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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師 姬朔 4314 字 1個月前

吃力地踩著階梯,來到元晞的身邊。

元晞顧著他年紀小,複雜的看不懂,便起身從身後的書架,挑了一本《增廣賢文》,遞給他。

她身後的書架上,不是晦澀難懂的風水書籍,就是一些更加難懂的孤本雜書,讓席思這麼一個兩歲多的孩子來看,顯然不合適。

這本《增廣賢文》,相對於書架上的書來說,已經是最簡單的了。

可席思捧住書,往上麵一看,頓時眼花了,這是寫的什麼?

雖然他已經在外公外婆的偶爾教導下,學過一些字,但也不過是一些最簡單基礎的字,哪裡看的來《增廣賢文》這種書?

可席思又不願意說自己不懂,錯過這個呆在媽媽身邊的好機會,便隻好在元晞身邊盤%e8%85%bf坐了下來,小腳丫子盤坐著,跟個小佛爺似的。

一本《增廣賢文》扔在%e8%85%bf上,裝母癢癢地攤開來,所有的墨色文字,對他來說,都跟看天書似的。

不一會兒,席思就看得打瞌睡了。

元晞恍若未覺,沉溺在眼前的書籍世界中。

她正專心致誌,身邊突然“咚”的一聲。

元晞轉過頭,就看見席思四仰八叉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好夢正酣。

元晞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那張臉,那眉眼,與自己有六分相似,秀氣雋雅,粉嫩可愛。

她忽的低下頭,看到那隻小手,不知何時,抓住自己攤開衣袍的一角,緊緊攥在手心裡。

元晞沒有把衣角扯開,隻是回過頭,收回目光。

她忽然伸出手一拂,殿內微風卷過,放在一旁的一塊軟毯,頓時飛了起來,輕飄飄地落在了席思的身上,嚴嚴實實地蓋住了那小身子。

席思不由得愜意地動了動,手上抓著的衣角,卻始終沒有鬆開。

……

得知元寶要在元門山上留一段時間的消息,方爸方媽聽了,是喜憂參半。

方媽的情緒尤為明顯:“母子倆

緒尤為明顯:“母子倆能夠呆在一起當然是好的……隻是以晞晞現在的性子,我就怕委屈了元寶。”

方爸卻拍拍她的肩膀:“這一道坎,始終要邁過的。要是我們一味地等著晞晞清醒過來,這樣被動的等,要等多久?元寶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可他也才兩歲啊。”方媽一手把外孫帶大,今已經是兩天不見,早已經是牽腸掛肚,想得不行了。

但她心裡也明白,一直對晞晞諱莫深,未必是好事。

不讓元寶來踏出這一步。

不過,方媽還是不放心,打電話給兒子,讓他找個時間上山看看,順便買點東西送上山去。

買點東西……光是報上來的清單,一些席思習慣用的東西,都是長長一大堆,聽得方易咋%e8%88%8c不已,估摸著自己要雇幾個人抬上山去才行。

……

翌日,天朗氣清,晴空萬裡。

席思一股腦兒爬起來的時候,已經一口氣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還睜眼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還疑惑地抓了抓腦袋,好奇地四處張望。

正巧元石推門進來,手上抱著幾件衣服。

“哦?小師弟你醒啦?”元石衝他笑著,走到他身邊來,把衣服放下。

席思乖巧地喊了一聲大師兄,才問他:“這裡是我的房間嗎?”

“對啊,你的房間就在師父的殿裡,喏,你開門出去,旁邊就是師父的房間了。我故意安排的。”

席思也高興得眉開眼笑,從被窩裡麵跳出來,立馬就被冬日的寒意,給冷得一哆嗦。

“這是你的衣服,師父昨天吩咐人,臨時改的衣服。你先穿著,過幾天再給你重新做套好看的。”元石看席思把衣服扯在手裡,翻來覆去地卻不知道該什麼往身上套,便接過來,“我幫你好了,以後早上我來幫你穿衣服。”

“哦,謝謝大師兄。”席思衝元石一笑。

元石幫著席思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之後——臨時改小的素色軟麻道袍,雖然有些不合身,但穿在席思身上卻顯得分外可愛,短小軟乎的身子,走起來就像是個糯米糰子。

元石笑得不行,一把抱起席思,說帶他出去晨練,師父吩咐,要開始教小師弟一些基本功夫。

席思忍不住問:“媽媽呢?我能去見她嗎?”

昨天的事情他不大記得了,隻知道自己睡得很香很舒服。

“師父?今天一大早就來了位客人,師父現在正在與那位客人麵談呢。”

靜室內,元晞將剛剛泡開的茶,倒進骨瓷小杯中,熱霧升騰,茶香四溢。

“請。”她端起其中一杯茶,示意對方。

那人伸出手,也端起另一杯茶。

“許久不見,元家主倒是越發的精神了。”他開口,一邊打量著元晞,心裡暗暗驚奇。

雖說有過一些聽聞,但兩人之間再度打交道,已經時隔三年了。

才三年,卻已恍若隔世。

他對麵的這位元家主,更是性格大變。

三年前的她,雖然冷淡,但近距離接觸的話,會發現她這個人其實很好相處,平易近人,也沒什麼元家人的傲氣,謙遜得很,也讓人有好感。

但是現在……

高歌覺得他無法用一個單純的詞語去形容她,隻覺得她深不可測,不知深淺,渾身上下更是一點人氣兒也無,冷漠無情近道。看來不少人供她為世中仙,也不是不無道理的。

風水界有些前輩認為這個說法是元家人自己炒起來的,但恐怕當他們真的看到了這位元晞的時候,就會知道,一切,所言非虛。

高歌甚至發現自己心裡有幾分油然而生的敬畏。

這是對強者,下意識的表態。

難道她的實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道子在想什麼?”元晞看了高歌一眼,目光掃過,卻銳利地仿佛看破了他的所有偽裝,直直抵達那內心深處。

高歌不由得避開她的目光,笑道:“想三年前的事情,當時元家主可是跟我說過一番很奇怪的話,我至今不懂。”

元晞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無非也就是生死劫罷。”

“生死劫?”高歌暗驚,饒是他,也不由得有些失色。

不僅僅是因為生死劫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更重要的是,他通過此,聯想到了很多東西。

“無事,早已經度過,往事不可再提。”

高歌看元晞一副並不願提起的樣子,當然也不敢往那上麵繼續扯話題,隻是嘆道:“祝賀元家主了,大道可期。”

命中落下生死劫,本就是大不凡的天才。

而古來今往,能度過生死劫的,恐怕唯元晞一人。

度過了,自然是大道可期,通天坦途在眼前了。○思○兔○網○

元晞微微頷首,並未顯露出多高興,隻是神情尋常,不甚在意。

“道子今日一大早便登山求見,想必有事?”元晞開門見山直問。

高歌點頭:“不錯,我正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元家主商量的。元家主可否記得,三年前,在玄家的同道會上,我的那個提議?”

“盟主?”元晞神情冷淡,“據我所知,三年前便提議的玄門同盟會,並未成立。”

“的確此。但元家主也應該知道,這擱置了三年的原因,也跟玄家有關。”

高歌所說

高歌所說的,正是玄家今的狀況。

當年的玄門同盟會,是在玄家大勢所逼之下,不得不擇出的招數。

但是,在玄家同道會後不久,玄家突然大變。

玄家老祖宗莫名身死,玄家忽然大亂,玄家家主玄數的三個弟弟則趁此機會,聯手向玄數發難,打著的名頭就是要為父報仇。

連玄數三個兒子中的兩個,都牽扯進了其中。

玄數雖然執掌玄家已有些年份了,但也有不少人是效忠老祖宗的老臣。也不知道玄數的三個弟弟拿出了什麼證據,居然讓那些老臣相信了他們的說法,老祖宗之死,就是玄數所害,最後站在了玄數弟弟一方,與玄數對峙。

內亂在即,外麵自然也不會安分。

先是一直與玄家交情極好,甚至好有過幾次聯姻的寒家,直接找了一個理由,聲明與玄家劃清界限,不再來往。

寒家家主的言辭極為激烈,語氣中對玄家甚是不滿。也是,就算當年是在玄家的扶持下走到了今天,但被壓了這麼多年,心有不滿也是肯定的。

外麵人誰不說,所謂的南寒北玄,真正一家獨大的,唯有一個玄家而已,而寒家,不過是眾人眼中的傀儡。

寒家必然對此不滿很久了,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不抓住怎能行?

再然後,就是附庸玄家的幾個小家族,宣布脫離玄家。

雖然幾個小家族的勢力加起來都不寒家,但卻是實打實的玄家家臣。這般消息,看似無足輕重,卻是狠狠地打了玄家的臉,令得玄家在玄門風水界可謂是顏麵盡失。

這一亂,玄家自然沒有什麼心思再爭什麼風水正統了,連家族都要分裂了,要爭,也得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玄家的事,我略知一二。”元晞說道,“玄家之現狀,恐怕早就存在問題,玄鬆一死,問題壓不住,爆發了出來,玄數的手段,還是有些不及他父。”

更重要的是,玄鬆還在的時候,就算身為老祖宗,看似為太上皇了,卻仍舊抓權抓得厲害。

他並不完全信任任何一個人,包括自己的親兒子,自己一手扶上位的玄數。

玄數今焦頭爛額,也是他父親突然身死留下的爛攤子了。

元晞突然想起在地宮中,被一條大蛇勒死的玄鬆,也不由得說一句,死得其所了。

高歌並不意外元晞言語中,對玄家的輕描淡寫,以至於直呼其名。

當年元家崩落,必有玄家參合甚至主導,元家會對玄家人有好臉色才怪。

他繼續說道:“玄家雖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