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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娘子是昨日雇來的,今早剛來上工。今天慈幼院的改建開始動工,那要吃飯的工人就多了,便多雇了這四位廚娘幫忙做飯。”

康安雲先掃了一眼工人們,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工人們都趕早來乾活,乾活的時候仍會出不少汗,多數都%e8%84%b1衣赤著上身,偶有幾個穿衣服的,也是%e8%83%b8口敞開。工人中絕無有女扮男裝的可能。

康安雲再去打量四位廚娘的身形,發現其中一位與他昨日見到的身形有幾分相似,但好像又不完全一樣。

四位廚娘被康安雲目光打量的瑟瑟發抖,低頭縮脖子湊在一起站著,很是戰戰兢兢。

身形相似的該有兩名女子才對,為何他隻看到一個?

康安雲雖有些納悶,卻還是打算擒住那女子先審問一番。

“誰說‘武林雙姝’一定是女子?”沈惟慕讓康安雲不妨從那些灰頭土臉的工人中找找看,是否有他覺得眼熟且身形相似的人存在。

康安雲愣了下,本想下意識反駁:武林雙姝怎麼可能不是女子?

隨即他才意識到自己確實陷入誤區了。從始至終,沒有人說過%e4%ba%b2眼見過武林雙姝,說他們是男子還是女子。但自己在提到“雙姝”這個稱號的時候,卻下意識的就將“唐瑤瑤”和“唐迢迢”倆人認定為姐妹,他被“雙姝”這個稱呼誤導了。

而“武林雙姝”這個稱號,正是他們自己通過在案發現場留印章的方式傳出去的,很可能其目的就是為了誤導大家。

怪不得公子之前說有關“武林雙姝”的傳言前後矛盾。有意造謠傳出去的話,自然是不可能像事實那樣因果清楚。

康安雲立即命這些工人轉過身去,他要查看他們的背影。

其實在沈惟慕說武林雙姝不一定是女子的時候,工人中就有人神色異動。康安雲便大概鎖定了範圍,在他們轉身後,康安雲立即就確定身形,去擒拿站在隊伍末尾的倆人。

唐瑤瑤和唐迢迢沒想到真能被康安雲認出背影,感覺到危險後,倆人倆人立馬就要跑。

但擅使毒的二人隻有輕功好,跟人對打的功夫很一般,三兩下就被武功高強的康安雲製服,雙雙匍匐在地,被衙役們擒拿,送到大理寺。

衙役們在二人的鞋底和褲子裡搜到了數包毒藥,都呈送到了尉遲楓跟前。

尉遲楓通過試毒判定出其中一種叫含笑九泉的毒,正是昨日五起凶案所用之毒。

審問唐瑤瑤和唐迢迢的任務就交給了白開霽。

交付贖金的時辰已經快到了,宋祁韞領頭帶隊,負責將二十萬兩白銀運往碼頭。

二十萬兩白銀足有兩萬斤,普通一輛車的承載貨物的重量在二百斤左右,兩萬斤便需要一百輛馬車,駛出城去,便是浩浩蕩蕩,十分矚目。

護送銀子的兵馬不少,但也不算太多,因為宋祁韞並不擔心這些銀子會在路上被劫持。二十萬兩銀子實在太過沉重,就算賊匪膽大包天劫持成功,想在重兵把守皇城腳下把這些錢財順利走,幾乎不可能。

他們若真有膽識劫走銀子,宋祁韞還要謝天謝地了,給他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捉人。

此行,宋祁韞身邊隻跟著沈惟慕,大理寺其他要職人員都不在同行之列。

逍遙王派了%e4%ba%b2信張莽陪同宋祁韞一起護送銀子,張莽帶了四百名逍遙王府的護衛前來。

張莽見宋祁韞帶的人手還沒有他的多,十分不滿。他家王爺深受皇帝寵信,可謂是一人之下,大理寺未免也太輕看他們逍遙王府了。

“宋少卿,就算你們大理寺人手不夠用,好歹提前吱一聲。我們王爺不管是求陛下又或是同僚好友,怎麼也能調出千八百人來支援。你瞧瞧你如今帶的這點人,到底是救人還是鬨笑話玩呢?”

宋祁韞沒惱,隻問張莽一句:“陛下命張總領負責此事了?”

張莽皺眉,語氣裡還未消的怒氣:“什麼時候要我負責了?我怎麼沒聽說。”

“哦,那你在指手畫腳什麼呢。”

“你——”張莽憋紅了臉,警告宋祁韞,“你最好能讓蘇世子安全回來,不然就憑你如此輕慢的態度,我一定不會讓你好受。”

宋祁韞輕輕笑了一聲,“事情恐怕都不能如你所願了。”

什麼叫都不能?“你什麼意思?”

張莽再沒得到宋祁韞的回答。

他不解宋祁韞那句故弄玄虛的話是什麼意思,總之這個姓宋的若敢讓他家世子受傷,他一定不會放過他,扒掉他一層皮都是輕的。

“噯,你知道他剛才那話什麼意思嗎?”張莽越想越憋得慌,轉而去問沈惟慕。瞧他白淨淨,文縐縐,看起來倒是淡定,或許知道些什麼。

沈惟慕倒不像宋祁韞那樣敷衍,對張莽慷慨回話:“星星不閃耀。”

張莽很懵,“什麼玩意兒?你們一個個的都會不會說人話?”

沈惟慕也不惱,趁機繼續陳述他的八卦線索:“聽不懂的話,我就耐心一點,舉個例子來說,就如鄭府昨日案子,對外結仇的不是死者,是鄭府的主人們,但仆、代主受過,被毒害死了。”

宋祁韞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張莽更懵了,真是他腦子笨沒聽懂嗎?

第74章

張莽本還想表達他沒聽懂,但見宋祁韞連連點頭表示讚同,其他人仿佛也都聽懂了沒表示出異議,他便不好意思再說他沒懂了,生怕被大家發現他腦子笨的事實,給逍遙王府丟人。

張莽冷哼一聲,臉上表現出自己很懂卻很不屑的樣子,繼續騎馬前行。

總歸今日的事兒不是他負責,等回頭真出了什麼問題,姓宋的和姓沈的自會受罰。

載貨兩萬斤的車隊前行速度十分緩慢,等車隊快要行到城外渡口的時候,已經耗費了近兩個時辰。

“駕!”

一名騎快馬的衙役路後方趕到宋祁韞跟前,向宋祁韞回稟了白開霽初審唐瑤瑤和唐迢迢的結果。

“二人承認他們出身唐門,此番與蘑菇教合作,就是為了在京城攪弄風雲,乾一票大生意。”

宋祁韞:“大生意?指這二十萬兩?”

衙役點頭,“正是。”

宋祁韞語調沒有一絲波瀾,“皆為假話,再審。”

衙役驚訝不已,“竟都是謊話!”

張莽側耳聽完對話後,躁動地撓撓頭。他不理解宋祁韞不在審問現場,怎就知二人的招供都是假話?

回話的衙役其實也不懂,但他知道宋少卿在查案斷案方麵鮮少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宋少卿說那二人撒謊了,那就一定是撒謊了。

衙役也不額外費力去硬理解,隻管按照宋祁韞的吩咐去辦。

“唐瑤瑤和唐迢迢如此撒謊,莫非在故意引導,想借朝廷之手對付唐門?這兩個賤骨頭是老江湖了,不會輕易招供,除非能找到此二人的軟肋,一擊潰敗。”

胥長餘歲罵蘑菇教邪門,竟能找到這麼多歪門邪道上的硬皮子給他們賣命。

“餘胥長所言在理。”

沈惟慕一記朗聲附和,立即引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人都有弱點,這些江湖亡命徒也不例外。說不定拿捏住他們的弱點,不僅能讓他們如實招供,還能為我們賣命呢。”

宋祁韞聽沈惟慕話語突然高亢,曉得他接下來肯定又有八卦要說,雙眸注視向沈惟慕,神色十分認真。

八卦樓所提供的消息向來十分有用,他很期待接下來沈惟慕所提供的消息。

“那他們的軟肋是?”

沈惟慕聲調又拔高了一分,以求更多人能聽到他的話:“瑤瑤江湖險,迢迢情路艱。”

宋祁韞:“……”

眾人:“……”◎思◎兔◎網◎

又是如此賣關子的話!

張莽眉頭打結,又滿腦子疑問了。

這是什麼話?怎麼聽著有點像上元節燈會上的那種燈謎?大理寺的人,竟都聰慧至如此地步?用這種方式溝通?

但看眾人沉默,且又無人表示沒聽懂,張莽又不得不質再度疑自己的腦袋瓜子太笨。

宋祁韞早已經習慣了從沈惟慕那裡得到一些形式奇怪的消息。

不過他還是有點想問沈惟慕,八卦樓到底都招募了些什麼樣的能人異士,為何傳遞來的消息總是如此的“彆具一格”?

沈惟慕仿佛看穿了宋祁韞的心思,輕咳一聲,對宋祁韞道:“飛鴿傳書,字條內容有限,但你應該能理解?”

宋祁韞點頭,“迢迢情路難,說明唐迢迢此人已有意中人,但二人分隔,由於什麼緣故不能在一起。順此線索去查,該是能查到。”

“唐迢迢進京後,去過”

宋祁韞頓了下,隨即想到鄭府管家毒發身亡當夜,曾去過紅袖樓。他在查閱紅袖樓近幾日的賬冊和接客名單的時候,有一名叫唐雙召的人出現過三次,這人常年在紅袖樓包下了一名叫紅櫻的姑娘。

宋祁韞懷疑這位唐雙召可能就是唐迢迢,命衙役隨後拿唐迢迢的畫像去核實。

“天呐,看過名冊就記得人名,這也太厲害了!”張莽忍不住小聲嘟囔,對宋祁韞的查案能力震驚不已。

真想不到宋祁韞居然能從“迢迢情路難”這五個字中,推斷出如此之多的事。

“那‘瑤瑤江湖險’呢?”張莽好奇問。

“唐瑤瑤此人性情比唐迢迢激進,脾氣衝動暴躁,很容易得罪人,‘江湖險’該是意指他在江湖上有不容易對付的仇家。若真如此,拿他的畫像發布告,該是很容易就能搜羅到消息。”

江湖上確實少有人見過“武林雙姝”的模樣,但唐迢迢和唐瑤瑤日常生活不會一直遮蓋麵容,所以當他們以真麵目示人的時候,必然有人認識他們,知道他們的底細。

得了吩咐的衙役立刻策馬而去,激起一陣帶著塵土的風。

“好……好厲害。”張莽顧吹到他臉上的灰土,呆呆地張大嘴。

果然是他腦子太笨了!幸虧他運氣好,在逍遙王身邊做事尚能被器重,若在大理寺,他怕是會被嫌棄死。

一炷香後,車隊到了碼頭。碼頭的木樁上,有一把沾血的匕首插著一封信。

一早便有衙役帶領腳夫守候在碼頭,等候搬運銀兩。

“大家來的時候還沒這封信,剛才河麵有船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再轉頭就發現這封信插在這裡。因知曉宋少卿馬上就要到了,屬下們便沒敢動它。”

宋祁韞用手指沾了下匕首上的血,是新鮮的,還沒乾。

“哪兒來的血?可有人傷亡?”餘歲邊質問邊盤查。

“小人剛盤查過,不缺人,都在,也沒人受傷。”領頭的腳夫回話,年紀並不大,身材勻稱,肩背筆直又結實。

碼頭的活兒要出力,多以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居多。因為經常在碼頭上做工,大家的膚色都比較深。

宋祁韞此時已經取下血刀,打開信覽閱。

“如何?”沈惟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