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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剩下鑰匙環和鑰匙的鑰匙圈。

和那個英文係的女孩分手之後,我連翹了一星期的課,

一個人窩在綠島。

一星期之後,

我帶著連喝六瓶啤酒的個人最高紀錄與一大包沙子回來。

做了一堆小瓶子,到處送人當紀念品。

但是我留下了最好看的那一瓶,作為我的鑰匙圈,

並且承諾自己,要將它送給最適合我的人。

可是我不敢想像,這個人會是嘉芳。

拍拍自己的腦袋,我想我需要好好睡一覺,

反正都已經送了,也已經%e5%90%bb了,難不成還要跑去跟她說:

不好意思,這純粹是意外,我隻是豬油蒙了心才會%e5%90%bb妳,

請妳將它忘記,然後把小玻璃瓶還給我?

我想她會選擇和我「誓不同日月」的。

那我該怎麼辦呢?

唉…眼皮好重,

這麼複雜的問題,就留給以後吧。

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二天,我約貓咪到「貓與月亮」見麵。

那是一家相當有格調的咖啡店。

『不會吧?這種事情你也幹得出來喔?』

貓咪驚訝地說:

『我才一個晚上沒有回去耶!你就直接下手了喔?』

不理會他的調侃。

「我真的覺得這隻是一個意外。」

『哎呀,沒關係啦,反正那個又不是我要的…』

貓咪大笑著。

再強調一次,這絕對是一家有格調的咖啡店,但是,你得要跟對的人來。

終於貓咪還是沒有借到車來幫我搬家,因為他又換工作了,這次是在7-11。

最後一次到我的舊居,把我的音響搬走。

老娘曾經跟我說,要搬家之前,要對那個地方的神明說些好話,

算是感激祂們的保佑。

可是現在我要說什麼?

算了,不去想這種無聊的事情。

把東西全部搬空之後,我聯絡了舊房東。

當初押金很少,隻有一千元而已。

我打電話向他要錢,他居然跟我說,當初我們擅自加裝門鎖,

算是對房子的一種破壞,要扣押金當作賠償。

一怒之下,我決定一千元我也不要了,真的破壞一番。

既然要搞破壞,那就不能沒有蔡頭。

蔡頭是我高中時候的學長,就住在我們新家附近,

他是學冷凍工程學的,也是一個相當優秀的鼓手。

而在這些華麗的外衣之下,他則是變態的破壞狂。

蔡頭接到電話之後,立即趕到我的舊居來。

他將插座板小心地拆下來,用力拉出裡麵的電線,再將它們剪斷,

然後又塞了回去。

接著他將床組的螺絲各拆掉一邊,讓這張床勉強維持一個平衡,

但是隻要誰一躺下去,保證「砰」的一聲,非常過癮!

隨便處理完這兩樣東西之後,蔡頭拿起他個人裝備袋裡麵的自來水毛筆,

走到陽台邊,將窗簾布掀開,在牆角非常專業地畫了兩道符,

雖然我不是很懂他畫什麼,不過符裡麵有兩個中文字我是認得的,

寫著:「鎮魘」。

蓋上筆蓋,他又拿著一捲膠帶,

扯下一堆之後,揉成一團,

把它們塞進馬桶裡麵,再用掃把柄用力地擠進馬桶管道裡麵。

「這是做什麼用的?」

我很好奇。

【塑膠是一種不會被水,也不會被通樂瓦解的東西。】

「so?」

【所以除非他挖開馬桶,否則…】

那我懂了。

簡單幾個步驟,我們已經在這個房間裡麵埋下不少陷阱,

而且,都是你一眼看不出來的陷阱。

我很慶幸,我沒有住過他住過的房間。

為了這幾件簡單的工作,我花了120請他吃一頓麥當勞。

並且答應他,下學期開學時到他們學校去幫他們熱音社招生。

【練一個禮拜就夠了,我們辦他個兩場招生演唱會,

記得,帶那隻貓來,我們也還欠個貝斯手。】

他很酷的說。

雙方都心滿意足之後,我們離開麥當勞。

他完成拉攏幫手的目標,我完成報復房東的目的。

新家樓下。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嘉芳,因為今天早上的事情。

搬音響回來時遇見雅淩,我還問她怎麼沒看見嘉芳,

雅淩說,嘉芳去超級市場買東西。

那現在呢?一頓麥當勞,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她應該回來了,而我該怎麼麵對她?

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去,客廳裡空無一人。

走到今天早上親%e5%90%bb她的「案發現場」,燈光依然昏暗。

我一個人坐在第一階的樓梯口,心裡徬徨得很。

(你在幹嘛呀?)是雅淩的聲音。

「沒…沒有啊。」

(你好像心事重重耶。)她有點疑惑地看著我。

「才沒有,妳想太多了。」

(是嗎?)

「是的。」

(真的是嗎?)

「真的是的。」

(那麼…好吧…)

可是她還是站在原地看著我。

「怎麼了?」換我問她。

(我在等你什麼時候讓開借我過啊?)她銀鈴般的笑語聲清亮的響起。

「啊,抱歉。」

我趕緊讓開。

(你在思春喔~)

經過我的身邊時,雅淩丟下這樣一句話。

她的一句玩笑話,卻強烈地撼動了我的心弦。

帶著忐忑的心情上樓。

二樓門關著,表示她們房間沒人。

三樓目前是空的,那幾個學長還沒搬來。

四樓現在也隻有我跟貓咪住,所以經過三樓之後,我就放心地加快腳步上來。

但是我錯了。

『曾經我們離幸福隻差一點點,而如今我卻離你好遠好遠…』

這次換成蔡健雅的歌。

我們住在四樓,五樓則是曬衣場。

嘉芳拿著一枝拖把,正從通往五樓的樓梯一路拖下來。

「妳…妳在呀?」

我發現自己竟然結巴的說著話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沉默了一下,笑著說:

『對呀,很多天沒擦地板了,趁今天擦一擦呀!』↓思↓兔↓在↓線↓閱↓讀↓

「那個…」

『哪個?』嘉芳的短髮用髮夾夾到後麵,

因為拖地板的關係,她流了點汗,臉也紅通通的。

「就是那個…」

『就是哪個啊?』

「今天早上…今天早上的事…」

她又笑了,輕輕地笑,幾乎聽不到聲音地笑。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鼓起勇氣說。

『所以呢?』她問。

「我隻是想跟妳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怕妳誤會我…」

『笨蛋喔,我知道,你自己才不要誤會了。』

她雙手握著拖把,瞇著眼睛笑。

我站在我房門前,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嘉芳。

她的笑容還是很甜美,但是卻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我說不上來,也分辨不出來。

「那…我進去了。」

『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不…不用了,謝謝。」

我怕我多擔一刻,就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於是趕快開了門進去,然後趕快又關上了門。

我在怕什麼呢?

我想,我怕的是連我自己都沒弄清楚之前,就把她也牽下水了。

我想,我怕的是我隻是因為那一時那一刻的衝動,所以才%e5%90%bb了她,

而不是真正有什麼感覺。

畢竟,我們才認識一個晚上而已。

那麼,嘉芳的笑容裡麵,那個我說不上來的異樣又是什麼呢?

是失落嗎?是鬆了口氣慶幸我沒糾纏她嗎?

還是什麼我也不懂的東西呢?

中文人%e5%90%9f風弄月是拿手好戲,

走在相思樹林裡,當月高歌,

走在教堂前,顧盼沉思,

那些都是簡單至極的事情。

但是在一個窄窄的樓梯間發生的,卻那樣深奧而又晦澀。

這裡的門隔音不怎麼樣。

因為我聽見二樓雅淩對嘉芳說話的聲音:

(神經病喔!我隻是去買包鹽而已,妳哭什麼啦?小孩子喔!)

-待續-

別輕易猜測你所不懂的人,因為一不小心,你就傷了她

07

雅淩告訴我,本來嘉芳說那天晚上她們要自己開夥煮一桌的,

而且她自己也興高采烈出去買了菜,可是下午哭一哭之後,又說不煮了。

我含糊地聽著,不置可否,因為我心裡也亂著。

(喂!)

(喂!)

雅淩叫了我第二次,我才忽然回過神來。

(我覺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