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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宮中摸爬滾打的人,在麵對危險時往往都能迅速的警覺起來,玉橋更是其中的翹楚。站到了她認為安全的地界後,她才又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那就休怪我要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我到是很想瞧瞧姑姑是如何對我不客氣的?」耿寧兒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圍。

「我……」

「這是怎的了?」柔柔的聲音自玉橋的身後響起。

看清了來人,耿寧兒連忙俯首躬身端正的向來人行起了禮,「妾身見過和妃娘娘,娘娘吉祥。」

「奴、奴婢給和妃娘娘請安了,娘娘吉祥。」玉橋得知了身後人的身份後,連忙轉身垂首給和妃行禮請了安。

「都起來吧。」

二人紛紛起了身,回道:「是(是)。」

微微的點了點頭,和妃一臉微笑的看著耿寧兒,柔聲問道:「你這是去見過貴妃娘娘與弘晝了?」

「回和妃娘娘的話,是剛給貴妃娘娘問了安,也見過晝兒了。」耿寧兒如實回答道。

「是?那便好。本宮瞧著晝兒這些時日有些不思飲食,與貴妃姐姐正愁著是否該尋個太醫來。如今,額娘來了,想必這心下也會快慰許多吧。」

「勞貴妃娘娘與和妃娘娘憂心了。不過是暑氣上行,惹的不思飲食罷了。方纔已於貴妃娘娘說過了,天氣一熱,那孩子就喜貪涼,喝太多冰鎮的酸梅湯,傷了脾胃,才會到了用膳的時辰,不思飲食。兩位娘娘不必慣著他,若是再這般任性,儘管訓斥他便是。」耿寧兒麵掛溫婉,低聲笑道。

「誒。弘晝懂事乖巧,很是惹人憐愛,哪捨得訓斥於他?也就你這個當額娘的才會這般『狠心』。」和妃道。

「讓娘娘見笑了。」耿寧兒道。

與耿寧兒一陣寒暄過後,和妃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玉橋的身上,甚是和善的對她問道:「玉橋這會兒怎會在此處?莫不是宜妃姐姐有何事?」

俯身給和妃行了禮,玉橋皮笑肉不笑的道:「啊,九爺自邊關給宜妃娘娘捎回一個稀罕物件,這不今個兒才送進宮來。娘娘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便差奴婢出來請貴妃娘娘前去把玩把玩。」

「原是如此。既是宜妃姐姐得了個稀罕物件,那本宮不妨也前去湊湊熱鬧,想必宜妃姐姐不會不歡迎吧。」同樣溫柔輕和,但話中所透露的不容拒絕,正是上位給下位的威嚇。

於是,玉橋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的應承道:「瞧娘娘您說的,宜妃娘娘也吩咐奴婢前去請您呢。隻是奴婢想,這個時辰,您多半是會到鍾粹宮來給貴妃娘娘請安的,所以便到這兒來了。」

「甚好。既是如此,那你便同本宮一同前去鍾粹宮吧。」說罷,和妃便又轉首看向一旁的耿寧兒,「你這會兒是準備出宮了?」

「回稟娘娘,妾身正要出宮,不巧碰到了玉橋姑姑,所以就耽擱了些時辰……」

狠狠的瞪了一眼耿寧兒,玉橋忙出聲打斷了她,對著和妃說道:「娘娘,宜妃娘娘在翊坤宮盼著二位娘娘呢……」

「嗯,那邊快快去鍾粹宮尋貴妃姐姐一同前去翊坤宮吧,可不能讓宜妃姐姐久等了。」

說完,和妃便轉身走了。玉橋見事已至此,她真正的差事怕是也辦不了了,想起臨出來前主子的叮囑,她便也隻能作罷了。憤恨的朝耿寧兒丟了好幾個眼刀後,她才不甘不願的隨著和妃向鍾粹宮的方向走了去。

目送慢慢遠去的和妃與玉橋的背影,耿寧兒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才向著神武門走去。隻是這一路走來,她總是能聽見她的歎息聲。

要問為何?

答案隻有一個,那便是因著那個人。

玉橋前來捉人,說是宜妃要召見她,先前她還真的以為是宜妃又要找自己的茬兒,如今看來,要見她的人怕是另有其人了。隻是,她想不明白,他怎會出此下策。要知曉,宮中最是人多口雜,即便是在宜妃的宮中,也難免會有差池。更何況,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紙終是保不住火的。

不去見他,於她自己,於他來說才是最好的抉擇。

伴隨著一路的歎息聲,耿寧兒終於走到了神武門,坐上馬車,一路歎息著,顛簸著便回到了耿府。

第143章 0

康熙大帝與胤□拍定駐師等事宜後,胤□便領著耿俊榮與年羹堯二人匆匆趕回了西寧駐地。就在他們啟程的前夕,未能得償所願與耿寧兒見上一麵的胤□,最終還是不得不拉下臉麵,請耿俊榮出麵為他轉交了一封書信給耿寧兒。

看著眼前龍飛鳳舞的筆記,想想信中的內容,耿寧兒的心下沉甸甸的。轉首看向窗外,此時正是落葉時分,片片樹葉,緩緩飄落,使看到此情此景的人不禁也跟著傷懷了起來。

「福晉,福晉……」影月清脆的嗓音正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白皙柔潤的手一翻,手中的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巧笑嫣然的看著一路小跑跑進安溪院的影月,耿寧兒戲謔道:「何事惹得我家影月如此火急火燎的?難不成是在外麵相中了那家的公子哥了,急著回來找我給做主?」

影月一聽,一個大跨步便竄到了耿寧兒的跟前,伸手撓起耿寧兒的癢,笑著啐道:「竟如此編排我,看我不嗬你的癢。」

「哈哈哈……別,別嗬了,哈哈哈……我錯了,錯了還不成?還請影月姑娘大人大量原諒我吧,哈哈……」

瞧著自家主子被自己撓的直告饒,影月也就收了手,「若是福晉下回還這般編派奴婢,奴婢還這般嗬您的癢。」

「好好好,是我的錯,不該編派你的。隻是見你如此歡喜,不禁就想逗逗你。不過你到底因何事如此歡喜?」耿寧兒一麵整理自己的衣著,一麵喘著氣問了起來。

「啊,瞧我,一歡喜差點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是……」

「福晉……!」

就在影月還沒將口中的話說完,墨玉便淚流滿麵的衝進了堂屋中,一個噗咚便跪到了耿寧兒的身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響頭。

墨玉一向穩重,從不曾如此失態過,自打耿寧兒回來後,更甚以往。如今瞧她竟如此的失控,耿寧兒不禁也慌了神兒。麻利兒的自軟榻上起了身,走到墨玉的跟前,扶她起了身,滿臉疑惑的問道:「墨玉……這是作甚?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莫要慌張,且細細與我講來,我必定會幫你的。」

猛然抬起頭,墨玉看著耿寧兒一個勁的搖著頭,抽泣道:「奴、奴婢,謝福晉的救命之恩,謝福晉的再造之恩!」

『彭、彭、彭。』

「哎~,墨玉你……你先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先起來再說,莫要再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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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還不來幫手?」見墨玉的額頭已有磕破的跡象,耿寧兒趕忙伸手架住墨玉的身子,不讓她再繼續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

胳膊一個使勁,影月便輕輕鬆鬆的將跪在地上的墨玉給拽了起來,並滿顏歡笑的說道,「墨玉姐,如此大的喜事,你再這般下去,福晉非但不能與你同歡喜,反倒要受驚了呢。」

對於影月二丈和尚摸不著頭的說辭,耿寧兒表示她實在難以明白啊。於是,她隻得再次耐著性子,看向已哭成淚人的墨玉,一麵拿著絹子為其拭著眼淚安撫,一麵詢問道:「既是喜事,又如何能哭成這個樣子?好了墨玉,別哭了,快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竟惹你這般異常?」

「福晉贖罪,奴婢、是奴婢失禮了。」墨玉啜泣著,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後,才緩緩的道來,「是墨涵。今年秋試,墨涵登科了,還、還是……」

等不及墨玉磕磕絆絆的敘述,影月一口道出了墨玉如此失態的真正緣由。

「還是當今聖上欽點的頭名狀元爺呢。」

聽了影月的話,耿寧兒先是楞了下,隨即這心中也歡喜的不得了。緊緊的攥住墨玉的手臂,急急的確認道:「當真?影月之言當真?墨涵、墨涵當真中了一甲頭名?狀……狀元?」

墨玉欣慰的點頭如搗蒜一般,「是,福晉,墨涵中狀元了。若不是福晉您的一念善意,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我們,墨涵也就不會有今日了。福晉……請您受墨玉一拜。」說著說著,墨玉就又要跪下給耿寧兒叩首。

耿寧兒眼疾手快的將其拖了起來,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擦著墨玉臉上的淚水道:「墨涵自小便聰慧非常,又十分用功,我不過是拉了他一把罷了。」

「墨涵的命是福晉給的,如今能有這等際遇,也是因著福晉您當初留他在府內讀書。總之,對於耿氏的恩德,我姐弟倆絕不敢遺忘。今日我秦墨玉在此向天起誓,不管今後墨涵的前途如何,秦氏必定追隨耿氏一門生生世世。」

墨玉真摯的起誓感染了耿寧兒,也溫暖了她那早已變得冰冷的心。

紅著眼睛,耿寧兒伸手蓋住墨玉的手,由衷的感歎道:"墨玉,真是太好了。"

於是乎,既耿俊榮這位軍功卓卓的副都統後,耿氏一門又培養出了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狀元。一時之間,耿氏便迅速躍居為了豪門的前列,耿德金更成為了眾人爭相追捧的人物。

至於耿寧兒?

當然,也不可能再是那個母族勢弱,地位卑微的侍妾了。她可是當今聖上親自破格提拔,並且寵冠整個雍親王府的側福晉。

就這樣,屬於耿寧兒,屬於耿氏一門的嶄新的時代,就在耿寧兒重生後的十五年後,終於來臨了。

康熙六十年的正月,年芷瑩在雍親王府內,為老四誕下一對雙生子---福宜與福慧。就在大家都以為風向即將改變時,胤禛的舉動不但讓眾人大跌了眼鏡,同時也再一次重創了年芷瑩那孤高的自尊心。

在得知自己一下子得了兩個兒子,胤禛自然是欣喜之極的。當日,他便回到王府探望了年芷瑩,並親自囑咐蘇培盛給她送去了各式各樣的名貴藥材與稀世珍寶。然而,夜晚他卻並未如眾人預料那般的留在麗景閣陪伴年芷瑩,而是趁夜回了圓明園。

於是,耿寧兒與年芷瑩,耿氏與年氏之間的紛爭便在悄然間萌了芽,直到胤禛登基成為新帝後,才徹底的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