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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的眼睛”,刀丹墨既覺得感動,又忽而靈機一動:“我的眼睛……”

刀丹墨愣了愣,忽而想到,他沒有和單維意做過配型,說不定,他的眼睛的確可以成為單維意的眼睛呢?

說乾就乾,刀丹墨馬上和單維意進行配型。

當看到配型成功的報告後,刀丹墨既覺得驚訝又覺得喜悅。他抱著單維意,說:“果然,我們是天生一對!”

單維意滿臉驚訝:“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把你的眼睛給我嗎?不!不可以!我不能要你的眼睛!”

刀丹墨對眼前的“白糯”越發憐愛:他是多麼純真,多麼善良!

單維意越是抗拒,刀丹墨就越是要把眼睛給他。

“柔弱”的單維意無法抵抗,被送上手術台,跟刀丹墨置換了眼睛。

從手術台上下來後,單維意到了刀丹墨的左眼。刀丹墨保留了右眼——這是他和善良的“白糯”商議的結果。

一人一隻,天造地設。

左眼給單維意,因為左眼更靠近心臟,代表刀丹墨對“白糯”的愛。

單維意從白糯的攻略故事裡可以窺見刀丹墨的性格缺陷:刀丹墨不斷地做過分的事情來試探白糯對他的愛,是源於刀丹墨扭曲的價值觀以及安全感缺乏。他會一次次地傷害白糯,甚至對白糯下毒,不是因為他不喜歡白糯,恰恰相反,正正是因為他戀上了白糯,對白糯產生了依戀才會這麼做。

他病態地控製白糯的喜怒哀樂,讓白糯沒有正常的社交生活,剝奪白糯獨立生存的能力,讓白糯成為一朵柔弱白蓮,這些,都是為了滿足他病態的控製欲。

而現在,單維意沒了一隻眼睛,隻能靠他給的一隻眼看見光明,倒是充分滿足了刀丹墨扭曲的心理。

白糯不斷地奉獻、包容,經曆九九八十一難,終於獲得刀丹墨的99好感,卻唯獨欠缺1。

那1是什麼?

白糯沒搞懂,所以他盲目地按著之前99的攻略路線走,更大地滿足刀丹墨的心理。他甚至為此答應和刀丹墨去孤星避世,再也不見任何人。

但這樣也無濟於事。

單維意卻知道,這1,是輪到刀丹墨來付出,來包容,來愛。

你對一個人再好,對方充其量隻會感動,給你的也隻有依戀,而非真愛。如果想要對方全心全意愛你,對方也得付出點什麼才行。

尤其是刀丹墨這種感情中的膽小鬼,必須把他掏乾淨,他才肯把心奉上。

自從刀丹墨把一隻眼睛給了單維意之後,看他的眼神裡愛意果然更濃烈。

而單維意也表現得非常依戀他。從前的白糯,表達愛的方式是如聖母一樣包容刀丹墨。而現在,單維意卻變得敏[gǎn]黏人。

“我好像看得不清楚……”單維意低聲說,“我不習慣用一隻眼睛看東西。”

刀丹墨無比享受“白糯”的依賴。在從前,白糯從未這樣需要過他。而現在,“白糯”卻時時刻刻的需要刀丹墨。刀丹墨便事事照顧單維意,把單維意當成易碎的玻璃花瓶一樣珍視。

君更儘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眼酸。

晚上,刀丹墨看著柔弱多姿的“白糯”,心裡既是愛憐,又是愛欲。他伸手撫過單維意的肩膀,低聲說:“我要你。”

單維意含情脈脈地看著刀丹墨,然後吐了出來:——嘔。

刀丹墨驚駭不已,忙拉單維意去治療中心,卻發現單維意又有器官出了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刀丹墨恨聲說。

隻有一隻眼睛也就罷了,怎麼現在又出問題?這樣下去,豈非沒完沒了?

刀丹墨眼神陰冷,招來君更儘,隻說:“我們得問問‘唯諾’,他到底對小糯做了什麼!”

君更儘蹙眉道:“他現在回到了帝國,已住進東宮,在奴天驕的庇護下。有奴天驕護著,我們很難對他做什麼。”

刀丹墨咬牙道:“那就用你作為聯邦真實首腦的影響力,威逼也好,利誘也罷!”

君更儘越發覺得棘手。

然而,君更儘還是聯絡了帝國太傅。

儘管自由聯邦和帝星相隔數光年,但科技讓他們能實現即時通訊。成熟的全息投影技術讓他們的虛擬溝通如同真實。

從投影上看,沈逾似乎在家中坐著,穿得頗為悠閒。隻見他穿一件超細羊絨高領毛衣,裹著他修長像天鵝的頸脖與振翅般的寬肩,下`身穿初剪羊毛休閒長褲,身上鬆鬆搭一件淺棕色的開衫,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休閒鬆弛中彰顯儒雅風度。

沈逾微笑:“君總在百忙之中抽空給我打視頻電話,不知有什麼指教?”

君更儘瞧著沈逾這八風不動的笑容,心中卻嘀咕這人比太子可難搞多了,真是小鬼難纏。

君更儘表麵上客氣笑道:“是關於單維意的。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他,不知道方不方便?”

沈逾的目光掃視君更儘,仿佛能隔著數光年審視這個聯邦首腦,他淡淡笑了:“不方便。”

君更儘倒不意外於沈逾的拒絕。要是沈逾大方答應,那才是怪事。

君更儘便道:“實在是有事需要問他。可否請太傅行個方便?”

沈逾眸光微閃,故作遲疑說:“他現在住在東宮,怕不能讓你們視頻相見。你有什麼要問的,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轉達也是一樣的。”

君更儘自然不想對沈逾透露高維係統的事情,但看著“白糯”和刀丹墨雙雙搞成殘疾問題更大。君更儘隻得硬著頭皮,含糊說:“我的一個朋友生病了,想問單大公子知不知道醫治的辦法?如果知道,必有重酬。”

這話說得稀奇古怪,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不合理。

但沈逾聽著卻隻是一笑,說:“你說的這位朋友,是不是和單維意長得一模一樣的克隆人?”

君更儘沒想到沈逾還知道這件事——但知道也不稀奇,這不是什麼大秘密。

君更儘便點頭:“是的。”

沈逾說:“真有趣,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樣的人,連親近的人也分不清的相似嗎?”

“確實是十分相似,但親近的人還是能分清的。”君更儘自信地說。

看到君更儘這麼自信,沈逾笑容擴大:“是嗎?我倒是有些好奇,不知能否一見?”

君更儘並不拒絕,卻也不答應,隻說:“這個可以安排。說起來,我和單大公子也是朋友,我也挺關心他在帝國的生活的。我看著,咱們索性就把和他的見麵也安排上?這樣彼此也便宜。不知道太傅怎麼考慮?”

他倒是懂得交換條件,就直接提要求要和單大公子見麵了。

沈逾倒也不感到冒犯,隻說:“看看時間吧。”

說到要見麵,沈逾的鈴鐺都差點響起來了,但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從容不迫,仿佛一點兒也不急切一樣。

第57章 我的心肝脾肺腎

前陣子,君更儘拜訪了帝國。按照慣例,帝國也應當派代表來自由聯邦交流。

皇帝是不可能出門的,因此,這個代表人選隻能是太子。

太子要來,自然也得帶上太傅。

二人和君更儘協商會把“單維意”也帶上……“但是,單大公子到底是殿下的心尖寵。”沈逾臉不紅心不跳地滿嘴跑火車,“君總要見他,恐怕還是得給出一些誠意。”

“當然,當然。”君更儘笑著說。他嘴上笑著,心裡卻憋著氣,而且也在權衡利弊。

太子和太傅是什麼身份的人?他們要提條件,肯定是往高裡開的。君更儘雖然重視白糯,但也沒重視到願意割肉的程度。

太子和太傅卻又遲遲不開價,這讓君更儘更覺得可疑。二人越是不開價,就說明這個價碼越高。◇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君更儘雖然關注著白糯的健康問題,但他更在意的是高維係統的研究進展。高維係統的研究分為幾個板塊,刀丹墨主要負責人腦科學以及基因工程那一塊兒,是重點項目。

君更儘去實驗室檢查工作進展的時候,卻沒在崗位上看到刀丹墨——這是很少見的,因為刀丹墨在研究方麵非常用功。君更儘便招來研究助手,問道:“你看到老刀了嗎?”

研究助手回答:“他去休息了。”

君更儘訝異:“怎麼就休息了?”

在君更儘的字典裡,他的員工怎麼可能需要休息?

研究助手解釋道:“刀醫生和白糯先生有相似的基因缺陷一樣無法使用高精度義眼,所以他僅剩的肉眼負擔太大,視力疲勞。加之最近他要照顧白糯先生,同時又得管理實驗室,並且要為器官捐贈做準備,身體確實有點兒吃不消。”

“器官捐贈……”君更儘皺起眉。

在他們看來,“白糯”的病是“單維意”造成的。但“單維意”現在已經失去高維係統,即便把他找回來,治愈“白糯”的可能性也不高。所以,刀丹墨已經做好準備,把自己的器官換給“白糯”。

君更儘想:刀丹墨能為白糯做到這一步,的確是真愛了。

然而,刀丹墨不過是換了一隻眼工作效率就大打折扣了,如果再捐個腎捐個肝,那還了得?這個項目不得完蛋?

“白糯”是刀丹墨心中的愛人,卻並非君更儘的。君更儘很喜歡白糯,但在利益麵前,這點喜歡不值一提。

在病房裡,單維意臉色蒼白,身上蓋著一張毯子,形銷骨立,楚楚可憐。

君更儘推門而入,看到這樣的“白糯”,歎了口氣,說:“小糯……”

單維意咳了咳,說:“怎麼了?”

君更儘抬眼看單維意,說:“你的器官衰竭……老刀說了,他會為你想辦法的。如果實在沒辦法,他就把他的心肝脾肺腎全都換給你。你放心吧。”

這話說著是勸慰,實質卻是明晃晃的惡意。

按照白糯的白蓮人設,怎麼可能接受刀丹墨把心肝脾肺腎全捐給自己?

——當然,單維意對此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

他此刻隻關注君更儘這麼做的目的:很顯然,君更儘對“白糯”果然隻是少年朦朧的憧憬,而非真愛。所以,在他的劇本裡,他才會輕易地移情“單雲雲”。

再說了,如果君更儘真的愛白糯,怎麼可能和刀丹墨當朋友?

在君更儘心裡,能夠研究高維生物的刀丹墨比白糯更重要。

現在,“白糯”這病問題越來越大,怕是不僅要刀丹墨的眼睛,還得要刀丹墨的重要器官。這樣必然影響刀丹墨的研究工作,所以君更儘看不下去了。

君更儘握著單維意的手,說:“老刀就算不要這條命,也會救你的。”

單維意看著君更儘,眼瞳微動,不過半會兒,眼淚便從眼角溢出。

君更儘握著單維意的手,忙說:“你彆哭,你彆哭了……”

單維意眨了眨眼,晶瑩的眼淚掛滿傲雪淩霜的臉頰,美不勝收。君更儘看著也是無比憐惜、心疼……甚至愧疚。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