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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往哪跑 雲自在 4066 字 1個月前

「嘶——」

黑暗中,君天姒聽到閔竺凡輕輕哼了一聲,她的臉就緊緊貼在他的脖頸處,感受到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低啞的嗓音帶著魅惑人心的溫柔道,「雖然疼是疼了點,但說到投懷送抱……嗯,卻是頭一回。」

「……」

君天姒驀地張開眼,感受到閔竺凡將她抱在懷裡,讓她不用再依靠自己的手臂,再看眼前的這雙清明的眸子,君天姒張了張嘴,「你、你剛剛……你不是……」

「噓——」

閔竺凡壓低聲音示意她注意門外,君天姒愣了愣,隨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的一切不過是閔竺凡為了將門外人引開的一場戲。

竟然是……一場戲嗎?!

不等君天姒開口,閔竺凡將她抱在懷裡一個旋身,憑藉著記憶踢開了麵前的另一張木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君天姒在他懷裡掙紮,「放我下來!」

閔竺凡拒絕道,「等一等,就快好了。」說完動作利落的將剩餘幾件物件全都踢倒。

君天姒心有餘悸的被他抱在懷裡,腦海裡回想過他難看的臉色,不由得有些發急,就算剛剛是他裝的,可那臉色那冷汗也是裝的?!

*

君天姒回到宴席的時候,辛垣齊正和沐侖拚酒拚到第一十一壇,席間不時傳來響亮的喝彩聲。

林水蘇站在一旁望了許久,終於望到君天姒的身影,急忙迎了上來,「樂昌公主,不知曲先生他……」

君天姒抬眼瞧著林水蘇,餘光瞄到一旁正鬥酒鬥得起興的辛垣齊,欲言又止般搖了搖頭。

林水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見狀拉住君天姒的衣袖道,「公主這是何意?曲先生怎麼了?」

一旁裡依舊熱鬧非凡,君天姒垂了頭默默坐下,並不回答,神色漠然。

林水蘇吸了一口氣,頓了頓,雙眸似乎隱隱犯了淚光,終於上前道,「水蘇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同公主講話,隻是這件事……還求公主直言相告!」

君天姒這才抬起頭,在一旁的熱鬧的呼聲中道,「你若是關心他,為何不自己去看,何必要來問我?」

「我……」林水蘇一怔,目光瞟向一旁仍舊豪情萬丈的辛垣齊,嘴角溢了絲苦笑。

君天姒將這一切收在眼底,默了默,相始終於忍不住道,「罷了,想必你也是有難言的苦衷,隻是曲先生的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搖了搖頭,君天姒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頗有些深深歎惋的意思。

林水蘇果然怔了怔,慌忙道,「可以曲先生回去之後出了什麼症狀?!」

君天姒詫異的抬起眼,「你怎麼知道?!」

林水蘇後退一步,「果然……」

君天姒邊搖頭邊歎息道,「剛剛可是將我嚇壞了,我才將曲先生送回房裡,他卻突然發了瘋似的性情大變,屋內的桌椅全被砸了個稀爛,實在是……一言難盡=口=!」

「什麼?!」林水蘇麵色越發蒼白,目光緩緩移到席間的辛垣齊身上,像是難以置信的又移了回來,「果然、果然如此嗎?」

「什麼果然如此?」君天姒道,「林姑娘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林水蘇一震,慌忙搖頭道,「沒、沒什麼……那曲先生現在如何了?」

君天姒垂下眼眸道,「他發了一陣狂,忽然又安靜下來了,剛剛才好不容易歇下了,倒是把我嚇壞了,都說神醫向來有些古怪,莫非曲先生實際上……」

「公主想多了,曲先生還有沒有說些其他呢?」林水蘇別過臉,艱難道。

「其他的?」君天姒似乎認真的想了想,恍然道,「似乎還說什麼漱……髓……什麼的,想來該是些胡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吐血第三更:血槽已空。教練,我想做個有尊嚴滴%e6%b7%ab啊=口=

☆、第七十章 (四更黨沒尊嚴4/4)

「漱髓丹?!」林水蘇猛然起身,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

君天姒疑惑道,「林姑娘說什麼?」

「沒!沒什麼!」林水蘇怔了怔,猛然抓過一旁的茶盞抿了口茶,「天色不早了,水蘇不勝酒力,先行告辭了。」

君天姒道,「林姑娘路上小心些,不用與攝政王說一聲嗎?」

林水蘇頓一頓道,「水蘇人微言輕,哪裡還需叨擾攝政王,這就告辭了。」說罷,便起身要走。

君天姒將餘光向後掃了一圈,見沐侖那邊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便笑道,「也罷,那我便再送一送林姑娘吧。」

林水蘇急忙道,「公主千金之軀……」

君天姒出聲打斷道,「不過是送林姑娘出宴席罷了,姑娘何須如此客氣?」

「如此,」林水蘇抿了抿%e5%94%87角道,「多謝公主。」

起身隨林水蘇再往席外走去,君天姒瞟到辛垣齊身邊有人上前耳語。

一路穿出廳堂,往悠長的庭廊裡走,林水蘇道,「公主且留步,水蘇先回了。」

君天姒點了點道,「也好,那林姑娘路上小心。」

目送林水蘇離去,君天姒輕輕呼了口氣出來,心道看她的模樣果然是知道些什麼。正思慮著,打一旁的暗處裡傳來幾道奶聲奶氣的聲音,聽上去還頗耳熟。

君天姒忍不住墊了腳往暗處挪了幾步,果然看到兩隻裹得圓球一般的小奶娃,隻是其中一隻見過,另一隻則沒見過。

光線太暗,君天姒也看不清那隻略大的小圓球踩的是塊什麼石,隻從這架勢中看出些端疑來,一旁略小的那隻正是那日在菩林遇到的最小的一隻,君天姒還清楚地記得她奶聲奶氣的跟閔竺凡求助的模樣。

略小的那隻朝另一隻伸了手道,「皇姐……」

「住口!」略大的一隻喝了聲,小小的身板也跟著顫了顫,「誰允許你叫我皇姐的?!」

小的一隻眨了眨眼,「皇……」

「都說了住口了!」大的那隻明顯氣苦得很,「不要以為有兩個皇弟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叫我皇姐了!」

小的那隻頓了頓,黑兮兮的一片裡,君天姒發覺那雙原本亮晶晶的小眸子瞬間黯淡下去。

另外一隻卻仍然趾高氣昂,「哼,你不過是個宮女的孩子,憑什麼叫我皇姐,我們身上和你流的是不一樣的血!」

小的一隻已然沉默,圓滾滾的小身板顫了顫,「玉,我的玉珮……」

「你的?!」大的那隻這才將踩得高高的腳移開,君天姒靠著漆了大紅油料的柱子瞇了眼,這才看到滿是泥灰的地麵上,靜靜放著一顆通體透亮的玉珮,打好的瓔珞已被踩成了暗紅,灰濛濛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這是皇室的玉珮,隻有皇室的人才能擁有,你是什麼東西?本根就不配有!」大的那隻道,君天姒這才注意到她裹了雪白毛裘的腰間,似乎也配了什麼東西,嫣紅色的瓔珞穗隱隱露出一角。

記憶中彷彿也曾有過這樣的類似的場景,永遠高高在上的皇姐,永遠鄙夷不屑的語氣,「別以為整日跟在樂陽身後我就拿你沒辦法,太子又怎麼樣?父皇都不喜歡你!」

嗬,永遠都有這麼一類人。

君天姒眨眨眼從記憶中回醒過來的時候,麵前正好閃過一隻高傲雪白的小圓球,再往暗影裡看,果然隻留了一隻小小的對著地上灰撲撲的玉珮發呆的小小球。

君天姒揉了揉額角,又望了望手裡不知為何終究多出的一塊溫涼,終於歎了口氣兩三步走到氣餒不已的小傢夥麵前。

「叮」的一聲,天青色的玉石劃出準確的一道弧,落到正默默垂首的小圓球麵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啊!」小圓球驚得叫了一聲,往後一下坐了下去。

君天姒搖了搖頭,走過去語重心長道,「這個世界呢就是這樣的,如果你不學會保護你自己,將來就隻有任人欺淩的份。」

麵前的小圓球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兩塊玉珮,一塊光鮮亮麗,一塊蒙塵落土。

君天姒蹲在她麵前,拂了拂鼻尖繼續道,「這是剛剛你那個皇姐的,她怎麼對你的,你現在就可以怎麼對她。以後也是如此,她要是再敢欺負你。你就一股腦的報復回去……」

麵前的小圓球愣愣的看了君天姒一眼,忽然抓起地上的兩塊玉珮搖搖晃晃的朝不遠處的身影跑了過去。

小圓球一雙小短%e8%85%bf,君天姒急急邁了幾步就趕上了,心道這麼快就開竅了?!孺子可教啊!才走到跟前卻聽到那熟悉的奶聲奶氣道,「皇……皇……皇!」

前頭那隻大一點的回過頭,怒氣沖沖道,「做什麼!」

「玉珮……」小隻的將兩隻手攤開,露出兩隻玉珮來,又伸手將乾淨整潔的那隻遞了過去。

大的一隻愣了愣,這才發現腰間恍然少了什麼,紅了臉頰一把搶了玉珮,「你、要你多管閒事!」眼角缺不自覺的瞄著那隻灰撲撲的玉珮,頓一頓,終是哼了一聲,一前一後的走掉了。

君天姒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似的,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這世上又有多少兄妹是真正能夠反目的呢?

手指微微發緊。

她想,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夜裡風涼,臣送公主回去?」沐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遙遙就聞見了一股酒香。

「沐侖?」君天姒詫異道,「宴席散了?我竟出來了這麼久?」

沐侖笑一笑道,「大概……是公主在這裡站得久了。」

「……也是。」君天姒恍然道,「你說你要送我回去?」

沐侖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忽然笑道,「很久沒有送過公主了。」

君天姒腳步一頓,才恍然沐侖說的公主不是指自己而是指真正的樂昌,不曉得是出於什麼心態,君天姒忽然道,「你以前也經常送樂……送我嗎?」

「經常?」沐侖輕聲笑出了聲,卻沒有回答。

「在戍邊的時候……樂……過得好嗎?」像是在談論著再平常不過的話題,君天姒輕聲問。

「戍邊?」步伐平緩穩健,沐侖的聲音裡帶了一層淡淡溫柔道,「好,那裡很好,那大概是最美好的日子。」

「最美好的日子?」君天姒頓住腳步,幾乎有點失笑道,「怎麼可能?她會甘心呆在戍邊?她不是一直費盡心機的想要回到京師?她那樣的人……」

發覺君天姒停下了腳步,沐侖亦停下,語調依舊平和道,「陛下覺得她是怎樣的人?」

「她、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