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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夠煥發新的生機。”

“照這麼說的話……”五條悟眯了下眼睛,“他現在缺的是一壺水?”

“我暫時還不太確定。”家入硝子搖搖頭,“我試過很多種方法,都不能喚醒他的身體機能。咒力、血液、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都對他不起作用。現在唯一剩下的變量,就是時間——”

“——或許他需要的‘水’,就是時間而已。”

“時間啊……”五條悟語氣飄忽。

他忽然問:“硝子,你說有沒有可能,柴崎真的死了,隻不過有人想讓我們以為他沒死。”

家入硝子盯著他看了幾秒,才開口:“當然有這個可能。事實上如果不是你攔著,當初你將他送過來的時候,我會直接宣布他的死亡。”

“可是你現在又說他是枯樹……”五條悟一臉憂愁,吃甜點的動作都不自覺停下了。

他苦惱不已:“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久司呢?”

聽到這話,家入硝子忽然笑了:“你這麼糾結的樣子,還真是很久沒見了。”

“這種時候就不要打趣我了,就不能幫我出出主意嗎?萬一久司從頭到尾都在騙我,那我可就慘了。”

“還需要我出主意嗎?”家入硝子說,“你不是早就做出決定了嗎?放他離開高專的那一刻起,你的內心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五條悟放下叉子,變得沉默。

“選錯了又能怎麼樣,就算你是最強,說到底也隻是個人而已啊。該不會被稱為‘神之子’太久,就真的拿神的標準要求自己了吧?”家入硝子輕笑起來,“更何況,就算真的發生了不好的事,那也是神山久司犯下的錯,罪責是他的,不是你的。”

“……”

【悟,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耳畔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像是幻覺,又像是夢。

笑容終於重新回到五條悟的臉上。

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他可是最強啊。

第二十八章

五條悟將地點約在了仙台的一家茶點店, 這家的喜久褔是五條悟最愛的甜品之一。

神山久司曾經好幾次陪五條悟來過這裡,也算是熟門熟路了。

這家店是非常有名的旅遊打卡點,八月份正是旅遊旺季, 店裡的客人更是絡繹不絕。

神山久司沒有走進去,而是熟練地拐進附近的一家冷飲店,買了一大杯冰淇淋後,來到露天的休息區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杯冰淇淋快見底的時候,他要等的人才姍姍來遲。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金發男人徑直朝這裡走來。他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 衣著講究,襯衫領口彆著銀色領針,頭發一絲不苟地全部向後梳,露出精神飽滿的額頭。如果忽視臉上形狀奇怪的眼鏡的話, 妥妥的就是一個精英上班族。

男人在神山久司對麵的位置坐下。

“抱歉,讓你久等了, 路上遇到點意外。”

聞言,神山久司看向男人的手腕。男人坐下來的時候雙臂自然地搭在小圓桌上,西裝袖口上翻,露出的手腕上有一滴不起眼的血跡。

那不是人類的血。

順著神山久司的視線, 七海建人也發現了那滴血跡。

“失禮了。”

他說著,伸手從口袋裡扯出一條手帕,不緊不慢地將那滴血跡擦乾淨。

神山久司默不作聲地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對方整理好衣袖再次看過來, 他才開口:“你叫七海?”

男人明顯愣了一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語氣複雜地說:“七海建人,我的名字。”

“我叫神山久司。”

“我知道。”

“你認識我?”

“嗯, 我是你在高專上學時的同期。”

“同期?”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七海建人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他冷靜地回答著一臉好奇的神山久司又提出的一個個疑問——直到神山久司忽然壓低聲音, 神秘兮兮地問道:

“五條悟不在這裡,你跟我說實話,他真是你的前輩?”

“?”七海建人平靜的臉上再次泛起波瀾。

他僅僅沉默了一秒,然後沉穩開口:“是的,他比我們大一屆。”

“你長得這麼老實,應該不會騙我吧?”

“……當然不會。”也沒有那個必要。

神山久司露出釋然的表情,語氣輕鬆:“太好了,我被這個問題困擾很久了,現在總算得到了證實。悟那家夥一直讓我喊他前輩,但硝子又說不用,再加上那家夥幼稚的德性,所以我一直懷疑他在騙我來著。現在看來他沒有。”

七海建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萬萬沒有想到,與同期久彆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麵,竟然會以這種話題作為開端。

……不過他大概能夠理解神山久司的心情,畢竟五條悟那家夥看起來的確很不靠譜。

七海建人輕咳一聲,試圖讓話題變得正經一些:“你現在身份特殊,我們不能接觸太久,還是先談正事吧。”

聞言,神山久司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隻見七海建人從手提包中拿出一樣東西,那東西方方正正的,表麵纏滿破舊的布條。

七海建人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朝神山久司推過去。

“這是五條先生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神山久司接過東西,將布條褪去,發現是個不大的木盒。

“這是個咒具,可以用來暫時性地儲存咒力。所有被輸入進去的咒力最多隻能儲存一周,在這一周的時間裡,裡麵的咒力會慢慢溢散,直到消失乾淨。”七海建人解釋說,“這東西的容量挺大的,原本是一些有錢、本身卻咒力微少的咒術師用來保命的。五條先生說你或許能用得上它。”

神山久司拿著盒子打量起來。

他的咒力一直都很充沛,甚至充沛到隨時可能會暴動,條件明顯不符合七海建人所說的情況。

不過既然五條悟將東西帶給他,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神山久司試著將自己體內的咒力輸入進盒子,直到堪堪感受到盒子差不多裝滿了,他才停下。

的確如七海建人所說,這個小盒子還挺能裝的。

幾乎就在他停止咒力輸入的那一刻開始,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盒子內的咒力在逐漸地向外溢散。

速度不快,卻非常穩定。

神山久司立即明白了這個東西的用處。

他體內的咒力最近相當不穩定,如果任由它們直接從體內溢出,很有可能會對他的身體以及身體周圍的環境造成不可控製的破壞。但如果有了這個東西,他就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將體內溢滿的咒力輸入盒子,然後等盒子裡的咒力自行消散。

這樣一來,既能緩解咒力暴動時他身體上的痛苦,又能穩定地釋放不受控製的咒力。

這東西的確能派上用場。

神山久司道過謝後,將盒子收了起來。

“謝意我會替你轉達的,畢竟這是五條家的東西。”七海建人扶了下眼鏡,接著說,“五條先生讓我轉告,他發現交流會襲擊事件的幕後之人不止一個,很有可能是咒術師或詛咒師與咒靈方合謀。還有就是,他懷疑高層有人在針對你,具體的情況他在查,讓你最近多加小心。”

神山久司了然地點頭:“我明白,我最近在查的事跟這些也有關係,告訴他不必擔心。”

“嗯。”

正事交流完了,七海建人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他以前跟神山久司其實沒那麼熟,雖然是同期沒錯,但自從他們可以單獨出任務後,同期之間就很少能碰到麵了。

當年神山久司經曆的那件事,七海建人其實並不清楚詳細的內情,更多的信息也是在事後從五條悟那裡聽說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今見了麵七海建人才發現,神山久司的樣貌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少年相比變化不大,隻是周身的氣質變得沉靜了不少。

如果可以的話七海建人真的很想問問,這十年的時間裡,神山久司到底經曆了什麼。

就在他糾結著要不要開口的時候,神山久司率先挑起了新的話題:

“你知道悠仁他們的近況嗎?”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虎杖悠仁嗎?”

“嗯,你見過他嗎?”

“見過一麵,他……”七海建人組織著語言,“據我所知,他最近的狀態有些消沉。柴崎陽介的事……他似乎在為這件事而感到自責。”

神山久司有些愣神:“可是這件事……我……”

七海建人聽懂了他的未儘之語,解釋道:“對於你殺死了柴崎陽介這件事,一年級的三個孩子似乎都不太能接受。另外兩個人認定害死柴崎陽介的人是與幸吉——雖然這件事的確跟他%e8%84%b1不了關係。總之,因為與幸吉的關係,最近東京校的學生們與京都校的關係非常緊張。”

聽到這話,神山久司陷入沉默。

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雖然人的確不是他殺的,可神山久司不認為自己完全沒有責任。

交流會的襲擊事件,無疑是參賽者搞出來的,而他們的目的也無非是為了奪取劇情值。

這次他們能讓柴崎陽介“死亡”,下次不知道會搞出什麼事來。

最開始的時候,神山久司覺得自己隻要當個鹹魚,不爭不搶也不主動參與劇情,等著被淘汰就行了。可現在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身處賽場,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就算他能避開所有劇情,避開其他參賽者的騷擾,那五條悟他們呢?他們都是主要的劇情人物,參賽者們從一開始就會盯上他們。

欺騙、利用、玩弄。同樣身為任務者,神山久司對於那些參賽者的心態再清楚不過。

柴崎陽介事件對虎杖悠仁等人造成的打擊,難道一直冷眼旁觀的他,就沒有一丁點責任嗎?

身為參賽者,柴崎陽介顯然沒有被淘汰,這也就意味著他將來極有可能再次回歸主線劇情,回到虎杖悠仁等人的身邊。

到時候悠仁他們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會像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看到虎杖悠仁的複活時那樣開心嗎?

發自內心地說,神山久司覺得柴崎陽介不值得被用那樣的心情去對待。

想到這兒,神山久司忍不住嗤笑一聲。

說什麼彆人不值得,就好像他自己不是參賽者一樣。

以虛假的身份進入小世界,用虛構的經曆和人設去接近劇情人物,以欺騙為手段、完成任務為目的與劇情人物相識相交。

欺詐、利用、虛偽。這就是所有漫穿局任務者存在的本質。

正是因為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神山久司才想趁著這次大聯賽的機會,%e8%84%b1離主係統,從漫穿局辭職。他不想再過那種每天都不得不靠耍手段完成任務的生活了。

他一直都無比期待著真正的自由。

第二十九章

七海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