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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想,她的兒子她還能不瞭解?依著他的脾性而言,他是絕不會在自己的麵前扯謊的,何況此刻她雖然『看不見』,但站在自己身旁的影月還能看不見?瞧著他猛給影月打著眼色,她就知曉,他扯慌的原因多半是因著自己。

思及至此,耿寧兒的心下不禁湧入一股暖/流,連帶著整個身子都感覺暖暖的。可如今,瞧著麵前兒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耿寧兒不禁又憶起了在桃源村裡天真爛漫的弘晝,這內裡又是揪心不已。『到底是她這個做娘的錯,自私的非要為女兒報仇,才使得兒子也跟著自己遭罪』。

心下揪痛不已,嘴角劃過一絲苦笑。耿寧兒決定不去拆穿兒子的苦心,也可以說,私心裡她也不願去拆穿這個善意的謊言。緩緩的蹲下/身,她輕柔卻又不失力道的將兒子緊緊的擁入懷中,滿心內疚的道:「無事便好。」

感受著母親身上的體溫,嗅著母親身上淡淡的青草氣息,心下的委屈瞬時襲上了心頭。他吸吸了鼻子,努力壓抑想哭的衝動,緊緊的攥住了耿寧兒的前襟,小小的白牙死死的咬著粉嘟嘟的%e5%94%87瓣,淚水就這樣在眼眶裡打著轉兒。

瞧著如此模樣的弘晝,作為母親的耿寧兒,心如刀割。揚手輕輕的拍了拍兒子的背,輕柔的道:「晝兒,我們回去吧。」

「嗯。」

***

雖說明了兒子這般做全是為了自己,可作為一個母親,她怎麼會看著兒子有委屈而不管不顧?所以,即使耿寧兒決定不拆穿兒子那份小小的心意,也不代表她會讓事情就這麼的過了。

她要弄明白,到底是誰給她兒子委屈受了!

終於,皇天不負有人心人,在她默默的尾隨了兒子幾日後,耿寧兒終是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當她正準備去大門去接弘晝下學時,路過後花園的她,目光被園中三個身高不一的身影給吸引了。

身著淡黃色坎肩兒配著月牙白長袍的正是弘晝,而立在他身前的一著棗紅色長袍,個頭足足超過弘晝兩頭的便是三阿哥弘時,在他身側的則是五阿哥弘歷。

此時,弘時正一臉不屑的看著弘晝,十分輕蔑的道:「我說你,見到爺,還不給爺請安?難不成想討罰不成?」

「同為阿瑪的兒子,我為何要給你請安?與你一聲招呼,也不過是看著阿瑪的臉麵罷了。」

「阿瑪?哼,虧你還叫的出口?真是不知羞恥的野小子,你說是不是?四弟?」瞧著弘晝不卑不亢的模樣,以及對方的言語,弘時心中甚是不快,便口出惡言了起來。

弘歷一聽到弘時的點名,瞄了一眼身側的弘晝,臉上立時露出了恭維的神情,順著弘時的話說道:「可不是,三哥說的著實在理。不過就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還妄想著與咱們稱兄道弟,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弘晝藐視的瞧了一眼,麵前高個兒的弘時,以及比自己高上一頭的弘歷,不屑的道:「是與不是,不是你、也不是你說的算的!總之,阿瑪認我,愛護我,寵愛我額娘即可,我又何需在乎那些成日無所事事,隻想著到處惹是生非,惹先生發怒之人的想法?」不願再與這兩個人多說一句話,弘晝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就向著弘時的方向側了側身,欲抽身走人也。

聽出了弘晝的弦外之音,弘時哪肯就此放過他?伸長了胳膊阻斷了弘晝的去路,圓圓的臉龐漲的通紅通紅,他咬牙切齒的道:「哼,不過是一個狐狸精生出的孩子,怎可在本阿哥麵前如此囂張!你也不好生照照鏡子,瞧你那模樣,簡直跟你那狐媚子額娘一個樣。我額娘說了,你額娘是狐狸精!是妖孽!阿瑪之所以如此器重你,無非就是中了你那狐狸精額娘的妖術,我告訴你,小爺我才不會上那個當,中了你以及你額娘的妖術呢!我呸,妖孽!」

本來想著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弘晝,聽著弘時如此的羞辱自己的娘親,小臉剎那間就氣的通紅通紅,一個使勁兒就狠狠的將前方不備的弘時給推倒了,嘴裡還大聲的嚷嚷道:「你額娘才是妖孽!」

「你!你竟敢打我!看我不好生收拾你!」

弘時麻利兒的自地上爬起來,輪緣了胳膊就向著弘晝襲去。隻見弘晝輕巧的一個閃身,便躲過了弘時的襲擊,爾後,還不慌不忙的豎起了自己的腳,給因著慣性而來不及剎車的弘時使了個絆子。

因著慣性而無法掌握力道的弘時,就這樣直直的奔著前方的假山石去了,『彭咚』一聲,這腦袋就撞上了假石上,瞬間頭破血流。

「哎呦喂,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捂著頭,弘時一麵像殺豬一般的叫喊著,一麵對著呆愣在一旁的弘歷叫囂道:「你還看著作甚!給我打啊,給我狠狠的打!你不是武藝好?給我打他!」

接到弘時的命令,弘歷不禁蹙了蹙眉,本沒想捲入這兩人的爭鬥中,隻想著能夠坐山觀虎鬥,誰承想事情竟演變成了這樣,這下,他心底不禁有些懊悔了。

『早知道弘時如此蠢的不可救藥,他就不挑唆他了。哎!』

腦裡高速的想著,臉上卻露出了一副被嚇怕的模樣,他抖著音對著此刻坐在假山下喘著粗氣的弘時道:「三哥,我、我打不過他的,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我還是去找李側福晉吧。」說罷,一溜煙,他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你……弘歷,你個沒用的東西!」弘時大聲咒罵道。

目睹了事情發生的始末後,耿寧兒心下是既心疼兒子的遭遇,又對欺負她兒子的人狠的牙癢癢,當然對於兒子如此親者快仇者恨的舉措,耿寧兒表示她還是非常欣慰的。

想著弘晝也沒吃到什麼虧,耿寧兒就打算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打道回府。可就在她剛剛邁開腳步準備閃人之際,一聲驚叫聲,又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了園中。側身看向園子中央,隻見李淑翠一路小跑的飛奔到了弘時的身邊,輕輕的捧起他的頭,看著那血流不止的額頭,李淑翠是氣極了。

猛的起了身,李淑翠大步流星的踱到了,因著她的尖叫而失神的弘晝跟前,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個狠狠的巴掌。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我的弘時動手,作死不成!」扭頭對著身後的畫椿,扯著嗓子喊道:「畫椿,畫椿!給我喊人來,把這個野種給我捆起來,給我捆起來!」

看到如此瘋狂的李淑翠,畫椿自是知曉自家主子的脾性,趕忙扯開嗓子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三阿哥受傷了。」

戲看到這會兒,眼見自己的兒子受了委屈,耿寧兒豈肯罷休?側眼瞅了一眼身側的影月,後者便明瞭了主子的意圖。一個飛身就竄了出去,抬腳就是一個重踢,正中了畫椿的心口處。

「噗……」畫椿當場就口噴鮮血,爾後便癱軟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看著畫椿昏倒在地,影月甚是不屑的啐了一口,轉首看向一旁的李淑翠,怒火中燒,『膽敢扇她們家小少爺的巴掌,這是活膩味了吧。』緩緩的走向了此刻被嚇傻的李淑翠,手一揚,正欲替弘晝討回來時,耿寧兒那清如泉水般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影月,且慢。」

疑惑的看著悠悠的向自己走來的主人,影月終是放下了自己揚起的手臂,有些不滿的道:「福晉,她剛剛打了小少爺,影月隻是想給小少爺討回個公道。」

耿寧兒冷眼瞥了一眼吐血的畫椿,逕直的走到了影月與李淑翠的跟前,「公道自是要討的,但是休要髒了你的手。」清澈嗓音的餘音還未落全,緊接著隻聽『啪啪』乾脆的巴掌聲就響了起來。

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的看著身前,麵帶寒笑的耿寧兒,臉上火辣辣的灼燒感提醒著李淑翠方才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

『她居然被耿寧兒給打了!』

第一百零一章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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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一時駭然而失去了瞬時神智的李淑翠,慢慢的抬起手覆在右邊灼燙無比的臉頰上,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的看著麵上凝著寒笑的耿寧兒。

『她居然被耿寧兒給打了!』

從沒有任何人讓她如此難堪過,即便是那穩坐主母地位的烏拉那拉蓮慧也不曾如此。可如今,她卻被這個出身地位卑賤,初初晉陞的女人給打了。

「啊!你竟敢打我!」尖厲的叫聲劃過凝滯的空氣響徹整個後花園,李淑翠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揮舞著爪子向著耿寧兒的俏臉就衝了過去,「耿賤人,今個兒要是不抓花你的臉,我就不叫李淑翠!」

影月一個側步一個閃身就擋在了耿寧兒清瘦的身前,左手一個下劈,右手一拽一鬆,甚是輕鬆的牽製住了李淑翠揮舞的爪子,再往後一扭一壓,李淑翠的臉便與大地來了個最最親密的接觸。

「啊,你個賤婢,放開我,放開我!耿寧兒,耿賤人,放開我,快放開我!」

聽著如此不堪的汙言碎語,耿寧兒臉上的寒笑愈漸愈深,黑白分明的空洞雙眸中氤氳著絲絲的猩紅,冷冽的戾氣更是環上了她的週身。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伸出晰白的纖纖玉手,尖尖長長的護指套就這樣直直的戳進了李淑翠的眉心,殷紅的血珠兒一點一點的自她護指的尖端滲了出來。

「啊!!!」

眉心一波一波鑽心撕肺的疼席捲著李淑翠脆弱的神經,劇烈的疼痛更是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痙攣了起來,整個身子更是不住的抽/搐著。

「放肆!你們這是在作甚!」

「娘!」

「夫人!」

烏拉那拉蓮慧的爆嗬之聲,弘晝的倒抽之聲,影月的震驚之聲,李淑翠的淒厲之聲齊齊的傳進了耿寧兒的耳裡。她偏了偏頭,緩緩的直起了身,伸手將身旁的弘晝圈進了懷裡,輕輕的磨搓起他紅腫的臉頰,柔聲道:「晝兒,疼?」

從未見過娘親如此陰厲,所以在被拉入懷中的那一刻,他小小的身子僵硬不已,滿臉的迷惑與驚詫。可就在嗅到了那甚是熟悉的青草氣息,以及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輕柔安撫聲時,弘晝毫不猶豫伸出小手緊緊的環住了耿寧兒的脖子,「娘……」

帶著哭腔的長音。

身子一怔,耿寧兒輕柔的揉了揉兒子的頭,「晝兒乖,不怕,有娘在。」

看了眼被影月死死摁在地上的李淑翠,又看了看口吐鮮血昏倒在一旁的畫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