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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有喜 一礫沙 4077 字 1個月前

隻留下門口一臉驚詫卻又早就習以為常的眾人。

此刻,同樣露出驚詫神色得還有剛聽完蕭芷萱講述的元夕,她眉心微蹙,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你發現府裡這些年無緣無故少了很多下人。」

蕭芷萱點頭,道:「我偷偷查過府裡的名冊,發現許多丫鬟隻有入府的記錄,而關於什麼時候離府、為什麼離府都隻字未提,也沒有寫明是發賣了還是回鄉了,我甚至找到了其中幾人的賣身契。也就是說她們並沒有被發賣或者贖身,但是就這麼從府裡消失了。」

元夕皺起眉頭,道:「也可能是自己私逃出去了,府裡的下人那麼多,不一定各個的行蹤都記錄在案的,而且你怎麼斷定和公主有關係?」

蕭芷萱連忙搖頭道:「可是這些人失蹤的時間卻是極有規律,我仔細算了算,每次間隔大約是一年左右,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公主院子裡的丫鬟。」

元夕心中「咯登」一聲,卻仍是保持尋常語調道:「如此也可以說是巧合,可能是公主性情孤僻,她身邊的丫鬟便走得格外多些。」

「可是……」蕭芷萱見元夕並不信她,頓時有些著急起來,忙搶白道:「最關鍵的是,在辛酉年的時候,府裡發生了最多的一次人事更迭,那年,公主院子裡的人幾乎被全部換走,除了餘嬤嬤以外,所有的丫鬟、僕婦、管事嬤嬤全被替換了個遍。但他們並不是一起被換走得,而是分許多次尋各種理由悄悄進行,所以當時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辛酉年……元夕在心中默默算著,那應該是二十五年前,她隱約覺得這數字有些熟悉,但還未來得及細想,蕭芷萱已經急得提高聲音道:「二十五年前,就是大哥出生的那年啊!」

元夕被這話驚得一震,有一些猜測迅速竄了出來,正待細想,卻覺得眼前已是萬丈深淵,竟不敢再向前踏進一步。抬起頭,便撞上了蕭芷萱同樣驚疑不定的雙眸,她突然清醒過來,此事牽涉極大,絕不可以輕下判斷,更不可以流傳出分毫。於是她努力壓下心中激盪,正色道:「萱兒你一定要記住,你所發現的這些隻是表象,並不能代表什麼,也無法證實什麼。所以除了我,你一定不要對任何人透露,尤其是你大哥,明白了嗎?」

蕭芷萱的表情數度變化,最後突然直勾勾住元夕,顫聲道:「大嫂,是餘嬤嬤害死蔡姨娘得,因為姨娘知道了她們的秘密,你我都再清楚不過,餘嬤嬤如何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她身後站得是誰?是公……」

元夕身子一抖,連忙將上前摀住蕭芷萱的嘴巴,又彎下腰將她的頭緊緊抱在懷裡,掩住她口中悲憤的嗚咽,她用輕柔而堅定的嗓音貼在蕭芷萱耳邊道:「你放心,我會幫你。但是這件事查清楚之前,一定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知道了嗎?」

這聲音彷彿有著鎮定人心的力量,讓蕭芷萱埋在她懷中解脫似得大哭起來。她來之前曾設想過無數可能,自己的娘親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姨娘,而自己麵對得極有可能是誰都無法承受的真相,大嫂沒有任何理由幫她,可她還是莫名想要信任她,也許她隻是在賭,賭那雙溫柔而澄靜的雙眸中,深藏著的正義與堅持。

自窗稜中投下的光束慢慢移動著,元夕又與蕭芷萱商議許久,才將她送出門口,她轉身走回房內,突然覺得疲倦至極,又叫李嬤嬤進來為屋裡添了些炭火,此刻明明已是初春時節,她卻隻覺得從頭到腳一片寒涼。

打開妝奩,伸手無意識地從一盒盒頭油上撫過,元夕的眼神有些空洞,內心卻是驚濤洶湧。那盒憑空而降的蘭花頭油,明顯是有人蓄意陷害。她曾猜測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去害太後,或者是借太後的手對付她,而太後不能碰蘭花這種宮闈秘事,府裡又有幾個人知曉?

曾經她不敢麵對心中那個猜測,因為那人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她,而方才與蕭芷萱的一番對談,卻讓她將許多疑問串了起來,許多看似不可能之事也好像都有了解釋……

元夕重重闔上妝奩,不願再繼續猜測下去,她咬了咬%e5%94%87,開始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腦海中整理所有的線索,畢竟,一切的疑問都會有個答案,無論真相如何難以麵對,她都一定要求個明白。為了這府裡所有無辜死去的冤魂。

到了晚飯時分,蕭渡終於回府,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元夕坐在陰影之下,正聚精會神翻著手中的一本書。

他皺了皺眉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隻是一日未見,眼前的人兒竟好似憔悴了許多。他於是走到她身後,悄悄抽出她手中的書,元夕一回頭,便驚喜地叫道:「你回來了!」

蕭渡拉她站起,仔細端詳一番,故意板起臉心疼地道:「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他突然勾起%e5%94%87角,湊近她道:「莫不是太想我了。」

元夕笑著瞪他一眼,心中卻是輕鬆不起來,正待說話,突然覺得手腕上一陣涼意,低頭一看,一個通體翠綠的玉鐲已經戴在了她的手上。

通透細膩的翠玉,戴在白皙的腕上,彷彿嬌艷欲滴的新荷綻放,元夕看得心生歡喜,抬起頭對蕭渡道:「怎麼突然想起送我鐲子。」

蕭渡滿意地執起她的手,道:「我在一家鋪子看見,想著我家娘子帶起來一定好看,所以就立即買了,現在看來,果然很適合你。」

元夕摩挲著溫潤的玉鐲,低頭輕笑起來,這時蕭渡才換下外袍,又道:「對了,我方才遇見周叔,他說府裡要開始採買今年的祭祀物品了,算算日子,今年的法事馬上也要開始了。」

元夕一愣,問道:「什麼法事。」

蕭渡笑道:「你才嫁進府裡自然不知道。因為娘親身子一直不好,也為了給侯府祈福,每年新年過後,娘都會請光源寺的僧人在佛堂做一場法式,其實也就是燒些香火,做做儀式。到時候如果需要動用賬房,周叔可能會來和你商量,所以我先和你知會一聲。」

元夕點了點頭,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這時,她突然想起蕭芷萱說得那句話:「府裡失蹤的丫鬟,每次間隔大概是一年左右。」而府裡剛好每年都要做一場法式,這其中會不會……她很快又想起王姨娘執意要翻修佛堂之事,那時公主極力阻止,甚至還一度傳出鬧鬼的傳聞。那時,王姨娘究竟發現了什麼?公主是不是真得在隱藏著什麼?

「夕兒?」蕭渡見她站在原地發愣,忍不住出聲喚道。

元夕這才回過神來,望見蕭渡關切的神色,內心突然有些發虛,可她躊躇許久,終是開口問道:「阿渡,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除了芸娘,還和那些下人最為親近?」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拖了這麼久實在太抱歉了,因為其中一個情節怎麼都想不滿意,所以一直在修改細綱,後麵基本就順了,請期待作者君再度爆發吧o(^▽^)o

還有這章是過渡章節,請大家耐心一點,作者君保證後麵會有爆點和各種高·潮哦o(^▽^)o

☆、第75章 056

提到芸娘,蕭渡握住她的手倏地收緊起來,他稍稍愣了愣,才帶了些狐疑地問道:「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元夕心虛更甚,連忙低下頭,眼神有些慌亂,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知道你小時候的一些事。」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蕭渡凝視她許久,伸手溫柔摸著她的發頂,道:「夕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是夫妻,出了事本該一起麵對。」

元夕的心跳得有些快,在那一刻她幾乎想要脫口而出,將所有的懷疑和不安都告訴他,但她很快壓下這個念頭,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她不願讓他知道自己的娘可能會有問題,於是她讓自己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道:「真的沒事,你不想說就算了。」

蕭渡盯著她的眸中有了片刻的失落,卻仍是笑著道:「好,你既然說沒事,我就不會再問。」

他話語溫柔,卻讓元夕的心彷彿被輕輕揪了一下,她知道蕭渡一定看出了些什麼,可他仍然決定信任她,不去窺探她不願說出口的事,這便是他能給予的最大的包容與尊重。

就在她唏噓恍惚之間,蕭渡已經緩緩開口道:「我小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親近的人。好像我懂事以來,身邊的丫鬟僕婦就一直在換,唯一陪著我的隻有芸娘。」想起過往,蕭渡眼中也露出些迷惑,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小自己身邊竟沒有固定服侍的人,這時他聽見元夕又輕聲道:「那有沒有什麼人,是你記得特別清楚得。」

他低下頭,看見她那張盈盈期盼著的臉孔,突然憶起一件很久遠的事,於是道:「好像曾經有一個奶娘,年紀已經有些大了。我記得有次在芸娘的房裡看見她,她拉著我說我一出生她就抱過我,但芸娘說她眼睛看不見,腦子也不是太清楚,所以隻帶了我兩年就出府了。」

「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元夕忍不住脫口而出,蕭渡看著她的眼神越發探究起來,卻隻是搖了搖頭道:「那次她是回府裡來拿些東西,我那時很小,又覺得她有些神神叨叨,便不敢與她接近,當天她就走了,我也沒有多問。」

元夕知道他內心一定十分疑惑,於是將他的手握住,道:「其實,我隻是突然想多知道些你小時候的事,現在芸娘不在,我也不知道該去問誰。」她又仰起頭甜甜笑道:「作為回報,以後我也把我小時候的事都告訴你好不好。」

蕭渡將她攬在懷中,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發頂上,道:「無論什麼事,隻要你覺得歡喜就好,但是一定要記住,若有什麼難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去做!」

元夕連忙點頭,擺出一副乖巧的表情,隨後又覺得不夠,便踮起腳在他%e5%94%87上輕啄了一口,待蕭渡忍不住要將她捉來好好%e5%90%bb下,才紅著臉邊閃避邊笑道:「不要了,李嬤嬤還在外麵等著開飯呢。」蕭渡心有不甘,將她圈在懷中,低頭在她耳上輕輕咬著,恨恨道:「如今倒越來越會折磨人了。」

不過到了晚上,他就將這筆賬連本帶利清算了個乾淨,硬是讓她連聲求饒才罷休。第二日清晨,安荷給元夕穿衣時便偷偷紅了臉,又忍不住調侃道:「奴婢覺得,夫人今日還是穿那件立領的緞襖比較好,不然隻怕今日整個府裡都會盯著夫人看呢。」

元夕這才想起昨晚那人刻意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痕跡,於是紅著臉轉身作勢要去揪她的嘴,安荷這才捂嘴止住了笑意,又連忙替她將穿戴整齊,元夕一邊撫著剛剛挽好的髮髻,一邊道:「我今日想和三小姐一起出去玩玩,不需要你們跟著,知道了嗎?」

安荷有些遲疑,道:「可是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