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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有喜 一礫沙 4082 字 1個月前

夏明遠麵色一變,竟一時覺得語塞起來,他轉頭避開她的目光,淡淡道:「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讓你做。」

元夕越發困惑起來,爹爹不像在騙他,可他一定藏了什麼重要的事沒告訴她,現在才會這般心虛。

她雙手無意識地攥緊衣角,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平渡關那件事,真得是爹爹授意做得嗎?你真得想要蕭渡的命嗎?」

夏明遠似是有了些怒意,盯著她語聲漸硬,道:「這不是你該管得事!你隻需明白,你是在我相府中養大得,無論如何,你都是夏家的女兒,你身上流得也是夏家的血,不管發生什麼,你隻要記住這點就夠了!」

元夕失望地收回目光,內心卻更是一片茫然。離開他,隻因不願在他和爹爹之間做抉擇,更不想爹爹有任何機會利用自己去對付他。可是馬車即將駛去的地方,真得還是自己的家嗎?

車伕將馬車趕得飛快,而車廂內卻隻剩一片沉默,終於,馬車穩穩停在了左相府的漆門外。七姨娘聽到下人通報,早已等在院中,一看見元夕走出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衝過去一把將她抱住,反覆念叨著:「夕兒,我的夕兒……」

元夕將頭擱在七姨娘的肩上,覺得此刻依在她的懷中的自己,好像又變成曾經那個孤立無助的孩子,於是再無顧及地痛哭出聲,好似想將所有的委屈與壓抑全部宣洩出來。

夏明遠站在一旁,看元夕在放肆痛哭一陣後,又擦乾淚水,拉起七姨娘的手柔聲勸慰著。

他忍不住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著,突然覺得,她和出嫁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少了些怯懦與自卑,卻多了堅強與隱忍,這一切竟是那人的功勞嗎?

他慢慢收回目光,在心中歎了口氣,吩咐守在一旁的管事嬤嬤道:「去給小姐把屋子收拾出來,她要回府住幾日。」

那管事嬤嬤連忙應下,吩咐幾個小廝幫元夕將箱籠搬回房去,元夕讓李嬤嬤和安荷先回房替她收拾著,又陪著七姨娘回房和她一同用膳,兩人許久未見,自然一肚子話要說。七姨娘知道她此次突然回府必定不尋常,但卻不敢細問,隻得和她聊了些府裡的八卦閒事,想要哄她開心。

兩人一直呆到日頭快要落山,元夕本想宿在七姨娘房中,但想著自己初初回府,還需先將房裡收拾妥當,便與七姨娘約定明日一早再來看她。

待她走回自己房中,李嬤嬤和安荷已經替她將大部分東西都擺好,元夕望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佈置,忍不住鼻頭一酸。在侯府中的一切都好似做了一場夢,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這裡,好像隻要躲在這屋子裡,外麵的風雨就都與她無關。

這時,安荷從箱籠中拿出一個綢布小包,好奇地問道:「夫人,這是你一直放在枕邊得,現在需要拿出來不?」

元夕一望那布包,臉上立即飛紅起來,連忙一把將那布包搶回,又有些尷尬地掩飾道:「沒什麼,這個我自己處理就行了,我有些累了,你們先出去吧。」

李嬤嬤和安荷有些奇怪,但也不敢細問,生怕讓她再度傷心,隻得囑咐了幾句注意身子的話就走了出去。

元夕仰麵倒在床上,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布包,望著眼前那個被他親手刻出的小人,終於無法抑製地開始想他:想他帶笑的眼眸,厚實的臂彎,還有溫暖的手和火熱的%e5%94%87。她閉上雙目,將那小人緊緊按在%e8%83%b8口,拚命默念著:趕快睡吧,睡著了,心就不用再疼了。

可腦子卻不受她控製,來來去去全是兩人在一起的片段,有甜蜜的有酸楚的,最後隻剩濃得無法化開的苦澀。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見外麵人聲嘈雜,還隱約夾雜著狗吠的聲音。

不知為何,她心中突然狂跳起來,連忙翻身坐起沖外間喊道:「是什麼事?」

李嬤嬤在門外回道:「好像是說府裡進了賊人,杜總管正帶人追查呢?我們都在外守著,夫人儘管安心睡吧。」

元夕轉回頭來,突然發現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她正走到窗前想要關上,突然一個黑影飛快地閃了進來。

元夕嚇得正要驚呼,那人卻將她猛地抱在懷中,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將她整個包裹住,元夕猛地怔住,恍惚間覺得猶在夢中。

就在她還未回過神來之時,蕭渡已經迫不及待地將%e5%94%87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噓,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侯爺即將展示死皮懶臉死纏爛打的湊表臉攻勢,元夕能挺得住嗎╭(╯^╰)╮

說些題外話,作者君最近心情很差,為了寫文已經放棄了很多三次元的生活,身體也有點吃不消。這文雖然沒法日更,但是每一個懸疑和推理部分都是作者君費了很多心思想出來的,為了情節豐富不注水,作者君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想梗,也堅持擠出各種晚上和工作的時間努力的寫。但是越來越少的小天使,越來越冷的評論區,還有越來越差的榜單,都讓作者君覺得這文是不是真得寫的不好,是不是應該快點結束。但是作者君又實在捨不得放棄這個自己很喜歡的故事,也捨不得放棄前麵花心思鋪的伏筆,就這麼草草砍大綱結文。

所以作者君反覆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能違背初心,為了默默陪了我兩本書的小天使,也為了對得起自己,絕不會讓這個故事爛尾。

但是作者君三次元事情太多,馬上要開始密集考試和集訓,所以下週四開始要停大概兩周的時間更新,但是作者君一定會回來,而且保證每週五到六更,說到底,寧願熬得這麼辛苦也要寫文,為得不就是所有能喜歡能讀懂這文的你們嗎,所以請大家陪我堅持下去吧,後麵馬上會寫到一些線索集中爆發的情節,也很費腦子,如果連你們都離開了,作者君就真的找不到理由再寫下去了,鞠躬感謝。

☆、第53章 053

蟲鳥不語,落葉無聲,屋內的心跳聲於是顯得格外清晰。

堅實的臂彎繞在腰上,熟悉的陽剛氣息衝入鼻間,竟讓元夕有了一刻的沉溺,差點兒捨不得從這懷抱中抽身。

但她很快就清醒過來,拚命掙紮著想要逃出他的桎梏,可他的臂力實在太大,無論她如何使出力氣,都隻能徒勞地在他懷中蹭來蹭去,最後累得氣喘籲籲,隻得回頭狠狠瞪他,咬牙道:「你再不放開,我要叫人了!」

蕭渡終於能再一次把她擁在懷裡,覺得整顆心都是燙貼滿足的,連她生氣的模樣也覺得十分可愛,他忍住想要親下的衝動,貼在她耳邊,道:「你想叫就叫吧,就算被他們打上一頓,打傷打殘也好,隻要我這條命還在,就不會放棄回來找你。」

元夕身子微微一顫,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她貪戀地吸了吸他身上的氣息,輕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我不會和你回去的,與其日後痛苦,不如現在……」後麵幾個字被她哽在喉中,嚥不下又吐不出,最後隻化為一聲歎息,被窗外溜進的冷風吹散。

蕭渡的眼眶微微發紅,抱住她的手越發收緊,低聲狠狠道:「你休想,我絕不會放你走。」

元夕硬下心腸,猛地將他一推,低頭咬%e5%94%87道:「過幾日,我會修書自請和離,」

蕭渡一急,幾乎要大吼出來,「禦賜的婚事,豈是說和離就和離的!」

元夕也倔強起來,盯著他冷冷道:「那我就讓爹爹帶我進宮去求今上,隻要能讓我離開侯府,怎麼做都可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蕭渡未想到她竟會如此狠心,一口氣血上湧,彎下腰劇烈咳嗽起來。從來硬朗的身子搖搖晃晃,竟差點栽倒下去,元夕嚇了一跳,連忙衝過去扶住他,顫聲問道:「你怎麼了!」

蕭渡好不容易平順了氣息,心中卻仍是痛意翻滾,扭過頭賭氣道:「沒什麼。反正我的死活你早已不放在心上了,還管我做什麼!」

元夕又氣又急,一低頭卻發現他的褲腳處竟滲出一大片血跡來 ,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急急問道:「你受傷了嗎?怎麼傷得!」

蕭渡苦笑一聲,蹲下`身子將褲管慢慢拉上,隻見小%e8%85%bf上橫著一道數寸長的傷口,血肉翻飛、深可見骨,看得元夕心中猛地揪痛起來。

她連忙扶起他坐在床沿,又替他浸了張帕子細細擦洗,然後從箱中找出一塊乾淨的布條,替他將傷口簡單包紮起來。抬起頭看見他臉色十分蒼白,連嘴%e5%94%87都有些發青,想到自己方纔還那樣對他,不由心疼地落下淚來。

蕭渡低頭替她拭去淚水,噙了笑柔聲道:「還是捨不得我,是嗎?」

元夕扭過頭去,抹了把淚,恨聲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身上的擔子重,卻這麼不顧自己的身子任性妄為?說服毒就服毒,說受傷就受傷,若你出了什麼事,老爺怎麼辦?侯府上下又該怎麼辦?」

蕭渡趁她不備,抓住她的一縷碎發,繞在手心把玩,細細柔柔的觸感,將心都牽得顫動起來。

他歎了口氣,聲音中彷彿噙了一汪水,「可我實在想見你,怎麼辦呢……」然後,又微微皺起眉頭,嘟囔道:「你們家的狗可真兇,枉你相公這般身手,竟不小心著了那畜生的道。」

元夕有些沒忍住,低頭偷笑了起來,隨後又立即板起麵孔,嗔怒地瞪著他道:「誰叫你大半夜硬闖進來,沒咬死你都算輕得。」

蕭渡覺得自己一定是有病,被她這麼一瞪竟也覺得渾身舒坦,他心中突然又湧起許多愧疚,終於說出口道:「對不起,我明知道你會傷心,可還是騙了你。」

元夕斂回目光,替他慢慢放回褲腳,道:「剛開始我的確很生氣。你昏迷的時候,我每日都在想,如果你能醒過來,站在我麵前對著我笑,無論讓我付出什麼我都願意。可我怎麼也沒想到,當你真的醒了,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竟會是那樣的情形。」

蕭渡歉疚地去捉她的手,元夕卻將手縮了回來,站起身道:「可我聽了你和爹爹的談話,我能夠明白你的苦衷,為了侯府為了蕭家軍,你必須孤注一擲。」她深吸一口氣,喉中又有些哽咽,盯住他的眼睛道:「可你要對付的人是我爹?有一日當你們真的要麵對麵爭個你死我活之時,我那時又該如何自處。」

蕭渡望著她這道澄明而決絕的目光,手心的涼意一直傳到心底,這又何嘗不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結,他們之間始終橫著個夏明遠,無論她如何不同,到底都是夏家的人,他怎麼能忍心讓她為了自己而背棄她的父親和整個家族。

這是他們之間永遠橫亙的距離,誰也解不開得結。

屋內的氣氛越發漸漸起來,兩人都不願也捨不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