北遼公主的身份,二來麼,那天的比試不管是親眼見的還是後來道聽途說的,在傳英王妃英武的同時,也真實地記錄了十七公主的成績,換言之,十七公主雖是輸家,但她並不弱。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她的能力,王城的貴女們鮮少有人能及,她輸,是因為英王妃太強,若是換個人與十七公主較量,贏的那個就一定是十七公主了。
想要嘲笑十七公主的,隻要一想到若換自己上場與十七公主比騎射,被虐成土%e9%9b%9e瓦狗的會是自己後,所有的冷嘲熱諷都不得不憋回去。
若是說得十七公主惱羞成怒,又來約戰一次,她們可不是英王妃,沒有那立挽狂瀾的本領,強弱立現,丟人現眼的就是自己了。
有背景與實力為盾,加之稍許的收斂,十七公主在西柔上層圈子中並未碰壁,反倒是結識了不少的好朋友,畢竟她與榮嬌不同——
英王太過出色,被一乾小姑娘小媳婦奉為男神,英王妃佔據他正妻之位,簡直是全民公敵。凡是對英王有心思的姑娘,沒有真正喜歡她的,各種羨慕嫉妒恨,而對十七公主,則是私下裡的同病相憐。
十七公主想對付英王妃,固然有國仇的原因,更多的不因為看上英王了嘛。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
對於十七公主,自然多出幾分同仇敵愾來。
對於這些暗藏的小心思,十七公主倒沒怎麼多加理會。她不敢公開違背耶律古的意思,強忍著不找榮嬌的麻煩,忍得太難受了,就會下意識地避開榮嬌出現的場合。以免自己羞惱之下。再做出衝動之舉。
北遼大夏不合,十七公主與英王妃又針鋒相對。凡是不希望自己被波及的主人家,都不約而同地分別邀請這兩位,弄在一起太麻煩,又會有各種爭端。倒不如分頭宴請來得簡單痛快。
是以,在西柔各府官宦有意的安排下,榮嬌與十七公主在公開場合下見麵的機會甚少。就連宮裡的太後,入宮召見都是將她二人分開的。
榮嬌對此無所謂。她才不想見十七公主那個不要臉的花癡呢!尤其是不希望讓她見到玄朗,那幾欲不顧顏麵要生撲硬抱的感覺,實在令人噁心。
可十七公主卻先忍不得了,她不想見榮嬌,卻想見玄朗。
但英王與英王妃出入成雙,凡是有英王妃的地方,就會有英王出現。
她想要繞開英王妃,單獨見英王,竟探不到一點機會,英王不是在驛館,就是在陪英王妃,似乎沒有獨處的時間,做什麼事都被英王妃霸著。
十七公主也嘗出現在騎射場,可她縱馬在英王身邊來回幾次,他愣是沒發現她的存在!若是靠得太近,英王妃那似笑非笑的涼薄眼神,掃得她心寒。
不想起衝突,再不甘也得悻悻然退避。
如果詛咒有用的話,榮嬌早在十七公主早中晚一日三次的詛咒下中招了!
十七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睜眼閉眼,眼前看到的全是英王的臉,床上床下想的都是英王的身體,入魔般的想要得到這個男人。
愈是困難重重,愈是不可以,就愈是想要!
若不是真正強擄是不可能成功的,她幾乎想要帶人衝進大夏驛館,將英王妃殺了,將英王擄了綁到自己床上。
若英王被她霸王強上了,到那時,十二皇兄對這種打擊大夏顏麵的事情,隻會支持不會再反對,大夏再抗議,西柔再叫囂,也是沒用的!
生米煮成熟飯,不從也得從了!
可大夏驛館防範森嚴,英王三尺之內更是她不能近身的,哪裡有這樣的機會呢?
十七公主無奈蟄伏。
終於,上天祐之,讓她等來了機會!
英王與英王妃騎射回來會去一品堂喝茶,而且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