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多餘的裝飾品都沒有,看來這個地方不是常用來會客。
會客區的桌上放著一份報紙,陶年彎腰坐在沙發上不經意瞄了一眼,三天前的報紙,正麵是娛樂新聞。
報紙的主人應該是剛看到這一麵。
助理出門後又進來,捧著一杯剛泡好冒著熱氣的龍井茶進來。
沒有問過客人的喜好,但精準落在客人的口味上。
不多時,楊則惟走進辦公室,外套被扔在總裁椅上,套著一件深灰色,挽起袖子的手臂帶著幾滴水珠,隨著步伐走動,水珠順著青筋往下流。
助理掩上辦公室門沒有跟著進來。
“超過三十分鐘,你遲到了。”
一進來就問罪,很符合楊則惟的身份。
陶年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楊先生沒提前和我說園區出入嚴格,在門口浪費了一些時間。”
楊則惟從桌麵上拿起一份文件:“我以為你知。”
陶年回:“我又沒有安排眼睛時刻盯著,怎麼會知道。”
楊則惟坐陶年身旁,沒有看桌上的報紙一眼,專注地看著陶年:“我的眼睛隻會看我的所有物。”
陶年放下茶杯說公事:“不知方案出了什麼問題?”
楊則惟翻開文件第十頁,指著提供某原材料的公司說:“這個公司是三安堂掛牌。”
陶年皺眉,他%e4%ba%b2自調查清楚每個材料公司的背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楊則惟看出了陶年的疑惑:“三安堂幾年前就已經洗白了好些產業,這間公司剛好是第一批,他們做事隱秘,不管是明賬還是私賬,都不經三安堂。”
陶年剛入港島,就算挖地三尺的調查,都不一定會發現這隱秘事。
這件事耽誤不得,經楊則惟提醒,陶年立即打電話讓關添傑通知下去,重新篩選原材料公司。
事關重大,事發突然,陶年暫時%e8%84%b1不開身去公司。
楊則惟貼心提供筆記本,讓陶年在自己辦公室開緊急視頻會議。
陶氏等高層在會議室看著視頻中嚴肅的陶年,沒人關係陶年在陌生的背景。
但有人發覺陶年似乎不是一個人。
楊則惟拿著一壺茶從陶年身後經過,如敬業的倒茶服務員為陶年添茶。
“先休息一下,口都乾了。”
這句話順著視頻會議傳到偌大一個會議室,精準傳到每個高層的耳裡。
第33章
陶年從屏幕中明顯看到高層們驚訝的眼神,好似撞鬼一樣。
驚訝楊則惟的出現,又驚訝楊則惟用這種溫柔低聲的語氣和他們年總說話。
尤其是關添傑,儘失總助形象,嘴巴大到可以塞進一個%e9%b8%a1蛋。
刹那間整個會議室寂靜無聲,隻有從視頻中傳過來的倒茶聲。
陶年斟酌片刻說了一句與會議沒關的話:“我現在在楊先生的辦公室,原材料公司的問題是楊先生發現。”
高層們不知道是誰開頭,竟然一個接著一個向楊則惟問好。
這個架勢宛如接見老板娘,恨不得穿進屏幕裡和楊先生麵對麵。
楊則惟一一點頭示意,意識到自己妨礙陶年工作,倒好茶之後拿上桌麵的報紙,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開始看三天前的新聞報,看得津津有味。
沒了楊則惟的噓寒問暖,陶年重新回歸到工作中。
今日高層們也很儘職儘責,個個提起十二分精神,陶年覺得他們相較於麵談好似比較喜歡視頻會議,積極發言,聲音響亮,字字清晰。
楊則惟沒有提供耳機,視頻會議外放,辦公室有其他人的聲音也有偶爾翻動報紙聲。
陶年在會客區,楊則惟作為主人在辦公區,辦公室一分為二,各自有各自的天地,互不乾擾,吵雜中帶著一絲和諧。
楊則惟可能一天隻會客一個人,期間沒有助理敲門,也沒有電話響起。
陶年沉浸在工作中,卻不知有人從報紙中探出眼睛,繼續窺伺自己的所有物。
報紙上的照片哪有能觸摸到細膩的皮膚,清晰可見的血管的真人好看。
獨自前來自願進入他的包圍圈,深知前方是他設置好的陷阱,陶年還是義無反顧地踏進來。
楊則惟怎麼舍得傷害他,他隻是想讓陶年渾身上下沾上他的氣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的所有物。
後麵的視線越來越強烈,陶年感到隔著兩層衣料,滾燙熾熱的視線可以把他後背燙出兩個洞,甚至把衣服燃燒,%e8%a3%b8露出他的身軀。
陶年表麵平靜,已經空了的茶杯證明他被這束視線燙得體無完膚。
他將視頻會議靜音,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陶年走進洗手間,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到很低,他依舊覺得熱。
他打開水龍頭,按下洗手液,試圖用清涼的水驅趕那莫名其妙的燥熱。
自從那晚在吸煙區,陶年意識到事情好像變得更加無法控製。
明明自己已經拒絕,但似乎無濟於事,一支煙輕而易舉讓火車偏離軌道。
陶年擦乾手上的水,將紙巾扔進垃圾桶,若無其事帶著一身熱氣走出洗手間。
“Lisa,茶水間怎麼沒有咖啡豆了?”
“老板說一個星期內辦公室不準出現咖啡這個東西,他這個星期咖啡過敏。”
“啊?”
“還有,茶水間那壺龍井不要動,老板%e4%ba%b2自泡的。”
今日下午茶沒有咖啡喝,唯有喝茶提神醒腦,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陶年再次進入辦公室時,楊則惟已經把報紙放下,像個集團總裁一樣認真處理工作。
視頻會議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關添傑往他的郵箱裡發了會議的總結。
會客桌麵上多了一份文件,是林景華負責但還沒有遞交上去項目方案。
如果不是原材料公司出現問題,此時此刻他應該是在陶氏辦公室看這份文件,順便和林景華敲定方案細節。
楊則惟手上有同一份文件:“我叫人去林氏拿了方案,剛好你在我這裡,那就一起看。”
陶年應該回絕的,因為他是時候離開了。
但如果他從工業園離開需要將近半個小時,時間是金錢,這半個小時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而且楊則惟在這裡,當麵問可以減少之後的電話聯係。
陶年坐在沙發上,翻開文件開始看。
原本吵雜的辦公室變得安靜,陶年身上的燥意也隨著中央空調的用心工作而消失。
昨晚陶年在寫字樓加班到淩晨,回家後又被徐阿姨說教了一番,他乖乖認錯說沒有下次。
早上又因為工作很早就要到公司,徐阿姨慌忙為他準備早餐,歎著氣站在門口看著他出門。
一天下來他睡不到四個小時,後背的威脅消失讓他放鬆警惕,看文件的眼皮越來越重。
字體模糊,陶年眨了眨眼睛繼續看,從二十條看到十五條,精神渙散。
陶年背靠著不算柔軟的沙發,黑色真皮沙發透著絲絲涼氣。
陶年闔上眼睛,五官關閉,陷入自己的世界。
再睜開眼的時候,周邊環境沒有變,他依舊在沙發上,隻不過換了一個方向,從坐著變成躺著。
陶年身上蓋著一件黑色外套,淡淡的木質香水如他的主人一樣霸道,他的腰間橫著一條有力的手臂。
眨眼之間,坐在總裁椅上的楊則惟安然地躺在他身邊睡午覺。
一張逼仄長排客座勉強能躺下一個人,楊則惟側身緊靠著陶年,微微一翻身,堂堂泰弘總裁就會從沙發掉下來。
泰弘總裁辦公室缺一個休息間,需要楊則惟和合作方共睡一張沙發。
呼吸平穩,楊則惟睡得很沉,位置絲毫不影響他的睡意。
陶年側頭,麵向楊則惟,呼吸都放輕。
重逢至今,陶年沒有近距離完整地看過楊則惟,每次都是眼神對視後他率先移開,緊接著他一退再退,被逼落荒而逃。╩思╩兔╩在╩線╩閱╩讀╩
那雙讓他倍感壓力的眼睛閉上,陶年重新成為主導者。
額角多了一條疤痕,儘頭隱沒在頭皮裡,時間久遠,泛著淡淡的肉色。
右臉側多了一顆痣,不,好像是兩顆。
嘴%e5%94%87有些乾,可能是許久沒有喝水潤過,好像從他進來楊則惟就沒有喝過水。
深灰色襯衫係上領帶,視線到此被阻。
陶年熟知每種解開領帶的方法,也嘗試過,每一次領帶都會神不知鬼不覺綁上他的雙手或雙眼。
忽然,被觀察的人睜開眼,四目相對。
陶年意義上第一次平靜地和這雙眼睛對視,不含任何特殊的感情,他想,他是喜歡這雙眼睛的,不然又怎麼會躺在這裡。
楊則惟雙眸清明,不帶朦朧睡意,輕車熟路地埋進陶年的脖子上,悶熱的鼻息貼近皮膚。
“下午好。”
楊則惟推開他,不出所料,對方被推下了沙發。
此時楊則惟眼裡才有了剛睡醒的迷糊,一米八八的身子縮在沙發和桌子之間,顯得弱小又可憐。
藏在外套裡的手掌緊握,帶著些無措,陶年覺得自己沒有用多大力氣。
陶年起身,身上的外套順著動作滑下來,原本整齊的領帶被扯開,外套的作用約等於無,白襯衫也解開了兩顆扣子。
如欲行不軌後途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緊急叫停。
不過楊則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借口多多。
楊則惟依然是那麼貼心:“係著領帶睡覺不舒服,我幫你解開。”
如果此時此刻陶年麵前有一麵鏡子,他將會見到自己鎖骨下多了點點紅痕,像一片雪地上從天而降下的幾朵紅梅。
楊則惟眼神地隱晦地掃過陶年的脖子。
因為楊則惟還坐在地上,阻止了陶年下地的位置,他唯有在沙發上整理自己的儀表。
楊則惟從地上起身,坐在桌子上看著陶年修長的手熟練地係領帶。
他賴上陶年了。
“我的尾龍骨有點痛,可能是被你踢下沙發時跌傷。”
陶年看了一眼沙發的高度,不到五十厘米。
“楊先生,不如叫你助理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嚴重的話,留院觀察多幾日。”
楊則惟歎氣:“項目即將動工,死神來了都要等我過了這陣才能收我,哪有時間去醫院。”
他頓了下:“療養傷痛的另外一個辦法是食療,不如今晚陶先生邀請我共進晚餐。”
“……”
沒有時間給陶年拒絕,一個下午都不進來的助理踩點敲門,她看到會客區的一幕,眼不紅心不跳,宛如尋常老板會客一樣,雖然老板頭發亂糟糟坐在桌子上,陶先生衣衫不整。
“楊生,楊老太爺和楊經理已經到樓下。”
楊則惟點頭表示知道。
下一秒,秘書拿著一份下午茶進來,目不斜視地放在會客區的桌上。
外麵傳來各秘書助理的問候聲,楊則惟坐在桌上穩如泰山。
“在這裡等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