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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有喜 一礫沙 4059 字 1個月前

時間在一起不好麼。」他的手又往她腰肢下滑去,輕輕吐氣道:「要不我們今天多努點力,說不定就有動靜了。」

元夕拍掉他不安分的手,道:「總是這般不正經!你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蕭渡道:「是什麼都好,如果是男孩我便教他騎射,如果是女孩你便教她詩書……」他頓了頓,腦中浮現出一個成天嚷著要看屍體的小女孩,這念頭讓他嚇得一個哆嗦,嗯,若是個女孩可要把她房裡那些書先好好篩選一遍才是。

元夕此刻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有一天,他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他或者她會生得什麼模樣,又會有怎樣的際遇……這時,蕭渡柔柔執起她的手引她朝前方望去,道:「以後就帶我們的孩子一起來這裡,讓他們在林子裡打雪仗、堆雪人,你我就在亭中對飲談心,好不好?」

元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彷彿看見孩童們嬉戲玩耍的場景,而他們一邊飲酒,一邊喊著孩子們的名字,讓他們莫要玩得太瘋。想著想著嘴角就不由向上翹起,心中充滿了甜意,又問道:「你想過沒,給他們起什麼名字。」

蕭渡想了一會兒,道:「男孩就叫蕭慕,女孩就叫蕭瑤,你說可好。」

「蕭慕,蕭瑤,慕遙……」元夕喃喃念著,心中隱有所感,他到底還是惦念著遠處的邊關,於是點了點頭道:「嗯,我喜歡這兩個名字。」

蕭渡將她摟得更緊些,望著池中的花瓣在白霧中浮浮沉沉,突然心中一動,道:「你看這像不像上元節的花燈,不如我們來許個願如何。」說完趴在池壁上,用手指在雪地中寫著:「願娘子安康,願早添兒女,願自身長命。」

元夕歪著頭看了他寫完,笑道:「哪自己祝自己長命的道理。」

蕭渡慢慢收回手指,眼神有些飄忽,道:「因為我總擔心我會短命,以前總想著這個家還有爹和二弟可以勉力支持,可現在有了你,我如何捨得讓你和孩子單獨留在這世上。」他轉過頭,有些澀然地對元夕道:「夕兒,如果有一天我真得遭遇了不測,你會不會……」

元夕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盈盈,語氣卻十分堅定道:「隻要你能多活一日我就會就多歡喜一日。若是你真得不在了,無論多麼艱難,我都會替你把侯府撐下去,把我們的孩子撫養長大。我還會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

蕭渡生怕她說出你若不在我也不活了的話來,此刻聽她此言,才終於放下心來,眼眶有些發熱,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抱住。他早該知道,元夕就如同蒲葦一般,看似柔弱卻有著不屈的韌性,無論在什麼境地都能倔強生長。

可那時他們都不知道,有些事竟比死別更加殘酷,痛得更加銘心刻骨……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6點起來考試,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了,話說我上章寫的是有多差,為什麼蹭蹭往下掉收55555下章就開始進入劇情了,幹嘛這麼著急( ▼-▼ )

☆、第68章 056

晨光微熹,宮殿巍峨。東華門外,一乘紫簾幨車緩緩停住,幾名侍衛正待上前盤查,車簾內已經有人遞了樣東西出來,其中一名侍衛看了一眼,立即恭敬將簾子放下,將幨車朝玉清門放行。此時天光漸亮,宮殿頂的琉璃瓦片泛起銀光,紅木車轍沿著宮牆緩緩而行,在厚厚的積雪上壓出兩道清晰的印跡。

元夕一身誥命品服,手中攥著塊帕子,拘謹地坐在車內。車頂懸著的角鈴一路叮噹作響,將她的心也牽得上上下下,忐忑難安。她將頭抬了抬,偷偷瞟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公主,公主今日也是難得盛裝,相比起平日裡的清冷模樣,更多了些懾人的威儀,而這一路她都隻是閉目養神,由得身旁的餘嬤嬤殷切侍奉,卻好像也半個字也懶得說出口。元夕收回目光,在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車內繚繞的脂粉味和熏香,將她的心神攪得有些亂。

昨晚,太後突然下了一道懿旨,說是除夕將至,想與許久未見的親眷敘敘舊,特地宣瑞安公主和元夕入長樂宮覲見。這道旨意一下,不僅令元夕大吃一驚,連公主都覺得有些愕然。這些年來,除了先帝駕崩之時,公主再未踏回過皇宮一步。太後雖與她有姑嫂之名,但一向都不算親近,何況中間隔了許多年未曾有過交集,為何偏偏在今年除夕前宣她入宮敘舊。

但疑惑也好,驚愕也罷,太後親自下的旨意自是不敢不從。於是,今日天還未亮之時,兩人皆在房內準備好禮服大妝,早早踏上了幨車準備往太後所在的長樂宮覲見。

元夕從未進過宮,若按輩分來說,太後好歹算是她的姑母,可畢竟身份太過尊貴顯赫,又是從未謀麵,她昨晚幾乎一宿未眠,自上車以來,內心更是不斷打著鼓,生怕待會兒不小心犯錯,得罪了太後。她本指望公主能對她稍加提點太後的禁忌和喜好,可公主卻始終緊閉雙%e5%94%87,隻是冷冷坐在對麵,好似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像。

這時,馬車慢悠悠停了下來,玉清門外,幾名宮女排成一排到車前迎接。元夕和公主下了車,隨著宮女們的指引,越過雕龍砌鳳的碧瓦朱楹,終於到了太後所在的殿內。

長樂宮內,朱簾飛鳳、金銀煥彩,香爐內的百合熏香溢了滿室。元夕低著頭跟在公主身後,隱隱瞥見上首一襲明黃色的大袖斕袍,已經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行完大禮之後,聽見一道慵懶而不失威儀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她心中不由又對這位從未謀麵的姑母生出幾分好奇。

據坊間傳言,先帝當年僅為太·祖皇帝的第七子,又並不受寵,全靠老侯爺所率得蕭家軍,和太後母族夏氏的強大支持,才逼得當時的太子被廢,隨後太子就自縊於景元宮,先帝提前繼位。而其中藏著的種種隱秘,早已在歲月中掩埋,再也無人知曉。

而先帝和太後成婚多年依然是鶼鰈情深,無論人前人後,均是如膠似漆的模樣。先帝即位後,後宮中雖也入了幾名妃子,卻仍是日日宿在太後所在的椒房宮內,一身專寵無人能及。是以先帝在世時,唯一的子嗣便是太後所生,也就是當今的聖上,其他後妃均無所出。隻可惜先帝去得早,據傳在他病重之時,太後日日在其身邊侍奉,無論是照拂還是餵藥樣樣事必躬親,在皇宮內外都傳為一段佳話。

外能助天子登基,內能獨得聖眷,眼前的這位太後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物,元夕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偷偷抬頭張望著:隻見端坐上首之人,膚光勝雪,螓首蛾眉,雖是溫柔笑著,卻無時不刻不散發出一種逼人的威壓。她雖已年逾四十,卻難掩傾城容色,隻在微笑時出顯出幾道細紋,流露出些許歲月的痕跡。

元夕看得有些怔住,太後卻輕輕笑了,她一邊輕輕撥弄著護甲上嵌著的紅寶石,一邊對著元夕柔聲笑道:「你就是明遠家的七閨女兒,不必這麼拘謹,說起來我還應該叫你一聲侄女兒呢?」

元夕心跳有些加速,連忙低頭道:「太後喚我元夕就好?」

太後抬起手,由一個嬤嬤扶著緩步走下台階,來到元夕麵前,將她從上到下仔細端詳一番,道:「明遠說你素來喜靜,平日裡就喜歡關在房裡看書,如今一見果然是氣質嫻靜,頗招人喜歡。」

元夕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爹爹向您提起過我嗎?」隨後又覺得有些逾矩,連忙又屏氣低下頭來。

太後掩嘴輕笑,道:「你何必這麼怕我。」她隨後又悠悠歎了口氣,道:「我自小就和你爹爹的感情最好。隻可惜一入宮門,便注定要斬斷親緣,連親生哥哥的府裡都不能隨意走動。你們這些小輩我雖然不是各個都見過,但脾氣秉性也都聽明遠提過一些,也全都記在了心裡。不然我又怎麼會讓衍兒為你和宣遠侯賜婚。」

元夕心中驚異更甚,原來賜婚竟是太後的主意,可她不敢問出口為什麼會是她,隻是低眉順目的向太後道謝,感謝太後對自己的留心與恩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太後又問道:「說起來,我與你爹爹也許久未見了,他現在身體可好?」

元夕臉上有些發紅,她執意回了侯府後,便如同切斷了與相府的一切往來,也再也沒有見過爹爹了,這些太後竟都不知道嗎?

太後見她支支吾吾的模樣,也稍稍猜出其中隱情,歎了口氣道:「父女哪有隔夜仇,無論是什麼事,你等他氣消了去給他道個歉,明遠的脾氣我最瞭解,他不管嘴上如何,心裡總是疼你們這些孩子的。」

元夕目光飄忽地點了點頭,心中生出許多惆悵之感,這時太後又轉過身子,望向公主所在之處,道:「徽彤,自從你上次回宮,我們也有十餘年未見了吧。」

元夕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時才發現公主正坐在紫檀椅上,雙手死死攥住扶手,臉上幾乎沒了血色,聽見太後的問話,才連忙抬起頭來,擺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是啊,那時渡兒才不過十五歲,還未去軍中歷練。現在他都已經成親,如今想起來,實在是令人唏噓啊。」

太後笑著道:「是啊,他們都長大了,我們也老了。所以我才突然生了心思想再見見你,見見我這侄女兒,你不會怪我吧。」

公主臉色一變,連忙站起道:「徽彤如何敢怪罪您,若不是我這身子骨不爭氣,也想多往宮中多走動才好。」

元夕聽她們對談,總覺得公主的語調有些奇怪,這時,太後突然對她道:「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和你婆婆還有些體己話要說,待會兒再喚你進來。」

元夕鬆了口氣,抬起頭來對太後行禮告退,卻在看見太後背影的那一霎那,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她好像見過這個背影……

這想法讓她嚇了一跳,她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太後,以前在相府時,自己隻是個被人忽視的庶女,就算太後曾去過相府,她也絕不可能有機會見到。可她為什麼會覺得這背影如此熟悉,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一個小宮女走上前,打斷了元夕的思緒,她連忙跟著那宮女出了殿門,正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時,突然一名內侍的匆匆跑過來,附耳和那宮女說了幾句話,隻見那宮女忙點了點頭,轉頭站在了殿門口。

元夕正覺得奇怪,那名內侍已經堆著笑臉對她道:「夫人請先留步,陛下請你去養心殿一見。」

元夕瞪大了雙目,不明為何今上會獨獨召她過去。但她明白不能多問,於是點了點頭正準備跟著這內侍同去,又想起也許該讓那宮女先去和婆婆知會一聲。正在猶豫之間,突然聽見門內傳來一聲清晰的巴掌聲,此時,太後已經遣出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