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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手不及 秦十二 4242 字 1個月前

夕皮膚很白,皮膚輕薄的像是要透明了般,漆黑的眼睛像黑色的珠子一樣閃閃發亮。沈辰說,自從出事的那一天到現在,沈夕幾乎沒有出去曬過太陽。

開闊視野的第二天,宋知杳讓周管家在向日葵園裡鋪了幾張墊子,帶著晨露的向日葵微微低著頭,宋知杳說:「我給你講一講向日葵的故事吧。」

沈夕輕點點頭,眼睛始終看著向日葵朝向的太陽,宋知杳說:「從前有一位水澤仙女名叫克麗泰她喜歡上了太陽神阿波羅,可是,阿波羅連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克麗泰熱切地盼望有一天阿波羅能對她說說話,她每天注視著天空,看著阿波羅駕著金碧輝煌的日車劃過天空,直到他下山。每天每天,她就這樣呆坐著,頭髮散亂,麵容憔悴。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陽。後來,眾神憐憫她,把她變成一大朵金黃色的向日葵。她的臉變成了花盤,永遠向著太陽,每日追隨他----阿波羅,向他訴說她永遠不變的戀情和愛慕。所以,向日葵的花語就是——沉默的愛。」

她就像克麗泰看著阿波羅一樣看著沈辰,蘇纖問宋知杳為什麼會愛上遙遠的沈辰,宋知杳隻是滿臉虔誠的說:因為他會發光啊,為什麼會愛上遙遠的他,隻因為他是極地深處最璀璨的極光。

☆、思念在發燙[3]

宋知杳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從來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媽經常說有些事情你還小不懂,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她遇到沈辰的時候,就像是一瞬間長大了,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是愛情,沈辰於她,就像黑夜裡的北極光,遙遠又閃亮,亮的她隻看得見他。

沈夕伸手拉了拉她,宋知杳回過神來,沈夕說:「還有嗎?」

宋知杳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笑說:「你忘了我肚子裝的故事比你吃的飯都多呢,古代有一位農夫女兒名叫明姑,受到後娘的□□虐待。一次,她頂撞了後娘一句,惹怒了後娘,使用皮鞭抽打她,可一下失手打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後娘夜裡趁明姑睡覺的時候挖掉了她的眼睛。明姑逃出去不久就死了,在她墳上開著一盤鮮麗的黃花,終日麵向陽光,這朵花就是向日葵。」

沈夕的臉色驟然一變,身體微微顫唞著,宋知杳伸手摟著沈夕,小小的身體僵硬的靠在宋知杳懷裡,宋知杳說:「其實死亡並不可怕,就像這朵向日葵,等過了花期它也會死,但是它的種子還會再生,長出許多小向日葵,人也是一樣,並不可怕,這一世結束,還有下一輩子。」

沈夕的身體有些放鬆,宋知杳說:「麵對死亡,我們應該選擇抱著美好希冀,等哪一天我們會在路上與他們不期而遇,你說是嗎?」

其實這些話,宋知杳也不知道沈夕能不能聽懂,但她小的時候她爺爺帶她坐在青石沿子的河道旁,說一些極富有哲理的事情,她一般是聽不懂的,她爺爺就會輕揉揉她的頭說:「沒關係,長大就懂了。」

沈夕從宋知杳懷裡抬起頭來:「知了姐姐,林醫生經常說我要學會克製自己,病情才不會經常復發,我怕我做不好。」

宋知杳驚了一驚,小孩子的心思最敏[gǎn],長期灌輸她有病的思想,時間一久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有病,宋知杳雙手捧著沈夕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沒有病,你隻是害怕死亡,很多小姑娘都會怕,你信不信姐姐?」

沈夕想了想,輕輕點頭:「哥哥說,不能輕易相信別人。」

宋知杳伸手掏出手機,撥通沈辰的號碼:「沈先生,我馬上就通往勝利的康莊大道了,現在我需要你的密碼解鎖。」

沈辰說:「……什麼?」

宋知杳點開擴音對著手機說:「小夕說,你教她不能相信陌生人,你告訴她我算不算陌生人。」

那頭頓了頓,良久才說:「不算。」

這兩個字,並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對宋知杳來說卻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句話都要好聽,心裡蜜糖澆灌的那朵花,猛然發了芽,朝著太陽開出一朵花。」

沈夕輕輕嗯了一聲,宋知杳不知道怎麼掛的電話,也不記得後來和他說了什麼,看著向日葵的方向出著神。

三天後,沈辰從C城飛來,宋知杳開車帶著沈夕去機場接他,漆黑的墨鏡擋住了那雙好看的眼睛,緩緩朝她們走過來的沈辰,迷人的不行。

宋知杳在他的資料裡看過,他身高有187,他的一切她都記得特別清楚,秦雀說:「你瘋了吧,你這是追愛之旅還是膜拜男神啊,你去查他百科算了。」

宋知杳說:「我這是存著像男神一樣敬畏的心情去追沈辰,我才能不覺得我是褻瀆他。」

秦雀一口水噴出來,靠到宋知杳身邊捧著她的臉惋惜:「你瘋了,還褻瀆呢,你還打算去猥褻他啊。」

宋知杳說:「他是我心裡的白月光,明亮而又純潔的白月光,不容許任何人褻瀆,隻能讓我褻瀆的白月光。」

秦雀說:「你上回不還說他是北極光嗎,現在又成白月光了?」

宋知杳說:「……啊,是嗎?」

宋知杳一向記性不太好,但對於沈辰一直像個烙印似的刻在心尖尖上,清晰又疼的分明。

宋知杳小聲靠在沈夕耳邊說:「你哥帥不帥?」

沈夕說:「……啊?」

宋知杳說:「等會你哥哥來,你記得笑著喊他一句哥哥。」

沈夕點點頭,乖巧的模樣讓人覺得心疼的不得了,即使她不是沈辰的妹妹,她也願意對她這樣好。

沈辰走到她們麵前時,沈夕抬頭輕輕的喊了句:「哥哥。」

沈辰愣了兩秒,笑著摸了摸沈夕的頭說:「有沒有麻煩宋姐姐。」

沈夕搖搖頭,伸出小指勾了勾宋知杳的手,沈辰順著她的手看了看,抬頭目光停留在宋知杳臉上許久,他說:「辛苦你了,宋小姐。」

宋知杳嗬嗬笑了聲:「不麻煩,小夕挺乖的。」

沈辰是來看一看沈夕,順便把宋知杳帶回去,隻在老宅住了一天就離開了A城,沈夕沒有說小紅馬和大灰狼的故事給沈辰聽,沈辰也沒有問她怎麼能在一個禮拜之內讓沈夕那麼聽她的話。

宋知杳覺得他沒有問,可能是不太想知道,也可能是他這個人腦子比她聰明的多,不用問就能想通,宋知杳覺得自己眼光真是好,就算最後沈辰一直不能喜歡她,她也覺得自己眼光好。

愛情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人的事情,沈辰愛不愛她沒有關係,她愛他就夠了,但有的時候,她也會奢侈的想一想,如果沈辰也有一點喜歡她,不用像她一樣深刻,隻要一點點,她都能甘之如飴。

很久很久的以後,她始終沒有嘗到這種甘之如飴的味道,她的心裡充滿了沈辰給的酸澀和癒合不了的傷疤。

從A城出發時,宋知杳給秦雀打了個電話,她正帶孩子在教室裡看教育意義深刻的動畫片,秦雀壓低聲音說:「你回來了?北極光去接你的?知了你這次進步簡直棒棒噠。」

宋知杳說:「你差不多四點去機場接我,請你吃飯。」

秦雀每天吃完晚飯都抱著枕頭窩在客廳裡和宋知杳抱怨:「知了你不知道現在孩子太難教了,我覺得我高血壓都被氣出來了,我一定會提前更年期,要是我的腦溢血你養不養我?」

宋知杳說:「你先問問校長,你這屬不屬於工傷,到時候我盡量讓我爸給你爭取一下社會援助啊。」

去了A城的這段時間,秦雀跟熱戀期的姑娘似得天天給宋知杳打電話,宋知杳說:「我原來覺得我走這麼遠,能好好珍惜一下和你分開的相思不得見的感情,你跟電話費不要錢似的。」

秦雀說:「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比你對北極光的要更深刻的多,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走,我放你走,你轉頭,我在你身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雀從前在學校裡是演講代表,主持人代表,學校裡有大型活動的時候基本都是她上,即使她是個學渣也不影響她在學校裡的地位,主要還是看她的臨場發揮和不要臉的程度,什麼肉麻噁心的話都能從她嘴裡說不來不帶嗝一下。

宋知杳說:「你這個深情的樣子要是放在蘇纖麵前,絕對一本牛津字典糊你一臉不帶留情。」

秦雀抽了抽嘴角說:「跨物種的戀愛是沒有好結果的,隻有學渣才能和學渣談戀愛。」

宋知杳想了想,伸手拍拍秦雀的肩膀感懷:「這種不被認同的跨物種戀愛是最動人的戀愛,重重險阻後的北極光才是我的目標,你隻能做我的墊腳石,意義重大。」

蘇逸信拎著壺咖啡推門進來,沈辰抬頭看了看他,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兩個稜角分明五麵的咖啡杯,沈辰向來喜歡黑白兩色的東西,也隻喜歡黑白兩色,在天才眼裡大約隻有這種純粹的顏色,純粹的一切都能用方程式計算出來,包括愛情。

蘇逸信靠在沙發上,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單手握著杯咖啡問他:「你整天在辦公室裡,好歹也看一看這美麗的世界上還有很多美麗的姑娘朝你拋媚眼。」

沈辰握著杯咖啡站在落地窗旁,陽光正好的照在玻璃上,他的身上,和手中黑晶色的杯子上,漂亮的不行。

宋知杳特別喜歡站在日光下的沈辰,彷彿整個人都發著光,刺眼的讓心都發著燙,她不敢多想,不敢去想這束北極光,在沉沉黑夜裡有一天隻為她一個人發亮。

沈辰說:「我取向正常,視力正常,暫時還沒有看到有男人對我拋媚眼。」

蘇逸信抽了抽嘴角:「你還會說冷笑話,公司慢慢雖然要忙的很多,但你也需要感情調劑一下,感情也不能全理性,用方程式來計算,如果你肯把研發放在感情上,我就不用替阿姨愁了。」

沈辰看了蘇逸信幾秒鐘,沒有接話,端著杯子喝了口咖啡,遙遙看著窗外立在日光下的繁華C城。

蘇逸信歎了口氣,放下杯子走到窗邊,斜倚在辦公桌邊說:「我們大學那會,好多小姑娘遞情書給你,你還記不記得?」

沈辰說:「我記不太清了。」

☆、思念在發燙[4]

沈辰很少去上課,卻科科都能滿分,稍微努力一下就能達到別人永遠到不了的高度。

高一的時候設計的一個軟件獲得了全國軟件設計大賽金獎,大學剛入學時,學校專門給他開設了一個軟件設計項目組,他平時大多時間都在實驗室裡,對於遞情書的事兒記不太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蘇逸信說:「你打算以後找個和你同樣不需要愛情的人結婚麼?」

沈辰想了想,腦子裡猛然浮現一張臉,紮著簡單馬尾笑的開心,見到他時總是侷促又大膽,心像蝴蝶蛹破開了一道淺淺的裂痕,不知名的感覺從繭裡慢慢透出來,他笑了笑:「愛情就像算術題,一加一組成的家庭,我不是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