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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靈覆蓋在陰影之下。

咒靈,一種誕生於人類負麵情緒的東西,卻妄想將人類玩弄於鼓掌中。

“你……你也有無下限?”真人咳出了血,聲音沙啞地問。

“連無下限都知道?看來沒少做功課。”神山久司訝異地挑眉,“我猜,你們已經掌握了五條悟的術式情報吧?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殺了五條悟?”

神山久司嗤笑一聲:“就憑你們,殺得了他嗎?”

真人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而是故意說道:“連你都能學會無下限,看來所謂的‘六眼神子’也沒什麼特彆,虧你們還把他吹捧成神明。”

“你果然沒什麼見識。”神山久司說,“這不是無下限,隻是將咒力凝實然後覆蓋在身體上形成屏障。不是什麼複雜的原理,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事情。”

唯一的要求是控製咒力的熟練程度。

其實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神山久司就是看不慣真人的態度才故意這麼說而已。

他不介意真人知道其中的原理,因為就像他所說的,原理很簡單,隻要花點時間就能想通。

關鍵在於就算知道原理,對方也對這招無計可施。隻要他有所警惕,真人就永遠無法觸碰到他。

“你的術式施展需要觸碰到人類的身體,對吧?從剛見麵時起,你的目的就太過明顯了。”神山久司將咒力覆蓋在手掌上,拎著真人的衣領將它從地上拽起。

“告訴你一個殘酷的現實,就算我今天不殺你,要不了多久,你也會被自己的好奇心作死。與其迎來莫名其妙的死亡,不如我今天幫幫忙,送你一個明白的結局,怎麼樣?”

龐大的咒力迅速從神山久司的體內擴散開來,將帳內的空間填得滿滿當當。

藍色的火苗自神山久司的手心燃起,漸漸地,蔓延至真人的衣領。

見到咒靈就要祓除,這是咒術師與生俱來的職責。

既然今天遇到了,就沒有放任它離開的道理。

就在藍色的火焰快要將麵前的咒靈吞噬的時候,突然,神山久司覺得手心猛地一鬆。

一瞬間,麵前的咒靈憑空消失,隻留下空蕩蕩的衣服。

一道極小的黑影從腳底下飛躥而過,眨眼的功夫就不見蹤影。

它跑了!

神山久司立即丟開衣服,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拳頭大小的黑影上。然而對方速度太快了,他數次發出的咒力攻擊都沒能命中目標。

真人像個老鼠一樣,在帳內上躥下跳,卻怎麼打都打不中,惹得人心生厭煩。

就在神山久司即將失去耐心,想著要不乾脆釋放出大量咒力把帳裡給“淹了”的時候,突然,帳的一角竟然破了一個口子。

下一秒,真人化身一道看不清的殘影,以驚人的速度飛向裂口,眨眼就鑽了出去。

等神山久司追出去的時候,真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無形的帳緩緩消散。

神山久司冷哼一聲。

看來這家夥有後援。

口口聲聲說人類狡猾,難道咒靈就比人類真誠嗎?

不過是從汙穢陰暗處誕生的東西,再怎麼美化自己,也改變不了其見不得光的本質。

真人與神山久司見過的其他特級咒靈不同,它的特彆之處顯而易見。他更聰明,有著更強的學習能力,與之相應的,它也有著對人類更大的惡意。如果放任不管,將來很有可能會給咒術界帶來極大的災禍。

必須要儘快將它處理掉。

與此同時神山久司也無比清楚,更大的危險,來自於咒靈背後那個尚未露麵的參賽者。

他才是神山久司真正要麵對的敵人。

第三十一章

靜謐美麗的海灘, 一陣溫和的海風吹過,給岸上的人帶來屬於海洋的涼爽氣息。

花禦獨自在沙灘上玩著排球。一個人的遊戲顯得有些無趣,她又一次將目光投向遮陽傘下坐在沙灘倚上的男人,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發出邀請。

夏油傑注意到她的視線,悠閒地吸了口椰汁,笑著開口:“你想問漏瑚什麼時候回來?”

花禦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隻是讓他去接應一下而已, 應該快了吧。”

花禦收回視線,百無聊賴地將排球拋向空中,再控製從身體內長出的樹枝將排球接住。

她這樣自娛自樂了好一會兒,真人和漏瑚回來了。

一見到漏瑚的身影, 花禦就丟下排球朝對方走去。

她用手指了指被漏瑚身邊的真人,歪了下頭。

漏瑚看出她的疑惑, 解釋道:“真人被那個咒術師打傷了,傷勢已經恢複,沒什麼問題。”

隻不過衣服上殘留的血跡看起來有些狼狽罷了。

真人的術式可以維持自己的靈魂狀態,隻要靈魂不受到傷害, □□承受再多的攻擊對他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真人笑著跟花禦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夏油傑旁邊的躺椅前,從桌上拿起一個椰子, 悠閒地躺下。

夏油傑問他:“合作沒談成?”

“沒有。”真人猛吸一口椰汁,不大高興地說,“談的過程很不愉快,就算他願意, 我也不想跟他合作了。”

“他怎麼惹到你了?”

真人說:“嘴太臭,惹人討厭。”

“他很抗拒?那看起來是沒什麼回旋的餘地了。”夏油傑了然。

疑似遺憾的語氣引來真人的側目:“你好像對那位大人派發的任務十分上心,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去當這個說客?”

夏油傑說:“不是說過嗎,我不方便露麵,他與夏油傑是舊識。”

“不是說他失憶了嗎?”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小心提防,在大事到來之前,我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真人撇撇嘴,不再揪著這個問題,轉而說道:“總之,我看他是不可能答應跟我們合作的,拒絕得很乾脆呢。夏油,你可以去找那位大人交差了。”

沒想到夏油傑追問:“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就按照那位大人告訴我的說的啊,什麼‘建立羈絆’啊‘心目中的地位’啊什麼的,哦對了,我還加了點臨場發揮,提到了‘劇情’。不過好像沒起到什麼作用。”

“你為什麼要擅自改動計劃?”夏油傑不滿地皺眉,“那位大人明確警告過,不要把你偷聽到的東西告訴彆人,否則他會讓你付出代價。”

聽到他類似威脅的話,真人表情一冷:“夏油,我發現你好像對那位大人有點過於上心了,彆忘了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見狀,夏油傑臉上的怒氣一頓。隨即他語氣緩和些許:“我當然沒有忘記你們才是我真正的隊友。真人,我隻是在擔心你,畢竟那位大人的手段,就連我都不得不提防。”

真人的態度也跟著說變就變。他燦然一笑,臉上的冷意儘數消散:“謝謝你的關心。說起來,那位大人的靈魂看起來十分有趣。他身上肯定藏著不少秘密,等事情結束後,我要把他抓過來好好研究。夏油,彆忘了我們的約定。”

“當然不會。”

真人舉起椰汁,笑著說:“那就合作愉快?”

夏油傑順勢舉起自己的椰汁與他的碰了碰。

“合作愉快。”

*

東京高專最近的課堂氣氛有些緊繃。

一向開朗最會調節氣氛的虎杖悠仁最近總是冷著臉,話少的程度簡直快要超過年二級的狗卷前輩了。

他幾乎不再出現在理論課的課堂上,而是每天都泡在訓練場,一言不發地忙著自己的事。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受他的影響,每天的狀態都很低沉。

二年級的前輩們實在看不過去,想儘了各種方法試圖幫助一年級三個人振作精神,卻屢屢失敗。

這天訓練結束後,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幾人聚在操場上一邊休息一邊聊天。

真希抹了把額頭快要被風吹乾的汗水,仰頭望向萬裡無雲的天空,感歎道:“夏天快要結束了啊。”

時間已經進入九月份,最近的天氣逐漸變得涼爽,雖然仍是需要穿短袖的程度,比起八月份的時候溫度卻舒適了不少。⌒思⌒兔⌒網⌒

一旁的野薔薇跟著感慨:“是啊,感覺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長。”

這句無心的話換來一片寂靜。

今年的夏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從入夏以來一直到現在,每一樁每一件都令人印象深刻。

或許正因如此,才會讓人覺得這個夏天太過漫長吧。

熊貓看了眼一言不發的虎杖悠仁,給真希遞過去一個眼神。

真希立刻意會,提高聲音問道:“有人想喝飲料嗎?今天伏黑同學請客!”

伏黑惠:“……前輩,我怎麼不知道我要請客?”

野薔薇一向跟真希關係好,見狀立刻聲援:“現在知道也不晚。”

“我好像沒答應吧。”

野薔薇說:“那你和虎杖猜拳,誰輸了誰請客。”

“就這麼自然地把你自己摘出去了嗎?”

“喂喂喂,沒記錯的話上次就是我請的吧?你一個人還喝了兩瓶!”

“……算了,我不跟女生計較。虎杖,來猜拳吧?”

“等會兒,你說清楚,什麼叫‘不跟女生計較’?我這次不請客難道是因為占據了性彆優勢嗎?明明我上次請過了!虎杖,你上次也喝了的對吧?”

兩人齊齊看向一旁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正垂頭注視著地麵發呆,許久沒有回應。

伏黑惠又喊了一聲:“虎杖?”

“啊?”少年這才猛地回神,“什麼事?”

伏黑惠說:“我們在討論這次輪到誰請客喝飲料了。”

虎杖悠仁愣愣的:“哦,我……我不太記得了。要不我請?”

“你先說上次是不是我請的?”野薔薇問。

“好像……是吧?”

“什麼叫好像?你這樣搞得好像我想賴賬似的。不行,你必須好好給我想!”

虎杖悠仁抱歉地說:“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

“那你就說你記憶中上次請喝飲料的是誰?隻要是你記憶中的上次就行,多遠都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捋。”

野薔薇倒不是真的非要計較該誰請客,她隻是想拉虎杖悠仁加入眾人的話題。

最近的虎杖悠仁太過沉默,好像漸漸地離他們越來越遠。

沒想到虎杖悠仁思考半天,竟然給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印象中的上次,好像是神山老師請客來著……不過那應該是很久之前了,不能作數吧?”

畢竟在神山久司還在高專的時候,幾乎每次訓練課的飲料都是他請客,並且他一直不接受學生的回請。

“神山老師”這個稱呼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們全都注視著虎杖悠仁,一言不發。

虎杖悠仁笑著撓撓後腦勺,一臉無辜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