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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秀田園 果無 4211 字 1個月前

直默默吃飯的十三突然開口。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從現在開始咱們一切從檢,能省多少就省多少。一切為過冬準備。就算朝庭不施粥,咱們的糧食不夠。好在,咱們和針線坊還有一份契約在,雖然咱們沒有鴨絨了。不過,可以讓吳掌櫃去買。到時候咱們隻幫著做,就算價錢便宜一些也無所謂,又或者直接讓對方拿糧食來換。」

聞言,狐大友和衛三娘。包括狐籬香和狐小媚都齊齊看向十三。

一屋子人被水患攪得心神不靈,竟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狐大友衛三娘均是一臉喜意。

「還是十三腦子清醒,我看咱們是急昏頭了。竟然把針線坊的事給忘了。」狐大友拍著腦袋嗬嗬道,露出好些日子不見的笑容。

衛三娘臉上神色也緩和許多。看著十三十分善意:「還好家裡有個理智的。」

狐籬香也挺意外的多看了十三兩眼,十三平日話不多,但每每都能說到點子上。

包括狐小媚,不住點頭讚賞,嘴裡還誇獎:「平日看著傻乎乎,沒想到關鍵時候倒挺會安慰人。」

這話卻引來狐大友和狐籬香的瞪眼:「怎麼說話的呢?」就不能客氣點嘛。

衛三娘還沒開口訓斥,十三就忙道:「無事無事。」

狐小媚看衛三娘三人一眼,一臉無辜道:「我也沒說錯呀,他是挺能安慰的人。而且,你們瞧,他自個兒也覺得我沒說錯。」

那也不能當著人的麵直說呀!

衛三娘瞪著眼睛有發彪的跡象。

十三又道:「我的確不太會說話。」

狐小媚又是一個我說的沒錯的表情,氣得衛三娘咬牙切齒,反正從十三來到他們家,狐小媚就這態度,可十三卻從來不在意,衛三娘說不過她,隻好反過去安慰十三:「你別聽她亂說,你在這個家裡幹了多少我和你叔心裡最清楚,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實際行動不行那種人才真的不討喜。」

十三臉上訕訕,眼神飛快掃過狐小媚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謙虛的辯解道:「我吃在這裡,住在這裡,做啥都應該的,當不得叔和嬸這麼誇獎。」然後一臉正氣:「其實反倒是我該感謝叔和嬸,你們能無私的收留我這個失憶的人,此恩我將來必報。」

「說這些幹啥。」衛三娘和狐大友壓根沒將十三的話當回事。又寬慰十三不要因為狐小媚的話想太多,幾句話後,幾人又將話題轉移回到水災上。

而狐小媚也沒因為衛三娘和狐大友幫著十三訓她心裡不高興,雖然她不是真正的狐小媚,但這具身體本尊卻是狐大友和衛三娘真正的女兒,所以,無論兩人說什麼做什麼肯定不會害她。

她看眼院子裡淅瀝的雨,絲毫沒有要停歇的跡象,心中無比擔憂,難道今年真的要遭一次水患,鬧一次饑荒?

日日下雨,莊稼被毀,菜地被沖,人們除了擔憂已經無能為力。

早晨起來草草煎了幾塊餅算是解決了早飯,一家子都坐在堂屋裡看著外麵的雨,院子裡淌的雨水已經淹到階沿一半,淅瀝的雨時大時小,狐大友根本沒有出去的打算,所以也沒有開院門。

狐小媚實在閒得慌,便拿了狐籬笆的書出來讓他朗讀,說是無事讓大傢夥兒也學點知識,順便給家裡增加點聲氣兒,再者,她也好跟著學幾個字兒。

於是,堂屋裡響起了狐籬笆朗朗的讀書聲,搖頭晃腦,抑揚頓挫,朗讀出來的故事倒讓人聽出幾分意境。

正在大家聚精會神聽狐籬笆讀書的時候,外麵有人敲門。

狐大友披了蓑衣開的門,是狐應地,他披著蓑衣,頭上紮著一塊白布。一臉肅然沉痛,白色的布在陰沉的天色下竟然有些晃眼,坐在堂屋瞧見外麵情形的衛三娘心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隻見狐應地沉著臉和狐大友說了兩句,又往裡朝衛三娘幾人看了一眼便離開了。狐大友也沒關院門,麵無表情的回到屋簷下,將蓑衣脫下,抬腳就往屋子裡走。一邊走一邊道:「老太爺走了。都換衣裳過去弔唁。」

這消息著實驚人眾人一跳。

前陣子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

具體情況狐大友也不清楚,狐應地隻是過來報信。啥也沒說。幾人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各自拿了蓑衣披上,家裡隻剩十三,一行五人直接去了狐應天家。

穿著草鞋踩在泥濘的村路上。一腳水一腳泥的朝狐應天家而去,到時。隻見狐應天家大門上已經掛上一綢白布,院門大敝著,狐應天幾兄弟全都站在堂屋門口,還有狐家幾個媳婦妯娌。狐大友一家顯然是最後過來的。能猜得出來,肯定也是最後通知他們家的。

衛三娘等人跟在狐大友身後表麵嚴肅的進了屋子,狐老太爺躺在堂屋中間。身上蓋著白布遮了臉。跨進堂屋,狐大友在前。衛三娘在後,緊接著狐籬香三人。狐小媚目不斜視,低頭垂眉,學著衛三娘和狐籬香一幅恭敬的模樣。

狐大友領頭走近,撲通一聲就跪在老太爺身旁,那聲響不僅狐小媚驚了驚,也讓狐應天等人側目。

接著狐小媚就聽見旁邊突然一聲長嚎:「老太爺啊,您老人家前陣子身子骨還好好的,怎麼就去了。讓我們連您最後一麵也沒見著啊……嗚嗚嗚……」

衛三娘捶首頓足,捂著%e8%83%b8口,一臉沉痛,眼淚嘩啦啦往下流,一幅悲傷得不行的樣子,又哭又是喊,比那親孫媳婦哭喪還顯得真切,直接讓站在一旁看戲的陳氏,譚氏等人渾身不自在起來。

衛三娘哭喊起來,狐大友亦是跪在旁邊低頭垂臉,一臉沉痛。狐籬香趁機也自然而然的抽出一張素淨手帕,低頭拿著手帕摸起眼角來。

我滴個天啦!

狐小媚埋著腦袋瞪著麵前的地麵,心中哀嚎,事先也不通知一聲,突如其來讓她哭,怎麼哭得出來?

她索性學著狐籬香的樣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低頭腦袋,垂著臉,想伸手從袖口裡也抽張手帕出來裝模作樣擦眼淚,可抽了半天也沒找到,臉上有些訕訕。沒有手帕怎麼顯示她此刻的悲傷?可硬讓她擠出兩滴眼淚又太難。

想了想,狐小媚乾脆拿著衣袖口在臉上胡亂擦了又擦,直到把臉搓痛,眼睛揉得通紅。

一旁的狐應天見狐大友等人又哭又跪的差不多,適時出聲:「大友,你們別難過了,老太爺這病來得急,大傢夥都沒辦法啊!」說著聲音哽咽起來。他吸了吸鼻子,又道:「你們的心意老太爺定會知道。三娘也別太難過。老太爺走的時候你們不在,想再看老太爺一眼就看吧。」

狐大友沉痛的點了點頭,道:「老太爺生前待我們友善,連最後一眼也未曾見到,我實在有愧啊!」

這話是順著狐應天說的,意思就是要揭白布再看眼狐老太爺的麵容。誰知狐大友的手還沒有伸出來,狐老爺從屋子裡出來,板著一張臉,冷冷道:「人已經去了,這時有什麼可看的。時辰已到,該辦正事,別誤了吉時。」後麵一句話是對狐應天說的。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狐應天看眼板著臉的狐老爺,隻好道:「那大友你們快替老太爺上香,馬上要開始做法事了。」

狐大友和衛三娘仍然一臉沉痛,絲毫沒有因為狐老爺的話有任何變化,狐小媚幾人跟著狐大友和衛三娘後麵,一一給狐老太爺上香,燒紙錢。

上完香幾人退出堂屋,站在屋簷下。

第139章

若是換在平日,倒可以院子裡搭個臨時棚,此時院子裡積滿水,又下著雨,搭棚實在不便,幾個道士隻好搬著法器一一跪坐到堂屋裡,狐應天幾兄弟則圍著堂屋跪了一圈,最後堂屋裡擠不下,其餘的人便往旁邊的屋子,或者屋簷下跪。

狐大友一家子自然被人排擠到屋簷下。屋簷窄,雨隨著風飄,時不時的飄打在人身上,沒一會兒,幾人背上的衣裳就浸濕了。還好這是夏日,就算衣裳打濕了也不會覺著冷。等到道士將「往生咒」「大悲咒」誦了數遍後,眾人才起身。

接下來經方便由道士獨自誦完,也不需要兒孫們跪於靈堂前。狐應天等人該準備的就是狐老太爺接下來墓地,下葬等等的事項。

這裡麵自然也輪不到狐大友和衛三娘插手。而此時,狐大友,衛三娘等人背上的衣裳已經完全濕透。狐小媚和狐籬香後來披了蓑衣隻不過比衛三娘好一些。

衛三娘找了陳氏說明情況便帶著狐小媚三姐弟回家換衣裳,幾人回家沒一會兒,狐大友也緊跟著回來了。此時已經臨近響午,十三早已經做好了飯,幾人匆匆將飯吃過,十三獨自收拾碗筷,狐大友和衛三娘又帶著狐小媚三姐弟去了狐應天家。

下午道士誦經作法,前去弔唁的人陸陸續續,雨淅瀝下了七日,做了七日法事,下葬頭日下午,狐家各地方親戚全部趕了過來,包括狐家村的人。申時道士穿著道服。

狐明昭,狐應天陳氏等人,乃重孝子,重孝孫重孝媳。一身「斬縗」,即用白色粗麻布製作的不緝邊的孝衣。狐明昭為孝子,頭上戴著孝帽。還要將麻紕辮成麻辮拴在腰間。孝衣、孝褲早在死者彌留之際就已做好。同時,還要將白布包縫在鞋麵上,好,稱為「鞔鞋(hai),此即為孝鞋。穿戴好孝衣後。就要為死者安床、點下炕紙。

下葬的時辰乃是道士早已經算好。乃是申時中。由道士開路,狐明照端著牌位在後,狐應天幾兄弟緊跟其後。然後是一眾親戚,狐大友一家子便在一眾人之中,狐家村中人能幫忙的幫忙,其餘的人則均站在路一旁。靜靜送狐老太爺。

送葬隊伍沿著狐家村繞了一圈,最後行向狐家祖墳。因為狐家祖墳在一座小山坡上,數月下雨,山坡路滑不好走,一段不長的路愣是走了半個時辰。一小心便腳下打滑。

等安葬好狐老太爺已經過了酉時中。

狐老太爺一下葬,算是沒事了,狐大友和衛三娘帶著狐小媚三人便回了家。

狐老太爺一走。狐家頓時清靜了一段日子。而老天爺的雨水依然連綿不斷,田裡。地裡積滿了水,道路泥濘不堪,河裡水患洶湧,若不是因為雨水時下時停,恐怕河水早灌滿田地,衝進農莊了。

河道總督視查了整個西南的水患情況,將各條大運河加固加高,對各城池外也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