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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地。那兩個夥計臉上發燒,覺得臉有些掛不住,一人直接向那卵伸出手,想摘下來看個究竟。

沈青木正半舉著手電筒看壁畫,‘草蛉卵’三個字正好落在他耳朵裏,他心口一跳,立刻聯繫到了某樣東西。

他險些拔刀斬了那隻急著作死的手,眼疾手快抓住了對方的後領,在對方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勒著他‘扔’進了人群。

“墓室裏的東西不能隨意碰你們不知道嗎?”

不知道是‘扔’這個動作怔到了那人,還是那人還處於眼冒金星的狀態,竟然跌坐在墓道上,表情空白地愣愣看著沈青木。

白羽神色奇異,沒有追問他為什麼區區幾顆‘草蛉卵’碰不得,反而問:“哦?那碰了又會怎麼樣呢?”說完他搖了搖手中的手電筒,電光正照在另一朵奇異‘花朵’上。

沈青木猛一抬頭,瞳孔中完全倒映著那朵‘已經脫離了石像,堪堪要觸及地麵’的‘花朵’。

碰了……當然是快點跑!

沈青木一手拎一個,揪著其餘兩人的衣領就像揪著兩隻小%e9%9b%9e仔。抬%e8%85%bf一邁,邊跑邊扔,直接把手裏兩人扔進了前方的人群。

其餘人還愣愣摸不著頭腦,眼見兩團人形陰影砸向自己,除了幾人好心托了一把後,其餘人紛紛後退,原本擁擠的墓道居然一時間空出了一個真空圈。

爆炸聲憑空炸響,亂石夾碎冰亂砸亂飛。

沈青木一咬牙,就瞥見一個黑影飛快攢動。腰上一緊,被一隻手臂環住了腰身,連拉帶扯強硬地帶他向前飛快奔走。

不用他猜,他也知道這時候會沖上來的隻有第五單岐一個人,他反手一抓第五單岐的手,反而拖著他跑。

巨大的高溫氣流從身後襲來,一塊拳頭大的碎石破空逼近。

第五單岐把這聲音盡收耳底,從背後抽出一柄長刀,擰身用力,直接把那塊碎石拍了回去。又順勢摟著沈青木就地一滾,直接退回安全區域。

突如其來的爆炸並不大,隻有少數人被氣流帶來的碎石割傷了皮膚,白羽一手撐地,一手摸上自己的臉,那裏已經被割裂出了一道細長傷口,紅色血珠滾滾低落。

他自言自語:“原來碰了會這樣……”

其中一人要扶他,就聽見他定定看了前方半晌,說了一聲‘有趣’。

沈青木被第五單岐抱著滴溜溜滾了好幾圈,又因為爆炸氣流的乾擾,一時有點頭暈眼花。他長長抒了口氣,意識到自己身上還伏著一人的身體。

第五單岐一手攔在他腰後,另一手捏著細長刀柄枕在他腦後,一副保護的姿態,自己卻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沈青木剛抒出的一口氣又卡在了嗓子眼,僵著手去摸索第五單岐的後背。沒有料想中的傷口,指尖也沒有沾到任何粘稠液體,他暫時鬆了口氣,又去輕推他後腦。

第五單岐卻猛抬頭,抽手支刀,抬起上身就要跑。

沈青木腦袋‘咚’得一磕,先前的那點擔心全被磕沒了。眼疾手快揪住了第五單岐的衣襟,一把把他扯回身前,眯眼陰測測開口:“有膽子跟下來,沒膽子留在這?”

“又想跑哪去?恩?”

第五單岐手足無措,想要逃脫,又不敢太用力,嘴張了又張,也沒有憋出任何一個字,任何一個音節。他麵上表情不顯,目光卻到處亂飄,沈青木盯了他半晌,反而發現他耳根發紅,一副被惡霸欺淩的小媳婦模樣。

恩?這漆黑抹烏的鬼地方,他是怎麼看到他耳根發紅的?

沈青木如夢初醒,瞥眼看去,自己和第五單岐正被團團圍在正中間,其餘人一小部分驚魂未定地舉著手電筒看那爆炸的地方,另一部分卻把所有的燈光都照到了他們兩人身上,目光炯炯亮如手電筒地看著他們,難怪四周通明,連第五單岐的一點小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白羽正側臉任由隊醫幫他治傷,接觸到沈青木的目光,狀似誇獎地說:“你這弟弟倒是比我妹妹乖巧有用多了。”

“你們繼續,我們時間還多,不急。”

沈青木扯了扯嘴角,還了他一個假笑。

對第五單岐抬了抬下巴,第五單岐心領神會,‘咕嚕’從他身上爬了下來,隻是身前的衣襟還被沈青木牢牢拽在手心裏。

把人拽到僻靜角落,低聲和他說話。

第五單岐低著頭,任由沈青木語氣再軟,又或者態度再強硬,也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沈青木一個腦袋兩個大,無奈一歎氣:“你到底要怎麼樣?”

第五單岐的目光終於從自己的腳尖上移開,神色認真,態度堅定,語氣更不容反駁:“你,跟我走,或者,我,跟你走。”

沈青木倒吸一口氣,險些被第五單岐的話嗆住,這孩子說話不怎麼順溜,語言水平怎麼這麼高!

這二選一不是相當於沒選嗎?

第五單岐一手倒提著長刀,一手已經朝著沈青木的後頸伸出:“你不選,那,我幫你選。”

沈青木下意識就伸手去擋,第五單岐卻提刀象徵性地晃了晃,趁機掙脫他的手,扭身又隱到了黑暗中,臨走前還回頭望了他一眼,意思似乎是跟定他了。

沈青木明明抓了個空,但看著那空空右手,卻詭異地覺得這隻手已經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有這個毅力去追個外甥媳婦回來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拿來和他死磕!

沈青木收回目光,就發現數十雙眼睛正齊刷刷看著他。

白羽兩指夾著那張圖紙,臉上還帶著傷卻渾然不覺,見他轉身,開口:“我有一個問題。”

沈青木:“什麼問題?”

白羽晃了晃手電筒,光柱在那兩個石像處一晃而過:“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沈青木心煩,敷衍回答:“草蛉卵。”

被‘草蛉卵’炸了一臉的白羽鏡片一閃:“你告訴我,我就派人把你弟弟攔在外麵怎麼樣?看得出來你並不想你弟弟跟你下鬥。”

沈青木這次乾脆俐落:“優曇婆羅花。”

“優曇婆羅花?”他輕聲重複了一遍,就聽後麵有人竊竊私語。

“優曇婆羅花?就是那個無根無葉無莖無樹的,傳說中3000年才一開花的神物?”

當然不是,三千年一開花的東西,哪會這麼容易就長在門口的守墓石像上。

沈青木其實也不清楚那長得像‘草蛉卵’的物體具體叫什麼,隻在‘六道’藏書中掃到過它的長相和作用,又因為它長得很像記載中的‘優曇婆羅花’,乾脆給它套了這麼個名字。

那東西的本質似乎是一種細菌集合體,喜歡黑暗無光又低氧的環境,一旦有了碰撞就會爆炸,不過爆炸的程度並不強,剛才那種規模的估計還是好幾朵連鎖反應後的結果。

他記得關於這東西最臨近現代的記錄,還是在臨近大西洋的一個小鎮上,每年那個小鎮都會往教堂的地下室抬送石棺,卻每年都發現之前擺放整齊的棺木都被這東西炸得橫倒豎歪。

沈青木也沒想到,他隻是隨口胡謅,其他人居然真的信了,還一臉見到神跡的模樣看向爆炸的地方,顯然是對這個‘能夠產生神物’的古墓懷有了更大的期待。

……也是好騙。

“有這東西在,難怪這個盜洞打了一半,就停在了這裏。”白羽沉%e5%90%9f,招來領隊吩咐:“去看看能不能收集優曇婆羅花的樣本。”

沈青木看他一本正經地念出這個名字,幾乎想笑,再三壓平自己的%e5%94%87角,憋了又憋,才沒有顯出異樣。

領隊的臉黑白交替,求助一樣把目光投給了沈青木。

“用水化開,動作輕點。”

領隊一喜,又見白羽一抖手中的圖紙,一副要開口吩咐的模樣。

一個頭兩個大。

白羽渾然未覺,點著地圖上某處開口:“這個墓道的牆後麵應該是一個側室,想辦法把牆炸開。”

領隊瞥了一眼被剛才的爆炸波及,但依舊完好無損的牆體,嗬嗬嗬嗬。

☆、第30章 衣冠塚

隔斷了墓道和側室的牆是一麵典型的金剛牆。

堅硬無比,刀槍不入。│思│兔│網│

據說連當年修建城牆時,用的都是這種混合了糯米汁和其他花汁的黃土。

煙塵盡數散去,領隊一回頭,隻看到依舊完好無損,隻剝落了一點薄灰的牆體,以及……已經碎成了一片碎石齏粉的兩具石像。

如此強烈的對比。

白羽抖了抖手中的圖紙,漫不經心問:“怎麼?很難做到?”

領隊當然不能冒著‘為了炸掉牆體,直接把古墓炸踏了’的危險誇下海口。

白羽中食二指一推,推動了自己鼻樑上的眼鏡,他笑眯眯一拍領隊的肩膀,莫名問:“你會遊泳嗎?”

領隊莫名其妙,隻能回答:“……會。”

“那挺不錯的。”白羽的態度說變就變,上一秒還笑得和煦非常,下一秒臉上就冰凍三尺,森寒冷酷:“如果傍晚之前不能搞定這麵牆,那你就給我遊回去吧,白家從不養沒用的閒人。”

他收回手,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徑直回了地麵。

閒人?沈青木掃了一眼旁邊排排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圍觀群眾,嗬嗬嗬嗬。

不久前的早上,他們像沙丁魚一樣下到地下,不久後,又一個個擠出洞外。

爆破這種地下牆體既複雜還危險,需要選定具體位置,分批次重複爆破。

悶響不斷,煙塵不息,連地麵都微微發顫。

沈青木把周圍掃了又掃,直到牆體被完全炸開,也沒有看到第五單岐的蹤跡。倒不是怕他不小心留在了下麵,而是怕他又要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尾隨著下墓。

一大幫子人如魚貫入,本來滿懷期待,興致勃勃,卻隻入目三大口材質粗糙的棺材,還是橫七豎八亂躺的那種。

兩具衣著奇異,半腐不朽的古屍交疊橫躺,陪葬明器破碎散亂,七零八落滾了一地。

就像臨頭被倒了一大盆夾冰的冷水,熱情全被澆滅了。

“這是已經被盜過了嗎?”好半會兒,一人才回過神,看著這滿地的‘已經化作了破爛’的珍寶,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太亂來了!太浪費了!”一人恨不得捶%e8%83%b8頓足,大聲怒:“燒殺搶砸,見一樣拿一樣,跟蝗蟲過境一樣,即使吃不光也要砸光,一點都不肯留給後來人。什麼東西啊!盡做些損人不利己的醃臢事情。”

大多數人氣紅了眼,腦子全被一腔怒火填滿,也沒有去細想真相究竟是不是這樣。

那些明器沒有爛得徹底,一片灰塵下似乎還埋著一兩個完好無損的。

一人邊罵邊上前,手已經伸向了那兩具古屍。隻要再靠近一點,隻一分的距離,他勾勾手就能摘到古屍脖子上的一條陪葬項鏈。

沈青木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五指用力,死死扣住了他。

前麵是乾枯黑瘦的古屍,周圍是一大片黑幕,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手,那種恐慌可想而知。伸手的那人渾身一抖,回過神來幾乎是氣急敗壞吼出聲:“你做什麼!”

“救你。”他言簡意賅,手電筒一晃,直接把電光照到了那兩具屍體的臉上。

古屍幹乾巴巴,隻剩一層漆黑皮肉連在骨架上。但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兩具古屍的臉上都帶著相同的微笑。

微笑,有時候比獰笑更可怕。

隻掃了一眼,那人就手一抖,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