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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基點,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

隻不過在既定的劇情發展中,天元進化後雖然外貌變成了非人類的生物,意識卻仍保留著人類的思維。雖然她不會直接引發災難,但她的存在對於咒回世界來說仍是威脅。

而引發世界級災難的,本該另有其人。

為了確保能夠實現這一劇情基點,修正世界運轉的疏漏(星漿體死亡導致天元完全進化),主係統與世界意識簽訂契約後,交出自己的一部分能量用以完成天元的半進化。

而身為漫穿局的任務者,神山久司就是這份能量的載體。

“那次與界外之聲的合作結束後,身為執行者的你在完成任務後當即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也沒想到多年之後,竟然還有機會再次見到你。”敘述的最後,天元感慨道。

完成半進化之後,天元的意識形態已經足夠她與世界意識保持溝通了。不過說到底,她目前仍是被限定在小世界之內的生物,因此能夠“預知”到的未來,也無非是世界運轉的既定軌跡而已。

這次漫穿局舉行的大聯賽,對於咒回世界來說,是一次意外。

神山久司安靜地聽她講完了這些,忽然問道:“您剛才說,在小世界既定的軌跡中,引發災難的另有其人?”

“是的,這是這個世界注定麵臨的命運。”

“我能問問,是怎樣的災難嗎?”

天元沉默片刻,說道:“孩子,對於你來說,這本不該是秘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將這個世界未來將要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你。”

她所謂的“未來將要發生的事”,就是指這個世界的既定軌跡所會發生的劇情。

而這些東西,本就該屬於係統提供的“世界背景信息”的一部分。

係統出現故障那是係統的問題,現在有機會彌補故障帶來的信息差,神山久司當然不會拒絕。

但此時此刻,他更為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既然發生世界級災難,是這個世界的既定軌跡。那為什麼當年係統會對他說:隻要他完成同化,這個世界就安全了?

第四十二章

神山久司在腦海中呼喚係統, 意外地,竟然沒有得到回應。

神山久司不禁皺眉。難不成又失聯了?還是故意躲著他?

不等他找係統算賬,就聽到天元的聲音繼續響起:“孩子, 在我將這個世界的未來告訴你之前,我想先代表此方世界,與你背後的界外之聲談個條件。”

聽到這話,神山久司猛地回神。

天元的意思,是想找主係統?

跟據她所說的, 她現在與世界意識的鏈接足夠深入,的確可以在某種程度代表世界意識。

神山久司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試探地問:“你們想要什麼?”

“我們想要終止契約。”

“為什麼?”神山久司詫異。

“因為現在的契約並不公平,同意簽署這個契約, 並非此方世界的本願。”

神山久司頓時瞪大雙眼,下意識道:“這不可能!”

主係統與小世界簽訂契約, 向來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從來不會有強製簽約的情況出現。畢竟哪怕是自主意識微弱的小世界,外來任務者想要進入該世界,也必須經過世界意識的同意, 就算他們強行進入,也隨時都有被世界意識發現並踢出去的風險。

強製交易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己。

神山久司不認為漫穿局會做這樣的買賣。

沒想到天元歎了口氣,說:“十一年前與界外之聲的那次交易的確很公平, 我們也得到了我們想要的。可自那之後,我們便再未有過交易的意願。前段時間此方世界忽然感知到有外來者入侵,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契約竟然已經自動達成。我們也想問問你背後的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言,神山久司驚詫不已。

他幾乎是立即就想到, 自己最初來到這個世界似乎的確是個意外,這裡一開始並不是主係統安排好的賽場。不過在那之後,他始終沒有被世界意識踢出去,再加上後來與係統取得聯係,係統說bug已經修複了,他就以為主係統已經與世界意識商談好了契約的事宜。

萬萬沒想到,主係統竟然敢強買強賣?!

神山久司不覺得天元在撒謊,她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

神山久司倒也很想問問係統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

“我現在暫時聯係不上它。”神山久司眉頭緊蹙,“強行與小世界簽訂契約是違反時空穿越條例的,這件事我會幫你們問清楚。你們還有其他訴求嗎?”

剛剛得知這個世界是自己初始的任務世界,神山久司不禁對這裡多了幾分偏愛。他對漫穿局的一些正向濾鏡早就在不計其數的任務中消磨殆儘了,此時自然不介意替“外人”聲討自己的老東家。

反正他打定主意要辭職,如果能在離開之前為這個世界做件好事,也不虧。

沒想到天元語出驚人:“因為我的結界暫時將它屏蔽了。”

“為什麼?”

“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天元直言道,“孩子,你曾經為此方世界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或許在你看來那不過是不得不做的任務,但此方世界永遠記得你的付出。”

“可……與你同化的那股力量並不屬於我,我其實沒有付出什麼……”

“那股力量是此方世界與界外之聲交易換來的,我們亦為此付出了代價,是我們應得的。而你對此方世界的關心和嗬護,我看在眼裡,高專的師生們也都看在眼裡。所有善意的付出都該得到應有的回報,而我們能給予你的回報,也不過是感謝而已。”

話說到此處,神山久司才明白過來,天元所指的“付出”並非他以星漿體的身份與天元的同化,而是他以咒術師的身份在高專活動時期,所祓除的咒靈、與同期和前輩們相處時為他們提供的幫助。

其實在當年那個任務中,上進的熱血少年不是“神山久司”這個角色的人設,那麼拚命的提升實力祓除咒靈,隻是因為神山久司本人想要這麼做罷了。

當時的他想法很簡單,他覺得咒術師這份職業的意義是保護普通人,他有能力做到這件事,就想儘可能把它做好,哪怕他清楚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十分有限。

這種想法在當年的神山久司看來再尋常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於這個小世界來說,自己微不足道的舉動,竟然被對方記在心中。

“總之,至少此時此刻在此地,你可以自由地思考,做想做的事。”天元溫和地說,“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神山久司一時無言。沉默許久後,他才聲音微啞地說了聲:“謝謝。”

也許天元並不知道,即便隻是片刻的自由,對他來說也彌足珍貴。

天元搖搖頭,心平氣和地開口:“不隻是為了你,有些話,我也不想隨隨便便被外人聽到——我們知道,自己是存在於本源世界的衍生世界。我們世界的既定軌跡自然是與本源世界一致的,就算這個世界的將來一片黑暗,那也是我們注定要走的路……”

隨著天元的話,神山久司的眉頭越來越緊。

他記得之前係統提到過,這個世界是“咒術回戰主世界”的一個副本世界,副本世界的主線劇情與主世界的一致,存在的意義是在主世界出現bug時,及時與主世界相融合,用以填補主世界因為bug而出現的空缺。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自然清楚自己的定位。

但“未來一片黑暗”是什麼意思?

隻聽天元接著說:“說來慚愧,身為人類,渴望和平大概是與生俱來的本性。在通曉未來之前,我對人世尚且有著無數的期盼,可現在……除了終止契約外,我們彆無他求。如果這個世界注定要經曆一場曠世劫難,那我們寧願這場劫難是命中注定的,而非外來者乾預的結果。”

聽完這番話,神山久司的心情極其複雜。

他不禁問道:“這個世界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天元歎了口氣,接著,將既定軌跡中即將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神山久司。

澀穀事變,天元進化,死滅回遊。無數人慘死,生命不再變得珍貴,咒術師們將因習慣了同伴的死亡而變得麻木。然後於一片血雨腥風中,世界將自然進化出一派新的規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除了這些之外,這個世界還麵臨著一個巨大的威脅:兩麵宿儺的複活。

無窮無儘的災難似乎一眼望不到頭,就連世界意識都無法準確地說出最終的結果。

聽著天元口述的“死亡名單”中一個接一個熟悉的名字,神山久司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終於,天元的講述告一段落。

“身為界內之人,我所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不過,這隻是原本的既定軌跡,現在大概已經被打破了。”

參賽者進入這個世界已經有段時間了,從目前的現狀來看,原本的主線劇情被他們改變了不少。

未來已經變得無法預料,結局會變得比原來更好,還是更糟,誰也說不清楚。

沉思良久後,神山久司忽然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能許諾給你們一個更好的未來呢?”

“什麼?”天元詫異。

“我會儘自己的全力,試試為這個世界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願意與我簽訂契約嗎?”

神山久司微微一笑,強調道:“不是之前那個與你交易的家夥,而是以我個人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

“……”

天元的四隻眼睛都盯著神山久司的臉,非人的外表卻沒有給神山久司帶去壓迫的感覺。

她的目光溫和平靜,帶著一些審視。仿佛不是在看什麼口出狂言的人,而是在認真思考神山久司的提議。

許久過後,天元開口:

“那麼,先說說你的計劃吧……”

……

從大殿正門出來時,神山久司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他太過沉浸在自己的那段回憶之中,以至於對時間失去了概念。

五條悟還等在原來的位置,隻是換了個姿勢,動作看起來好像有些不耐煩。

或許是六眼敏銳地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神山久司的視線剛接觸到五條悟的身影,對方就立刻朝這裡看過來。

接著,五條悟歡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喂!久司,快上來啊!”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像漣漪一般擴散開來,傳出去後,一波波的回聲又傳了回來。

散漫輕鬆的語調,帶著跨越時空的熟悉感。

神山久司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他在身體表麵凝聚咒力,讓自己的身體懸空,借力將自己從大殿門口直接送到五條悟的身邊。

“哇,飛起來了哎!”五條悟發出沒見過世麵的聲音,“這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