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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有喜 一礫沙 4069 字 1個月前

,別忘了,你全族的性命可都在我手上攥著呢。」

她緩緩起身扶簾而出,剛朝餘嬤嬤跪著的方向走了幾步,便瞅見地上的血汙就要沾上自己的裙裾,立即皺眉停了步子,道:「好了,你也不用叫屈了。現在你就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他們到底查到了什麼,一個字都不準記漏!說得好了,也許我還會考慮放你條生路。」

餘嬤嬤怔了怔,連忙將這些時日侯府發生的所有事全交代了一遍,待她一口氣說道自己如何進了刑部哭訴自己經受的酷刑時,太後不耐煩地朝她瞥去,出聲打斷道:「夠了,你是說,蕭渡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了?」

餘嬤嬤不明就裡地點了點頭道:「他好像已經發現花倩月並不是他的生母,可他一直沒查到那個住在絳寒院的女人到底是誰。」

太後勾著%e5%94%87角,把玩著手腕上的翠鐲,突然懶懶接口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他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

餘嬤嬤心中一驚,連忙磕著頭顫聲道:「奴婢不想,奴婢不想。」

太後的臉上卻笑意更盛,似是想到什麼令她心情轉好,她一邊朝上翻了翻眼皮,一邊緩緩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他的生母就是……」

一聽此言,餘嬤嬤臉上露出恐懼絕望的表情,全身無可抑製地發起都來,牙齒「咯登咯登」地打著架,而當耳邊的話還未聽完,一個黑影已經落在她身旁,她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已如一條死魚般癱軟在了地上。

太後用手指掩住鼻子,嫌惡地看著地上那攤血肉,對那黑影厲聲道:「放肆!誰叫你在這裡動手的,還不快找人把這裡處理了,真是髒了本宮的地方!」

那侍衛嚇得連忙跪下,又麻利地將餘嬤嬤地屍體帶了出去,叫了宮女進來將宮內收拾乾淨。

太後蓮步款移回到了簾後,待外麵的動靜漸漸平息下來,對著一麵龍紋繡鳳的屏風道:「你都聽清楚了吧,蕭渡想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的形勢,可由不得你在心軟了。」

屏風後傳來一聲歎息,隨後聲音道:「母後冤枉孩兒了,孩兒怎麼可能心軟,隻是雲常郡以北還有數個強敵在虎視眈眈,蕭家軍若是有了貳心,大穆江山便岌岌可危,所以沒有萬全之策,孩兒還不能動他。」

太後冷笑道:「萬全之策?等你想出萬全之策,隻怕你的皇位都要易主了。你也無需再找什麼借口,這蕭渡是非除去不可!宜早不宜遲。」

那聲音肅然回道:「是的,孩兒一定謹遵母後的教誨!」隨後一襲明黃色的袍服自屏風後消失,而太後摘下手上的護甲,冷著臉將它狠狠插·入爐灰之中。

宮闈中的風譎雲湧暫時被關在了宮牆內,侯府裡終於度過了一段平靜無波的日子。蕭芷萱的及笄禮過後,她的傷已經全好了。而她又開始整日鬧著出去玩,恢復成那個貪玩愛笑的女孩。

可畢竟經歷了那麼多事,她又比同齡的女孩多了一絲堅韌和通透,好像生在河蚌內的明珠,在黑暗中經歷了無數痛苦磨礪後,才能始見光華。

元夕將她的一切轉變看在眼中,便是由衷地為她高興。此時,眼看她氣鼓鼓地自外摔門而入,忍不住笑著問道:「怎麼了,又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蕭芷萱嘟著小嘴,憤憤道:「別提了。今天碰到個無賴,那麼大條街,偏說是我擋了他的路,那麼多家店,偏要搶我看上的東西,我看他就是專門來找我晦氣的,害我逛街的興致全沒了。以後若是讓我再遇見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元夕無奈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把她氣成,她連忙讓安荷端了茶果過來給她消氣,兩人又聊了幾句,元夕便覺得身上有些疲乏,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蕭芷萱眼珠滴溜一轉,賊兮兮地笑道:「這才下午就犯困,大嫂是不是懷上了啊。」

她本意隻是調侃,誰知元夕竟臉上一紅,低下頭輕聲道:「這個月的月事,確實推遲了幾天。」

蕭芷萱驚喜地張大了嘴,連忙開心地直拍巴掌道:「真的嗎!太好了,大哥知道了嗎!」

元夕卻笑著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輕聲道:「你先別急啊,也別告訴別人。我還沒找大夫來看呢,我的月事一向不太準,所以想再過幾日再和你大哥說,免得他空歡喜一場。」

蕭芷萱點頭應下,心中卻已經開始幻想未來小侄子或侄女的樣子,忍不住想得眉開眼笑起來。元夕見話頭說到這兒,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床做了一半的小包被,道:「這是我自己偷偷做得,做了一段日子了,就是有幾個地方一直做不好,你女紅好,來幫我看看。「

蕭芷萱接過仔細瞅了瞅,道:「你如果有了身子可不要做這些活了,交給我,保證給你做得漂漂亮亮。」

元夕卻搖了搖頭道:「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的手雖然笨,還是想自己親手做好這床被子。我想我的孩子知道,這些都是她娘專門為她做得。」她從小沒了娘,所以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從出生時,就能感受到這針線中傳達的濃濃母愛。

蕭芷萱歪著頭看她,突然間心有所感,莫名有些隱痛起來。她於是笑著將那包被遞回去,道:「沒事我來教你,大嫂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能學會。」

窗外流雲漸漸飄移,書房內,蕭渡對著牆壁默默站了許久,終於伸手取下牆上的銀弓,放在手中慢慢摩挲。

關於那人的事,他能記得並不太多。在宮中伴讀時,偶爾幾次遇見隻覺得他既遙遠又冷漠,現在想來,隻怕是為了怕暴露他的身份而默默隱忍。唯一,便是那次他凱旋回朝,他親手賜他這柄銀弓。抬起頭,便能看見他眼中的熱切和期許,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眼神中的深意,可一切都太遲,他甚至從未聽他叫過一聲父親。

這時,房門被輕輕叩開,元夕端著一碗蓮子羹走了進來,笑著道:「天氣越來越熱了,喝碗蓮子羹消消暑氣吧。」

蕭渡抬頭看見她的笑臉,隻覺得心中鬱結散了許多,他舀起一勺蓮子羹放入口中,抬頭發現元夕正目光閃亮地盯著他看,心中一動,便皺起眉道:「這蓮子羹做得太淡了。」

元夕驚訝地抬眉,又走到他身旁盯著那碗羹,道:「我看著她們熬得,應該不會淡啊。」她隨手舀起一口放入口中,隨後又道:「明明就很甜。」

這時,蕭渡卻一把將她拉得跌入自己懷中,又就著她的手再舀一勺放入口中,笑得十分開懷道:「這次夠甜了。」

元夕知道他故意作弄自己,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有人通傳,說從左相府送了封書信來。

元夕大驚站起,自從她那次離開相府,爹爹就再也沒有和她聯繫過,這次為何突然有書信送來,她連忙將信紙展開,隻見裡麵是爹爹的筆跡草草寫著:「你七姨娘病重,速回。」

作者有話要說:  累死累活過了12點才趕出來,明天繼續高能。

感謝路燈和小麻雀的情侶雷,真愛無需多言,一生一起走o(^▽^)o

☆、第89章 056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波高能,作者頂鍋蓋逃走。

感謝soul清的熱情投喂,愛你麼麼噠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你七姨娘病重,速回。」

短短一句話,卻在元夕心中驚起巨大波濤。七姨娘對她親厚如母,是她在相府時最為依賴之人,她怎麼會突然生病,生得又是什麼病?

元夕攥住信紙的手慢慢垂下,擔憂、恐懼和疑慮一起爬上心頭。她明白,侯府現在看起來雖然平靜,其實是大廈將傾,危機重重。蕭渡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日日都在尋一個對策,為蕭家軍和侯府謀一條生路。

可為什麼爹爹恰好在這時,給自己送來這麼一封信,他太清楚七姨娘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無論這病是真是假,她都一定會回去看看,可如果這件事隻是個的陷阱怎麼辦?他會不會利用自己來對付蕭渡。

蕭渡看出她眼中的疑慮,目光又在那信紙上轉了轉,扶住她的肩開口道:「沒關係,我陪你一起去。」

元夕猛地轉頭,道:「不行,你不能去!」

蕭渡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柔聲道:「你曾和我說過,從小七姨娘對你就像親生女兒一樣,我想她也一定想要看看,你的夫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元夕頓時感到眼窩一熱,心中湧起暖暖的感動。她確實存過這個想法,七姨娘總怕她在侯府過不好,如果她能親眼看到蕭渡是如何對待自己,應該也會安心許多。可左相府是什麼地方,豈是他隨便能去的。何況他現在身份特殊,更是步步都不能走錯。

蕭渡看出她的心思,溫柔替她拭去臉頰上滑落的淚水,笑著道:「不用擔心,那是你家又不是龍潭虎%e7%a9%b4,我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走進去,你爹爹還能吃了我不成。」

元夕將頭靠在他%e8%83%b8膛上,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突然覺得有些驕傲,這便是她的相公,不是什麼皇子王侯,隻是一個將她放在心尖上,視她最在乎的人為親人,處處替她著想之人。

第二日,兩人稍作打點就一起去了左相府,當蕭渡高大的身影伴著元夕出現在花廳時,相府的總管杜廣平著實吃了一驚,他此前隻得到消息說小姐可能會回府,誰知道小姐身後竟還跟著這麼一位爺。

身為一個優秀的相府總管,杜廣平最為驕傲的就是,朝廷裡誰和誰交惡,誰和誰是親信,他心裡全裝著一本帳,所以無論是待客還是宴請,樣樣都沒出錯過。可這次,他卻有些傻眼,這宣遠侯與自家相爺一向不對付,可他偏偏又是相府的姑爺,論身份也是尊貴無比,到底該用什麼禮數接待才好。他想著想著,忍不住偷偷朝上瞥了一眼,隻見那人身姿凜凜,氣質清貴,暗自下了決定:反正現在相爺也不在,慇勤著點總沒錯。

他於是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道:「恭迎侯爺大駕光臨,今日能見著侯爺,實在是令小的無比榮幸啊。」

蕭渡心情似乎很好,笑瞇瞇地看著他道:「久聞杜總管大名,之前夕兒在相府時可多有勞煩了。」

杜廣平想著那幾日的折騰,總覺得這人臉上的笑有些不懷好意,於是暗自咬了咬壓根,正待再說上幾句奉承話,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陰風,轉頭一看,臉上討好的笑容就這麼僵在那裡,掛也不是,收也不是,暗自嚥了嚥口水,訕笑道:「相爺,你怎麼來得這麼快啊。」

夏明遠冷著臉挑了挑眉,杜廣平立即發現失言,恨不得扇自己幾嘴巴,怎麼不小心竟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