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心照不宣,每次楊則惟出席公開宴會,女伴都是霍曉悅。
不過楊則惟一次都沒有把霍曉悅正式地帶到他們這個圈子,隻是霍家和林家有淵源,林景華按輩分要叫霍曉悅一聲表姐。
而霍曉悅從國外回來正式接手霍家,在生意上和他們有接觸,一來一往,霍曉悅慢慢地和他們相熟。
霍曉悅看著陶年微笑:“又見麵了。”
陶年禮貌回:“霍小姐你好。”
霍曉悅眼神帶了幾分笑意,似乎沒想到陶年還記得她。
“太見外了,景華說你和振文一樣大,叫我曉悅姐就可以。”
話音剛落,楊則惟皺眉帶著椅子往後退,順便還從桌子底下拖出一條狗。
Mudi不知什麼是時候鑽進桌底,更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楊則惟腳邊,抱著他的鞋當磨牙棒啃。
當眾人看到楊則惟那雙純手工皮鞋滴滿了口水,鞋尖有幾道咬痕,紛紛沉默了。
楊則惟天生不受小動物歡迎,小時候他們一起參觀動物園體驗小猴子握手,沒一隻猴子主動到楊則惟身邊。
現在看來長大了這個體質沒有變過,依舊不受小動物歡迎,甚至還被狗咬一口。
陶年和楊則惟一樣皺著眉,似乎弄不懂mudi所作所為。
霍曉悅首先反應過來,將mudi抱到身邊:“誰家狗狗到這裡來了。”
林景華沒忍住笑了出來:“陶年家的狗。”
霍曉悅看了一眼陶年,又看了一眼楊則惟,說道:“好有緣分。”
林景華以為她說的是楊則惟和mudi,點頭說:“確實有緣分,桌下這麼多鞋子,mudi偏偏就咬他的。”
楊則惟麵無表情,看樣子是在壓著自己的脾氣,但眼睛沒有在看自己的鞋子。
始作俑者不知道自己惹上了大事,靠著它喜歡的小姐姐儘情撒嬌,而作為始作俑者的主人,陶年不得不開口。
“抱歉楊先生,mudi有沒有咬到你?該賠償的我會照價賠償。”
楊則惟低頭認真地看鞋子,似乎觀察鞋子的皮外傷,幾秒後抬頭:“賠償不負責?我要錢沒用。”
來勢洶洶,連林景華都聽出了楊則惟語氣中的計較,大家都是朋友,小打小鬨而已,mudi下嘴沒那麼重,又不是什麼好吃的。
陶年對楊則惟的話不意外,斟酌片刻說道:“mudi是我的寵物,它咬到楊先生我一定會負責,不如請楊先生到醫護室給醫生看看是否有受傷。”
楊則惟對自己身體十分看重,立即起身:“一起。”
陶年是負責方,對對方提的需要無法拒絕。
“好。”
Mudi見到陶年準備離開,它在霍曉悅的懷裡掙紮著,想要跟主人一起走。
楊則惟看了它一眼,霍曉悅說:“你們去吧,我陪mudi玩。”
林景華怕楊則惟為難陶年,想跟著一起去,沈祖軒把人拉回來:“飲料還沒有喝完。”
被這麼一耽擱,兩人轉彎消失在甲板上,林景華踢了沈祖軒一腳:“這麼喜歡喝飲料自己喝去,阿惟雙皮鞋是真皮的,何來受傷,陶年不會有事吧。”
林景華一開始還想看看陶年和楊則惟相碰,現在看到了,這尊大佛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給任何人麵子。
沈祖軒說:“接下來陶氏和泰弘有合作,不至於。”
第一次上船的陶年在前麵帶路,遊輪的主人跟在後麵,心情非常好地近距離欣賞圓溜溜的後腦勺。
如果前麵的人回頭看他一眼就更好了。
醫護人員看到有人進來第一時間迎上去,她知道船上的每一位非富即貴,但她並沒有接到客人受傷的緊急通知。
“先生,出了什麼事,受傷了嗎?”
陶年站在門口的一邊,讓真正受傷的人進來。
醫生見到楊則惟頓時慌張:“楊生,您的身體不適嗎?”
楊則惟走進來坐下,如實地說:“我被那位先生的狗咬了。”
事實的確如此,陶年覺得楊則惟的話有歧義。
醫生立即吩咐護士拿出消毒衝洗儀器,自己則是戴上醫用手套準備檢查傷口。
“楊生,請問傷口在哪裡?”
楊生懶洋洋地伸出那條筆直的大長%e8%85%bf。
醫生彎腰準備挽起對方的褲子,聽到楊生說:“傷口在鞋上。”
“……”
醫生順著他的話,眼神看向那擦得鋥亮的皮鞋,在鞋尖處發現幾處劃痕,有咬痕但更多是抓痕。
醫生需要問清楚情況:“咬人的是什麼狗?有沒有定期接種疫苗。”
陶年說:“威爾士柯基犬,每年都有接種疫苗和定期體檢。”
楊則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聽,說:“沒見過哪隻狗止不住流口水,不知道有沒有病。”
Mudi流口水是因為剛在戶外玩瘋了,用%e8%88%8c頭散熱氣。
經過醫生的檢查,楊則惟腳上一點傷口都沒有,連皮鞋也隻傷了毛發。
不過醫生還是給楊則惟的%e8%85%bf消毒了一遍。
楊則惟穿著那隻被咬的皮鞋走出醫護室,沒有受傷他似乎更開心。
陶年公事公辦:“楊生,到時候叫人給我發皮鞋的相關費用,我……”
隻是這一件事要徹底畫上句話沒有這麼簡單。
楊則惟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了,我要錢沒用,我需要你負責我的精神損失。”
陶年自從遇到楊則惟後,一直都在欠對方,送他奶奶進醫院的答謝,mudi咬他的精神賠償。
明明在這之前,要說欠的話,楊則惟才是需要還的那個。
楊則惟名正言順地提出:“今晚陪我吃飯。”
陶年回絕:“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你要陪誰,梁振文夫妻恩愛沒必要去做電燈泡,我叫人把梁潔琪的未婚夫接上船,一個人吃飯是吃,兩個人吃飯也是吃。”楊則惟善良大方,“你可以帶上你兒子,我%e4%ba%b2自給它衝奶粉。”
第21章
事與願違,陶年帶著mudi回房間休息片刻收到梁振文發來的信息,說楚儀在船上買包中獎了,頂層餐廳的情侶雙人套餐,今晚要陪老婆吃飯。
而傍晚梁潔琪的未婚夫上船,按照時間和距離,應該是開船沒多久就派人去接。
這一切都是楊則惟有意為之,他是這艘船的所有權人,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能違抗。
六點半,外麵的落日餘暉灑滿天空,陶年還是舍不得外麵的景色,不甘窩在房間裡欣賞,便打開房門準備到甲板上。
門一開,倚靠在圍欄上的楊則惟收下把玩在手裡的打火機,看到陶年出來微微站直身體,像一個在門外等了許久的相%e4%ba%b2對象。
陶年淡淡看了他一眼,反手關上門。
比他更有反應的是mudi,它看到楊則惟那一刻,小短%e8%85%bf往後退了一步,隨之動物烈性崛起,朝著他叫了一聲,聲音不大,聽著還有點跑調。
楊則惟垂眸看它,眼神算得上友善,還沒有動作,mudi就縮在陶年的腳後。
結合mudi咬了楊則惟的鞋,現在這一幕怎麼看都是心虛。
楊則惟換上了一身休閒裝,腳上被咬的皮鞋也換下來了。
“還有二十分鐘日落就結束。”楊則惟似乎知道陶年出門的目的。
不少人在露天甲板上欣賞落日,兩人一狗避開人群走到進私人通道,這部電梯直通頂層。
遊輪頂層有露天餐廳,另一側是楊則惟所設的私人空中花園,不對外開放,隻有所有權人的邀請才能進入此處。-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陶年一進來就發現這裡和八年前相差甚大,本是種滿各種鮮花的花園變成空蕩蕩,必要設施都在,但缺乏生機,變得死氣沉沉。
這不是他該管的,他隻是覺得惋惜,望了周邊一眼陶年就被天際邊的晚霞所吸引,將所有想法拋之腦後,全心全意地欣賞得天獨厚的畫。
陶年沒什麼出海機會,隻有坐在辦公室裡忙碌,隔著落地玻璃窗看向繁華城市裡的夕陽,黃橙橙的建築冷冰冰,和他現在所看到的不一樣。
楊則惟站在陶年身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被陶年忍不住感歎的美景在楊則惟這裡沒有任何吸引力。
他宛如一個暴殄天物的粗人,隻懂得美人美酒。
陶年的發絲染上了金黃色,張開手掌輕而易舉感受那柔軟,跪在他麵前的時候,神明落入凡間,認真又虔誠。
此時楊則惟又覺得日落好看,比他前八年所看的都要好看。
楊則惟的心思無人可以捉摸,連他自己都不可以。
Evan說這是因為他被侵入的意識控製太久,枷鎖被解開的那一刻,自我意識反抗得激烈,兩團意識在他腦海中打架,所產生的情緒就是他的大喜大悲。
他喜歡一切刺激亢奮運動,同時在發泄之後又覺得空虛無力。
情緒陰晴不定,隨之性格也受到了影響。
唯一能穩住的他隻有陶年,Evan每次麵診完所說的一句都是“我真想到華國看看那位能散發安穩劑的仙子長什麼樣”。
Evan沒這個機會,楊則惟的病情是保密的,除了陶年,沒有一個人知道泰弘太子爺有長達十年的心理疾病。
唯一能救治他的藥手上拿著可以置他於死地的把柄。
Mudi被主人放開牽引繩,本想著撒歡卻看到楊則惟站在主人身旁,小短%e8%85%bf跑過去,努力地擠到兩人的中間,然後像隻烤鴨一樣趴下來。
二十分鐘過後,晚霞被雲層覆蓋,隻留下縫隙中亮光。
陶年轉身,看到私人花園亮著燈,餐桌擺上了豐盛的食物。
陶年想走,mudi聞到食物的香氣,打死都不走。
楊則惟說到做到,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右手邊放著一罐寵物奶粉,左手拿著碗,不太認真,隨手放了幾勺奶粉,要不是服務員提醒,他差點就用旁邊的白葡萄酒衝奶粉。
水多奶粉少,味道淡過刷鍋水,在家萬千寵愛於一身的mudi上前聞了聞那碗奶,扭頭就走。
陶年坐下開始賠償對方鞋子被咬的精神損失。
桌子基本上都是新鮮釣上來的海鮮,清蒸,鹽焗,白灼等烹飪方式,儘量保留食材原有的鮮味。
陶年在剝白灼蝦,被煮紅的蝦在那雙纖長的手下順暢地%e8%84%b1下外殼,並貼心地摘下尖銳的蝦頭。
楊則惟等待著精神賠償的到來。
陶年並沒有蘸醬油。
楊則惟口味淡,不在乎。
陶年微微彎腰,將那隻剝好的蝦放進mudi的餐碗,mudi一口將蝦肉吃進嘴裡,嚼了兩口囫圇咽下。
豬八戒吃人參果,楊則惟挪開目光。
這頓飯比相%e4%ba%b2飯吃得久,陶年吃到第六口都還沒有停下來,楊則惟看了一眼服務員讓他下去。
楊則惟忽然地問:“白沙碼頭是陶氏的項目?”
楊則惟沒在餐桌上談感情,陶年多吃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