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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香 蔚錦繡 4422 字 1個月前

梅芯可以說這幾個月認識男人以來,這幾天是見到他最多的時候。

這也讓梅芯看到他是多麼的忙碌,24小時不間斷的有很多事要他過目,一摞摞的文件要他簽字,她的病房外那個小隔間裡人來人往的幾乎不斷,每天能聽到各種語言出現在他電視視頻的那一端。

隻不過這些忙碌,從來打攪不到梅芯,她看到的永遠都是一個堅毅強大的男人,隻要她尋找,總能看得到他的臉,他那雙深邃堅毅的眼。

這期間梅芯的毒癮發作過兩回,因為急性中毒和短時間攝入的藥品水平較高,她本身的發燒並沒有造成多少問題,卻是這些東西造成了她的器官差點到了衰竭的地步,而恢復,是很慢的,這種時候不適宜戒毒,為了讓她身體盡快恢復,醫生對於她的發作,用小劑量醫學允許的藥品替代,以及緩解這些症狀。

所以她受的苦不算很大,但是那種撓心的感覺,仍然讓她心有餘悸,她無法想像,那些在電視裡看到的宣傳海報裡出現過的那種瘋癲,她是不是也要承受一輩子。

那樣生不如死的話,她真不想過下去,而且她覺得,這種戒毒,是需要毅力的,梅芯不覺得自己有那種抵抗意誌,她是軟弱的,生活總是讓她屈服,這一次又怎麼會例外呢?

當這種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她下意識會去尋找,然後會看到那雙就在身邊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變得深沉,幽暗,靜謐的波瀾不驚,隻是像有什麼驚濤,在漣漪的水紋下湧動著,讓人心驚。

有時候她睡過去,會感覺到自己被擁抱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裡,那個懷抱很熟悉,強勢又溫柔,帶著熟悉的香味,讓她被藥物和不適折磨的心浮氣躁漸漸趨於平靜,然後熟睡過去。

這個時候她又會有些不捨,她知道男人是不容易的,他那麼大的事業,那麼大的家族,可卻時時日日陪著自己,這樣的不捨,隻這份情誼,她怎能放棄?

療養期間她又見了徐妙一麵,這個張揚乖戾的女孩難得在她麵前乖順的跟隻老鼠,儘管梅芯覺得這隻小老鼠更懼怕的是自己身後那隻獅子,但是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其實也挺有趣。

徐妙結結巴巴跟自己道歉的樣子,要多彆扭有多彆扭,她的臉色是蒼白的,大出血讓她也傷了很大元氣,連來看自己都是被人推著進來的,這對於一個張揚慣了的女孩,想必是很束縛的。

她在梅芯的床邊放了一束花,很漂亮的鮮紅透黃的花葉,用鮮嫩的綠色芭蕉葉包裹著,極是搶眼。

厲懷璧看見了從隔間過來把花拿開放在離著遠一些的床頭桌:「你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行了,人看過了,該乖乖回大馬了!」

徐妙咬著下%e5%94%87,一張臉蛋有點憋得紅,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看了眼那個被放遠了的花,耷拉下腦袋:「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不行!」厲懷璧斷然一句:「你還想闖什麼禍?十點的飛機,立刻馬上給我回去收拾東西。」

厲懷璧是很少發火的,徐妙好像被嚇著了,有點想哭又強忍著的樣子,一扭頭自個轉著輪子要往外走,推她進來的護士上來要幫忙,被她大聲嗬斥:「我自己會走!」嚇得一縮手,看著她艱難轉著輪椅往外滾。

看著徐妙出去了,厲懷璧輕微的歎了聲,順手撈過那束花遞給護士:「拿到外頭去插著,不用拿進來。」

梅芯看他一眼,也瞧不出那張臉究竟是發火了,還是隱忍,想想剛才小姑娘那個失意的背影:「這個花很好看,是你們那的嗎?留下吧,房間裡有點顏色也好。」

厲懷璧看看她:「你倒是不介意,我以為你會很討厭她。」

梅芯想了想,老實的說:「她有點像小寶,你不是說她是親人嗎?」會為了這個親人捨棄自己的那種,其實換一個角度,如果是梅寶,她也會做出和男人一樣的選擇。

無論你做錯了什麼事,無論你闖了什麼樣的禍,有可能它造成的後果近乎毀滅,儘管會生氣,發怒,責罰,可最後,還是會去替她收拾殘局,不能夠放棄。

因為彼此是親人,血脈相連,無可抉擇。

換一個角度說,她總歸是外人的。

男人看了眼她,回頭查看她的吊瓶裡水,又看了下她打著針的手,確認完好後,給她掖了下被角平整蓋好,隨口說:「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第六十五 荒野別墅

梅芯出院一切都由男人操辦,什麼都不需要動手,看著眾人把住院期間陸陸續續的衣服用品收拾走,厲懷璧在病房另一間的那些辦公用具也都很快由康展帶著人收拾了個乾淨。

梅芯則由護士推著一輛輪椅從病房出來,這些天給梅芯看病的醫療團隊的主治大夫,那個看上去挺和氣的法國醫生領著團隊的人過來送行,Raymond醫生長得高大魁偉,有個挺顯眼的大紅鼻子,雖然他不會說中文,但是說話經過翻譯,照舊能夠逗樂眾人。

梅芯這樣靦腆的人,也有時候會被大夫的達觀熱情所逗笑,他在送著厲懷璧和梅芯兩個人到院門口,屈下`身體給了梅芯一個大擁抱,很簡短的說了句:「Un prompt retablissement (早日康復)!」

濃重的吐痰音和寬厚的身軀帶著力量和暖意,雖然梅芯並不是能夠聽得懂,還是給了一個很燦爛的微笑。

「Belle jeune fille, la benediction

(美麗的姑娘,祝福你健康快樂)!」他拿肉?肉的大巴掌拍了拍梅芯的肩膀,貼著麵頰發出親%e5%90%bb的聲音,梅芯儘管知道這是法國人的禮節,可依然覺得臉皮子發燒了起來。

Raymond醫生站起身來,這才對著站在一旁的厲懷璧用法語說:「您的妻子很美麗,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厲懷璧與之握手,淡淡說了句:「謝謝。」

Raymond醫生趁著握手,又說:「厲先生,我想我的意見您還是參考一下,戒毒不是靠簡單的意誌力可以解決的,我作為醫生,不太建議你這樣的決定,您真的不打算讓令夫人由專業戒毒的醫生來幫她戒毒麼?」

厲懷璧說:「我的夫人不會喜歡那些方法的,況且我也不想讓她再離開我,你放心,如果不順利,我會及時和你的朋友聯繫的。」

Raymond醫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簡單的說了句:「Vous souhaiter plein succes(祝你一切順利)!」

目送著厲懷璧抱著梅芯上了車,絕塵而去。

梅芯安靜的坐在車子上,她自從醒來,就很安靜,像她平時一樣,厲懷璧也不是多話的人,隻不過今天來接人的車子有不隻一輛,而梅芯看到康展帶著他們的東西上了那輛比較張揚的勞斯萊斯,厲懷璧卻抱著她上了一輛小型的車子,甚至沒有安排司機,開車的,是厲懷璧本人。

車隊在開出本地區上了高架以後,康展坐得那輛大車掉頭開往另一個方向,而厲懷璧卻駕著車上了高速。

這顯然並不是朝家的方向去的。

梅芯覺得有些奇怪,她頻頻看向開車的人,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這種眼神幾次後,厲懷璧先打破沉默:「想問什麼?」

從開車起,男人的表情就有些不太一樣,似乎沒有平日那種霸氣,但是也談不上很開懷。

梅芯覺得她似乎越來越能從男人的表情裡琢磨出些他的情緒,可是今天卻又不一樣,因為她真猜不透這個人此刻,是高興呢,還是不開心。

不過聽口%e5%90%bb卻知道,他是溫和的,這種溫和,隻針對自己。

梅芯問:「我們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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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外地。」男人很爽快的回答,言簡意賅,弄得梅芯有點囧,有心再問:「去那幹什麼?」

厲懷璧抬眼看了看她:「大概有幾個小時車程,你可以睡會兒。」

顯然男人無意回答她的問題,梅芯很識趣的沒再問,她這些日子睡多了,這會兒倒是沒啥瞌睡的意思,也不敢和男人這麼沉默相對的長時間處著,乾脆把視線往外。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要聖誕,高速路的兩旁是沒什麼景致的,但是偶爾路過一片休息區,遠處的城市邊緣,依然也掛起了大紅廣告,雖然這是洋節,但是梅芯知道這在國外,等同於過年。

過年對梅芯來說,通常是沒什麼意義的,小時候在家,家裡窮,日子緊巴巴的,就是過年,也隻是多吃一口肉罷了,可那個時候她還是盼望過年的,因為看別家殺豬宰羊的時候,多少會請梅家過去幫忙,然後送給他們家一條肉算是答謝,她就能吃上一口。

噴香的豬肉燉爛了含在嘴裡,化了,回味無窮,那僅僅幾分鐘的滋味,可以餘留很多天的快樂。

其實她對於快樂,總是要求很簡單的。

隻不過這種快樂太短,到弟弟出生以後更是再沒有機會,直到入城讀書,逢年過節她盡量留下來打工賺錢,養活自己,還要寄錢給家裡,過年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很好的打工機會罷了。

再到後來,有了自己的家,頭兩年過年她要陪著周懷傑回家,新媳婦上門,倒是討了一兩回紅包,隻不過最後總會被婆婆以各種理由拿回去,再後來……。

似乎年味,對她來說沒什麼值得回憶的東西,倒是離婚前幾年,年夜飯總是和清冷的家,給她留下創痛多一些。

她其實很不喜歡過節。

「拿著。」車子在一處高速休息站停留加油,厲懷璧下車去到休息站的特色品點裡買了些東西出來,往她懷裡一丟,又坐上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梅芯愣了下,拿起來瞧了瞧,居然是個紅彤彤花裡胡哨的聖誕貼紙,看著倒也喜慶。

梅芯舉著這東西瞧了會,有點莫名其妙的說:「這個要幹什麼?」

厲懷璧輕描淡寫說了句:「一會到了你把它愛貼哪貼哪。」

……到底是什麼地方,梅芯越發覺得有些好奇和琢磨不透,可是男人的嘴,要撬出他不說的話,那是一點法子也沒有的,她隻能選擇沉默。

男人開車似乎沒有開廣播放音樂的習慣,單調的靜音和無聲的氣氛,車外一成不變的景致,讓梅芯最終真的睡著了。

等她被搖醒,發現車外,已經很是一片黑暗,遠處一條長龍般的路燈蜿蜒曲折,天空還餘留一絲灰白,頭頂的月,淡薄寧靜。

「醒了?下車吧。」男人打開車門站在車子外頭,一雙深邃的眼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