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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池嬌 鬼十則 4292 字 1個月前

些,別睡太死。話說他對公子帶這個小啞僕出門的行為頗有些不解,出門在外,不光要忠心不二,還要看適不適合,綠殳顯然不適合。一路上都坐在馬車裡,騎馬的次數比公子還少,一副蒼白臉病怏怏的模樣,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何談服侍公子?

一夜無事,次日是個大晴天,春陽高照。溫暖和煦。李勇也覺得自己可能過於緊張了,或許吳肥是個惜命的,在沒有確認毒解了之後。不敢有所行動?

於是他驅馬到了聞刀身側:「……你那解藥服後幾時會看出效果?」

「不知道。」

聞刀一副吊兒郎當的壞笑:「沒試過。」

「啊?」

李勇怔了怔,這麼兒戲?

「沒騙你,那兩顆都是治腹瀉的藥丸,體質不同。他吃了有何效果我真不知道。」

聞刀眨眨眼,笑得很不負責任。

他上哪兒去弄那麼玄乎的毒藥?還隨身攜帶?

前兩天住宿時那家客棧做的烤肉不錯。他一時貪嘴多吃了幾塊,跑了幾趟茅廁,因為擔心路上跑肚子不方便,就趕緊從包袱裡找了瓶止瀉的藥丸吃了。特意塞懷裡,萬一不好,隨時再吃。

「你……」

李勇傻眼了。原來是唬弄人的呀?聞刀這招可真損,別他都信以為真了!

那。吳肥回去找郎中一把脈,豈不就露餡了?

「未必,我跟那頭肥豬說了,這是獨家秘製,不是什麼江湖郎中都能懂的,若是不聽良言亂服藥,屆時藥性相沖,丟了小命可怪不得別人!」

聞刀不無得意,他做事向來周全,怎麼可能留如此明顯的漏洞給對方。

「噢……」

那就好……李勇鬆了口氣,不知是不是受了前頭店小二描述的吳把劣跡的影響,若小二所言屬實,這種惡貫滿盈的賤渣,受此大辱,應該不會輕易就揭過去……

若是不瘋狂的報復,反倒不像是他了……

唉,處置的還是草率的些,放虎歸山,必有後患,這種渣滓,不應就這麼放了——

李勇有些後悔,本來不欲糾纏是為了盡快趕路,放一馬就算了,現在想來,或許真埋下隱患了,前路怕會有一段不太平。

李勇心裡不安,擔心吳肥會使手段,下意識地覺得離獵城愈遠愈好,對行程也更著緊,他這番心思倒正與榮嬌不謀而合,一上午爭分奪秒悶頭趕路,晌午間到了景縣城,在街上找了間乾淨的包子鋪買了些熱包子,沒做停留直接繼續趕路。

一路快馬加鞭,經村過鎮,終於在天黑城門落閘前趕到了棲城。

李勇特意選了棲城最大最好的聚仙客棧入住,這裡距獵城已遠,吳肥的手就算能伸過來,必會有所顧忌,不能像在獵城那樣肆無忌憚,就是想行事,多半是暗中下手,像聚仙客棧這樣的地方,他未必方便動手。

榮嬌沒有反對李勇的安排,一來她確實怕麻煩,一個吳肥不足慮,關鍵是時間耽誤不得,二是一連幾天都沒條件洗澡,渾身髒兮兮的,她也想住個好點的地方,泡個舒服的熱水澡。

唯一不巧的是聚仙客棧的天字號上房隻剩一間了,而且天字號的房間是在單獨的一層樓上,萬一有事恐難照應到。

對於他再次提出的派人打地鋪值夜的建議,榮嬌當然一口回絕,她還打算好好洗洗呢,還有綠殳也是,有外人不方便。

「勇叔也太謹慎了吧?」

剛又被耳提麵命一番的綠殳關了房門,小聲嘀咕:「那頭肥豬真值得這般小題大做?」

這兩天李勇的戒備心理大家都知道,特別是綠殳,因為與榮嬌形影不離,被李勇特別關照叮囑了好幾次。

「嗯,防人之心不可無,出門在外,小心為妙。」

榮嬌笑笑,李勇是有些過了,吳肥充其量不過是條地頭蛇,離了他橫行的地盤就是條臭蟲,掀不起浪花。

在獵城他都討不到便宜,何況出了百餘裡外?這裡是棲城,不是他舅舅做城主的獵城。

但李勇一心為她,榮嬌自然不好打擊他的熱情,涼了他的心,所以除了值夜外,一應建議全部配合。

比起談論李勇的行事是否得宜,眼下她更想盡快泡個熱水澡。

……

高大的鬆木浴桶,綠殳來回用熱水燙刷了好幾遍,用皂角裡外徹底的擦試清洗過,然後才讓店裡的雜役提了熱水,注了大半浴桶,又多要了一桶熱水準備涼了添熱用,自備的乾淨柔軟的大塊棉浴巾,還有換洗的衣服都準備齊全。

「公子,可以洗了。」

人卻沒有跟進去服侍,自從出來後,榮嬌每回洗浴綠殳都守在淨房外麵,以防發生了某些意外,有人突然找過來敲門。

榮嬌坐進浴桶中,被溫熱的水包裹著,情不自禁地發出舒服的輕歎,洗澡真好……

好到全身溫軟……

榮嬌忽然意識到不對,可已經晚了,產生警覺的同時,不對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盯著自己手中的擦澡巾,巴掌大的絲瓜瓤加一片棉布,即便蘸了水也不會重到哪裡去,可她偏偏拿不動!

小小一塊擦澡巾,竟然逾若千斤,這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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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遇險

當然不正常!

太不正常!

榮嬌到此時怎會不明白,自己著了道兒,中了對方下的藥了!

應該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軟筋散之類的,能令中藥者全身無力,四肢綿軟,正常的肢體行為都無法收放自如,比如眼下她已經意識到情況緊急,急切地想從浴桶裡站起身來,披上放在浴桶旁的棉巾或是其它什麼能遮掩身體的織物,應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但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事實上,從浴桶裡出來這個動作,她已經無法完成!

不論是用爬的還是跨的,實際上她連站起身來都做不到!

對方把藥下在了洗浴的水中!

若不是對手暗算的是她,榮嬌都要為對方的高明與誤打正著拍手稱快了。

按說能令她中藥是件極難的事,因為貫常下藥的途徑就兩種,口服或氣味,而重生後她的味覺能分辨出所有的藥物,不管是有毒的還是相沖的,想通過飲食讓她中招,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於熏香之類的,但凡在外麵,綠殳進屋的第一件永遠是先開窗戶,掐滅收走所有可能散發香氣的物品,如熏香爐花瓶果盤等,睡前更會地毯式的再次搜索。

比如這次,綠殳當然也檢查過房間,所以可疑的都不曾放過,但對方選了最不可能的熱水——藥浴。

榮嬌喊綠殳,雖然嗓音無力,聲若蚊蚋,但她相信綠殳在外麵,必是會隨時留意自己的動靜,這是她常年以往就養成的習慣。亦或是做大丫鬟的基本能力,些許異常的聲響她就會出聲相問的。

但是沒有。sk

屋裡靜悄悄的,一片蘊含著恐怖的寂靜,應該在外間綠殳隨時候傳的綠殳,沒有任何的應答。

榮嬌的心沉到了穀底,身體不受控的微微戰慄著,缺少了衣服的庇護。在不可知的危險下。恐懼的心理更甚數倍,榮嬌知道自己此時不能慌不能怕,當務之急是要快點從浴桶裡出去——含了藥物的水。泡得時間愈久,怕是通過肌膚滲入的藥液就愈多,藥效愈強持續時間會更久。

腦子是清醒的,力不從心的感覺是如此的糟糕!

榮嬌雙手努力地撐在浴桶邊。想要借助桶壁的力量撐起自己的身體,鼓足了力量。嘗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這軟筋散的藥效之強出乎了她的想像,而且她動作愈大。藥效運行的似乎更大。

是誰?

想幹什麼?の思の兔の網の

綠殳去了哪裡,還是也被對方設計了?

難道是吳肥?

雖然水仍是溫熱的,榮嬌卻感覺自己沉浸在無邊的冰冷中。想來想去,若這聚仙客棧不是家黑店。唯一與她們有過節的就是吳肥,隻有他最有可能處心積慮地布下陷阱,來對付她!

若真是吳肥,他針對的就不是她一個人,自己的這一行人,他必定會分別出手,布下的坑不止這一個……

想到這裡,榮嬌的心墜入了萬丈深淵,難道這回自己真成了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空靜的屋裡死一般的安靜,榮嬌耳邊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猜想到可能是吳肥的手段,榮嬌更不能坐以待斃,對方布了這麼一局,絕不是為了跟她開玩笑,若是落到他的手裡,接下來等待自己的不知是什麼!

若是吳肥知道她是女兒身……

榮嬌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下場!

她不能在這等著束手就擒……

想到這裡,榮嬌再次搭著桶沿兒,用意誌控製著自己的手腳,使出全身的力量,終於勉強撐起了身子,扶著桶沿從水裡站了起來,手臂是哆嗦著的,兩%e8%85%bf發軟,明明是站在水裡,給她的感覺卻像是身陷淤泥之中,充滿了無法承受的吸附力,彷彿隨時都會再次跌倒水中,有重新滅頂的可能。

手臂綿軟無力,若真再跌坐回去,榮嬌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站起來的機會,她乾脆將整個身子都死扒在桶沿兒,頭朝下掛在那裡,喘熄著,努力踮起腳尖,盡量倒掛金鐘,然後終於如願以償的一個倒栽蔥,咕咚,一頭摔出了浴桶。

淨房的地麵鋪著青磚,很硬實,榮嬌摔落時腦袋先著地,跌得七犖八素的,頭暈,兩耳嗡嗡做響,眼前一陣眩暈,身體無力,軟軟地攤趴在地上。

這麼大的響聲,綠殳不可能聽不到,更不會不出聲相詢或進來查看,但屋裡卻依舊一片空靜,沒有絲毫的聲息……

榮嬌顧不得去猜測,她努力地向擺在一邊的衣服挪動,明明隻是一臂之隔,卻有著千山萬水的艱難。她幾乎是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向那一摞衣服靠近。

沒有辦法,現在,她的大腦意識與身體反應是剝離的,大腦的指令還是正常的,身體的反應卻無法同步配合,一個簡單的伸手取物或起身的動作,三歲幼童就可以輕易而舉完成的,對眼下的榮嬌,卻成了要千辛萬苦竭盡全力還不知是否能完成的高難度動作!

快呀快……

如果目光可以攝空取物,榮嬌炙熱的眼神早就將衣服取了幾百回了!

這時,忽然傳來敲門聲:

叩!叩叩!叩叩叩!

不緊不慢,不高不低,從敲門聲彷彿能聽出門外的人很有禮貌,此時的心情也很好。

榮嬌心一緊,馬上斷定來的不是自己人……

一般到房間找她的不是李勇就是聞刀,這兩人的敲門聲與此人完全不同!之前也沒有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是敵非友!

怎麼辦?!

榮嬌濕漉漉的身子貼在冰涼的地麵上,地上的水漬汙漬糊了半邊身子,她不是全身不著絲縷,上身有一件肚兜,下麵還穿著短短的裡褲——

畢竟出門在外,即便是洗澡的時候,榮嬌的心底也繃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