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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寵 卓涼涼 4261 字 1個月前

麵那些大大小小的情緒自是無端地泛上心頭。

「哎!什麼也都別說了,這世間的遺憾事兒何止一兩樁呢!都在酒裡吧!」小徐舉杯,周崇寒也就一飲而盡。

詩人李白早有箴言,借酒消愁的必是愁更愁。

周崇寒晚上回去,看那一房的頹敗和冷清,就忽然想起過去的某個夜晚,他回來,有人等他,為他泡蜂蜜茶,為他解衣拿包,為他準備好洗澡水……

現在,他胃疼,他頭疼,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還睡不著,點一根煙,在黑暗裡打開電視,什麼內容倒是不重要,至少,有人說話。

也是巧,放的是老電影《桂河大橋》,在曼穀西邊的鐵路上,善惡分明,日軍要修橋,盟軍要炸橋,英國戰俘用藝術的姿態修建了桂河大橋,讓橋恢復了雄偉的模樣,在護橋過程中,犧牲了盟軍戰友,同時自己也隨著大橋炸上天,灰飛煙滅。

純粹,讓政治的歸於政治,讓利益的歸於利益,讓建築的歸於建築。

他也許喝醉了,他但願自己是喝醉了,昏昏暗暗中,他竟從包裡掏出那份請願書,拿著根筆,在下麵就大筆一揮,簽了自己的名字——周崇寒。

再看那名字,便也覺得陌生,他自己的也應歸於自己,不屬於任何幾個漢字的生拚硬湊。

禮拜五,宋巧比等來了周崇寒,看他那副憔悴的樣子,宋巧比也覺得挺吃驚,她以為,他離了她,正中下懷,應該跟程依依過得很滋潤。不過,得知前任過得不好,她也就放心多了,人嘛,總是對曾經對不起自己的人懷有惡意的幸災樂禍。

先做財產分割,這是宋巧比的主意,房產證、過戶手續、車子的保險、兩把鑰匙……

過戶的手續很順利,隻是天公不作美,他們在去往民政局的途中趕上了瓢潑大雨,他開的車,堵在大石橋上,一動不動。

雨刷嘩嘩地響動,車內憋悶,兩個人坐在前方,也都沉默著不說話。

還是宋巧比先沉不住氣了,用手做扇子,來回擺動,她不是熱是煩:「怎麼這麼堵?!這能趕到嗎?」

「可能前方出了交通事故。」周崇寒沉著氣回答。

宋巧比伸著脖子往前看,看不見也要看。「堵成這樣,估計我們趕去了人家也下班了!」

「如果今天不行,那就等我回來再辦離婚吧……」周崇寒側過臉看她,宋巧比挑過眉毛也來看他,他幾個意思?

「下週一我可能就要離開鯤城了……我的東西都搬走了,你可以隨時回去……車子你今天就可以開回去了……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了。」

「你要出遠門?」宋巧比聽他那口氣,似乎他要離開很久。

「嗯。」

「多久?」

「暫時不確定……」周崇寒回答。

宋巧比眨了眨眼睛,半天問:「出差?」

周崇寒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終於點點頭:「嗯,對。」

「那你一旦不回來,我這婚怎麼離呀?一旦我碰見想結婚的呢?」宋巧比說著這話純粹激他的,他卻當了真,以為她要跟蕭遠結婚,眼色一滯,麵無表情地問:「你什麼時候結婚?……」

宋巧比噎住了,大腦空白。

「三個月後,我應該會回來找你,不過如果你著急……我可以找個律師幫你訴訟我……」

「不必了,那我等你三個月吧。」宋巧比止了他的話,覺得心情異常煩悶。這人是要去哪裡,還這麼急!甚至不惜替她找律師訴訟他自己,怪不怪!

隻是,這三個月後,她的肚子早鼓起來,瞞也瞞不住了,就當她給他的懲罰自動解除了吧。

她煩惱的功夫,車子動了動,再看時間,已是過了辦公時間。索性放棄了,她嘟著個嘴說:「掉個頭,咱們回去吧!」

第36章 一散又聚(2)

周崇寒週末回北院家屬樓運東西,一進家門,他母親就撲過來,什麼話也沒說,啪啪兩巴掌摑在他臉上。

「你眼裡還有我和你爸嗎?!」他媽媽氣得渾身發抖,緊抿著嘴,指著他低吼。

周崇寒也不解釋,立在門口,一副木然。

「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你不跟我們說?嗯?!北院給你停薪留職,你還把財產都轉移到了宋巧比那女人名下,你是腦子進水了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媽不解氣,推了推眼鏡直接問過來,戳著他的肩膀,拍他的腦袋:「你說話啊!說話啊!」

周崇寒也不躲,挺著個腰板,任他媽媽一下下打過來,直到他爸爸從裡屋走出來,厲聲打斷:「哎行了行了,他挺大個人,你給他點麵子吧!」

「越大越糊塗!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他媽媽想把周崇寒推到他爸那邊,也是沒推動。

他爸倒是鎮定,一招手:「來,你坐下來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崇寒也不坐,隻撲通一聲跪到他父母麵前,低著頭就把這幾日發生的事簡單地敘述了一邊,說到宋巧比掉了孩子和死了父親這兩事的時候,他爸媽都驚歎一聲,尤其他爸爸,氣得拿了本書就往周崇寒頭上拍:「哎!哎!你真糊塗!」

倒是他媽先反應了過來,狐疑疑問:「你不覺得宋巧比這孩子掉得太離奇嗎?……你陪她去看過了嗎?」

周崇寒回答:「她掉了孩子,正好趕上她爸爸又去世,我當時也不在場,後來更沒法多問細節……」

「你不想問,我去問!」他媽拔%e8%85%bf要走,被他爸攔下來了:「你先別衝動,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宋巧比怎麼會願意見我們?再說,她跟崇寒都到了和平離婚這地步了,咱們去除了自取其辱還有什麼?」

他媽媽想想也是,隻能忿恨地攢起手指,使勁兒點著周崇寒:「你啊!哎!」

一聲歎息,可憐天下父母心!

「那……北院那邊呢?」他爸問道。

「我不想連累部門其他人,所以請願書的事情我一個人來承擔……但是北院那邊又不想放我,我也不想放棄順安口區的建築,現在北京那邊派來專家進行評估,預計三個月後……會有一個結果。」

「那你下一步打算去哪裡?」

周崇寒苦笑一聲:「我去找我英國的導師懷特先生……他已經邀請我過去協助他研究的課題了,課題緊,所以我明天就走,未來三個月我都會跟他一起工作,然後我再看下一步……」

這話裡是暗示他會長期駐紮國外的可能,也是有賭博的成分,不過,人,都是徒勞於自己賭自己。

他媽媽不想看他,索性進屋關門,他爸爸倒是表示理解,點點頭:「這事我沒意見,隻是……希望你這麼個歲數,應該有不惑的智慧,少可張狂但老要穩,你不是小孩子,萬事要三思而後行,不能任性。」

周崇寒點頭應是,他爸這番理論,他以前是極其贊成的,但現在,他覺得這話還是有待考量,不惑的智慧,40歲怎麼會有?50歲也未必有。至於少年時,他倒活得老氣橫秋的,在畫室裡、在建築模型中、在施工地上,消磨青春,廢寢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將至,人老了,反而應該任性,應該自由和瀟灑,因為已知自己什麼德行,何事可為和不可為,沒有紀律的自由不是真自由。

於是第二天,他登機遠行了,決定做個孤獨的流浪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崇寒走得匆,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他媽媽來不及想明白這事兒,等終於想明白了,已經又過了兩周。

他媽媽直接去中央廣場敲宋巧比的門,但她哪裡知道,這房子被宋巧比租了出去,來開門的竟是一對兒小夫妻,他媽媽無奈,隻能問來個電話號碼,回去思量了半天,還是決定打過去。

再說宋巧比,這幾日恢復了食慾,肚子也漸漸膨脹,便給自己添了幾件孕婦裝,在蕭遠和杜琴的住處來回竄著住。

杜琴在沒有男人的夜晚時,最喜宋巧比陪她玩,她貼著宋巧比的肚皮,聽裡麵水咕嚕咕嚕地響,然後笑起來:「你家小帥哥在你肚子裡放%e5%b1%81啦!」

宋巧比也笑,撫著肚子說:「哎呦,你可聽得真仔細!」

「那是!我是幹什麼的你也不看看!」

宋巧比也發神經,還問:「那你看看他在裡麵做什麼?」

「他在裡麵啊……想小女孩唄!」杜琴哈哈一笑,宋巧比就樂著拍她「你個女流氓!」

樂了一會兒,杜琴就認真問她:「哎,阿比,我問你一句,你是真的打算跟蕭遠結婚嗎?」

宋巧比揚著頭,靠在杜琴家的真絲床鋪後,認真地想了一想說:」也許吧……至少是我生活的一個可能性。」

「可是……你不覺得他那人行事乖張不靠譜嗎?」

宋巧比哪能不覺得,隻是,她覺得她在逐漸瞭解蕭遠。

「人活到一定歲數,總有不同的天和地,他初見我的時候,大概也是不快樂,受了點刺激,害怕任何束縛,但現在,卻一心想要討好我,甘願跳進婚姻裡,哪怕給別人的孩子當爸爸……」

「哼,這叫什麼?他那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你是被偏愛的一直有恃無恐。」

「也有道理,但是蕭遠真的在努力改變,現在他都很少打遊戲,開始研究菜譜了呢!」

「哈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男人的本性,永遠改不了!」

「男人什麼本性?」

「你說呢?好色、自私、幼稚、小氣……」她剛說到這裡,她的電話響了,來電人的頭像是個戴眼鏡的粉嫩男生,杜琴就慌張地一把把電話抓到手裡去,卻被宋巧比瞅了個正著,她便掩嘴一笑:「哎呦!說到底,男人就算本性再惡劣,總有女人要愛他們……」

杜琴翻了個白眼給她,接起電話來,一腔柔媚:「喂?小徐啊……你在哪兒呢……?」

跟傳染似的,宋巧比的電話此時也響了,她怕輻射,放在遠處充電,走過去拿起來看,也是不認識的號碼,想著要不要接的時候,對方又忽地掛了電話。

這就好像有個人跟你說——今晚放學別走,我有話跟你說,結果等你真的等到傍晚的時候,那人又說好吧,其實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