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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師 姬朔 4330 字 1個月前

他們不知道那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會不會讓自己死於非命。

未知是最大的恐懼。

這時候,坐在元晞下手的玄數突然微笑著轉頭:“元門主,你這手段堪稱神異,隻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為何?”

“煉心。”元晞目光都未落在玄數身上片刻,隻是惜字如金吐出兩字。

玄數心有不滿,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是故意以惋惜的口%e5%90%bb:“今天是元門的開山大典,我等自然是希望元門主能夠招得如意弟子。隻是,這幾個少年畢竟是一片赤誠之心,元門主用出這般連我等都驚奇不已的手段,難道幾個少年就能扛過去了?這是否,有失公允啊。”

玄數故意拉長了聲音,略帶挑釁地瞟向元晞。

元晞懶得看他。

但是下麵有不少人,的確是被玄數的話語動搖了。

這幾個少年一片赤誠之心想要拜入元門,但元晞卻拿出一個親傳弟子為誘餌,實則用這幾個少年絕對不可能抵抗的手段,讓他們徹底失敗,以絕拜入元門之心……這是否代表著,元門主一開始就不想讓這幾人進元門?

下麵的人猜疑不斷的時候,元晞卻偏了偏頭。

“元石,靈靖。”

“弟子在。”兩人一齊出列,拱手應道。

元晞手指點向那廣場中央:“你們也去。”

“是,謹遵師命。”

兩人毫不猶豫地踏出,就算不知道那一片波光般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所在,但仍然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雖然師父的心性最近幾年有所改變,但她仍然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師長,從來不會給自己弟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更何況,在這樣的場合上,讓兩人上去,也是對他們實力的一種信任和肯定。

元石和靈靖往場下而去的時候,其他人都是一臉的驚訝。

元石就不說了,跟那一眾少年年齡相當,已經是一個少年了,所謂考驗煉心,也理所應當。

但是靈靖卻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心性未定,元門主居然也這樣果斷地讓他下場?難道就不怕出什麼問題?

就在大家都各自揣測,也在猜測元晞的所謂煉心手段是什麼的時候。

玄數卻在一旁微笑道:“元門主的兩位弟子,看起來是信心十足啊,想來,應該受過不少這樣的磨練吧?”

他是在暗指元晞有失公允,自己的兩個弟子必然長期受到這樣的手段磨練,駕輕熟路,而那幾個少年卻是第一次麵對,難免心有畏懼,高下立分。

元晞掃向他,片刻才道:“此煉心之陣,名為鏡花水月,鏡花煉心,磨礪心性,是我最近閉關揣摩出來的符陣,我這兩個弟子,也是第一次應對。”

她是在認真解釋。

但是玄數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善罷甘休,仍然微笑得跟老狐狸似的:“元門主說是就是吧。”

仿佛很是無奈被元晞逼得承認似的。

元晞細眉微揚,表情出現了絲絲波動。

“既然如此……玄家主且閉嘴。”元晞目露寒光,隱帶煞氣。

“你!”玄數眉毛一豎,正打算嗬斥元晞目無尊長,但誰知,下一刻便身周生氣震動,震得他氣血洶湧,翻滾不已,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正是元晞一句“閉嘴”,引得天地生氣隨之震動。

這般手段,在場眾人無人能及。

連玄數都心驚不已,臉色鐵青,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這一手段,才讓玄數真正意識到,麵前的這個元晞,不僅僅是性格和以前有了極大的變化,她的實力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進步。

以前的元晞,他還能說能與之一戰,而不落下風。

但是現在,他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仿佛元晞出手間就可以將他滅殺。這種感覺,玄數隻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過。

玄家之祖,玄尊玄洛。

而且,他能夠感受到,元晞看似風淡雲輕的仙家靈韻之下,那隱藏著的如寒冬般殘酷無情的冷意和殺氣。

他的腦中不由得浮現一個事實——這元晞,必然已經下定決心,對付玄家等一眾叛徒!且下的是必殺之心!

這是不死不休之局,尤其是玄家。

這代表著,玄家和元家的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玄數的退避,甚至低著頭不敢言的樣子,讓在場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裡玄家的仇人可不少,以前是敢怒不敢言,可今天撞上了這麼難得的機會看到玄數出糗,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如何不感覺暢快!

玄數暗暗緊緊掐著手指,冷哼了一聲。

他身後的人,當即看向那場中另外幾個遲遲沒有邁進那片波光的少年。

現在連元石和靈靖兩人都進去了,但這幾人卻仍然猶豫不前。

可是,當玄數身後那人看去的時候,幾個少年的眼中浮現了比猶豫驚惶更加濃鬱的驚恐和畏懼。

幾個少年再也不敢遲疑,當即一頭紮進了那片波光之中。

……

許閆晨是抱著果斷決絕之心衝進去的。

但是他進去之後,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險些噁心得吐出來,卻強行憋住,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就像是古代的公堂,上懸“正大光明”匾額,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無感情,一片冰冷。

而許閆晨自己,竟然坐在了一張刑椅上麵,被五花大綁住,周圍擺著各種刑具,甚至還有一個燒得滾燙的油鍋,和一個架得高高的火堆。

熱浪直逼許閆晨而來,灼灼溫度,許閆晨甚至覺得自己額前的細發都散髮出了一股焦味。

一開始許閆晨還認為自己隻是在一個如同幻境般的地方,一切都是虛假的,他也可以這樣勸說自己不要害怕。

但是當那熱浪讓他整個人渾身發熱的時候,他卻遲疑了。

這般逼真,真的隻是幻境而已?

就在許閆晨心神搖動的時候,麵前那青天大老爺卻一拍驚堂木,怒指許閆晨,口中喝道:“黃口小兒,還不趕緊將你的罪名通通說來!”

明明隻是一句嗬斥,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許閆晨卻忽然覺得眼前景色一變,麵前那穿著官袍的青天大老爺,突然變成百丈高的巨人,自己在他的腳前渺小如沙。

與此同時,周圍的場景也變幻放大,每一件刑具都變成了一座山,代表著一種酷刑。而油鍋變成了油海,火堆變成了火山。

天色陰暗,鬼風席捲。

好似無間地獄。

許閆晨驚恐地抬起頭,看到那百丈高的巨人低頭朝著自己看來,怒指點來,仿佛一指便可將自己滅殺,而口中仍然嗬斥著——

“黃口小兒,還不趕緊把你的罪名通通說來!”

許閆晨渾身一震。

那巨人的嗬斥,好似洪鐘大呂,聲浪層層疊疊地衝進了他脆弱的腦中,一下子變搗毀了他的意誌,讓他雙目迷茫,整個人搖搖晃晃,好似吃醉了酒。

但是,隻有許閆晨自己知道,自己渾身上下是怎樣的疼痛,就像是有千刀萬針,不斷地淩遲著自己,那種疼痛讓人經歷了第一次就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再堅定的意誌也迅速潰不成軍。

那百丈巨人,更是讓他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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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雙目無神,霎時噴出一口血來。

就在他準備將自己此行的目的乃是進入元門當內應出賣消息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卻突然渾身一震,精神一提,眼睛灼亮。

不對!

我沒有任何罪!

我是被人逼迫,而不是自願的!

我的向道之心是從未動搖的!

我想成為真正的風水師!

我想有自己的力量保護家人!

我想要在這片天地間立足,不受任何人的威脅和影響!

到了嘴邊的話被他生生咽了下去,許閆晨又噴出一大口血來,怒目大喊——

“我,無,錯!”

怒喊之後,風雲變色,天地隨動。

……

幾人進了那片波光之後,元晞手一拂,便見到中間那片波光,浮現了幾個畫麵,分別是那進去幾人所麵對的一切。

有人被吊在懸崖邊,命懸一線;有人被敵人以家人為威脅,慘狀歷歷在目;有人被金錢美女誘惑……

各種方式,卻不改一個核心。

問心!

鏡花煉心,第一鏡,便是問心。

這一鏡,以元晞曾經用過的問心符為核心,卻創造出了更加逼真詭譎的場麵,以各種方式折磨入鏡之人,考驗他的內心。

當許閆晨的場景出現的時候,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那公堂審問,實在是太獨特了,其他人都是各種無法抵抗的誘惑,什麼金錢美女,什麼家人威脅,怎麼到了許閆晨這裡,就跟唱戲了似的。

但是,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隨著那人一拍驚堂木,嗬斥出聲後,整個場景驟然變幻,看似可笑的公堂,居然轉眼間變成了火山地獄,而拷問許閆晨那人,更是變成了百丈巨人,這樣玄幻的場麵,讓無數人驚呼出聲。

剛剛還跟唱戲似的,這一下子就走近了玄幻節奏,轉變實在是太快!

不過,許閆晨的堅定,更讓他們驚訝。

連上首的元晞,都忍不住頷首讚許。

這時候,其他人已經在各種問心酷刑之下堅持不住了,有的人被屈打成招,有的人被三言兩語便嚇得涕泗橫流,有的人沉浸在金錢美女之中不可自拔。

他們通通開口,道出了自己此行乃是被人指使,想要讓他們以拜入元門之名,混入元門成為奸細,然後給對方提供消息的真相。

其實這些水光之上出現的畫麵,隻有圖像沒有聲音。

可在場居然有懂得脣語的人,看著畫麵一字一句地將他們說的話給翻譯了出來,當眾說給所有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