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1 / 1)

蘭戈 鴕鳥沙 4245 字 1個月前

隱看到蓋頭下的視野裡居然有個黑乎乎的人影,我心裡一驚,連忙起身,差點崴了腳。來人都是穿的大紅襖子,而且我記得我右邊是沒有人的,那麼剛剛在我對麵的是誰?

圓臉當我是害怕,連忙扶住我,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嘴裡卻不停著禮號,“禮成,送入洞房。”復又小聲的跟我說:“蓮生啊,再送你一段路,你就得一個人過去了,說起來也是造孽啊,可是誰叫你生得那麼美呢,恐怕也隻有你能入得狐仙大人的眼了,放心好了,村裡的人會記得你的恩惠的,大家也會好好照顧你爹娘和你弟弟的。”

不得不說圓臉的話很能撫慰人,我心裡稍稍有點暖意,“劉叔,如果我能平安回村,你要要為我和強子哥舉行婚禮,我要十尺長的藍底白花布,五對牛羊,二十隻%e9%9b%9e還要一畝地。”

也許是我帶著哭腔的乞求有了作用,圓臉嘆了口氣點頭道:“好,等你回來再說吧。”

再回到轎上,我的心情完全不一樣了,摸了摸脖子上的魚形項鏈,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完全沒有赴死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轎子停了,隻聽到一句“蓮生保重。”便是悉悉索索的逃跑聲。

到底是人啊,麵對未知的東西,總是帶著敬畏與恐懼的,自嘲地笑笑,轎子裡這下真的是一點聲音也聽不到了,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我的腰有點難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我的眼皮開始打架了,這也難怪,為了這次“盛大的婚禮”,我幾乎準備了三天,基本夜夜不能安寢,早就累得不行,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出去也是伸手不見五指,圓臉連盞燈也沒有給我留,與其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還不如呆在花轎裡呢。

繃緊的神經一放鬆,疲倦就如潮水一樣向我淹來,壓得我眼睛都張不開。迷迷糊糊之間,仿佛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蓮生……蓮生……有些低沉,又有幾分飄忽,絮絮叨叨地叫得我好不心煩,便隨口應了句。可這一答應,我就驚醒了,記得小時候老人曾說,如果是晚上一個人在外麵聽到有人叫,是決計不可以答應的,特別是荒郊野外,因為一答應,魂魄就會被鬼怪攝走,村子裡小時跟我玩的三娃就是被水妖攝走魂魄,才掉到水裡淹死的。

時間仿佛凝固了,在這樣的氣氛下,我睡意全無,心裡端端地想著也許是做夢來安慰自己,生怕有個青麵獠牙的鬼衝進來勾我的魂魄,也許……也許根本沒有鬼,沒有狐仙,等到天亮我就可以回村了,我摸了摸%e8%83%b8口,試圖平息恐懼感。就在這時,轎身一顫,整個轎子突然升高,然後快速的往後退,我一個趔趄往後倒,怎麼回事?難道是圓臉回來了?

我大著膽子叫了幾聲劉叔,結果沒人答應,掀開轎簾一看,隻見到扭曲的風景,轎子前後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我嚇得尖叫便終於暈了過去。

蓮生……蓮生……蓮生……。

又是那個要命的聲音,不過這次清晰了許多。

我慢慢張開眼,意識回到了腦袋裡,隻覺得全身發冷,抬眼看了看周圍,陰森森的好不嚇人,我顧不得形像手腳並用的站了起來。此時我已不在轎子中,而是在一個河灘上,環顧四周,全是黑色的霧,隻看得見前麵反射著微光的河。這兒好熟悉啊,到底是哪兒呢?

我思索了一陣,對了,這是村裡的洛水河啊,想到這兒,越看越熟悉,要趕緊回村裡,走了兩步,我發現不對了,洛水旁邊就是那座幾千年的神像,而這兒沒有啊,我慌亂地往後退。

一陣水聲把我從慌亂中拉回來,我向聲源處看去,河水咕嚕嚕的冒泡,一開始隻是一點點動靜,然後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有個龐然大物要破水而出,我心裡害怕得要死卻又忍不住要看是什麼東西,難道狐仙要出來了?

聲音還在繼續,但是冒泡的那個地方已經向河岸轉來,慢慢地,一個小黑點出現了,然後那個黑點越來越大,一個人走到了河灘上。

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個小孩,大概到我腰那麼高,穿著破舊帶著補丁的衣服,全身被水泡得發白發漲,整個人胖得詭異,五官扭曲在一起,慢慢的向我走來。

我嚇得尖叫,大叫著不要過來,果然,那個東西不動了,而是低低地叫著我的名字。

蓮生……蓮生……

我平靜了一下,之前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可是,這明明是一個成年人的聲音啊,我大著膽子問:“你是誰?”

我再怎麼傻也看出這個東西不是狐仙了,難道說村裡的女子都是它殺的?這裡……對了,這裡是發現那些女子屍體的地方。我……我要死了嗎?想到這兒,我眼淚刷刷地掉。

“蓮生,蓮生,不……不……不哭。”

明明是安慰的話,從那張歪曲的嘴裡發出來,隻覺得無盡的恐懼,我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是你殺了村裡的女孩吧。”

那個東西又一瘸一拐地向我走來,“她們……她們,都不……不是……蓮……蓮生,蓮生……蓮生,新……新娘。”

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和夥伴們過家家,特別喜歡玩新郎新娘的遊戲,那時候扮新郎是同村的三娃,因為三娃個子最高,是個孩子王,每一次玩遊戲總吵著要當新郎,還拉著我在河神麵前拜堂,那時我小,不懂事,隻知道當三娃的新娘可以吃到他媽做的甜糕,每次結婚,我也是樂嗬嗬的同意。後來三娃出事後,村裡人說河裡有水妖,不讓我們去玩,我們改了玩處,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漸漸忘了這回事,難道說,三娃是因為老惦記著這回事才不去投胎,還禍害村裡的女子嗎?

突然指尖傳來一股透心的寒,我低頭一看,原來三娃趁我回憶之際,已經走過來抓住了我的手指,近看三娃的五官更加可怕,嘴%e5%94%87沒有血色,歪曲著露出了牙齦,眼珠子也錯了位,身上還濕漉漉地滴著水。三娃突然放開我的手,尖銳地叫著:“不……你不是……你不是蓮……生,我要……殺了你!”

三娃這麼一叫,全身開始冒黑氣,眼珠子泛紅,指甲暴漲地向我飛來,我冷冷一笑,隨手施了個術將他彈開,“對,我不是蓮生,我叫檀洛,是洛水旁的水神,也許你更習慣叫我河神。”

我這麼一承認,三娃更加憤怒,又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你你……你騙我!”

我腳尖一點,輕輕避開他的攻擊,“不騙你,你怎麼肯現身呢?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地府吧,受個百八十年的刑興許還能投個好人家。”

“不……不……我要蓮生!我要蓮生!”

“這樣……那就別怪我動粗了。”我扯下脖子上的魚形項鏈,往地上一丟,“蘭戈,交給你了。”

一陣煙霧以項鏈為中心升騰,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是,檀洛大人。”蘭戈早已經做好準備,隻見她手裡握著一把劍,瞬間的功夫便與那惡鬼纏鬥起來。

有了蘭戈,就完全不用我操心了。很快,惡鬼三娃就被遣送回地府。

這些鬼啊,真是不得安生,搞得還要本神親自出馬,還有,這人間的嫁娶真是麻煩,累死我了。

蘭戈走到我麵前示意事情已經辦妥,我點了點頭,“待會你再把河裡那幾個女子的鬼魂清理一下,整日哭哭啼啼地,鬧得我睡不著。”

“是,大人,不過,還有一事我不懂,大人如何得知那鬼是三娃的?”

摸了摸蘭戈的頭,不錯不錯,真是好學的孩子,“那鬼在我案前玩結婚遊戲那種幾百年前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隻是在翻蓮生記憶的時候看見的,要不是這鬼無恥的陷害我,我才懶得管這破事呢。”

蘭戈無語的說,“後來不是沒懷疑你了嗎,你怎麼還管。”

蘭戈這家夥,嘴裡叫得無比恭敬,依舊改不掉刻薄的本性,“作為一個神,偶爾還是要履行一下職責的,你知道我修煉的時間又多,難得出來一次,我怎麼忍心小戈戈你一個人操勞神社的事呢。”

“大人你不是一直毫不羞恥得壓榨我這個神使嗎,該覺悟早就覺悟了,這個時候會不會太晚了。”

額……真不可愛,“小戈戈怎麼能這麼想你英明神武的檀洛大人呢?我們早點回去吧,蓮生的身體還要還回去呢。”

蘭戈的臉抽搐了一下,隨而一本正經的問道:“大人,這裡沒有別人。”意思就是大家都這麼熟了,不要裝\逼.

雖然是神,但是不可以隨便乾涉凡間的事,不可以擾亂天命,但那麼大的事,也不能不管,幸好想起蓮生曾在我案前許願,想要和強子結婚,且結婚時要有十尺長的藍底白花布,五對牛羊,二十隻%e9%9b%9e還要一畝地。要不然我還真不好插手這次的事。天界那幫迂腐的老頭應該不會找麻煩吧。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想起昔日那個眼神堅毅的小男孩在我案前說要娶蓮生的神情,我一陣唏噓,這就是命,任何東西在它麵前都是渺小脆弱的,但願他能早日洗脫罪孽,下輩子再與他愛的蓮生重修前緣吧。

……

第二日,村民在洛水邊發現昏迷的蓮生,且村子重歸太平,不久之後,圓臉兌現承諾親自主持了蓮生與強子的婚禮,隻是每當別人問起蓮生狐仙娶親的事時,蓮生隻是搖頭,稱想不起來了,此事也就此作罷。

青山鎮還是那個青山鎮,老人們口口相傳的故事又多了一個,洛水旁的神像還是那個神像,偶爾有人說說心事,許幾個不切實際的願望,然後很快把那個被他們當做是男神的神遺忘。

站在神像裡的空間裡,我抬頭看了看天,身後的蘭戈小媳婦樣地給我打掃著神社,不禁微笑,歲月雖長,佳人作陪,也是不錯的選擇。

……

某日大雨,泥濘飛濺,有男名方,因恙在身,夜不能寐,遂披衣下地,雨後散步,忽聞嫁娶之聲,大為驚嘆,復前而視之。次日,方卒於林,老人言,狐狸娶親也,見者皆不好果。

番外 潛規則

作為一個大白菜相親節目的主持人,檀洛並不覺得光榮,對於她來說,推銷一幫花癡而市儈的女人,就像在賣劣質的衛生巾,但是在攝像機關閉之前,她還是要保持笑容,試圖用最好的狀態,最誠摯的表情去換取收視率,因為哪怕是這樣一個衛生巾售貨員的工作她也是來之不易的。

悄悄的換了隻%e8%85%bf站,檀洛帶著完美的笑容念著台簽,在掌聲和音樂中下一位男嘉賓出場了。

“大家好,主持人好,女嘉賓們好,俺叫劉老實,來自東北。”

帶著濃濃口音的話音剛落就是一片滅燈的聲音。

“男嘉賓,我覺得你應該練練你的普通話,畢竟和我在一起要見朋友,你這樣會讓我會很沒麵子的。”

“男嘉賓,我覺得你的衣服有點土,現在哪裡還有人穿解放鞋的啊。”

“男嘉賓,你家是農村的吧,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