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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俞真君看著落荒而逃的蔣由,搖了搖頭。

「玄衍,你覺得此女如何。」

「善。」

「那予你做弟子如何?」明俞真君出其不意的道。

男子一成不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唯有眼底透過一絲意動。

明俞真君了然一笑,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會動心的。「既然你同意了,那我現在就通知蔣由搬到你那裡去,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

男子點了點頭,留下`身側的老伯。「待會,你便帶那孩子回去吧。」

明俞真君看著男子清風朗月般的身影,得意的笑了笑。明俞真君之所以如此肯定玄衍真君會收下蔣由還是因為一段凡間舊事。

三百年前,明俞真君的師兄明述真君自凡俗遊歷而歸,帶了一個孩子回宗,還收為了弟子。誰知明述真君回宗不久後便閉了死關,作為師弟的明俞真君,自然而然接過了教養玄衍的責任。所以,明俞真君可謂是看著玄衍真君長大的,自然對玄衍真君的心結瞭然於心。

說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是一個帶著亡夫的孩子的寡婦想要再嫁,可有孩子作拖油瓶,自然是不容易的。那女子搖擺不定,終於狠下心來,帶兒子去了另個縣城,遊玩一天,悄悄遺棄。回村之後,便哭得肝腸寸斷,謊稱自己丟失了孩子,薄了許多同情,也搞定了孩子的麻煩。

女子到是心想事成了,男孩還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男孩想要買個糖人,可是卻找不到娘親。賣糖人的老伯已經是快要收攤了,可看著失魂落魄的小男孩,還是捏了一個年畫娃娃送給了男孩。

男孩就拿著那個糖人等啊等啊,等到了最後也沒等到女子的出現,到時差點被人販子拐賣了。這還多虧了明述真君,看見男孩靈根出眾,想收為弟子,暗中相助,不然男孩恐怕早已淪落為奴。之後明述真君便將男孩帶回了宗門,收為弟子。

那個糖人和賣糖人的老伯卻成了男孩心裡的寄托,甚至千辛萬苦也要讓老伯長生,陪伴身側。

任誰也不會想到,清風霽月的玄衍真君,唯一喜好的竟然是糖人。

☆、第37章 白榆峰

確認玄衍真人走後,明俞真君才撤去臉上的幻化之術。

「玄衍這孩子,修煉也太用功了,我都有點端不住了。」說著,明俞真君便想去撫弄自己鬍鬚,才想起自己已經沒有幻化之術。看了一眼身邊忍俊不禁的童子和滿目慈愛的福伯,明俞真君有點不自在的咳了幾聲。

撤去易容之術的明俞真君分明就是二十幾許的模樣,那裡有什麼童顏鶴髮。這也倒是,明俞真君也是元後修士,容顏不老不在話下,又怎麼會真的和凡間老伯一般模樣呢。明俞真君不過是想要在自己師侄麵前表現得老成持重,更有長輩威嚴罷了。

「那也是真君你教導的好,玄衍真君才能如此上進,日後玄衍真君還要多多勞煩真君看顧呢。」

福伯看著尷尬的明俞真君出言道。

明俞真君這才麵色轉晴,又不知道從哪裡拿了把扇子出來,扇了扇。一副翩翩如玉公子的模樣,溫雅一笑,「那倒也是,都這麼大了,還得勞煩本真君出麵,才能為他覓一佳徒。不過蔣由現在還未築基,不能正式拜師,這倒有些不美,你先把她帶你那裡去吧。」

福伯點頭稱是,轉身離開了別院,往山下執事堂走去。

隻留下明俞真君原地欣喜。

由腦袋像漿糊一樣,回到了小木屋。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明俞真君隻是問了兩句,什麼也沒做。沒有威脅,沒有質疑,更不用說搜魂了。可是,明俞真君真的相信自己說的了嗎。

當蔣由感覺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剛剛拉起被子,已有一道傳音符到了。這時的蔣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滋味,隻恍然記得當時的自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果然,她就知道。」

不過事情再一次出乎蔣由所料,這個傳音符並不是明俞真君的,而是執事堂的通知,讓蔣由立馬到執事堂去。

蔣由自然不敢怠慢,也顧不上頭痛欲裂,穿上衣服就往執事堂跑去。

蔣由並沒見到執事,隻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伯,正笑容慈祥地看著蔣由,擋住蔣由的去路。蔣由有點無奈,試探性的用了探靈術,什麼也沒探到,靈力如石沉大海,無半點反應。蔣由明瞭,這位看著很似凡人的老伯極有可能是金丹真人。

蔣由有點慌忙,想要告罪,卻被福伯阻止了。

福伯滿是褶皺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本來背在身後的手,突然伸到了蔣由麵前。

蔣由看著福伯的手,眼眶卻漸漸紅了。

福伯手裡拿的不是別的,正是用蔣由做的小糖人,福伯的手藝自是不用說的,糖人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隻不過糖人穿的是大紅的襦裙,頭上紮的小紅花。

福伯將糖人塞到蔣由手中,拉起蔣由另一隻手,進了大廳。

大廳還是人來人往,與往日並無不同,隻有蔣由,心中倍思鄉。

在蔣由還沒反應過來,福伯便已經和值班的弟子講明了來意。而蔣由就在神魂不屬的情況下交出了玉牌,完成了交接,成了白榆峰的外門弟子。

手中緊緊握著糖人的蔣由,知道上了福伯的葫蘆,才反應過來。蔣由滿頭黑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為了一根糖人,把自己給賣了。也不知道這老伯要帶自己去哪裡。

正在駕著葫蘆的福伯,看見滿臉擔憂的蔣由,「好孩子,不用擔心,福伯不是壞人。」

蔣由一聽這話就想翻白眼,壞人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壞人。

福伯並沒有在意,自己此番的確實有點突兀,「玄衍真君想要收你為徒,可是你還沒有築基,不能舉行正式的拜師禮。」

這個蔣由到是知道,為了激勵外門弟子,在門派大比中脫穎而出的弟子,會集中在一起,讓高階修士看一看。若是有運氣好的,被高階修士看中了,在築基後便可正式拜入各位真君真人門下。而普通的外門弟子即使築基了,進入內門,成為內門弟子,也不一定會有師傳。

可是玄衍真君,蔣由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這倒也不奇怪,每個門派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力量,不會全都顯露在表麵。蔣由當然不會相信,能坐穩八大宗派位子的玄清宗,會沒有底牌。不過這種機密的事情,蔣由這種外圍弟子不知道才正常。可這也不能證明玄衍真人就真的存在,或者說對蔣由沒有害處。

福伯可能知道蔣由沒有聽說過,特意解釋道:「玄衍真君就是明俞真君的師侄,也多虧了明俞真君,玄衍真君才能覓得佳徒。」福伯笑的臉皺成了一朵菊花,顯然很是為玄衍真君開心,說完遞給了蔣由一顆靈果,「拿著在路上吃。」

蔣由這才有點明白為,什麼當時明俞真君沒有問話她,卻打量了她良久。幸福來得太突然,蔣由有點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呆呆的接過靈果,蔣由咬了一口,汁甜味美。靈果一咬就破,果肉滑進了嘴中,帶著甘甜的果汁,還有蓬勃的靈氣。享受的閉上眼睛,小口小口的吃著,不過再慢也有盡頭,蔣由空著的手轉眼間又被塞進了一枚靈果。

轉過頭,正是福伯慈愛的目光,「吃吧,福伯還有喝多呢,全給小由兒吃。」

蔣由狠狠地點了點頭。

葫蘆飛得很快,起碼蔣由的目力難以看到路過的風景。福伯貼心的設了防護罩,不然如此快速的移動,產生的風,也足以割傷蔣由。

白榆峰很快就到了,這裡蔣由很陌生,在玄清宗的地圖上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山上也沒有人,福伯牽著蔣由的手,慢慢的往山頂走去,而蔣由的另一隻手,正拿著靈果往嘴裡塞。

福伯憐愛地擦了擦蔣由嘴邊的汁水,「真君剛剛立峰不久,峰上還沒有多少弟子。」說到這裡,福伯頓了一下,目光中帶了絲歉意,「可能小由兒會沒有玩伴。」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蔣由搖了搖頭,她又不是真的小娃娃,怎麼會因為沒有朋友玩傷心呢,不過搬來這裡的確有點捨不得小花姐。

「我先帶你去見真君,給你掏點見麵禮。」

白榆峰果真是剛建不久,山上的建築除了必備的幾處,其餘全是空地。山頂更是隻有一座孤零零的大殿,周圍佈滿了竹林,景色卻是怡人的緊。

蔣由被福伯帶進了殿中,跪下拜見玄衍真君。

「弟子見過玄衍真君。」

「起來吧。」

聲音不大不小,沁人心脾,帶來一陣清涼之感,正落在蔣由耳中。

☆、第38章 毛茸茸

這次的玄衍真君並未掩飾真容,蔣由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自己這位便宜師父長得什麼樣。

依然是一身行雲流水的白袍,燦若繁星的雙眸裡帶著絲絲微不可見的喜意,麵如冠玉,卻無甚表情。由內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與奇妙的沉靜,卻不似男主難般清寒,反而有著一股溫和之感。

男子一直盯著蔣由看,一言不發。福伯垂首側立在主座旁,帶著慈愛的目光,時不時地掃向玄衍真君。看見兩人相見無言,福伯幾不可見的歎息了聲,真君還是這般模樣。

就在蔣由份感壓抑,不自在的時候,玄衍真君終於收回了目光。

此時玄衍真君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麼古井無波,好想揉揉她的頭,頭髮肯定很柔軟。不過衣服太醜了,應該穿紅色的,小女娃家家的穿什麼藍色啊。對,再加點毛毛,就更像年畫娃娃了。

玄衍真君越看,越是對蔣由的穿著不滿意。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為了恭賀子敬師兄喜得千金。準備了不少女娃娃衣飾,可惜臨時閉了關,忘記送了。現在那女娃娃都長大了,也用不上了,他便一直放在儲物戒中沒動,這回正好派上用場。

再加上他剛剛準備的一些孩子用的,也夠這孩子用的了。

這麼想著,玄衍真君左手微微動了一下,從儲物戒中,往那個他為蔣由準備的儲物袋裡,塞了很多衣飾。

「福伯,你給她安排個住處吧。」玄衍真君頷首對福伯道。玄衍真人並未收徒,而白榆峰又是新立山峰,加上玄衍真君不喜人多事雜,故而白榆峰人手不足。連個管理瑣事的人都很缺,隻好由福伯這個金丹真人管理諸事。

說完,玄衍真君微抬右手,一個儲物袋從袖口飛出,落在蔣由的懷中。這個儲物袋和蔣由之前見過的大不一樣,並不是一個黑布袋子,而是絲繡葫蘆形的香囊模樣的。米分紅色的香囊上還繡有玉蓮花紋,仔細一嗅,隱約可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