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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有喜 一礫沙 4052 字 1個月前

處,她望了望杯中酸甜相間的湯汁,默默歎了口氣:王姨娘雖然自私貪婪,到底是將整個心力耗在了侯府上,走到今天這步,是非對錯又有誰能評說得清楚。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李嬤嬤輕輕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個容貌俏麗的小丫鬟,白皙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怯生生地望著她,看起來頗令人生憐。

元夕見李嬤嬤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連忙問道:「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李嬤嬤歎了口氣,道:「夫人最近事務繁忙,本不應隨便來煩你,隻是……」

元夕放下瓷碗,故意板起臉,道:「你我之間還說這些話做什麼,有什麼事就快說,再不說我可生氣了。」

李嬤嬤於是扯了身後那個楚楚可憐的小丫鬟到麵前,道:「這丫鬟名叫墜兒,是二少奶奶房裡伺候得,她恰好是奴婢的同村,所以我們平日裡十分投緣。誰知就在幾個月前,她去給二少爺送茶點時,竟被……」她停了話頭,深深歎了口氣,墜兒更是摀住臉嚶嚶哭了起來,李嬤嬤也抹了把淚,繼續道:「我們這些做下人得,命本就不由己,平白被壞了清白也隻得將苦水自己吞下,誰知這個月她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子,二少爺卻怎麼也不願認賬,二少奶奶也說她行為不端要將她的胎兒落下逐出府外。她一個弱女子,在京城又無親無故,隻有找上了老奴,想求夫人替她做主。」

元夕皺起眉頭,如果她說得是真得,這件事關係到侯府的血脈,怎麼夜輪不到她來出麵,於是試探地問那早已哭成淚人的墜兒道:「老爺和公主他們知道嗎?」

墜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我去求過公主,可她隻讓餘嬤嬤和我說,二少爺一向不由她管教,這件事她插不了手。我也去找老爺,可他根本不見我。」

元夕心中有些疑惑,到底是關係到侯府的血脈,老爺和婆婆為何會如此冷淡。她於是露出為難之色,正想要拒絕,墜兒已經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喊道:「求夫人救救我肚子裡的孩兒,奴婢不過一條賤命,但這腹中胎兒是無辜的,隻要能生下這孩子,奴婢願意永遠離開侯府,將孩子交給二少奶奶撫養,發誓永不與他相見。」

元夕見她不顧一切也要保住腹中胎兒,心中隱有所感,猶豫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我試著幫你去和二少奶奶說說,看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墜兒驚喜地抬起頭來,千恩萬謝一番,李嬤嬤也喜上眉梢,忙將她扶起,元夕又安撫了她一番,便帶著李嬤嬤去了王淑琴的房內。

她踏進門時,王淑琴正在修剪著麵前的一株芍葯,她看起來清瘦了許多,眉宇間仍是縈著淡淡的愁色,她轉過頭看見元夕,十分莊重地行了個禮,道:「大嫂怎麼今天有空到我房裡來。」

這便是王淑琴,無論她心裡藏著什麼事,永遠都能表現得這般端莊得體,元夕莫名想起曾經被她陷害的那次經歷,努力將這些心思揮去,坐下道:「我今日來是為了那丫鬟墜兒的事。」

王淑琴的臉上閃過一抹怨毒,仍是笑道:「一個賤婢,何須勞動大嫂出麵。」

元夕猶豫一番,慢慢道:「她和我說,她願意留下這個孩子,將他養在你的名下,自己遠離侯府,發誓再不與這個孩子相見,不知道弟妹以為如何。」

王淑琴輕輕撚起方才剪下的枝葉扔出窗外,眉間波瀾不興,道:「人是我房裡的人,事也是我們房裡的事,至於怎麼該處置,好像不需要大嫂來替我們做主吧。」

她言辭冷硬,卻也說得在情在理,元夕歎了口氣,知道再無商榷餘地,隻得帶著李嬤嬤告辭。一回到房內,墜兒立刻滿臉期盼地迎了上來,但一見她神色便明白發生了什麼,隨後軟軟跪坐地上,捂著臉絕望地大哭了起來。

元夕讓李嬤嬤送走了墜兒,心裡憋得有些難受,她明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該由她去做,隻是有些人生來就該命如草芥,任人踐踏嗎?她望了望窗外逐漸黯淡下的日光,突然很想回到相府中,做一個不受寵愛,卻活得快樂簡單的少女。

就在這時,門外有小廝喚道:「夫人,侯爺請你過去一趟。」元夕想起蕭渡,心頭不由軟了一軟,便收拾起這些傷冬悲秋的情緒,理了理衣鬢,隨那小廝一路走到蕭渡所在的書房內。

一進門,她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蕭渡背門而立,目光不知落在窗外的哪個方向。聽見房內響起腳步聲,他隻是冷冷喚那名小廝出去將門關好,卻並未轉身。

門一關上,屋內立即陷入沉寂,靜得讓人有些窒息的沉默中,隻剩漏壺中水滴滑落的聲音。元夕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漠而生硬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突,覺得有些忐忑起來。

就在這時,蕭渡終於轉過身來,臉上掛著幾分痛意幾分嘲弄,拿起桌上的一張紙,道:「怎麼你還有一個名字叫婉婉嗎?」

元夕身子猛地一震,感到如遭雷擊,她死死盯住他手上那半張的書頁,半晌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狀態不好,這章小小過度一下,晚上晚一點應該還有一章。請相信作者君,大虐之後才有大甜,男女主要敞開心扉,這關總是要過得。

囉嗦幾句:這章短小君卻這麼晚才發真的很抱歉。主要是作者君這兩天情緒很低落,感覺小天使越來越少,噴子倒是越來越多。說白了,作者隻想借這個背景講一個好的故事,所有心思都花在讓這個故事能更曲折好看些,生怕有一點拖遝的情節會讓別人不喜歡,所以刪掉了很多枝葉,可能細節上就不太重視。所以裡麵的人物不會是高大全,也不會上來就寵就爽,這就是作者君的風格,相信很多從上本追來的小天使都應該瞭解。如果不喜歡大可以不看,何必來糟蹋作者的心血呢,作者君確實是玻璃心,我相信沒有那個作者耗盡心血端出來的菜被人毫無理由的亂噴會不傷心,

還有,那個公主出嫁後的稱呼確實是作者沒注意寫錯了了,鄭重向大家道歉,今天會把前麵全部修改一遍。但是關於那些為什麼公主還要收憋屈皇帝為什麼不幫忙的質疑,作者君隻能說這是本文一個非常重要的梗,會到關鍵時刻揭曉,請相信作者君的設定,順著作者君的設定看下去好嗎,最後感謝所有默默支持作者到現在的讀者們,鞠躬鞠躬,感謝感謝!

☆、第29章 生隙(下)

繁花紅葉,燕子呢喃,本應是大好的光景,樹梢上有兩隻黃鸝正在親暱地互相啄梳著羽毛,而屋內本應最是親密的兩人卻是相對無言,隻剩難堪的沉默。

蕭渡冷冷看著她,握著書頁的手有些微顫,他在等她的解釋,說這隻是誤會也罷,說是有人故意陷害也好,隻要她願意說,他就寧願相信。可她沒有解釋,她在慌亂、在無助,還在怕他!是啊,她從不善於說謊,更不懂怎麼去虛以委蛇,所以這一切都是真得,甚至不允許自己替她再找半點借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於是怒極反笑,明白自己受到了多大嘲弄。夏相處心積慮選了個女兒送到侯府做他的嫡妻,其中藏著的心思他雖猜不透,卻也知道該如何防備。可她和他想像的不同,或者說,她和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同,她的想法奇奇怪怪,卻總能讓他感到驚喜;她不善言辭交際,卻從不會偽裝矯飾,她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好欺負,骨子裡卻藏著些不願服輸的堅韌。每當對上她那雙清澈的雙眸,聽到她軟軟糯糯的聲音,他就忍不住告訴自己,為什麼不試一試呢,就算他那麼厭惡夏相,也仍然願意嘗試去接受他的女兒。可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她的坦誠,能讓他能一眼就看穿:原來,她的心裡並沒有他。

元夕呆呆望著他憤怒的神情,實在不明白這書怎麼會被他發現,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心裡再明白不過,那些被她苦苦埋藏的青澀往事,一旦被揭露在陽光下,無論她再怎麼解釋,都會讓他覺得厭惡與猜疑。而猜忌的種子一旦生根,隻會紮得越來越深,直至劃出一道誰都難以跨越得鴻溝。她翕了翕嘴%e5%94%87,終於艱難地開口道:「事情,並不是你想像得那樣。這些事早就過去了,我與小夫子之間清清白白,絕無任何苟且之事。」

蕭渡冷笑一聲,道:「真得已經過去了嗎?那為何你一嫁進來,他便拚命自薦進府,美其名曰是為我獻策,難道不是為了能見你一麵?」

元夕眼中露出困惑神色,隨後又堅定地搖了搖頭道:「小夫子他一定不是這樣的人!」

蕭渡心中怒意更甚,將那張紙猛地擲在地上,道:「你很瞭解他嗎?那當初為何沒和他走?為何要委屈自己來做這個侯府夫人。」他頓了頓,突然恍然大悟道:「是夏相嗎?是你爹的主意?為了讓你接近我,那駱淵呢,他又是扮演得什麼角色。」

元夕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拚命咬著%e5%94%87,不讓淚水湧出,她望著他倔強道:「元夕自入侯府以來,對侯爺絕無半點欺瞞,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侯爺的事,如果你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又何必再做夫妻呢。」

「是嗎?絕無半點欺瞞?」蕭渡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冷冷道:「那我再問你,那日我在舊屋中找到你之前,你有沒有見過駱淵。」

元夕死死盯住那塊帕子,覺得有些眼熟,她隻記得這好像是自己很久以前練繡工時候的習作,一時間也有些恍惚,為何這帕子會在他的手上,蕭渡見她臉上神色,心中越發酸澀,道:「你想不起來了嗎?那我來提醒你,那日我去救你時,恰好看見這塊帕子放在門前,因為認出是你的東西。才會疑心這是個陷阱,沒有馬上帶人衝進去。當時我並未多想,直到我看到這張紙上他寫得這些話才突然想明白,這錦帕隻怕並不是兇手放得。我於是問過周景元,他說你進門以來從未往你房裡送過這樣尋常的布料。」他深吸口氣,終是問出:「這塊帕子,是你未出閣的時候繡得吧!然後呢,你又把他送給了駱淵?」

元夕瞪大了眼,終於想起來,有一日小夫子進學堂時淋了雨,她便隨便掏了塊帕子給他擦臉,但她從未想到他會將它至今。她心中有些慌亂,連忙辯解道:「那日確實是小夫子先找到了我,但他並未進門……」

「很好」蕭渡冷冷打斷她,眼中痛意更甚,道:「你們到底還想合夥騙我多久!」

元夕又急又亂,不知如何是好,隻呆呆看著他,突然發現他在傷心。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傷心的模樣,他不應該總是那般無所謂地笑著,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嗎。在那一刻,她突然醒悟過來,明白了那塊芙蓉糕、那碗冰酪中藏著得她從未讀懂過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