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侯門有喜 一礫沙 4046 字 1個月前

任,他覺得側室隻是一個名頭而已,他們想要給他們就是。倒是娘的反應有些奇怪,她好像並不太生氣,隻說依我們的意思就好。」

駱淵道:「王守成這幾年連受擢升,今上對他十分看重,甚至有意扶持他入閣。以他今日的地位,唯一的胞妹隻是個妾室始終會是他的一塊心病,老侯爺應是顧及這一點,才會願意應允他。」

蕭渡點頭道:「這件事我本來也不該有什麼意見。我隻是擔心,王姨娘仗著她哥哥的權勢,心氣已經越來越高,若是被扶作側室,不知道還會玩出什麼花樣。現在這個節骨眼,我不希望侯府中再出什麼事,讓外人做了文章。」

駱淵頓了頓,道:「既然說到此處,侯爺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沒有嫡子,受益最大的會是誰?」

蕭渡猛地回頭,道:「你是說田莊那件事!」他想了想,又搖頭道:「我這個姨娘雖有些小手段,卻藏不住太深的城府,量她也不敢做出毒害主母之事。」

駱淵仍是勸道:「話雖如此,這是事關夫人安危的大事,侯爺還是要多加留心才是。」

蕭渡望著他難以遮掩的關切神色,心中頓時有些不痛快,忍不住腹誹:我自家的夫人還需要你來提醒我關心嘛!於是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這些事我自然會查清楚,就不勞駱翰林操心了。」

駱淵觀他神色,也知道再勸便有些逾矩,隻得在心中淡淡歎了口氣,端起案上冰酒一飲而盡。

而他們口中談論之人——侯府的新夫人元夕,此刻正坐在房內翻看田莊的賬本,她看著看著,忍不住眉頭輕蹙,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容翹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快隨我來!」

元夕心中一驚,連忙放下賬本,一邊隨容翹朝外走去,一邊問道:「出了什麼事!」

容翹似是十分焦急,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腳步不停地拉著她朝前走道:「是侯爺……夫人快隨我去了就知道了。」

元夕被她說得心中慌亂,便跟著她越走越遠,直至到了一個偏僻的角門,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待她猛地停下腳步想要細問之時,突然聞到一陣異香,然後腦中暈暈沉沉,身子一軟栽到了地上。

在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隻朦朦朧朧看見容翹正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哽咽道:「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得,我真得不知道那是……」

她看著元夕閉上眼睛,連忙慌張地轉過身子,隨後猛地驚恐地瞪大了眼,叫道:「你!」

☆、第22章 惡計

當元夕再度醒過來時,就被空氣中瀰漫的灰塵嗆地咳嗽起來。她抬起頭來,發現自己正身在一個潮濕而陰暗的舊屋,四周隻有光禿禿的牆壁,並沒有窗戶。剛剛坐起,就感到手腕處傳來痛意,她低下頭,才發現雙手被一根粗繩緊緊縛住,口中也不知塞了什麼,喊不出任何聲音。最可怕的是,她身上竟隻穿著肚兜和褻褲,其他衣褲都不知去了何處。

元夕驚恐地瞪大了眼,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封閉的小屋內壓抑悶熱,汗珠不斷從她額上滑落,打濕了淩亂的髮髻和衣衫。過了一會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確認身上並沒有被侵犯得痕跡,才稍稍安心幾分。萬幸的是,自己並沒有死,隻是被丟到這不知在什麼地方的小屋內。可是,綁她來的人目的究竟是什麼?

就在她茫然無措,不知怎樣才能脫身之時,突然聽見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來到門前,有人拍著門喚道:「蕭夫人,是你在裡麵嗎?」那是小夫子的聲音!

元夕心中猛地一鬆,驚喜地快要哭出,想要張嘴卻喊不出聲音。她急得衝到門邊,卻又猛地停了下來。一個念頭衝入她的腦海,逐漸清晰得有些可怖:為什麼小夫子剛好在這時出現?為什麼綁她的人故意不讓她出聲,又要脫去她的衣服?

她靠著門滑坐在了地上,絕處逢生的喜悅變成了更深的恐懼:她好像正陷入一個惡毒的圈套內,有人故意拿走她的外衣將她困在這裡,又不知用什麼名頭通知小夫子來找。而小夫子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衣衫不整,隻要他一開門,屆時她與小夫子孤男寡女共處在這荒僻的屋內,隻要被人知道,就再難以說清。

這時,門外的小夫子得不到回應,開始想辦法撥弄門閂,元夕急得想要呼喊,卻隻能發出細小的嗚嗚聲,很快就被淹沒在屋外嘈雜的蟬鳴聲中……

而此刻離他們不過十裡開外,蕭渡正帶著許多家丁一戶戶搜尋元夕的下落,之前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懊惱、悔恨、擔憂的情緒夾雜堵在%e8%83%b8口,他猛地揮頭拋開這些雜念,隻盼自己來得還不算太遲。

下午他與駱淵談完之後,總覺得有些心神難安,於是信步走到元夕的院外,想要與她見上一麵。誰知他一進院內就覺得有些不對,明明是近晚飯時分,卻看不見一個丫鬟婆子在張羅忙碌,他壓下心中的不安,把幾間房找了個遍,卻都看不見元夕的身影,隻發現了在自己房中昏迷不醒的安荷與李嬤嬤。

據兩人回憶,她們是喝了容翹遞來的茶水後就失去了意識。蕭渡心急如焚,連忙叫了幾個機靈的小廝一起在府內四處詢問,終於問道有人看見元夕和丫鬟容翹一起去了西麵角門旁。待他匆匆來到那處,隻見一片灌木叢中,本應青翠的草木淩亂不堪,明顯有被人倒下壓過得痕跡。

一抹血紅的斜陽,照著一地折斷、散落的灌木。蕭渡雙手死死攥拳,想像著元夕曾在這裡經歷過什麼,心中隱痛難言。王姨娘將容翹從房中調過來時,他也曾安排過暗衛偷偷查過,那時並未發現她與王姨娘還有什麼牽連。他雖然厭惡王姨娘,卻不信她真得敢謀害主母,做出什麼太大的惡事。可現在……難道真是他錯了!難道田莊之事,真是王姨娘指派容翹所為。那麼元夕現在……

他閉上眼,不敢再想下去。這時,身邊有人驚呼道:「這隻金釵好像是夫人的。」蕭渡連忙朝他所指處看去,隻見灌木旁的不遠處,落著一隻金釵,那正是元夕平日常戴得。而那隻金釵旁的泥地上,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刻痕。蕭渡死死盯住這處刻痕,明白這很有可能是元夕出事前,給他留下的最後訊息。

蕭渡於是挨著灌木叢席地而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他身邊的小廝們不知發生了何事,隻乖乖站在一旁等候。逐漸西歸的落日,灑下金黃色的餘暉,在眼前的草木上一寸寸移動著,蕭渡看得猛地驚醒:是時間!她想告訴自己遇害的時間!元夕知道他行軍多年,能根據太陽移動的方向推算時間,便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在陽光投下的位置劃下一道刻痕。他連忙掐指推算,現在離元夕出事時應該還不超過一個時辰,就算是馬車也走不了太遠,元夕一定還在城內!

蕭渡心中稍安,這裡並沒有血跡,元夕極有可能隻是昏厥,至少當時並沒有受傷。他連忙差人問了各門處守著的下人,得知在這段時間內,隻有一輛運酒的板車從府裡出去,是出西門朝城東方向推走得。而在酒罈裡要裝一個人,應該並不是一件難事。

侯府西門前有一條小巷,平日裡隻有府內的下人進出,顯得頗有些幽靜。此刻這巷內卻難得熱鬧起來,許多人一齊踏入巷內,他們並未騎馬,生怕破壞了路上車轍的痕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渡帶著一名暗衛仔細地在地上分辨著地上的車印,那印記一邊粗一邊細,顯然車上裝著酒罈的重量是朝一邊傾斜,看來他們並沒有找錯。眾人又順著車轍一路朝前找去,一直走到了鬧市中,轍印被紛雜的腳步踏得看不出痕跡,蕭渡又差人四處找商戶詢問,侯府出來得車全都氣派不凡,自然有不少人留意到,最後他們被指向了一條暗巷。

果然,在巷口處又出現了清晰的車轍印,眾人連忙朝內追去,卻發現這竟是一條死巷,而那轍印竟在一堵院牆前生生中斷了。蕭渡身邊的暗衛連忙查看周週三麵牆壁,發現並無暗門可通過,於是納悶道:「偌大一輛車,難道會憑空消失不成。」

「自然不會。」蕭渡負手注視著地上的車轍,道:「你看這車轍和剛才的有何不同。」那暗衛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這裡的不再是一深一淺了。」

「沒錯,他們耍了個花招迷惑我們,其實是故意沿著原來的痕跡返回了而已。」

「那夫人……」暗衛又疑惑道。

蕭渡沒有回答,卻抬頭注視著院牆旁的一棵參天大樹,那暗衛受到指示,立即爬上那棵大樹查看,果然見到一處粗壯的枝丫上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蕭渡和那暗衛自院牆上一躍而過,又將其他許多小廝拉了過去。院牆後,是許多曲折的小徑和一座座荒舊的屋院。蕭渡生出一種預感,元夕一定離他不太遠了,於是沉著臉,高聲道:「給我一戶戶地搜!」

就在眾人在不遠處搜尋時,駱淵終於發現眼前這扇木門並沒有鎖死,僅以一塊木頭輕輕閂住,他心中一喜,正要想辦法移開這塊門閂,突然聽見門內傳來了幾聲有規律的叩門聲。

他猛地頓住,想起曾經在夏家學堂中,元夕嫌上課時無聊,和他商量出來這個傳遞簡單話語的暗號,敲擊桌案偷偷與他對話。而現在門內傳出的聲音,卻明確地表達著一個意思:不要進來。

駱淵皺起眉頭,將這件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他從侯府離開不久,有人在街上故意撞了他一下,將一張字條偷偷塞在他懷裡,裡麵寫著:「要救夏元夕,單獨去安廊坊榆林巷右手第五間屋內。」他記掛著她的安危,來不及分辨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就拚命朝這邊趕來。而現在,他才明白過來,這一切都像是被人一手安排。而那人所圖得到底是什麼?

他於是定了定心神,輕聲問道:「蕭夫人,是你在裡麵嗎?」

門內傳來一聲輕叩,意思是:是我。駱淵又問道:「你現在身邊有人嗎?」得到否定答覆後,他心中稍安,但不明白為何元夕不讓他進去,在連問了幾種可能,都被她否定後,終於試探性地問道:「你現在不方便見人嗎?」屋內響起了急切的肯定敲擊聲,駱淵的心慢慢往下沉去,這招一石二鳥之計何其惡毒,既能毀去元夕的清白,也能讓他徹底失去蕭渡的信任,而將他引到此處之人,必定知道他們之間過去,「他」到底會是誰?

駱淵將手按上門板,好像隔著門能感受到她的氣息,輕聲安撫道:「蕭夫人,不要怕,我會一直在門外陪你,一定不會讓你出事!」元夕將輕輕臉貼在門上,那熟悉的溫潤嗓音就在耳邊,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內心卻是溫暖而安定下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