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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徒 邱梓韞 4252 字 1個月前

,蘇瀾一下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心裡自責的不行,她理應不該過去,不過景家那邊亂的很,陸羽又失常,她隻能陪著開導一下,就怕陸羽做什麼傻事兒。

回頭又跟韓碩說了說,她免去了其中的感情糾葛,隻把重要的點中,大意是希望他多理解,若是不理解,就由他來決斷,她現在是真沒心情結婚。

韓碩倒是大度的很,說:「你該好好安慰安慰她。」

蘇瀾道:「你不生氣?」

韓碩道:「我天天跟死神打交道,見多了,一般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更何況是她這樣大起大落的。」

蘇瀾說了謝謝,又說:「景行的葬禮我得陪著過去幾天。」

韓碩毫無異議,隻讓她注意些。

其實蘇瀾去不去無所謂,但是景路得去,又要守靈又要跟著亂七八糟的,她就是想陪著,順便也去上個墳。

倒是從那天起景仰就沒跟蘇瀾說過半句話,還是景父打來電話,問問蘇瀾的意思。

內容大致是這樣:景行這邊沒個孩子,就是景念也半點血緣關係也沒有,這人活著的時候就不好,死了連個守喪的後輩都沒有實在是淒涼,便想讓景路喊景行一聲爸爸,當著長子把人下葬了。這事兒是景仰同意的,不過還是得問問蘇瀾。景父還擔心蘇瀾不同意,又說:「蘇瀾你別多想,也就是藉著孩子用用,我找人看過了,對你對路路都沒有什麼壞處。」

蘇瀾現在管不了那些規矩,便欣然同意了。

回頭了馮玉又罵她蠢,嘴上道:「他們倒是說的好聽,讓路路叫他大兒子爸,你算是什麼。你這嫁了一回,臨了了還要給死人當一回媳婦兒啊,你做事兒過不過腦子啊。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她勸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馮玉說:「我看你是不知道死活了,怪不得人家瞧不起你,就你這樣,誰瞧得起你!」

蘇瀾頭疼,她沒再說話,交待了一聲直接從醫院趕了出來。

往鄉下走的時候是景仰來接的,當然他主要的目的是接景路,順道捎上蘇瀾。

他看著瘦了不少,蘇瀾有些心疼,隻是他麵色黑的很坐在車上沒下來,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韓碩送的她出門,在那兒交待了許多,又給她拿了不少的藥,免得水土不服。

蘇瀾還說:「不用了,就去幾天。」

韓碩不依。

蘇瀾見景仰在那兒等著,不好意思,也沒多停留。

韓碩%e5%90%bb下她的%e5%94%87以示告別,並且說回來的時候讓說一聲,他去接。等把人送上車了,韓碩去前頭敲了敲車窗,說了聲:「景先生,麻煩了。」

景仰氣兒都沒吭一聲,搖了半個車窗上去,開車,上路。

景路還不嫌事兒多的問了句:「媽媽,他為什麼親你?」

蘇瀾隻能尷尬的笑笑。

等到了那邊一看,環境確實要艱苦些。

紅木的棺材直橫橫的擺在院子裡,聽人說人已經裝裡麵了。院子裡站的幾個沒幾個熟識的,還有不少該是請來幹活兒的。

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半天。

景路才抱著蘇瀾說:「媽媽,我害怕。」

蘇瀾隻能一遍一遍的安慰他,至於景仰,一會兒這邊找人,一會兒那邊又找他,母子倆根本見不到人。

晚上又要守喪,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就景仰帶著倆小孩兒,夜裡降溫,冷的凍死人,她怕凍著倆孩子,一會兒給端些熱水過去。景仰依舊沒說話,就坐在旁邊抽煙。黑漆漆的夜裡,院裡亮著盞昏黃的燈,冷風不時搖一搖周邊的大樹,黑色的輪廓動起來,像是躍躍欲試的野獸,那猩紅的煙頭一閃一閃的,搭著這詭異的環境,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這樣的僵局一直到最後的葬禮,那天天氣分外的好,一群人穿著喪服浩浩蕩蕩的過去,經歷了亂七八糟的一堆,再零零散散的回來。

整個墳地就景念一個人哭個不停。

整個過程蘇瀾也沒見到陸羽,倒是瞧見了侯勤,他位置顯眼,自然有一堆人往上靠,葬禮結束,一群人站在那兒嘻嘻哈哈的,這不像是葬人,像是開什麼見麵會。

她又看了眼景仰,他正眼都沒看侯勤一眼,就是抱著景念往外走,蘇瀾牽著景路。

路上景路還說:「媽媽,我今天盡力了,可是我就是哭不出來。」

蘇瀾說:「你做的很好了。」

他又喊:「爸爸,你走的太快了,等等我們啊。」

景仰這才停了幾步。

那些上墳人結束早就走了,就剩下一家人善後,景父年紀大了,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自然耗不住,也就蘇瀾跟寶兒還有景仰仨人留著,還有個彭芃,他跟前跟後的很是慇勤。

照著習慣,過幾天還得上墳燒個紙,景仰的意思是他跟景念還在這邊留著,讓別人都先回去,過幾天再來。

這沉重的打擊,讓幾人已經是精疲力竭,他們急於逃脫這壓抑的環境,誰也沒有異議。

惟獨蘇瀾,她心裡難受,看著他不好受,心裡更難受,可是每回找到點兒機會跟他說話,景仰故意似的走遠。可她就是想跟他說兩句話,就是吵兩句也好,鬆鬆嘴,心裡也該不那麼憋屈。

這會兒人都走乾淨了,他躲也沒地兒走了。

蘇瀾才坐在他旁邊說了句:「木已成舟,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你再難受也別折騰自己,叔叔阿姨現在身體也不好,以後都得你擔著,大路寬的很,為了這麼一點半點的沒必要,回去歇歇吧,歇歇再回來。」

景仰狠狠吸了口煙,他長吐了個煙圈,心平氣和道:「你不是要結婚了,還呆在這邊兒幹嘛,我這人造孽造多了,耽誤了你可不管賠。」

蘇瀾低著頭說:「抱歉,我……」

景仰回頭看她說:「你自責什麼,那天是我沒收好脾氣,這事兒跟你沒關係,該幹嘛幹嘛去。」

蘇瀾還是說:「可是偏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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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斷了她的話說:「沒什麼就是,寶兒走的時候讓他們把你順回去。」

蘇瀾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酸,強撐著把眼淚收了回去,忽而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他現在厭惡至極還來不及,哪兒會多說話,便回了句:「也沒什麼事兒了,我就先回去了。路路跟唸唸畢竟還小,這兩天嚇的不輕,我把他們帶回去吧,你要想留,就自己留著。至於唸唸,我看陸羽這兩天精神狀態不好,你那邊也亂,我就先帶著。等以後你們商量好了再來接。」其實蘇瀾還想說,既然景念是你兒子,你現在也不著急幹嘛,就養養他吧,孩子推來推去的也挺可憐的,不過話到了嘴邊兒又吞了回去,現在說這個實在是煞風景,她也沒那個說話的立場。

景仰沒說話,蘇瀾全當他默認了。

第九十七章

等人都走了,景仰又找了個鏟子,他按著原路回了墳裡,拄著鏟子歎了口氣,又鏟了些土往墳頭上蓋,等整個墳頭上蓋滿了新土,他才停了,也不管地兒,隨便找了一處地坐下,掏了根煙,抽了大半天,才對著墳頭低聲歎了句:「哥,對不起。 」

良久,他又拍了拍上麵的土說:「死了也好,地下安靜,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破事兒。你也好好歇歇,這兒風水好,好好消消氣。你沒後代,路路就是你兒子,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這個不用操心。」

「其實……」他欲言又止,緩了緩,才說:「算了,都是廢話。總歸來說是我對不住你,我這個人也有問題,我要是不那麼貪心,你也不會成現在這樣。」

他說著說著,瞧著遠處半黑的天長噓了口氣道:「你說這人是不是沒盡氣,你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想你醒了,你醒了我又嫌你沒事兒找事兒,現在你走了,我……」他笑的淒涼,繼續道:「還不如就那樣躺著。你別嫌我叨叨,好多年了咱們倆沒好好說話了,以前你不願意聽我說,我也懶得張嘴。現在好了,你不聽也得聽,我沒話也得找點兒話跟你講講,下回見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景仰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全是過去兄弟倆的事情,終於天黑透了了他才壓軸了句:「景行,我這個當弟弟的沒當好,是我對不住你,這輩子是還不清了,下輩子吧。不過你放心,我這兒錢不愁,孩子有了,人脈不缺,總有辦法博一下,折騰不出個啥來,也不能讓他舒坦,你不就是嚥不下這口氣嘛。哎……你這人。」

他說完緩緩起身,朝著不遠處的墳頭走過去,給柳樹鬆了鬆土,邊低頭道:「爺爺,我過來瞧瞧你,以前你老說抬頭娘子,低頭丈夫,說景行趾高氣昂的成不了事兒。你還沒把他教好就走了,這回人放這兒了,你要是泉下有知,就提點提點他,要不讓他投個女胎,要不教他好好改改這臭脾氣。」

他正在這兒絮絮叨叨的交待,那邊田壟處緩緩走過來個人影兒。

那人影兒走近了也沒瞧他,直接撲到邊兒上的墳頭大哭。

近乎撕心裂肺的哀嚎,而後是長久的喘熄。

景仰見她哭個沒完,三兩步過去把人抱起來,吼道:「你是不是瘋了!哭一哭得了,非得哭死不行嗎?」

陸羽扯著身子往墳頭上撲,搖頭道:「是我對不起他,他知道了肯定是知道了,要不然好好的怎麼會出事兒,都是我不好,我不對。」

景仰蹙眉:「知道什麼?」忽而靈光一現,忙問說:「不是早就斷了,你跟那個人還有聯繫?」

她噎了一嗓子搖頭說:「沒有,沒有,我怎麼忍心,再也沒聯繫過了,可是他在夢裡說我要結婚了,不是知道了是什麼,他一定是知道了。」

景仰拽著人說:「你先起來,別在這兒說這個。」

陸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死活不走。

景仰也不拽了,起身說:「隨便你,那你哭吧,你們這倆人沒一個爭氣的,一個比一個極端。」

他說著說著越發的惱,狠狠道:「你怎麼那麼信夢,再說你就是找了怎麼樣,五年,你自己算算自己怎麼過的,我他媽是覺得我們家虧欠你給你找的,當初怕你一個人無依無靠到處給你尋摸的唸唸,這倒好是吧,到頭來我是沒一件事兒做的好的,