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陛下往哪跑 雲自在 4042 字 1個月前

這特麼的都是些什麼奏折?!摔!!

「合盛,還有沒有奏折!」君天姒咬牙。

張合盛已經在禦案旁伺候了四個時辰了,「回稟陛下,沒了,重要的折子您昨天就看完了,今兒的……還沒呈上來呢,要不……您先歇會?」

君天姒低著頭,沒吭聲。

張合盛忍了半天,沒忍住,「陛下,要不,去太妃那坐坐?」

「太妃那?」君天姒哼了一聲,有點委屈,「才不要!今天這個局麵說不準,就是太妃算計好的,朕又被她算計了!」

君天姒狠狠歎了口氣,回想起三天前早朝上的那抹深紅朝服。

他說,「我說,陛下不會選妃。」

他說,「因為,我閔竺凡不允許。」

簡簡單單兩句話,卻將滿朝文武包括她,擊了個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然後,他淡笑著拉了她的手,悠閒地將一朝臣子留在了朝堂上,帶著她款款地離了朝堂,算是下了早朝。

那一路上,她都渾渾噩噩的,沒有方向的任由他牽引著,直到到了禦書房,他笑,「陛下的忙,臣幫了。」

她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那聲音接著淡淡道,「打擾了陛下三日,臣也該回府了,不礙陛下的眼了。」

「卡嚓」狼毫折斷在君天姒手裡。

他說,不礙陛下的眼了。

揉了揉額角,君天姒歎了口氣,看著那張空蕩蕩的籐椅,她忽然問,「合盛,你說,習慣真的會改嗎?」那語氣就像是在問,合盛,你說,春天真的會來嗎?

後者的答案是肯定的,可前者的答案……

張合盛愣了一下,回答,「陛下,習慣這東西,還不是看心嘛?有些習慣一輩子也改不了,可有些習慣,不過兩三天,沒準就改了呢。」

君天姒放下筆,趴在禦案上愁眉不展,「心?合盛,我不懂。」

張合盛抬頭,陛下算是他帶大的,從小吃了多少苦,他最清楚,一時間也潤軟了喉嚨,「陛下,奴才也不懂,但奴才知道,早晚,陛下會懂的。」

「19」

離那日閔竺凡放話已經過了七日,這七日裡,閔竺凡除了早朝上,再沒和君天姒見過一麵,說過一句話。

不知為何,君天姒就有點煩悶,於是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出來散心。

坐在全京師最大的茶樓裡,聽著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那位絡腮鬍大漢,一口酒一口肉,侃侃而談著什麼,那周圍圍了整整一圈人。

君天姒很好奇,但礙於身份,不便湊過去聽,她抿了口茶,終於一招手。

今兒跟君天姒出來的不是張合盛,而是君天姒的另一個心腹李廣,年紀不大,算是張合盛一手□□出來的,雖沒有張合盛穩重,但很機靈。

經過上一次的宿醉右相府事件,君天姒打心底裡覺得……這次還是換個人跟著好了。

張合盛內心,奴才冤枉啊,吵著要見右相,不見右相不行,非見右相不可的真的是您啊!

李廣雖然見得世麵不多,但好在衷心。

君天姒低聲吩咐,「去,打聽打聽,什麼事?」

李廣應了一句,頭也不回的鑽進人群裡了。

君天姒喝了口茶,環顧四周,旁邊坐著一個戴著鬥笠垂了黑紗的人,那人隻是端正的坐著,桌上的茶和點心分毫未動。

看著那身形,她莫名的覺得有點眼熟。

可……是誰呢?她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正捉摸著,那人似乎有所感應似的微微轉了下頭,雖然隔著層黑紗,但君天姒卻覺得有兩道犀利的目光帶著寒意掃了過來。

君天姒皺了眉,正想說什麼,李廣卻急急忙忙地跑回來了,「爺,奴才回來了。」

君天姒收回視線,點點頭,端起茶盞掀了茶蓋,輕輕吹了口茶,「說吧。」

李廣猶豫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奴才……奴才,不敢說。」

君天姒手上一頓,好笑道,「有什麼敢不敢說的,爺讓你說,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出來。」

李廣動了一下嘴皮,「奴才真不敢說!」

「光」一聲,君天姒放了茶盞,又好氣又好笑,「怎麼?如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不成?」

想了想,她乾脆撂了句狠話,「今兒你要是不大聲的真真的給爺說出來,回去就是一百大板!」

「啊?」李廣一聽,一百大板那還能活?趕緊求饒,「哎呦,爺,真不是奴才不當回事……」

君天姒楊了眉,拖長了音,「一——百——大——板——」

「哎呦,奴才說,奴才這就說!」李廣一咬牙,扯著嗓子吼了出來。

「剛剛那群人說『右相那個風流倜儻的不僅搶皇上的女人,這回,連皇上都搶了!』」

「……」

君天姒呆住了,這……這特麼的也可以?!

抽了抽嘴角,君天姒竟然沒有暴走,她隻是十分和藹的,萬分溫柔的笑了一下,她問,「他們……還說什麼了?」總要把事情搞清楚再下手吧!

李廣都要哭了,心說師父你這回讓徒兒出來就是坑徒兒的吧!

主子既然問了,當奴才的硬著頭皮也得答,「他……他們還說……說右相大人放話了,不讓皇上找女人……說怪不得右相總是搶皇上的女人,沒……沒準早就有……那心思。搶女人的事,皇上和右相其實是……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一個願挨!」

「……」

君天姒裂開嘴笑,眉彎眼彎,忽然一個拍桌起身,三個字就從牙縫裡一點點擠了出來,「右、相、府!」

李廣傻眼了,撲通一聲跪下去,心說這要是右相和皇上鬧起來,自己還有命活?!扯著嗓子嗷,「主子不能去啊!您要是非得去,就……就先把奴才弄死吧!」

君天姒嗬嗬笑,看了一眼旁桌那黑衣人的劍……

忽然,那邊隔了老遠的絡腮鬍大漢喝了一聲,「誒?小兄弟幹什麼呢!這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王法?」

君天姒怔了一下,隨即怒極反笑,「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兄台竟然還敢在這裡散佈謠言,你又知不知道王法?!」朕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找上朕了?!

「哈哈,又是一個憤世嫉俗的,」那大漢身手不錯,幾步從人群中跳了過來,站到君天姒跟前,笑,「我說小兄弟,我們不過是隨便說一說,腦子長在我們身上,王法還能管著我們的想法不成?」

君天姒倒是被問得一愣,眼看著眼前的人離了人群,兩三下到了自己跟前,她才打量清楚。

麵前這人雖然留著絡腮鬍,但並非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而是個身板矯健的青年,隻因為留了大半張臉的鬍子,倒看不清樣貌,隻是瞧清楚了那雙絢麗的桃花眼,嗯……跟閔竺凡的鳳眼很不一樣。

那青年看她愣神,又笑,「小兄弟,不是我說你,大家和和氣氣的多好,我看這個是你的小跟班吧……當主子的就要大度一些!」

君天姒回了神,看著麵前笑意盈盈,口沫橫飛的人……握緊了拳。

那青年嗬嗬笑了一會,看君天姒還是不吭聲,乾脆一下子攬了君天姒的肩膀,繼續道,「哎呀,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嘛,哦,對,他不是你家人,不過嘛……小廝也算半個家人啦……哎呀,有什麼事不開心的不妨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嘛,各位說,是不是啊……嘿嘿,何必非要弄死他呢?你說是不是?」

君天姒被攬住本就一僵,再加上他在旁邊嘰裡呱啦的一堆話,君天姒立馬就黑了臉。

弄死他?李廣?不,朕不想弄他,朕隻想弄死你!

君天姒的臉色已經青黑分明了,可是那絡腮鬍很明顯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滔滔不絕中了,丁點沒有發現,「好啦好啦,說了這麼多,我都渴了。」

說著,絡腮鬍隨手拿了桌上君天姒喝剩下的半盞茶,也不忌諱張口飲了,還不忘照顧一下君天姒,「我說小兄弟,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看看你這小身板,怎麼這麼單薄?嘖嘖嘖……」

這樣近距離的肢體接觸,這樣粗獷豪放的交流,讓君天姒各方麵都達了底線,忍無可忍,一扭胳膊揮開了絡腮鬍的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君天姒後麵無表情地退三步,「朕……真是多謝關心,隻是,兄台有口臭。」

「……」

絡腮鬍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笑了,訕訕繞了繞頭,「小兄弟脾氣還挺大,哈哈哈。」說完,伸出手掌照著君天姒的肩又拍了幾下。

君天姒躲閃不及,「……」

活了二十二年,君天姒頭一次明白,原來世上有一種人,叫自來熟。

麵對這種人,隻有兩個選項:一、弄死他,二、弄死自己。

☆、第10章 小小一坨

「20」

「誒小兄弟你走那麼快幹什麼俗話說相識就是緣分有緣就要盡性你我都是性情中人何不高歌一曲暢談一番你等等我啊————」絡腮鬍扯著嗓子一氣嗬成。

等你大伯!

君天姒一言不發,抬腳出了茶樓,埋頭疾走。

李廣緊緊的在後邊跟著,偶爾抬頭瞄一眼君天姒已經黑壓壓的臉,再回頭望一下遠處依稀可見的絡腮鬍。

一種的崇敬之感油然而生。他想,伴君如伴虎啊,師父,您活到今天還沒個心疾,真是不容易,忒不容易!TAT

可走著走著,李廣就發現……陛下果然是陛下。陛下她,就連走路,都走得不是凡夫俗子會走的路。

陛下……在圍著茶樓轉圈圈!=口=

這……是不提醒呢?還是不提醒呢?還是不提醒呢!TAT

正愁眉不展糾結不已的李廣發現君天姒忽然停住了,朝他招了招手。

陛下終於發現了!

李廣好感動好興奮好開心喲,急忙湊過去,「爺?!」

君天姒皺了眉,呼了口氣,狠狠道,「怎麼樣?李廣,離剛才的茶樓……夠遠了吧!」

李廣望了一眼眼前的茶樓,=口=

***

四月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實在是奇怪,而且,越是接近五月就越是奇怪!

君天姒穿著薄薄的單衣在京師最繁華的街道上溜躂,看著周圍的百姓有穿兩層的,有穿三層的,還有乾脆直接穿了層沙出來的,例如,麵前的這群姑娘。

「呦,公子麵生啊,剛來京師吧?來裡邊坐坐……」

「呦,小少爺長得可真是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