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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他的發絲正在滴水,也同時掩蓋了青年眼底的情緒,但沈青木卻莫名覺得他在看自己。

白羽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操作,記錄下這串資料,同時低聲自言自語,“我記得你當初有這種缺氧反應已經到了42分鐘,雖然隻是相差短短4分鐘,但在這種難度隨時間幾何遞增的活動下,已經非常難……”

“得……”白羽倏地睜大眼,當他敲下最後一個字母——時間單位‘s’時,他已經被一股突然出現的力擊飛。

就像有人按下了慢放按鈕一樣,白羽的臉開始偏移,指間被迫在鍵盤上摩攃而過,又被迫從上麵移開。他摔跌在地,滾燙的紅色血液滴漸在他的臉和冰冷地麵之間。

光屏上遊標閃動,一個‘s’隻延擱了半秒出現,但他已經擦著地麵狼狽滾出了五六米。

他瞥眼向下,依稀能看到自己瞬間腫脹的右臉,這時那股幾乎鑽骨的疼痛才爆炸式地席捲全身。

“你以前也對他做過這種事情?”第五單岐一字一句,森寒的字元緩慢又憤怒地從他齒間擠出。

他的右手已經垂回了身側,似乎從來沒有揮出過。

白羽沒有回答他,反而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臉,上麵還被穿了好幾個血洞。

“滴答”一聲,第五單岐的黑金手套上有一顆血珠滾落,在空中形成淚珠狀的一點,最後又狠狠砸到了地麵,直接成了醜陋的一小灘。

白羽“嘶”了一聲,“很不錯的力量,比我預估的還要大很多,是因為憤怒嗎?”

他拍了拍灰塵站起身,“真羨慕你們這些人,一出生就帶有強大的能力。不像我們,要窮盡一生去尋找,去鬥爭。”

白羽嘲諷地拍了拍那個關押青年的艙體,似乎想要說什麼,沈青木就意外瞥見了他身後的青年臉色有了新的變化。

像野火燎原那樣,青年臉上瞬間升騰起了異樣的紅色,似乎意料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青年又驚又怒,後退一步彎下了腰。

第五單岐也發現了這一點,猛轉頭,居然直接放棄了找白羽的麻煩,而是直接覆手擋住了沈青木的眼睛。

沈青木:“???”

“放開。”沈青木偏頭,想要躲開,但第五單岐那隻手如影隨行地在他眼前形成一道陰影。

沈青木去掰,掰了一下沒成功,再掰一下,第五單岐反而把他眼睛蓋得更嚴密。

沈青木:“……”

他疑問:“你這是幹什麼?”

第五單岐沒有回答,反而質問白羽,開口時聲音幾乎已經冷得可以凝結出冰渣,“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在沈青木看不到的地方,那名青年已經開始躁動,渾身就像煮熟的蝦子一樣一片深紅,某個地方更是已經抬頭。

第五單岐才在夢中明白那種事情的意義,如果不是不想讓沈青木看到眼前的畫麵,他恨不得直接敲碎白羽的喉骨。

白羽皺眉,沒意料到第五單岐對這件事的反應居然比之前的還大。他回答:“隻是給他下了點藥,讓他給我生個孩子研究而已。”

沈青木瞬間明白過來,“白羽你!”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第五單岐一攬腦袋,直接被迫壓進了第五單岐的懷裏。不讓他看見也就算了,順帶還手臂一緊,直接捂住了他的耳朵。

“生個孩子?”第五單岐沉臉之餘,還流露出了一點茫然,“這樣就能生?”

不是睡在一起嗎?

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沈青木,所以在夢裏,他不是在‘攻擊’小舅舅,而是在和小舅舅造寶寶?

白羽直接的莫名其妙,“對,取他一點精Zi,就能借腹生子。”轉瞬他突然陷入思索,夢遊一樣胡亂推測著,“也可以試試讓他直接懷上,這群人體質這麼特殊,說不定可以呢?實在不行,做一個人造子宮就好。”

白羽直接陷入了思考,連自己的危險處境也忘記。

一天之內接收到了這麼大信息量的第五單岐有點發懵,眼睛緊緊盯著沈青木,卻在問白羽,“你以前也這樣對過他?”

“沒有。”白羽不耐煩他打斷自己的思路,“他不肯。”

他眼睛轉動,忽的問:“你喜歡他對吧?如果我幫你搞定他,你幫我勸他給我點精Zi做研究?”

第五單岐的回答是直接按著白羽那顆思維不怎麼正常的腦袋把他狠狠磕在了鋼化玻璃上。

咚的一聲沉悶巨響,鋼化玻璃猛地顫了顫。

血從額頭綻開,流進了白羽的眼睛,白羽終於從他的瘋狂想法中回神。一把撐住了玻璃,白羽也出現了怒意,“你忘了我們還在合作嗎?!”

第五單岐冷眼等他講完,又一手按上了他的後腦,“我暫時還記得,不過如果你再做一些別的,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做完這一切,第五單岐掩著沈青木的眼睛直接就走,直到把他送了回去,才移開手。

“你……”

就算耳朵被捂住,沈青木依舊模模糊糊聽了一部分,再加上猜測,意識已經描繪出了一副場景。

春天裏的夢剛做完,轉眼就遇到這種事,沈青木尷尬,但已經垂下眼開始悶聲不吭的第五單岐似乎更尷尬。

沈青木猛然和他獨處,麵對著那張比夢裏要長開不少的臉,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嘴%e5%94%87張了又張,最後隻能乾巴巴吐出幾個字,“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第五單岐苦笑一聲,“小舅舅這麼討厭我,要我怎麼能夠好好休息。”

又來了!狗蛋這個瘋狂腦補外加碎掉玻璃心的模式又出現了,他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他了!

沈青木無奈,“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小舅舅在躲我。”第五單岐低聲,“我能感覺得到。”

沈青木還在思考怎麼說明白自己不討厭他,就是討厭他用各種姿勢吃他,第五單岐卻深深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走了。

沈青木依稀聽到他那玻璃心碎了一地的聲音。

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五單岐剛走出三步,就又回了頭。

沈青木:“……”

第五單岐垂著眼,“小舅舅這些日子要小心一些。在這些年的接觸下來,我發現那撥和第五氏族作對的人似乎一直在找你。”

“找我?”

第五單岐點頭,“我還沒查到他們的具體目的,不過小舅舅不用太擔心,隻要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他們有傷害你的機會。”

沈青木想了想,還是喊住了他,“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隻是…你要給我點時間,還有空間想清楚。”

當沈青木說完前半句時,第五單岐的眼睛明顯亮了亮,但當他說完後半句,卻發現對方又直接蔫了。

第五單岐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一轉頭,直接消失在了沈青木視野裏。

沈青木:真是哄不好了,明明更應該玻璃心的是他不對嗎!

在這一天,第五單岐完全消失在他麵前整整半天,但到了晚上,沈青木剛收拾完自己,就察覺到一陣頭暈腦脹,幾乎腳步虛浮要立刻跌倒。

沈青木堪堪扶住椅背,撐著坐下。

這感覺,好熟悉!

有種不翔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第50章 塵封的記憶

沈青木頭暈目眩,閉著眼睛直接跌進了椅子裏。

隻不過這一次的夢境和沈青木料想的不太一樣。

踏入了第五單岐的夢境,就像踏入了一個蒼涼的莽原。入目的隻有無際的銀灰冷雪,連一隻飛鳥走獸都看不到。

有點冷,不是來自體表的冷,而是來自心底的一股寒意。

沈青木一愣,意識到這次的夢境有些不對,他環顧四周,尋找著第五單岐的存在。

遠處突然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沈青木抬頭,就發現眼前的白雪如同水波一般由半空中間的某點開始層層蕩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空間在扭曲,色彩在變化,但嬰兒的啼哭聲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幾乎近在耳邊。

眼前的場景極速變化,皚皚白雪變成了森冷黑室,隻是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隻能依稀辨別出大致輪廓。

這裏是第五氏族的禁地?!

沈青木低頭,就看到一個年幼的嬰兒躺在身側的石臺上,那一陣哭聲就是從他口中傳出。

嬰兒皺皺巴巴,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又因為所有的東西都像被一層濃霧包裹著,沈青木也不能確定他是誰,隻是莫名覺得熟悉。

第五單岐的夢裏怎麼會有這種畫麵?這個孩子是誰?禁地裏怎麼又發生了這種事?

石臺上的嬰兒哭得撕聲裂肺,臉頰憋得通紅一片,沈青木不忍,伸出一指點了點他的嘴角。嬰兒時期存在的求生本能讓石臺上的孩子直接偏過頭,濕漉漉的嘴%e5%94%87直接含住了他的指間,像奶貓一樣小口小口吸吮起來。

明明沈青木的指尖上沒有任何東西,但嬰兒卻簡簡單單被滿足,像一隻幼貓一樣閉著眼睛專心動作,甚至揮了揮手,抱上了沈青木的手背。

沈青木低頭靜靜看著他,心情莫名。

突然,他眉尾一跳,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鼻尖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在浮動,一隻沾著髒汙血斑的手伸了出來,手指無力而悲傷地向自己身邊的嬰兒屈伸著。

視野前那片濃霧般的障礙物緩慢變薄,一個渾身狼藉的女人顯出了身影,那隻手的主人就是她。

女人的指尖並沒有成功碰到嬰兒,因為她在中途已經失去了力氣。她的手掌滑落,手掌在石臺上不甘地印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血掌印。

順著她的手臂看向她的身體,沈青木也越來越震驚,直到看到了女人的腹部,這種震驚得幾乎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達到了頂峰。

——女人腹部上破開了一個十字狀的大洞!

難道他身邊的這個小嬰兒是直接破開了女人的肚子,然後取出來的?!

霧氣彌散,又有兩道人影顯露。

他們像是剛剛出現,又像是很久前就已經站在了那裏。他們的臉也和那個女人一樣籠罩著一層霧氣,難以分辨身份,隻能透過體型打扮推測他們是一男一女的兩名青年。

不同於那名嬰兒,眼前的這兩個青年都沒有注意到沈青木的存在。而事實上,沈青木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趨向於透明,嬰兒吮xī他手指時帶給他的感覺已經消失。

——嬰兒既碰不到他,他也接觸不到嬰兒。

發覺自己的‘食物’突然消失,嬰兒伸手胡亂抓著,喉嚨裏發出了類似小貓的嗚咽聲。

察覺自己的孩子又開始哭泣,女人費力想要抬起頭,但另一個年輕女人快了她一步,直接抱起了嬰兒。

兩名青年並沒有理會女人之後既痛苦又恐懼的目光,而是把她當成了空氣開始自顧自交流。

沈青木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因為第五單岐的夢境十分不穩定,就像一台信號不穩的老式電視機一樣,畫麵與聲音時好時壞。

沈青木在兩人這場對話中,唯一能聽清的,就是嬰兒那貫徹始末的啼哭。

最後,他看到兩人停止了談話,年輕的女人一手抱著嬰兒,一手覆上了那已經奄奄一虛的女人的喉嚨。

五指逐漸收緊,女人發出一聲悲鳴。同時,就像鋼琴的琴鍵突然被暴力按下,嬰兒哭聲猛然提高。

被卡著喉嚨的女人費力轉眼,把視線牢牢鎖定在了嬰兒身上。

嬰兒在哭,瀕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