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先生,邵總,到了。”
兩人如夢初醒。
邵言手臂的力道微鬆,扭頭看向車外,看見為首的沈逸和四五個醫生正站在那裡。
眉心微皺。
“沈博士,留下一個人幫你,讓其他人散了吧。”
沈逸在冷風裡站了兩分鐘,心裡的念頭卻轉過了千百個。聽見裡頭傳來邵言低啞的交待,他怔忡片刻,跟身後的幾個人交換眼神,隻留下最得力的助手。
其他人都悄無聲息地離開。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邵言才打開車門。
他利用身體擋住了車外兩人的視線,彎腰將裡頭的omega抱起,轉身大步往屋內走去。這期間,顧輕漁則緊緊攥住他的衣領,臉埋在他的%e8%83%b8口,藏住了所有不能示人的不體麵。
沈逸手心緊了緊,原地站了幾秒,才扯出一抹強笑,對助手說:“去看看。”
正要跟進去,卻見眼前的彆墅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
顧輕漁被輕輕放在了沙發上,邵言低頭,幫他稍稍整理了溼潤淩亂的額發。
之後將他領帶摘下,領口扣好,安靜地審視了一番,才起身走向門口。
拉開門,對關在外頭的兩人說:“進來。”
沈逸忍著心中的火氣,正待進去,卻忽然被一隻手擋住了。
邵言瞥了他一眼,對他身邊的助手說:“你去。”
沈逸擰眉看向他,怒問:“邵總什麼意思?”
他心知不能打擾顧輕漁,聲音壓得很低。
邵言平時不多話,難得開金口解釋了句:“先生不舒服,alpha不得近前。”
這個理由無可指摘,沈逸不得不壓下了心中的火氣,對助手點了點頭。
助手第一次打頭陣,聞言隻得定了定心神,獨自拎著醫療箱進門為顧輕漁查看。兩名alpha也跟進去,但都站得稍遠,沈逸見邵言規規矩矩,心中升起的某個荒唐念頭不禁開始動搖。
匹配度4.2,就算他有什麼想法,又能怎麼樣?
助手小心翼翼為顧輕漁做了檢查之後,起身回來,跟沈逸低聲交流了幾句。
沈逸搖頭拒絕他的提議:“下午先生自己用了兩支,吳醫生又加了兩支,今天已經超過最大劑量了,不能再用。”
他問邵言:“通知蘇先生了嗎?他什麼時候到?”
邵言冷聲回答:“沒有。”
沈逸一直沒看到蘇逸瑜的身影,隻當他路上耽擱了,聽到這個回複一臉難以置信,他沒控製住音量:“你!”
這都辦的什麼事?!
他正要說什麼,沙發那邊的顧輕漁動了動,勉強坐了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了過去。
“是我讓不要通知的。”
顧輕漁聲音孱弱無力,沈逸依舊聽清了。
他忍不住疑惑,顧輕漁卻不解釋,說:“無礙。沈博士,你們都回去吧。”
“這怎麼行?先生,你……”
顧輕漁看了他一眼,靜靜地說:“回去吧。”
沈逸:“……”
沈逸不敢忤逆,張了幾次口,在顧輕漁堅定的目光中,始終沒敢再說什麼。
他看了看邵言,示意他一起走,他有幾句話想跟他私下說說。
卻聽見顧輕漁道:“邵言留下。”
沈逸驚疑不定地看了眼邵言並不意外的模樣,欲言又止,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中,最終什麼也沒說,帶著助手離開了彆墅。
厚重的門板被輕輕帶上,自動上鎖。
邵言在原地立了一會兒,來到沙發前,對顧輕漁說:“先生,我送你回房間。”
顧輕漁安靜看著他,不置可否。
邵言便自顧自躬身,雙臂穿過他的後背和膝彎,略一用力,便將人輕輕鬆鬆抱起。
顧輕漁勾著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e8%83%b8膛,垂著眼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房子邵言沒來過,但顧輕漁有習慣的設計和布局。他依著自己的猜測來到二樓,果不其然順利找到了主臥。
這邊的床品,也是顧輕漁慣用的風格。
很冷淡的深灰色係,摸起來卻很柔軟。
邵言彎腰將他放下,正要起身,勾在他脖子上的雙手卻沒如以往那般鬆開。
他呼吸微頓,蔚藍色的眼瞳變得幽邃,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海。他看向顧輕漁,而顧輕漁也正看著他,圓潤濕漉的黑色貓眼不似車裡那會兒的朦朧,反而透著一股銳利的審視。
兩人距離很近,呼吸交纏。
邵言先受不住,低聲開口:“先生。”
他輕輕動了動脖子,暗示他放開自己。
顧輕漁卻忽然笑了笑,湊近了些,低聲喊了他的名字。
“邵言。”
他聲音低啞,像蠱惑人心的海妖。
“你敢不敢標記我?”
邵言瞳孔驟縮。
顧輕漁此刻卻收回勾著他脖子的手,軟軟地靠在床頭,手指微動,漫不經心地解自己領口的紐扣。
邵言不受控製地上前,抬起的手有些抖。
他屈起手指握了握,才繼續向前,覆住顧輕漁的手。
啞聲說:“我來。”
顧輕漁便放下手,任由他動作,眼睛始終盯著他。
邵言在他身側坐下。
他的手很大,手指略粗,五顆細小的珠扣,費了些心神,才都解開。
顧輕漁配合他的動作,令他順利%e8%84%b1下自己的襯衫。
原本白皙的皮膚如今布滿大片的潮紅,邵言垂著眼不敢多看。
顧輕漁抬起他的下頜,認真審視他眼中的情緒,不太確定的問他:“你不願意?”
“願意。”邵言連忙表態。
顧輕漁便有些不滿,要求:“那就看著我。”
邵言手心緊了緊,啞聲答應。
他定了定心神,挪了挪身子,更坐近了些。
垂眼看omega脖頸後的腺體。
那裡紅腫而鼓脹,表麵卻光滑平整。
是無人觸碰過的禁地。
邵言嘗試著握住了顧輕漁的雙肩,低頭,鼻息間嗅到濃鬱的甜膩氣息。
似乎是嫌棄他太過磨蹭,顧輕漁難耐的拱了拱身子,將腺體呈遞到他嘴邊。
在Omega看不見的角度,alpha的眼睛發生了令人心悸的變化,幾乎化作了豎瞳。
像是餓了幾個世紀的猛獸終於等來了獵物,犬齒驟然萌出,深深地刺入了腺體。
顧輕漁疼得一聲悶聲,瞬間的本能令他想要逃離,脖頸卻被死死扣住了。
他搭在邵言腰側的手指猛地一緊,深深陷入alpha的皮肉裡。
勉強熬過最初的痛楚,顧輕漁額間沁出一層細汗,緊接著身體感到一層一層仿佛被海浪衝刷浮塵般的、久違的輕鬆。
是邵言的信息素。
直接注入腺體的純粹信息素,很好的安撫了他身體深處的躁動。
他的決定沒錯。
雖然匹配度很低,邵言畢竟是個alpha,理論上,他是可以標記自己的。
信息素注入的過程持續了數十秒。
顧輕漁眯著眼承受,等感覺差不多了,便伸手推了推。
邵言卻沒立刻給出反應。
他又推了幾下,伏在他頸肩的alpha才不情不願的鬆了口。
犬齒從腺體拔.出,顧輕漁抬眼,看見邵言%e5%94%87邊殘留的血跡,覺得有些礙眼。邵言非常清楚他的心情,自然不敢%e8%88%94食,抬手抹了抹,將血跡藏在指間。
顧輕漁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某種變化,卻又說不出變在哪裡。他並不多想,長久以來的問題得到了妥善的解決,令他心情變得很好。
“你……”
顧輕漁剛要送客,話還沒說出口,喉間忽然溢出一陣古怪的悶哼聲,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襲擊,他忽然軟了身子,落入慌忙伸手接住他的懷抱。
邵言慌張地望著忽然顫唞著的omega,急得眼眶泛紅:“先生,你怎麼了?”
顧輕漁劇烈的喘熄著,震驚的感受著體內比之前更加洶湧的情潮,那不容忽視的,直擊靈魂的渴望……
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想浮上心頭。
“打電話給沈逸,讓他回來一趟。”顧輕漁喉頭乾澀,嗓音幾不可聞。
感應到空氣中驟然狂亂的omega信息素,邵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思│兔│網│
這是,標記失效了嗎?
這麼快,剛剛分明可以的。
見他慢吞吞的不動彈,顧輕漁有點急,在他%e8%83%b8口推了一下,啞聲催促:“快打。”
邵言罕見地沒有立即執行他的命令,反而低頭看著他,眼中的情緒又黑又沉。
他低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打給沈逸?因為自己的標記無法讓先生滿足,所以找他嗎?
找他回來,做什麼?
總不可能是叫他回來補抑製劑。
邵言記得很清楚,沈逸跟先生的匹配度。
是82.7。
足夠了。
隻要先生鬆口,那家夥絕對沒有異議。
事實上,他恐怕早就在等了。
邵言回想起就在幾十分鐘之前,他抱著先生從車內出來,沈逸當時盯著自己的目光,恨不得將他手臂貫出兩個洞來。
還有以往,對方跟先生相處的諸多細節。
從前他不敢深思,今天回想起來,卻處處令人惱恨。
顧輕漁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偏了,可此刻,他沒有力氣做多餘的解釋,隻沉聲重複:“快去。你現在,是不是不聽我話了?”
邵言拳頭鬆了又緊,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最終,還是依言,轉身出房間,撥通了電話。
回來時,臥室裡的信息素更加濃鬱。
顧輕漁闔眼靠坐在床頭,聽到動靜,抬眼看過來:“打過了?”
“嗯。”
邵言情緒很低。
是他的錯。
不怪先生。
先生不是沒有給他機會,讓他標記。
是他沒有成功。
他感到深深的挫敗。
無論先生現在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不是他能阻止的。
因為,是他自己沒用,他沒有那個能力。
這時,卻聽見床頭傳來先生的聲音:“你過來。”
邵言疑惑抬頭,確定不是自己幻聽,果真是先生在喊他。
他局促上前,距離半步距離便被顧輕漁一把拽住他的領口,低聲要求:“繼續。”
邵言喉結滾動。
他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他的意思。
顧輕漁眸光微惱,咬牙明確指令:“我說,繼續標記我。”
邵言不等他說第三遍。
猛地在先生身邊坐下,垂眸,看向他的腺體。
不久之前的那次標記,在omega的腺體上留下了兩個小小的傷口,傷口附近有著不明顯的淤青,看起來有些讓人……
不忍心下口。
顧輕漁不知他的心思,強烈的渴望在alpha靠近之後達到頂點,每一寸皮膚都變得那樣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