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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天他跟桑田在徐嬸家院子裡說的那些話。她偷偷瞧了眼桑田,見桑田跟沒事人一樣若無其事地夾菜吃飯,自己也還是少說幾句趕緊吃飯好了。

於是也沒再提過讓溫揚搬回來的話。

倒是魏晨光正吃著飯,突然想起了一直以來的疑問——「哎桑田,那你叔叔到底是住在哪兒呢?」

之前他住在桑田家裡養傷的時候就沒怎麼看見他,還以為他跟溫揚一樣是住在村w大院的宿舍裡了。結果住到溫揚宿舍的這幾天才發現,那人也根本沒住在宿舍啊。

他這一問桌上就沉默了,空間的事他們沒告訴魏晨光,如果有朝一日他也在村裡定居下來這件事當然不會瞞著他,但既然還要回到縣城自衛隊,他的立場就不方便讓他知道這些事。

孟蘭趕緊夾了個大兔頭給他,試圖用吃的岔開話題,「大光多吃點,好好補補。」

孟蘭一動手羅千浩立刻狗%e8%85%bf地跟著夾了一筷子韭菜,「這個也補,多吃。」

「還有這個,這個也不錯。」

「肉?肉!還是得多吃肉傷口才能多長肉!」

剩下桑田三個一見這樣乾脆也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往大光碗裡堆了滿滿的菜。隻是其他人倒還好了,一看到卓禹也默然著那張本來就黑的臉,隔著桌子伸長胳膊給他夾菜,大光就覺得詭異而消化不良。

好在他總歸不是個心思多細密或者非要刨根問底的人,麵對眼前堆得小山一樣的碗,感受到大家熱情的關懷,就樂嗬地低頭扒飯忘記了剛才的問題。

這樣算是矇混過去了,孟蘭悄悄給桑田打了個眼色。桑田也明白她的意思,就算隻是裝裝樣子都好,也該讓屍鬼時不時回來露個臉了。

他最近多半的時間都在村裡,就算「回」也隻是回空間裡,並不怎麼在家裡呆。

孟蘭都快不記得上一次在家裡看到這個人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難怪費阿姨會以為這個家裡沒個長輩呢。

屍鬼就算再年輕,輩分在那擺著,村裡最講這個的。

桑田默默的點個頭,是該去找屍鬼說說話了,明明離的這麼近,卻怎麼有種生分了的感覺呢。

就連村民見到他的機會,都比他們自己家裡人見他的時候多啊。

……

在桑田一家和樂地吃著飯的時候,費阿姨可沒閒著。

她本意是想先打聽打聽桑田那個叔叔的事兒,來了村裡幾天了,憑著自己用來交際的那套熱絡相多少也認識了幾個表麵上看起來挺談得來的村婦。

雖然因為她跟徐嬸之間的那些爭吵讓不少人覺得她這人有點表裡不一不是個好惹的人,但架不住徐嬸自己人緣太差,那些討厭徐嬸的還主動跟她搭話,大家暫時倒也沒對她有什麼意見。

不過她隻要一根別人提起桑田家,大家的話題就都在蔡婆子到底給桑田藏了多少糧食這個話題上,她一聽也就轉移了注意力顧不上去打聽她那個叔叔了。

關於蔡婆子那些神神叨叨的說法她雖然是不信,但糧食的事情她卻在心裡算計著,哪怕是捕風捉影呢,那也得先有風才能捉得起來啊。何況桑田家的生活是明擺著過在那裡的。

她聽了滿腦子的閒話心裡癢得不行,想當初要是早知道這些,就加把勁兒磨嘰磨嘰,沒準兒就住進她們家了呢。

現在屋子已經租了,院牆也隔了起來,想再往桑田家擠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她回家就把費藝涵揪了過來,要她去桑田家串串門,觀察觀察,看屋子裡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個地窖。最好還能套套話,看她們家究竟是有多少糧食。

但費藝涵哪兒肯乾呢,從那天晚上跟桑田說過話之後,她跟受了蠱惑似的,滿腦子想的都是「好好表現」,隻要有一天桑田肯原諒她了,她就可以不用再受自己親媽的氣了。

所以她果斷的頂嘴說,「我不去!跑人家家去東瞅西瞅的,多惹人嫌啊!」

何況人家還不一定讓她進門呢,擅自跑進去桑田更要生氣了。

「死丫頭,你還翅膀硬了?叫你去套近乎你不套,就讓你進屋去看看又不去,真是白養你了!」

幸虧她以為費藝涵隻是不會來事兒抹不開麵子,要是知道費藝涵現在是真的有心討好桑田,能直接氣得血壓飆升。

費藝涵怕她又要動手,一邊往外跑一邊說:「反正我不去!再讓我去我就告訴爸!」

費媽媽這才沒招兒,雖然家裡是她比較強勢,就算做了什麼費爸爸也頂多關上門說幾句,拿她也沒什麼辦法。但那都隻能先斬後奏,要是費藝涵提前就告訴了她爸,那肯定要攔著她了。

放棄了讓費藝涵去的打算,但她的心思是不會歇的。

桑田家前些天為了修房的事,田裡的活都撂下了很多。

不止桑田和孟蘭得在院子裡照看著,一天得做上兩頓十幾個人的大鍋飯,卓禹和羅千浩也經常來幫忙搬磚和泥。

所以田裡就沒怎麼顧得上,今天一家人乾脆一起去田裡澆水拔草,魏晨光也坐不住非要去看看。

誰知道他們這前腳剛走,費阿姨就鬼鬼祟祟的鑽進了他們家的院子。

這房子修的多好啊,寬敞,厚實,絲毫沒有因為如今的世道現狀而省材料,比較起來不管是她住的小窩棚還是後來在旁邊加蓋的棚子,簡直就不是人住的。

費阿姨心裡泛著酸,走到門口見門上掛著鎖,就繞到窗邊。

現在的氣溫比以前低了不少,但依然還是悶,村裡少有關窗的人家,大白天的村裡人來人往,也沒那麼膽大的敢大白天爬窗偷東西。

桑田家的窗戶也開著,費阿姨來到窗邊一眼就瞧見了擺在窗旁桌子上的景觀球,鼻子裡哼了一聲,想這一家年輕人可真是閒情逸致,現在誰家不是過得擠吧吧亂糟糟的,他們還有心情弄小擺設。

她氣哼哼的順手就推了一把,想那種玻璃球掉下去摔了才好呢,誰讓他們自己開著窗,被風吹倒了也怨不了誰。

誰知道那大「玻璃蛋子」砰一聲落在地上滾了幾滾居然沒碎,費阿姨心裡就更不爽了,她的視線順著地上的「玻璃蛋子」往前一看,突然就看見一個鐵蓋子,四四方方的,就像城市小區地下管道的入口。

頓時心裡一動,回頭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就拖過來牆邊上堆著的木頭踩著爬進了窗戶。

她才剛進了屋,就聽到費藝涵驚呼一聲:「媽!你在幹嘛!?」

費藝涵很驚訝,就算自己的三觀不是那麼正,可也知道「入室」兩個字後麵跟著的可都不是什麼好事,什麼搶劫、偷竊那可都是犯法的呀!

費阿姨回頭就壓低聲音凶了她一句:「你傻啊!別嚷嚷!」

「不是——媽你快出來啊!你在人家家幹嘛呢!被發現就糟了啊,你快出來!」

費阿姨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地窖的蓋子就在幾步跟前了,這傻閨女幫不上忙還瞎咋呼,再把人咋呼來!

她隻能抓緊了趕緊進屋去看,但費藝涵那叫一個「立功心切」,衝過去隔著窗台就拉住她的胳膊,「媽,你不能進去!」

「你這死孩子!出門腦子讓門擠了嗎?你這幫誰呢!?」

她朝費藝涵身上打了幾下,但費藝涵就是死拉著不鬆手,兩人在這邊鬧出了動靜,就被隔壁出來溜躂的鄭雯雯給看到了。

「喂!你們兩個在那幹嘛呢!」

鄭雯雯知道今天桑田家的人都下地去了,也知道他們家跟對麵隔壁可不是什麼好感情,雖然不瞭解具體情況,但那麼高的院牆壘在那擺著呢,誰還看不出來啊。

她當即就開始喊:「有小偷啊!」

遠遠有路過的一聽見動靜都跑過來了,直接把費阿姨堵在桑田家裡。有幾個%e8%85%bf腳快的知道桑田他們還沒走遠,趕緊把他們給喊回來。

偷東西這種事在物資緊缺的世道裡那是要犯眾怒的,現在村民還留著點客氣沒馬上把她們母女捆起來隻是等著桑田回來證實她們是不是真的是不經允許就進屋的。↓思↓兔↓在↓線↓閱↓讀↓

費阿姨被這架勢嚇著了,慌忙解釋說:「這是誤會呀,我不是來偷東西的,你們得聽我解釋呀!」

從鄭雯雯開始喊人的時候陳奶奶就已經從屋裡出來了,她站在旁人前頭說:「是不是誤會,等桑田回來就知道了。」

旁人也跟著說:「對,桑田就在路上馬上就回來了,回來不就清楚了!」

誰傻啊,還聽一個小偷解釋。

桑田聞訊趕回來的時候,看到費阿姨就站在放著景觀球的窗戶裡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尤其桌上放景觀球的底座已經倒了,從她這裡看不到景觀球的所在。

還在窗台外麵的費藝涵趕緊表明立場,「我不是跟我媽一起的!我是想攔著她來的!」

費阿姨簡直要被她氣死,可現在已經不是教訓她的時候了,村民們不用多問,光隻看著桑田的表情就知道這絕逼是闖空門的。

「桑田啊,你聽阿姨說,這其實是個誤會……」

她還沒等說什麼就已經被村民打斷了,「誤會什麼啊,趁人家不在都闖空門了,綁了去見村長再說!」

費藝涵被這架勢嚇得不敢吱聲了,她都已經把人給攔下來了啊,她媽媽也沒幹什麼啊。

她開始害怕媽媽真的被抓,又不敢開口引火到自己身上。

她急忙跑到桑田身邊,「桑田,我媽什麼都沒做,我拉著她呢真的,這次就算了好不好?」

不管是出於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是真的為村裡的風氣考慮,村民都不願意看到桑田答應這事就這麼算了。

他們嚷著:「不行,這種人我們村裡不能留!一定要趕出去!」

桑田說實話現在也正在生氣,以前那些小打小鬧無關痛癢的鬧騰她也懶得去計較理會,但這一次費阿姨偷偷跑進她家裡卻是太過分了。

她心裡擔心著景觀球裡的田園,但為了不讓別人注意到景觀球卻又不能馬上過去撿起來查看。

她看著費藝涵冷冷的說:「這種事還是交給村裡吧。」

有她這個事主這句話,幾個村民立刻上去要綁費阿姨,費阿姨大聲喊著:「你們憑什麼綁我!你們又不是警察,這是動用私刑!是綁架!是犯法!放開!不然我去縣城告你們!」

村民就笑了,不客氣地綁上,對她說:「告訴你什麼是王法,現在縣城裡自衛隊是王法,這個村裡保安隊就是王法,咱們就是送你去保安隊,這叫扭送!」

☆、第三九章

村民把費阿姨押出院子,陳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