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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叫喊道:「快宣太醫,快宣太醫!」

就在蘇培盛扯著嗓子差人去傳太醫時,雍正輕手輕腳的橫抱起了耿寧兒,並將她抱進了養心殿。輕柔的將耿寧兒放到拔步床上,看著她因著劇痛而有些扭曲的精緻麵龐和順著額頭不住滑落的汗珠兒,深邃的不見底的黑眸之中,流露出了滿滿的心疼與不捨。

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他想要拭去耿寧兒眼角滑落的晶瑩,可最終還是僵在了半空,爾後緩緩的落回了身體的兩側。

「萬歲爺,太醫來了,您還是先到外麵迴避下吧,萬一貴妃娘娘她……」

蘇培盛的話還沒說到一半,這後邊的話就硬生生的被雍正給瞪了回去。吞了吞口水,蘇培盛向旁邊側了側身,為後麵的太醫讓了路。見太醫已經到了,雍正又再次看了看躺在拔步床上的人,握了握拳,沉聲道:「朕要母子均安。」

雍正的話一出,太醫的壓力頓時山大了。拱手躬身,太醫的額頭滲著冷汗,甚是畏懼的道:「微……微臣遵旨。」

點了點頭,雍正表示他很滿意,爾後,才走出了臥房,回到了養心殿的正殿等待消息。

養心殿外,本想著看看好戲,編排編排耿寧兒,順道過過嘴癮的李淑翠,知曉了耿寧兒有喜後,當下就嚇得癱坐到了地上。好在她的大丫頭畫椿還算機靈,見皇上現下還沒工夫搭理她們,連忙攙起自家主子就溜之大吉了。而被她買通的小太/監,在得知了自己闖下彌天大禍之後,竟然被嚇得當場氣絕身亡。

紫禁城內想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乾清宮的動靜並不算小。很快的,耿氏一族,耿寧兒的事便傳遍了整個皇宮大內。當聽說耿寧兒可能會有滑胎的可能性時,皇後起初可是興奮的不得了。可她還沒歡喜一會兒,這心下不禁就納起了悶,連帶著內裡的欣喜之情都不似先時那般的濃烈了。

瞧出了主子的心思,紫菁不禁開口詢道:「娘娘這是怎的了?」

「紫菁,你可曾有過耳聞耿氏有孕的任何蛛絲馬跡?」

仔細的回想了下,紫菁默默的搖了搖頭。

「嗬,本宮到底還是疏忽了,竟然算漏這一點。」烏拉那拉蓮慧一臉不悅的說道。

不明白主子為何會出如此言語,紫菁滿臉疑惑的問道:「娘娘,何出此言?」

「嗬,想必當初年芷瑩揭發她『謀害』皇嗣之時,她便已懷有身孕,為了保護肚子裡的孩子,她愣是沒言語,更是瞞住了所有人。本宮就說,她被皇上半幽禁著,怎麼過的還那麼悠閒自得,原來是想藉著被幽禁來保胎。」

「娘娘說的是。如今,因著耿氏一門的事,她大動肝火,又衝撞了萬歲爺,想來這肚裡的孩子怕是也很難保得住了。」紫菁瞧著自家主子,幽幽的說道。

摸著小指頭上的護指,烏拉那拉蓮慧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詭笑,看著門外,冷笑道:「看來本宮讓秋羽辦得事,她辦的甚妙。得了,既然秋羽事情辦的這般漂亮,紫菁,下麵的事,你知曉該如何處理了吧。」

默默的垂下了頭,紫菁低低的回道:「奴婢遵旨。」

***

乾清宮養心殿,太醫與一眾嬤嬤奴婢進進出出數十次,足足的蒸騰了一個時辰後,太醫院的院判陳長河才擦著汗,從臥房走到了雍正的跟前,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貴妃娘娘與腹中的胎兒均安。」

聽到了陳長河的回稟,雍正的心下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兒,一顆提著的心也總算可以安穩的落回肚腹之中。微微的點了點頭,雍正正要起身前去探看耿寧兒,不想陳長河卻來了一個大喘氣,「雖說母子均安,可貴妃娘娘畢竟是動了胎氣,且著已是四月有餘,若是再有不慎,日後怕是……」

深邃的不見底的雙眸直直的盯著陳長河足足有數秒,目光更是慎人的很,盯得陳長河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但想歸想,他可不敢當著皇帝的麵前實施,隻得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輕咳了一聲繼續說了起來,「微臣以為,為保貴妃娘娘以及腹中的胎兒,貴妃娘娘宜臥榻靜養為佳。」

「朕知曉了,你下去親自照料裕貴妃的藥石飲食,若有半點差池,便提頭來見吧。」說罷,雍正便邁著長%e8%85%bf踏進了臥房,隻留下了太醫院的院判陳長河在原地慢慢的風化。

慢慢的走近拔步床,雍正揮退了一眾奴才,隻留下了影月在耿寧兒的身畔照看她。慘白的麵龐,淩亂的髮絲,額頭上層層汗水,瞧著如此憔悴的耿寧兒,雍正的心被揪的生疼。緩緩的坐到了她的跟前,抓起她修長白皙的手,隨手拿過一旁的白絹,他輕輕的為其拭去了額頭上的汗水,低低的呢喃著,「為何要瞞著朕?是在埋怨朕那日那般對你?還是在怪朕對你起了疑心?」

耳旁的輕聲呢喃,喚醒了神智不算清醒的耿寧兒。她掙紮著撐開了雙眼,暈黃的燭光刺痛了她的雙眼,使她不禁又再次閉上了雙眸,爾後才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同時也看清了坐在自己身畔的人。狹長的星瞼之中映著他俊朗的容顏,忽然,他的身形變得模糊起來,淚水更是抑製不住的自她的星瞼之中垂落。

耿寧兒掙紮要起身,卻被雍正一把給摁下去,並低聲道:「躺著吧。」

「皇上……」委屈的低喚了一聲,看著麵前的男人,想起自己的父兄及耿氏數十口人的性命,耿寧兒急切的說道:「皇上,臣妾的兄長是絕不會做出通敵叛國這等十惡不赦之事的。皇上,請您一定要派人去調查清楚才是,莫要冤枉了臣妾的兄長。哥哥他一直忠心報國,為我大清熟手邊關十幾載從未有過怨言,試問這般忠君愛國之人,又豈會通敵叛國?皇上,臣妾的兄長一定是被人冤枉的,請皇上明察啊……咳咳咳。」因著情緒的舉動,耿寧兒話還未說完,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見耿寧兒情緒如此的激動,想起陳長河的叮囑,雍正連忙挪到了床上,將耿寧兒攬到了懷裡,為她順著脊背,助她平復氣息。然而耿寧兒卻是越想越激動,想著自己的父親就要被發配大邊關,想著自己的哥哥就要被人就地正法,她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身子,劇烈的咳嗽時她的眼前一黑,攥緊了身下人的前襟,她大口的喘著氣,用盡了氣力喊了起來,「皇上,冤枉!」

之後,耿寧兒便再次的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來人,把陳長河叫過來。」雍正抱緊了懷裡的人,沉聲吩咐道。

不一會兒,陳長河便留著小碎步跑了進來。快步的走到拔步床前,拿起白絹搭在耿寧兒的手腕上,爾後才為其搭起了脈。片刻後,他斜睇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雍正,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道:「萬歲,微臣方才說過了,貴妃娘娘胎氣異動,胎心不穩,絕不能在都到任何的刺激了,需要靜養,安心靜養。」

沉默了下,雍正點了點頭,並揮了揮手,示意陳長河可以出去了。待到陳長河出去後,雍正才幽幽的開口說道:「傳朕的口諭,裕貴妃需靜心養胎,從今日起便留在養心殿內靜養,沒朕的旨意,誰也不準進出。」

「喳。」

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主子,又瞧了瞧雍正,影月咬了咬呀,甚是不情願的應承了下來。

幾日後

午後正是日頭最為毒辣的時候,蘇培盛瞧著跪在乾清宮外的四阿哥弘晝,急得直團團轉。偏生裡麵的主子就是不肯開恩傳四阿哥進去看望裕貴妃,而四阿哥也是個倔脾氣,不讓他探望額娘,他就長跪不起,得,父子倆誰也不肯讓一步,這可極壞了一旁的蘇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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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曉,裡麵的可是當今的皇上,他哪敢忤逆,稍有個不慎,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可外麵這位,也是自己開罪不起的主。四阿哥弘晝,雖身世飽受爭議,有關他的蜚短流長更是傳遍了整個後宮,可耐不住當今皇上對其青睞有加啊,態度更是未有一丁點的改變。且著小小年紀便隨侍在皇上的身畔學習,前些時日,皇上更是有意無意的讓其接手了一些政務上的小事。雖說都是些個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四阿哥,日後絕非池中之物。所以,不管是裡麵的主子,還是外麵的小爺,哪一個也不是他一個奴才能夠得罪的起的。

就在蘇培盛記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時,佟佳太貴妃與和太妃紛紛來到了乾清宮的門前。

第156章 0

瞧見佟佳貴太妃與和太妃二人,蘇培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三步兩步的便走到了兩人的跟前,甚是開懷的行禮打千道:「奴才蘇培盛給佟佳貴太妃、和太妃請安,太妃娘娘吉祥。」

佟佳貴太妃笑了笑,甚是和藹可親的對著蘇培盛道:「罷了,起吧,去替本宮向皇帝通傳一聲吧。」

「喳。」

捲好了馬蹄袖,蘇培盛步伐歡快的走進了乾清宮的養心殿。一進正殿,蘇培盛兀自瞄了一眼書案前的雍正,提溜著腦袋,慢慢的挪到了他的跟前,屏著氣小聲的說道:「萬歲爺,兩位太妃來了,這會兒正在殿外候著,您瞧要不要……」

側首斜睇了一眼蘇培盛,瞧見他縮了縮脖,雍正才不緊不慢的說道:「請進來吧。」

「喳。」

恭敬的退了出去,蘇培盛麻利將等候在殿外的兩位太妃請進了正殿。兩位太妃微笑著點了點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佟佳貴太妃便先和太妃一步步入了乾清宮的正殿,而和太妃卻轉了身緩緩的走向了跪在一旁的弘晝。

「孫兒臣見過和太太,和太太萬安。」弘晝俯身給和太妃磕了個頭,朗聲請安道。

由著身旁的大丫頭扶著,和太妃在弘晝的身畔慢慢的蹲下了身,滿麵慈笑的看著他,柔聲道:「晝兒這是又犯倔了吧,跟你皇阿瑪的脾性還真是一模一樣。」

撇了撇嘴,弘晝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的垂了垂,這才有些羞赧的說道:「孫兒臣並非有意忤逆皇阿瑪,隻是額娘她……隻是擔心額娘的身子是否安好。」

抬手揉了揉小少年的頭,和太妃又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這個時辰該是在上書房跟著師傅學習的時候,你也不小了,明年就十四歲了,你額娘她最為看重些什麼,你心裡豈會不清楚?還是快些回上書房去吧。至於你額娘之事,你且寬心,有本宮,有你佟佳太太在,保準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瞧著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