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1 / 1)

“嗬。”沈惟慕仿佛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

白開霽不爽問沈惟慕:“你這笑是什麼意思啊?”

沈二三怎麼了,他善心幫助彆人不是很好嗎?

“好了,都少說兩句。”尉遲楓轉移話題,“天色不早了,咱們商量一下房間分配,早點休息。”

沈婷兒立刻湊到沈惟慕旁邊,“我跟二三哥一個房間就行了,剩下你們四人倆人一人間唄。”

“不行!”宋祁韞、白開霽、陸陽異口同聲。

尉遲楓愣愣地看向他們仨兒,啥情況?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沈惟慕無感地喝著茶,置身事外。

宋祁韞:“千機山莊詭秘,二三身子弱,手無縛%e9%b8%a1之力,需得與有武功的人同住才安全。”

“我會武!”沈婷兒驕傲道。

“行了吧,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我來。”陸陽大義地表示。

“你可算了吧,你那張嘴能把二三氣吐血了,還是我來。”白開霽立即否決陸陽。

“你還好意思說我,不知剛才是誰跟他吵架?”陸陽反諷白開霽。

白開霽被噎住。

“我陪他。”宋祁韞一錘定音。

這沈二三身上有太多秘密讓人不解,他剛好可以趁機探究一下。

尉遲楓失笑,“你們都爭二三,就沒考慮過沈姑娘如何安排?”

沈婷兒與沈惟慕同一間房,好歹還可以解釋是情勢所逼,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如果她不跟她堂兄同住,跟他們這些男人就更不合適了,總要顧及人家姑娘的名聲。

“她可以跟我們同住!”

女聲清脆,立刻吸引了屋裡所有人的注意。

紅衣女子身姿曼妙,手執長劍,大大方方地走進堂。她五官明豔,瓜子臉,雙眸多情嫵媚,身後跟著的三名藍衣女子都和她一樣張揚自信。

“在下青雀派大弟子許蘅蕪,這三位是我的師妹。”

許蘅蕪的目光隨之落在沈婷兒和沈惟慕身上。

“我師妹常鶯武功很好,跟這位沈姑娘同住,既可以保護好她,也可以周全她名聲。”

尉遲楓連忙道謝,但又疑惑:“可你們一行四人,如果出一人陪婷兒姑娘,那勢必就有一人落單。”

“你們出個人同我大師姐一間房不就行了。”常鶯指著沈惟慕,“就他了!”

尉遲楓摸著八字胡哂笑,這哪兒像是幫忙?更像是趁火打劫,見色起意,搶的還是男色。

見眼前這幫男人都不吭聲,常鶯不樂意了。

“我們大師姐為人仗義,為保全這位姑娘的名聲,犧牲自己的,你們不知感謝就罷了,難道連人都不出?”

“人可以出,我啊。”

白開霽擋在沈惟慕前麵,截斷了許蘅蕪打量在沈惟慕的目光。

“白某在江湖上素有俠名,為人端方正直,還不至於玷汙了許姑娘的名聲。”

許蘅蕪柔媚地笑了。

“陰俠的名聲好是好,不過你為何會被稱為陰俠?想必大家都清楚,你功夫路子陰呐。

誰知道你以前正直,是不是因為沒見過像我這樣漂亮的女子才假正經?一旦跟我同住後使壞了怎麼辦,我又打不過白大俠,會害怕的。

所以啊,我還是覺得我跟這位病弱的沈公子同住,更安全些。”

“你是安全了,我們擔心他不安全。”

陸陽告訴許蘅蕪,不麻煩她們幫忙了,房間他們自行安排就好。

“喲,生氣了,不過開兩句玩笑罷了。沈姑娘與我們同住就是,倆人一間的規矩你們還真信,不過是逗人玩的。你們如果實在不放心,讓她與常鶯一間,我們三人一間。”

“不行,規矩必須要守。”第一晚宋祁韞不想任何人冒險。

“那到底怎麼安排啊?”沈婷兒懵了。

“小妹妹,過來一下。”許蘅蕪溫柔地招呼來沈婷兒,對她低語了一句。

沈婷兒馬上對宋祁韞和沈惟慕道:“我跟常鶯姑娘一間。”

陸陽對沈惟慕歎:“你這堂妹很容易被收買啊。”

“隨她。”

沈惟慕這話在外人聽來,是他這位堂哥很寵溺堂妹,實則沈惟慕根本就不關心沈婷兒跟誰住。

“那就讓沈公子來選同住的人吧。”許蘅蕪勾人的眼神兒落在沈惟慕身上,對他眨了八下眼睛。

陸陽唏噓:“可小心著點,彆眨瞎了眼睛!”

沈惟慕讀懂了許蘅蕪的眼神,笑著與她對視一眼,然後在許蘅蕪篤定的目光下,抬手指向了宋祁韞。

宋祁韞立刻忍不住上揚嘴角,問許蘅蕪是否願意與尉遲楓一間,若不願他們另尋彆的辦法解決。

許蘅蕪不爽地冷哼了一聲,沒提出異議。

戌時三刻,天早已經大黑,宋祁韞還在客房內與尉遲楓等人進行商討。

沈惟慕則去了廚房,搜羅一盤桂花藕,一盤百合糕,自己還炒了一簸箕花生,統統倒進食盒內,一起拎走。

千機山莊規模宏大,樓宇屋舍華麗,鋪路的石板子也用了好幾種顏色,有白玉板、青石板、黃石板、灰石板,帶點青白雜色的花石板子,以及碎石子路。

他從住處往到廚房這一路走的便都是灰石板路,回來的時候,沈惟慕也這麼走,卻發現他迷路了。

不僅迷路了,身後還多了一個尾巴。

沈惟慕懶得與其虛與委蛇,乾脆就近坐在廊下,抓一把花生吃起來。

新鮮的炒花生搓掉了紅皮後,嚼起來清脆乾香,若能配一口青梅酒就更好了。

沈惟慕正琢磨要不要去拿酒的時候,一雙纖白的手自他身後探了過來,先是按住沈惟慕的肩膀,然後勾住了他的脖頸。

沈惟慕整個人被人從後麵突然抱住了,淡淡的梔子花香縈繞在周圍,刺激得沈惟慕嗓子癢,輕咳起來。

“為什麼不選跟我一間房?嗯?”

許蘅蕪說話的時候,人還在沈惟慕的身後,一眨眼的工夫,便閃身到沈惟慕跟前。

好快的速度,功夫絕對在白開霽和陸陽之上。

許蘅蕪靠坐在沈惟慕身旁,指尖曖昧地戳了戳沈惟慕心之所在。

“你心裡沒人家啊!”

沈惟慕捉住許蘅蕪作亂的那隻手的手腕,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血吐在她%e8%83%b8口上。

“你——”許蘅蕪立刻遠離沈惟慕。

她嫌惡地用帕子使勁兒地擦%e8%83%b8口的血,用力極大,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疼。

沈惟慕的目光在許蘅蕪那張豔麗的臉及脖頸處逡巡一圈後,斂眸,輕笑著拭掉了嘴角的血。

“你還笑得出來,你怎麼會吐血?”許蘅蕪乾脆%e8%84%b1了衣裳,隻穿裡麵白色裡衣坐在沈惟慕身邊。

沈惟慕又咳嗽起來,許蘅蕪立刻再度遠離。

“喂,我跟你說話呢,多少句了,你竟一句都不回我!”許蘅蕪有些惱。

“你算老幾,要我回你?”

“誒?臭小子,你毛病挺多,脾氣也不小啊。我不信你沒看出來我什麼身份,我警告你,得罪我沒你好果子吃。

明天晚上,你必須跟我一起住。當然,如果你能活到明晚上的話。”

許蘅蕪笑意盈盈地近距離打量了沈惟慕這張臉,“嘖”了一聲,歎真是好看。

她伸手抓了一把烤花生,就對沈惟慕擺擺手,告彆了。

沈惟慕搓著手裡的半顆花生米,望著許蘅蕪的背影——

“彆想使暗招偷襲我,你還太嫩了,鬥不過我的!”

許蘅蕪頭都沒回,便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惡意,隨即她身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二三,你在這,讓我好找!”

白開霽氣喘籲籲跑到沈惟慕跟前,拉他快走。

“人定時間要到了,按規矩不能在外逗留。”

客房內。

沈惟慕和宋祁韞對著牆上一人高的銅鏡落坐。

宋祁韞點燃一炷香,插在香爐之中。

“開始自誇吧。”

沈惟慕夾著桂花藕,一邊吃一邊靜靜看著宋祁韞。

宋祁韞尷尬地輕咳一聲,對著鏡中的自己道:“我年少高中探花,誌高才遠,玉樹臨風,博聞強識,斷案如神……”

咳咳——

沈惟慕忍不住笑了,以至於被桂花藕嗆得咳嗽了兩聲。

“有什麼好笑,這難道不是事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聽他這話的意思,明顯不太認同他的自誇。

宋祁韞有幾分不服了,伸手示意沈惟慕來,他倒要聽聽沈惟慕的自誇如何令旁人心服口服。

沈惟慕看向鏡中的自己,發現他的眉毛較之前濃密了些,皮膚也更白了,左耳垂處一顆黑痣隱隱有浮現之勢,越來越像他原來的容貌了。

“誇啊。”宋祁韞催促。

“好看,漂亮,俊美,奇秀,殊麗,英雋……

真好看,真漂亮,真俊美,真奇秀……

非常好看,非常漂亮,非常俊美……”

宋祁韞:“……”

論容貌,沈惟慕的確令人心服口服,這一點不容置疑。

宋祁韞默了下,“有種你換一個!”

沈惟慕:“飲啖兼人,食必方丈,吃喝海量……”

第23章

宋祁韞無言以對,輸得心服口服。

轉眼到了亥初,外頭敲了兩遍鑼,兩下梆子,各屋迅速都熄了燈。

宋祁韞也把燭火吹滅,端正地躺在了床上。

屋內靜悄悄了——

片刻。

對麵床就開始發出細微的哢嚓哢嚓的咀嚼聲,甜絲絲的桂花香味兒若有似無地飄過來。

宋祁韞強製自己閉目睡覺,忽略那邊的聲響。

好在那邊的桂花藕很快就吃完了,悉悉嗦嗦了一陣兒後,咕咚咕咚又開始喝水。

忍他,總有結束的時候。

哢啪!哢啪!哢啪……

對麵開始扒起了花生,花生仁兒的香味漸漸彌漫到了這邊,比桂花藕的味道更容易刺激人口%e8%88%8c生津。

這還能忍?

宋祁韞嗬斥沈惟慕停嘴,立刻休息。

“還沒吃完。”

“明天再吃。”

“清炒的花生就要剛出鍋的才香,明天吃就沒有今天香了。”沈惟慕用很講道理的語氣解釋後,就堅持要把花生吃完。

宋祁韞睜眼躺在床上,捫心自問,為什麼會在沈惟慕選擇他同屋的那一刻,竟高興得不禁上揚嘴角?還真以為自己在眾多競選者中%e8%84%b1穎而出,贏了嗎?不,他輸得最徹底,最倒黴。

宋祁韞翻了個身,伴隨著吵聲的持續,慣來冷靜自持的情緒開始失控……

宋祁韞蹭地坐起身,趿拉著鞋到沈惟慕床邊——

坐下來跟他一起扒花生吃!

對付沈二三,若訓他若沒用,打罵就更不合適了,他身子弱總吐血,欺負死了算誰的?

所謂蛇打七寸,人戳軟肋。有一招比罵沈二三更有用,就是吃他的東西。

黑夜裡,從他拿起一顆花生開始剝皮後,宋祁韞果然聽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