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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想操縱高維係統。而君皇不一樣……”

奴天驕定定看著沈逾,聽得沈逾悶聲說:“君皇可能是想成為高維係統。”

聽到沈逾這話,奴天驕心神大震。

沈逾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空,卻又好像在看近在咫尺的實體。他立在窗邊,悵惘又慶幸地說:“尚幸這樣的君皇應當是無情無愛的。如此一來,單維意的‘任務’便不可能成功。他隻能留在這兒,和我們這些低維度的‘螻蟻’相守一生了。”

說著,沈逾隻是自嘲一笑。

裝載著帝國太子和太傅的豪華飛船超越蟲洞,與自由聯邦的空間對接。

奴天驕能注意到,自由聯邦的太空城和帝國的太空城一樣模擬著地球家園的生態環境。這兒也有人工太陽和人工月亮,在晝夜不分的太空裡模擬出日夜交替,時間奔流。

他們到達聯邦的時候,正是人工月亮高懸的“夜晚”。

月亮明亮高潔,公平地灑滿太空城的每一處。

刀丹墨的床頭也映著這絲絲縷縷的月色冷光。

房間突然的動靜使得他驟然睜開眼,像是感應到危險的動物一樣,渾身肌肉緊繃。他的手如蛇一樣迅捷無聲地伸到枕頭下,摸上防身用的激光槍。

就在這時候,他卻聽到熟悉的聲音:“丹墨,是我。”

聲音沉靜中帶著幽怨。

刀丹墨從床上坐起,驚訝地看到站在窗邊的白糯。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儘顯溫柔。

刀丹墨恍惚:這是白糯……嗎?

似是,也不似是。

白糯的臉上已經沒有那種刀丹墨珍視至極的脆弱純真了,可是,他又表現得那麼情真意切。

刀丹墨眼瞳一沉,快如閃電地拔出激光槍:“你是單維意!”

白糯苦笑道:“你又認錯了。”

刀丹墨冷笑,根本不相信他。

換作之前,白糯可能會歇斯底裡、聲嘶力竭地呼喊自證,卻總不得要領,越努力越辛酸。可是,今天不一樣。

白糯來之前,就已經得到了沈逾的點撥。

白糯麵對著槍一點兒也不害怕,沉聲說:“好,就當我不是,那你能100確定那個人就是嗎?你自己回想一下,這陣子那個人就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說辭當然也是沈逾教的。

沈逾教導白糯,不要把談話的重點放在自證清白上。大部分時候,人都不可能自證清白。當彆人不信你的時候,就算你剛烈到以死明誌,彆人也隻會當你畏罪自殺。

白糯要做的,不是證明自己不可疑,而是證明另一個人比自己更可疑。

像刀丹墨這樣疑心重的偏執狂,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他的猜忌。莫說單維意是騙他的,就算那是真的,隻要稍加挑撥,刀丹墨還是會懷疑。

聽到白糯的話,刀丹墨果然陷入懷疑,臉上卻依舊冷靜深沉:“你彆以為你可以挑撥我和小糯之間的關係。”

“他為什麼會突然全身器官衰竭?”白糯問,“為什麼連你們的醫療儀器都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刀丹墨抿了抿唇:“當然是因為你用高維武器害他。”

“那個時候我的係統已經被你們剝奪了,我怎麼害他?”白糯飛快反問。但他的心裡卻越發納罕:沈逾真的連刀丹墨會問什麼問題都猜到了,還給我準備好了標準答案。

白糯越想越覺得沈逾這人可怕。

他當初是怎麼會覺得沈逾是溫柔老好人的呢?

刀丹墨卻說:“也許你是在係統被剝奪之前下的手。”

白糯笑了笑:“他的器官你們摘下來之後應該有去檢驗吧。是不是發現他的器官完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刀丹墨臉色一僵:白糯說對了。他們摘除了“白糯”的器官後,發現這些器官沒有問題。這雖然很奇怪,但他們隻以為是高維黑科技導致的怪異現象,並無懷疑這是“白糯”的詭計。

阮陽那兒確認了,單維意來到這個副本是不能使用任何增益道具的。所以,單維意不能像阮陽那樣把自己弄成癆病鬼,單維意無法讓自己的身體器官衰竭。

單維意的瞎是裝出來的,嘔吐反胃也是。

所以,當得知單維意全身器官衰竭導致刀丹墨變成最大供體的事情後,阮陽等人都覺得很奇怪。還是沈逾先反應過來,猜出了單維意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白糯看著刀丹墨,緩緩說:“單維意身上有一個高度信息化的高維係統,可以讓他入侵除了‘門’和中樞殿之外任何地方的數據係統……你可彆不信,之前連帝國太子的皮膚係統都被他黑過。”

刀丹墨臉色一變,迅速想明白了。

單維意沒法給自己加病弱BUFF,但他有係統。奚之桐幫他黑進了醫院係統。單維意憑借精湛演技裝病,而幫單維意做檢查的設備被奚之桐黑了,得出的結果便是單維意患了絕症。

不僅如此,彆的供體和單維意配型失敗,隻有刀丹墨成功,也都全是奚之桐篡改報告弄出來的結果。

刀丹墨震驚萬分,驚悚過後,他第一反應是朝白糯開了一槍。

激光槍掃過白糯的身體,白糯立即軟倒在地,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冷靜的神色,冷冷地看著刀丹墨神色癲狂。

刀丹墨狂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你在騙我!”

看著昔日愛人如此失態,心酸的眼淚從白糯的眼角落下。白糯苦澀地說:“丹墨,你和我到底相愛……嗯,不說相愛吧……也起碼是相識了這麼多年。難道他真的能完全模仿得了我嗎?難道這些日子來你真的沒察覺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難道你真的完全……完全沒看出來我是誰嗎?”

刀丹墨的眼睛遍布紅血絲,漆黑的眼珠如同陰暗生物一樣死死盯著白糯。

過去種種如同電影播放一樣一幀幀地在他腦海裡走過。感情、細節……哀怨、甜蜜……凡此種種,如浪花,如水滴,如落花,如流水……全在他眼裡腦中浮現後隱約,纖毫畢現又影影綽綽。

萬劍攢心,不過如此。

刀丹墨幾乎要吐血,可是,他隻是張了張嘴,發出一聲發澀的嘶鳴,仿佛滑稽的青蛙。

“啊……”刀丹墨苦道,“哈……”

他好像是笑了,又仿佛在哭。

與此同時,原本在房裡休息的單維意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對這種感覺十分熟悉,這是有快穿員開啟了傳送。

單維意閉了閉眼,穩定心神,再一睜眼,便發現自己來到一間清幽的茶室。落地窗旁垂著白紗窗簾,掩映著一株青竹盆栽。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竹子旁,也似竹子一樣蒼勁清雅。

單維意有些驚訝,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麼驚訝才對。他朝對方微微一笑:“沈太傅,又見麵了。”

沈逾溫柔地笑著說:“單大公子,快請坐。”

他的姿態那麼的從容優雅,鎮定有禮,好像之前的生離死彆、陰謀詭計都不存在一樣。

既然沈逾選擇這樣的態度,單維意也自當配合。他也微笑著在檀木公主椅上坐下,一手撐著腮邊,一手搭在把手上,姿態比沈逾還從容。

沈逾很喜歡他這樣的態度,十分愉快地在桌邊替他斟茶遞水,又說:“殿下也想來見你,隻是要應付君更儘,抽不得身。”

奴天驕要先去和君更儘應酬不假。但不第一時間來見單維意,也有其他原因。一來是他近鄉情怯,二來是他還沒收拾好心情,不知該用什麼情緒什麼麵目去接待單維意。

單維意心裡也有幾分明白,笑了笑,說:“太傅大人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神通?”

沈逾朝單維意笑道:“哪裡能學會?隻是阮陽老師樂於助人,肯幫我一把。”

單維意一手支頤,心下盤算:在他知道白糯送去帝國的時候,倒沒多想什麼。他隻當白糯去了之後就被太子直接處理掉,返回快穿局重修。

直到現在,他才考慮到沈逾已經從白糯等人口中得知高維空間的真相了。不僅如此,隻怕聞鹿和阮陽也露餡了。‖思‖兔‖網‖

唉,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單維意心下有些煩躁。

奚之桐則溫柔安撫:主人不用心煩。您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他死亡。

奚之桐作為完美黑客,可以入侵“門”和中樞殿以外的任何係統,如果真的存了謀殺的心思,倒是完全可以不動聲色地殺死沈逾——交通失事、汽車自燃、醫療艙故障……無一不可。

單維意:……我純潔的桐子到底都從渣攻身上學到了什麼。

卻見沈逾拿起一方溫暖的手巾遞送到單維意手邊。單維意沒有接過,沈逾便擅自拿起單維意的手,幫他擦手。

濕毛巾的溫度剛剛好,讓人覺得溫暖而不會過燙。毛巾質地上乘,擦手的時候柔軟舒適。

沈逾半跪在單維意身邊,替單維意擦手,仿佛一個忠誠的奴仆。

卻在與此同時,單維意的腦子裡響起提示音:警報!攻略對象刀丹墨對您的好感度下降為零!

——單維意掀起眼皮朝沈逾笑笑:“君更儘那邊在和太子說話?那刀丹墨那兒呢?該不會正在和白糯交心吧?”

沈逾聞言抬眸一笑,粲然生輝:“公子真是聰明敏銳,舉世無雙。什麼都瞞不過你。”

單維意把手從沈逾處抽回來,繼續支在下巴上,垂眸掃過沈逾笑臉:“你這是打算乾什麼?讓刀丹墨恨我?”

“公子怎麼會這樣想我?我是在幫助你呀。”沈逾似乎很驚訝,“難道這不是您想要的嗎?你總得要讓他知道你是‘單維意’,否則,你的‘任務’就不能成功。”

單維意笑了一下,像是有些頭疼地摸了摸額角。

沈逾笑著打開牆壁上的可視屏,屏幕上播放著刀丹墨房間的情況——這是讓聞鹿兌換的道具。

單維意靠在椅背上,看到屏幕上刀丹墨冷靜沉鬱得可怕,雙眼注視著白糯。白糯苦笑著說:“我是真的愛你……”

刀丹墨冷笑:“所以,你也是高維生物。”

白糯一怔:他害怕的事情成真了。隻要他暴露了高維生物的身份,刀丹墨就會把他的愛情全盤否定。

白糯呆呆地說:“就算……就算我是,難道他不是嗎?他那樣欺騙你……”

刀丹墨的聲音冷得像淬冰:“或許,愛情本來就是謊言。”

白糯原想說什麼反駁的,但想到他和刀丹墨之間的種種荒唐,卻似乎沒什麼好反駁的了,隻是苦笑。

但他的笑容還沒消散,就僵在嘴邊。激光槍發出的光波刺穿了他的心臟——他被殺了。

他被刀丹墨殺了。

刀丹墨冷冷地扣動了扳機:在他完全確定眼前人就是真正的白糯之後。

他的眼瞳冷得像是玻璃珠子,聲音更冷:“既然你們都是愛情騙子,我為什麼不喜歡一個騙術更高明的呢?”

話音未落,單維意的腦中就響起係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