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陶年為他斟茶,對方給予叩茶禮。
他放下茶壺,眼神自然地往對麵看了一眼,飯菜還在繼續上,位置上的碗筷還沒有收拾,人不在座位上。
新上一道清蒸東星斑,陸誌燁剛開口讓陶年試一下,陶年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海上沒有信號是正常的,但船上有信號器,在船上與外界聯係通暢,毫無阻力。
陶年上船前交代好一切,他也相信關添傑的能力,非必要時候不會給他打電話。
陶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備注的號碼,他朝陸誌燁說:“抱歉,我接個電話。”
隨後陶年起身走出餐廳,電話鈴聲還沒有斷。
陶年走遠了些,在夾層上接通了電話。
楊則誰問:“出來了嗎?”
陶年沒說話,楊則惟聽到電話那邊一片寂靜知道陶年出來了。
“昨晚睡得好嗎?”
這句話可以是正常客套,如梁振文問楊則惟一樣,又可以是兩人曖昧期的開口,更可以是沒話找話,看人如何定義。
夾層上來往的人多,陶年握著手機久久不說話路過的人多看了他一眼。
“睡得很好,多謝關心。”陶年給予這條船的所有權人最大的尊重。
楊則惟依著欄杆,心情很好:“我睡得不太好,昨晚你的狗是不是叫了。”
昨晚mudi安安靜靜睡得像一頭小豬,雷打不動,除了打呼哼唧聲,除非房間裡的牆比紙薄,聲音傳到隔壁。
“並沒有。”陶年不知道楊則惟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楊則惟“哦”了一聲:“是我幻聽了。”
陶年想掛電話,下一秒楊則惟說:“我等會要下船了。”
陶年的手一頓,沒有按下掛斷鍵。
楊則惟似乎知道他的動作,輕笑了一聲:“雖然船上很安全,還是希望你注意安全,安全抵港。”
陶年遲遲不語,錯失了說話的時機,同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楊則惟難得果斷,聽到陶年的回複是奢望,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兩秒後便掛斷了電話。
陶年耳邊傳來滴滴聲,天氣燥熱所導致的心悶。
第23章
楊則惟下船事發突然,連林景華都不知道,還是看到守在陶年身邊的貼身保鏢才知道楊則惟已經離開。
人下船,留下一個貼身保鏢,貼身這兩個字意義重大,楊家保鏢不輕易改變護主對象,除非掌權人下達最高命令。
林景華在餐桌上真情實感罵了楊則惟好幾句,工作永遠都做不完,要錢不要命,大家一起出來玩,就他中途離開,泰弘沒了他就不行,掃興得很。
諸如此類的話,林景華不是第一次罵他,楊則惟也不是第一次中途離席,在座每一個人都聽膩了。
不過人走,留下保鏢是第一次。
林景華看著門口那位身材高大的非裔保鏢,仗著對方聽不懂粵語,越想越不忿又臭罵了楊則惟幾句。
他看到眾人望向陶年的眼神,大家相熟多年,一眼就知他們在心裡想有的沒的。
“霍啟楠受傷,你們覺得這小子能咽下這口氣嗎,楊家他不能動,很難說不準他要找彆人撒氣,陶年沒帶保鏢上船,阿惟留下保鏢保護他合情合理。”
楊則惟處事一向滴水不漏,霍啟楠受傷是自討苦吃,但這座船有人因他受傷,這就是楊則惟的責任。
梁振文在席間聽完了全過程,有感而發:“楊生真的好負責任。”
陶年:……
陶年試圖讓保鏢離開,並告知自己不需要保護。
對方對陶年說:“隻要離開,就是他的失責,雇主會解雇他。”
果然是資本主義家的行為,動不動就以解雇威脅。
遊輪臨時靠岸,貝辰碼頭周邊就是冠著應有儘有美譽的購物中心,不少人都下船前往購物。
陶年帶著mudi下船,在船上待久了,mudi一踩到平地%e8%85%bf就軟,左搖右晃,不暈船,但暈陸地。
陶年並沒有走多遠,回程的時候mudi耍賴,趴在地上不想走。
就在陶年即將蹲下將狗抱起來時,身後的保鏢大%e8%85%bf一邁,上前像扛麻包袋一樣,把mudi扛在肩上。
……
Mudi的小短%e8%85%bf攀在人家的肩膀上,高高在上似一隻擺駕回宮的太子狗。
不多時,遊輪離港繼續行駛。
陶年吃完晚飯早早就回房間休息。
今晚是這趟旅程的最後一晚,狂歡的熱情絲毫沒有減少,有人在賭牌上一擲千金,林景華坐在沈祖軒旁邊幫著數錢,整個人掉進錢眼裡去了。
有人牽著這輩子共度餘生的人在甲板上欣賞滿月。
梁振文靠在楚儀的肩上:“老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陸誌燁今晚被熟人拉去聊天喝酒,喝完回來得知陶年已經回房間。
他帶著今日上島買的禮物前往陶年的房間。
保鏢儘職儘責站在門口看守,對方見到陸誌燁還客客氣氣地朝他點頭示意。
下一秒,保鏢伸手攔住了陸誌燁敲門的手。
“Sorry,sir has already fallen asleep.”(抱歉,先生已經睡下。)
陸誌燁看了一眼表,這才九點,而且門縫下還透著燈光。
陸誌燁有些不滿,冷聲道:“楊則惟知道你這麼做嗎?是不是過於草木皆兵,這已經打擾到陶年在船上的正常活動。”
保鏢麵無表情,沒有被指責的情緒波動:“I follow the arrangements of my employer.”(我聽從雇主的安排。)
陸誌燁手裡的禮物在今晚沒有送出去,也沒有送出去的機會,因為陶年離開船時陸誌燁並不知道。
愛港號抵達白沙碼頭,因為碼頭還沒有正式有工程項目,這段時間一直作為正常遊輪的靠港點。
管家派來的人已經在白沙碼頭等候多時,mudi一下船就被人牽了過去。
Mudi不舍得陶年,依舊采用耍賴模式,趴在陶年腳邊不走了。
陶年從寵物包裡拿出一塊%e9%b8%a1%e8%83%b8乾,算是昨晚mudi眼巴巴看著他吃藥的補償。
隨後,在mudi在享受美食的時候,陶年轉身離開。
一人一狗三天兩夜的旅行到此結束。
愛港號靠岸是大事,黎智輝和陳耀斌今日專門到白沙碼頭等候,如果好彩能夠遇愛港號的所有權人楊則惟,上前以白沙碼頭負責人遞上名片,不論收不收下,他們算是和楊則惟打上照麵。
楊則惟沒見到,反而見到陶年從遊輪上下來。
這一次愛港號並沒有公開售票,而是憑借身份地位上船,黎智輝找了多層關係都找不到人把他帶上船。
陶年又憑什麼上船,難道就憑他是陶氏少爺?陶氏在港島還沒有明建名氣大。
陳耀斌也見到陶年了,似乎意識到自己看低了陶明宗這個不受寵的兒子。
陶年在陶氏的股份占率隻是陶明宗的一個零頭,股份還握在陶老太手上,陶年的總經理也隻是掛名,並沒有實權。
一個沒勢沒權的少爺竟然可以乘坐愛港號,接近金字塔頂層。
陳耀斌見到陶年,笑容滿麵立刻迎了上去:“阿年,剛上岸啊,這幾天玩得開心嗎,怎麼也沒有告訴你爸爸一聲。”
最近陳耀斌被三安堂事件嚇到失了魂,晚晚都驚三安堂的餘孽過來尋仇,吃不好睡不好,臉頰肉瘦得凹進去,像個行走的骷髏頭。
這也是陳耀斌今天特意來白沙碼頭的目的,一物壓一物,楊則惟壓萬物,隻要碰到楊則惟一小塊衣角,三安堂都會顧忌楊則惟的存在不敢碰他。
彆人都是三五成群的結伴,隻有陶年一個人,黎智輝篤定對方性格不討好,不受少爺們的青睞。
如果換成他上船,早就和少爺們打成一片,吃喝玩樂,成功搭上楊則惟,以後宴會次次有他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黎智輝說:“還不是借梁振文的光上船,這段時間被港媒捧上新貴的位置,真以為可以融入這個圈子。”
陶年手上沒了牽引繩,心情不算好。
“白沙碼頭是明建這季度的重點項目,為何遲遲不動工。”
這句話準確地往兩人心口上最痛的位置插,血淋淋一片。
他們走通了各界關係,但個個都是老狐狸,他們被灌得爛醉,老狐狸們卻閉口不談白沙碼頭,樂嗬嗬地說著餐桌不談公事。
現在黎智輝聞到酒味都想吐。
“關你什麼事!”黎智輝怒瞪著陶年,“時間問題而已,遲早會動工。”
陶年提醒:“白沙碼頭是明建這些年唯一沒有讓陶氏插手的項目,如果出了什麼事,陶氏沒有任何責任。”
言外之意,陶氏不提供任何資金協助。
黎智輝覺得陶年在詛咒他們,不想讓他們好過,一個上前動手想拎著陶年的衣領警告他。
不過手還沒有抬起來就被身後的保鏢反手壓製,直抵港口石柱欄杆。
黎智輝手腕生疼,臉頰摩攃著粗糙的牆麵,嘴裡喊著:“舅舅,救我。”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陳耀斌愣了好一會兒,當他看到保鏢背後衣服裡彆著的柱形形狀,心頭一跳。
他不知道陶年如何申請到帶家夥事的保鏢。
從船上下來的賓客見到這一幕,並沒有多管閒事,楊則惟隻在船上停留了一天半,個個都知他的保鏢長什麼樣,沒必要惹火上身。
“阿年叫你的人放開智輝,他是你爸爸的%e4%ba%b2人,按照輩分你得叫他一聲舅舅。”
陶年冷聲道:“請你不要隨意攀%e4%ba%b2,我母%e4%ba%b2是獨生女並沒有兄弟姐妹。”
陳耀斌不想和陶年扯破臉,不是時候,也沒有必要。
他朝黎智輝說:“快點同阿年認錯。”
黎智輝不忿,陳耀斌在他耳邊說:“現在最主要讓保鏢放開你,我們等會去找你姐夫。”
黎智輝覺得自己的手已經麻木,沒有知覺,再下去,可能要廢。
“對唔住①,是我一時不清醒想對你動手。”
陶年沒搭理黎智輝,徑直往碼頭走,保鏢見狀放開黎智輝跟上去。
黎智輝%e8%84%b1力坐在地上,兩隻手反手在背後動彈不得。
保鏢坐上了接陶年的副駕駛,護送陶年回家。
一個大老黑坐上車,差點嚇得司機不會開車。
陶年在後排依然是那副淡定樣,司機最終還是沒有去警察局的念頭。
安全到達家樓下,陶年從座位上拿出一瓶全新的礦泉水遞給保鏢。
“Thanks for you hard work.”
保鏢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陶年遞過來的礦泉水,下車後,他帶著這瓶礦泉水到雇主麵前交差。
保鏢向楊則惟完整地交代他不在的日子裡,陶年的所有行程。
當保鏢說道昨晚九點陸誌燁拿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