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看到許雋意露在外麵的那雙%e8%85%bf之後眼睛也直了一下,不過很有分寸地馬上彆開頭,“你去陪她吧,這兒有我們。”
許雋意尷尬地後退一步。
顧硯舟沒有解釋,他摟住了身邊人的肩膀,沒發現許雋意身子片刻的僵硬,用如常的語氣道:“謝謝了哥們兒。”
後麵有倆女孩,一個打電話報警,一個忙著拍照搜集證據。
月光照耀下,那把躺在地上的刀泛著光。
鋒利的刃上,還有明顯的血跡。
一個女孩驚呼一聲:“你們受傷了?他持刀了?”
顧硯舟點點頭。
許雋意覺得等救護車開回來太慢,於是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帶你去醫院,打車去。”
顧硯舟本來還想等警察來再走,但是看見對方有些著急的眼神,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行。”
“這是我的聯係方式,等會兒警察到了之後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顧硯舟走上前,將打著自己聯係方式的手機亮給了那兩個女孩,“麻煩你們了。”
那倆女孩忙拿出手機記對方的號碼,記好了又馬上開口:“你快彆耽誤了,趕緊去附近的醫院看看吧。”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顧硯舟擋住了許雋意的身子,還撐起手臂,拿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和山根處淡淡的一抹痣太獨特了,網上每每有看眼睛條猜男明星的活動時,許雋意總是第一個被認出來。
這個中年男人認不出許雋意,不代表周圍這一圈男男女女都認不出來他。
顧硯舟自己整張臉都被遮著了,倒是不在乎。
周圍已經彙聚了一群人,想走出來都得推開一堆人。
明明鬨哄哄的,許雋意卻感到內心一陣安寧。
“這次又跟蹤我,還是想要我的微信嗎?”走到人少的地方等司機來的時候,許雋意開口主動問道。
顧硯舟背後火辣辣地疼,麵上還是維持著自己一貫的可憐人設:“我說是的話,雋哥給嗎?”
“可以。”反正列表裡多個人也沒法怎麼樣。
許雋意沉穩而又冷靜,迅速補充道:“但我想知道為什麼。顧硯舟,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三年前的事情我一件都不計較。你為什麼那麼急於賠罪?先是送錢,又是送命。你說你隻是想要我的微信——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微信那麼值錢。”
顧硯舟%e8%88%94了%e8%88%94有些乾裂的%e5%94%87角。
遠處是幢幢高樓,霓虹璀璨,耳邊響起陣陣鳴笛。
“雋哥,微信加回來了,我們就還是好朋友,對嗎?”
許雋意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來讀中學的時候,班上的男生女生經常打成一片,有關係好得不得了的,也有關係差得不得了的。
每當一個人說要跟另一個人絕交的時候,他就會主動刪了對方。
每當一個人說自己認識彆的班的同學的時候,隻要拿出手機,找到那人的聯係方式就能自證了。
關係好的人有聯係方式,關係差的人沒有聯係方式。
小孩的世界好像是非黑即白的,可是成年人不是。
他剛想說顧硯舟幼稚,下一刻卻又想起了什麼,竟然“噗嗤”一聲笑了一下。
他當年因為發現自己喜歡人家就把對方刪了,這難道不像中學時期暗戀被戳破後的惱羞成怒嗎?
這麼說來,他也挺幼稚。
顧硯舟聽到他的笑聲,心中一下緊張了:“雋哥……笑什麼?”
“為什麼那麼想跟我當好朋友?”許雋意慢悠悠地強調了最後麵三個字。
比起顧硯舟,他實在是太像成年人了,這麼正經的三個字,也被他說出了不正經的味道。
顧硯舟沒由來地臉上一熱:“我們本來就是很好的朋友。”
原本就很好,現在也應該很好。
他是這個意思?
第13章 如果真相是那樣
他是這個意思?
許雋意歪頭看他。
他的眼睛像是動漫裡畫的那樣,閃閃的,仿佛滲進了星光:“顧硯舟,你的人生是不是太一帆風順了些?沒被人拒絕過?沒和人交惡過?在我栽了個跟頭,就千方百計地想要彌補?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拒絕你是吧——呐,我換個你能理解的說法。你想找我玩,但我不想和你玩,道歉也沒有用,你聽得懂嗎?”
說完之後,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又往回收了收:“今天多謝你,不過下次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不願欠著他。
他寧願自己挨那一刀。
隨著許雋意語氣的變換,顧硯舟的鼻尖聳了一下,喉結滑動,有些著急:“雋哥,我知道你是為了三年前的事情生氣。雖然你總是說不在乎,但是你要是真的不在乎就不會把我刪了……但我當時沒辦法,我當時都在趕往洄城的機場路上了,我二哥一個電話把我喊回去了。他騙我家裡出事了,但其實就是阻止我去參加最後一場粉絲見麵會。”
許雋意向來鎮定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他緩了緩,然後遲疑道:“……你二哥?”
“是啊。”顧硯舟有些苦惱的表情,“我還沒來得及跟導演打電話,我哥就把我手機收走了。他把我關在家裡三天,能活動的地方——除了我自己的臥室,就隻有祠堂和花園。”
“你哥為什麼要這麼做?”許雋意忍不住問。
“就……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顧硯舟的表情有些心虛,“我當初是偷偷接下《十一月夜》的,我家裡人都不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十一月夜》剛播完那幾個月有多火,當時咱倆的cp粉造的勢有點太誇張了。我們家是做生意的,認識的人多,當時好多人都以為我是同性戀,我哥是覺得我這樣的形象有點丟人……”
當他字正腔圓地說出“好多人都以為我是同性戀”的時候,畫麵竟然有些滑稽。
許雋意垂下眼眸,情緒翻湧。
顧硯舟所在的顧家是家族集團的掌權者,名下的家族產業倆盤根錯節遍布全國,結交的富豪名流數不勝數,都是有頭有臉的上層社會。
大姐和二哥都是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偏偏老三進了娛樂圈,還是因為演了同性題材而一炮走紅的。
聽起來確實不像那麼回事。
許雋意真是不知道,自己該難過還是該慶幸。
慶幸的是,還好當年顧硯舟是真的事出有因。
難過的是,即便如此,他們之間也沒有半點可能。
顧硯舟不喜歡自己,他的家人更不喜歡自己。
“所以……”許雋意的嗓子有點乾,說話有點費勁,“這也是你那麼快官宣下一部言情劇的原因?”
都進娛樂圈了,演言情劇總比耽美劇好。
這大概是顧家人的想法。
至於為什麼趕上和許雋意同期開播,兩家粉絲打榜做數據撕逼……這大概也是顧家人的意思。
隻是大概顧家人也沒想到,許雋意的言情劇火了,但是自家老三的劇卻沒火。
顧硯舟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甕聲甕氣,點頭:“嗯。”
“後來為什麼不找我解釋?”
“……雋哥,”顧硯舟苦笑一聲,“我哥逼我做的,和我自己做的,沒什麼區彆吧?難道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就能原諒我嗎?鴿了最後一場粉絲見麵會,在營銷期宣傳新劇,和你同期對打……事情都發生了,對你的傷害也已經造成了,我再說都是我哥逼我的,想把自己摘出去,那不是太虛偽了嗎?”
不是。
隻要你說你不是自願的,他會原諒你的。
他在乎的,本來就不是結果。
許雋意忽然像一個被鬆了氣的氣球:“那……你也在乎自己被說成同性戀嗎?”
顧硯舟怔了一下:“我是演同性戀火的,沒有放下碗罵娘的道理。”
此時遠方有一輛銀灰色賓利打著閃光燈,許雋意認出來了那是自家的司機來接他們了。
許雋意輕輕扯著著顧硯舟的衣角,往停車的方向走。
晚風拂過鬢角的發,他幾乎是喃喃的聲音:“當初你跟我拍%e5%90%bb戲的時候一直NG,我一直以為你恐同。”
“不是啊。不是恐同,是出戲,還不是因為……”顧硯舟的聲音也很輕,以為對方聽不見,用上海話嘟囔了一聲,“你長得太好看了。”
許雋意在前麵笑了一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硯舟僵硬了一下,又怕對方多想,忙解釋道:“我沒在罵你。”
許雋意回頭瞅他:“顧硯舟,我不是上海人,但我是寧城人。”
寧城話和上海話大差不差,大部分話都能聽懂。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聽得懂這人在說什麼。
……
因為剛才那事兒,顧硯舟的臉紅了得有一刻鐘的時間。
許雋意倒沒覺得有什麼,他拿手機刷新微博超話,見沒有人發關於剛才那事的帖子,躁動的心才漸漸平複下來。
放下手機後,他感覺到了不對勁——身邊好像坐了一個多動症小孩。
顧硯舟直挺挺地坐在車上,時不時扭頭看自己的後背。
動作起伏不大,但是磨著車座,發出滋滋的響聲。
許雋意眉毛都擠在一起了,以為對方太疼了,憂心道:“彆怕,醫院快到了。”
顧硯舟搖搖頭:“雋哥,血蹭到你車座上了。”
許雋意:“……”
他有點難以置信得看著對方。
“你能拿八位數的流動資金投資電影,還在乎這點洗車的錢?”他抽了一下嘴角,“放心吧,弄臟了也不用你掏錢。”
顧硯舟“哦”了一聲,%e5%b1%81%e8%82%a1還是不安分地動。
其實如果是坐他家裡人的車,他是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
可是這是許雋意的車。
一想到這是許雋意的東西,顧硯舟就又不自在了起來。
下車的時候,許雋意攙扶著他。
“雋哥,我又不是殘疾了,不用扶著我。”顧硯舟重新拉上口罩,“你不怕被拍到嗎?”
“這家私人醫院安保係統很好,閒雜人不會放進車庫。”許雋意捏了捏他的小臂,“彆拒絕了,馬上就到了。”
顧硯舟的傷口看著嚇人,醫生說要縫針。
打麻藥之後開始手術,這過程中顧硯舟的臉色都沒變化一下。
倒是許雋意有些於心不忍,不敢看他的傷口。
縫完針之後又被架著去打了個破傷風疫苗。
忙活完這一切已經十點鐘了。
許雋意癱在沙發座椅上,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味道一定很重,夜跑那麼久還折騰到那麼晚,他自己都嫌棄自己。
顧硯舟往自己身邊湊,他下意識地躲開。
“我剛跑完步,身上一股味兒。”
許雋意推開了他,也不敢用太大力氣。
顧硯舟狗一樣在空中嗅了兩下:“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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